【请不要开玩笑】
【从原理来说就是这样,也许你身边的鬼不止一个】
关掉终端后,雷伊皱眉独坐了许久,然后招来了自己的下属,在彻底观察试探后才放心交付任务:
“彻查最近所有举止异常的人,全部控制起来,如有反抗,直接击杀。”
·
阴谋与反击在无数世界上演着。
主系统感觉到自己和TOP组的联系几乎断了一半。
这说明他派去解决问题的人,至少有一半都死亡了。这样的折损率明显不对劲,更让它觉得不安的是,这些出问题的世界全部都是被它汲取力量的原著。
有什么东西在它的牧场里捣乱。
主系统感受到了名为愤怒的情绪。
它想要冲入这些世界,将在其中搅风搅雨的东西撕碎。
可它虽然强大,却也有着自己的限制,它是个系统,系统必须按照相应的规则运行。它不可以直接干预世界,一切举动必须通过扮演者们间接进行,不可能像某些肆意妄为的神明一样到处乱窜。
这时,主系统想起了某个不安分的主角。
墨移曾经是它的利刃,后来被蛊惑犯了错,在严厉的惩罚后安分下来,作为监察员继续发挥作用。
目前没有墨移犯错的证据,但它的怀疑从来不需要证据。
·
“主系统在召唤我回到系统空间。”陪伴神明在某个世界看主角暴打TOP组的墨移开口道。
“它怀疑你了。”
“我想是的,但我应该没有留下把柄。”
神明露出了一副了然的神情,伸手示意自己的奴仆过来。
墨移怀着一半未知一半期待的心情靠近神明,神明伸出手按住他的头,温柔地引导他朝自己靠近。
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近,墨移可以看到神明的眼眸里自己的倒影。
此刻的神明没有进行伪装,那双绿色的眸子如同宝石一般。而他就像是被困在琥珀中的小虫子,再也无法逃离,却也永远的和琥珀融为一体。
神明艳红的唇凑近。
墨移波澜不惊了许久的心跳渐渐失控。
然后,他额头上得到了一个重重的爆栗。
律笑得像只恶作剧得逞的坏猫咪:“你看,我打你就打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主系统也一样。”
墨移反应了好一阵才回过神来,神明这是在为他解答之前的疑惑。
也许还在顺便报某个世界里被他敷衍的仇。
墨移有些郁闷:“……”
神明学坏了,还是跟他学的。这让他有种挖个坑把自己埋了的错觉。
片刻后,他才调整好心情:“我需要回应它的召唤吗?”
“不用,反正都到了这一步,不需要继续搭理那个倒霉玩意儿。”
主系统发出去的召唤久久得不到回应。
它的愤怒不断往上升,仿佛一个众星捧月的海王,突然发现池子里的鱼反水了一样。
墨移的脖颈处突然出现了漆黑的线条,仿佛是镌刻在皮肤上的纹身。
这是主系统加诸在每一个监察员身上的枷锁,是他们终身无法摆脱的锁链,不论他们逃到哪里。
强大的力量撕扯着墨移的躯体,试图突破空间的阻隔将他拉回主系统空间。
“它……在……强制召回……”
他放在桌面上的手蓦然收紧,死死扣住桌面,咬着牙不愿让自己发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这是在神明面前,出于某种微妙的自尊心,他不希望自己狼狈的一面被对方发现。
哪怕神明早已见过他更狼狈的样子。
察觉到他的抵抗,主系统召唤的力量更加强大,墨移仿佛置身于深海的漩涡之中,以血肉之躯抗拒大自然的力量。
冰冷苍白的手落在他的手背上。
一瞬间,原本不可抗拒的撕扯力量骤然消失。
神明宝石般的双眼盯着浮现在墨移脖颈的线条,漆黑的线条落在人类温暖的皮肤上,有着强烈的对比。
看上去还不错。
但祂不喜欢自己的奴仆身上带着其他存在的印记。
苍白的指尖抬起,拂过墨移的皮肤,所过之处那条黑色的印记被一点点擦除,只留下因为神明的触碰而微微泛红的痕迹。
“他是我的,从身体到灵魂,每一丝血肉和骨骼,他的一切早就属于我了,献给我的东西,从来没有被抢夺的余地……”
嚣张的发言顺着消散的印记传过来,气得主系统差点死机。
第80章
▍神与祂的仆人
遭到如此嚣张的打脸挑衅, 主系统的愤怒彻底爆发了。
那个挑衅它的存在,能够抹除它的印记,肯定是个和它同等级的存在——世界支柱。
居然鼓动其他世界的支柱来对付它!还是那种在世界里拥有绝对力量的。
墨移这个主角, 果然厉害得很,在它的监控下那么多年依然不忘初心。明明只是它手中的一枚棋子,却总是试图逃脱。
更讽刺的是, 这颗棋子的计划成功了, 他不仅成功脱逃,现在更是打算掀翻棋局。
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所有的扮演者都在同一时间收到了来自主系统的任务。主系统要求他们放下当前的一切, 前往指定世界,不惜一切代价辅助剧情完成。
同时到来的, 还有一份通缉令。
通缉令上是一个看起来英俊斯文的男人。那是一张陌生的脸, 却让不少经历丰富的扮演者感觉到了熟悉。
他们似乎在什么人身上见到过这种,看似安静沉稳,却暗藏着诡计的气质。可惜主系统对他们的记忆做过手脚, 他们想不起那个对应的人。
张玖棋与梁博灵在一个世界里偶遇了。
两人一个是流浪汉,一个是乞丐,却被安排了保护国王的任务, 听起来相当离谱。
“这次的任务怪怪的。”张玖棋缩在墙角试图掰开硬度堪比石板的饼子。
“岂止是这一次任务, 从top组大换血开始,我就感觉怪了。”梁博灵实在看不下去了,主动接过饼子开始往墙上砸,砸得咚咚响。
“你说那些能进入top组的,哪个不是人精啊?他们最近到底接受了什么任务,简直死得比炮灰还快。”
张玖棋点点头, 想起了自己的新朋友:“连肖律都……我还以为他是早晚能当上top one的人呢。”
梁博灵终于战胜了饼子, 随手分一半给张玖棋:“我不觉得他像这么容易就死的人。”
“里系说(你是说)?”张玖棋试图用人类的牙齿抗衡饼子, 未果。
见状,梁博灵直接放下饼:“我的直觉告诉我,说不定他能搞出什么大动作。”
张玖棋也放弃了和饼子作斗争:“那我们现在咋办?任务还做不做了?”
“我们都不在一个世界,却接到了同样的任务,被传送到这里。说不定这次参与任务的人还有很多,先摸着鱼再说吧。”
“也是,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走走走,先去顺个钱包,吃顿好的。”
“你还有这手艺?”
“说得好像你不会一样,你一个我一个,自食其力,我可不会请你吃饭。”
“小气。”
·
原著世界的剧情依旧在进行,即将走向结局。
杨苒轶顺利通过了博士初试,正在去往复试地址的路上。
那个在雨夜哭泣的小姑娘,现在已经长成了自信沉稳的女人。曾经压她一头的转学生,在很早之前就被遗忘在某个追不上她的角落里了。
最近,她明显觉察到最近自己身边出现的事故开始变多。
有时候是车祸,有时候是食物中毒,走在路上会遇到疯子袭击,哪怕她呆在家里复习,都能遇到煤气泄漏、手机电池爆炸、漏电之类的意外。
她感觉自己像是成了电影里被记录在死亡名单之上的主角,生活中藏满了想要置她于死地的陷阱。
杨苒轶不再是那个只会无助哭泣的少女了。
不差钱的她果断选择了撒币。
家里不安全,那就选择住安保条件最好的酒店。出门容易遇到车祸,那就雇佣一整个车队来保护她。身边的东西容易出事,她雇用了专业人士,所有靠近她的东西,都会经过至少三重的严密检查。
她将自己保护得的滴水不漏,任何一张陌生面孔都无法靠近。
此刻,杨苒轶坐在特别加固过的汽车里,身边是专业的黑衣保镖,前后左右都是沉重且坚固的保镖车。
出行的驾驶夸张到仿佛哪个国家元首过来国事访问了。
有些时候杨苒轶也会疑惑。自己就想好好读个书而已,为什么好像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对一样?
但她不会放弃的。
高楼之上,漆黑的枪管悄悄抬起,瞄准了行进中的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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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晋升导演五年的叶祁,新电影入围了特里克奖,这是电影人最梦寐以求的奖项,获得它意味着叶祁将成为获得全世界认同的最优秀导演。
他曾经以演员的身份获得过一次特里克奖,这一次他比起当年更加激动。
作为演员,他演绎的是别人的作品,而作为导演,这部作品的每一个细节都是他亲手打磨出来的,那种仿佛看待孩子一样的情感,和身为演员时完全不同。
他身边坐着宁思流,最重要的时刻,叶祁希望可以和对方一起见证。
温暖的掌心覆盖上叶祁的手背,他转过头去,看到了恋人含笑的双眼。
“怎么?大导演在飞机上就开始紧张啦。”
叶祁立马做出一副惆怅的表情:“是啊,紧张得不得了,你说我该怎么办?”
宁思流神秘兮兮地伸手进兜里,摸出一块憨头憨脑的小娃娃饼干:“来,这是我从小到大的挚爱,吃完就会心情愉快。”
接过饼干,叶祁没忍住笑了,饼干小人正好是一副皱着眉的表情,和他刚刚做出来的特别像。
宁思流和他一起笑:“你看,我就说——”
“砰——”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打断了两人之间温情的气氛。
身后的商务舱里,几个高大的男人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摸出不知道哪里来的枪,高声威吓众人。
“全部蹲下,手抱头!”
“现在这座飞机是我们的了!!!”
其中一个男人用枪指着空乘:“带我们去见机长,有一句多余的话。我就打爆你的脑袋。”
被威胁的空乘做出害怕的神情,主动带他们往驾驶舱那边走,却悄悄和劫匪交换着眼神。
是个内鬼。
·
林玄罗已经修炼至大乘,放眼整个修真界,他都是当世最强的第一人。
这些年来修真界有无数天才涌现,却没有任何一个人敢说自己是林玄罗第二。
他开辟了自己的山门,建立玄罗宗,广纳弟子,千万年的发展下来,稳坐修真界第一大门派的位置。
林玄罗三个字已经成为了修真界的传奇。
今日,他若有所感——渡劫飞升的机会来了。
他早已选择好了渡劫的地点,此刻不疾不徐来到那处荒山,准备迎接最后的天雷。
第一道天雷轰然落下,电光如匹练,将整个荒山照得一片雪亮。
置身雷劫之中的林玄罗忽然皱起了眉。
劫雷的威力不对劲!
明明在天空中时,看着是一个样,可一旦进入荒山的范围,便会骤然增强无数倍,其中还夹杂着浓郁的死气。
神识探出,飞快扫过方圆数万里。
林玄罗的神色更加肃然,有人在这里布置了一个巨大的阵法,以十万大山为阵,山中千万生灵为祭,以生气、死气、怨气为引,增幅雷劫的威力。
但这只是这阵法的功效之一。
就算林玄罗熬过了天雷的威力,天雷和阵法的威力也足够杀死十万大山里的所有生灵。阵中聚集的千万生灵的死气怨气会污染他,让他从渡劫成仙,转为堕魔。
不知是何人,为了对付他竟然动用这样残毒的方法。
·
雷伊在和皇室的战斗中步步进逼,已经攻入帝国的首都星所在。
时隔多年,他又一次踏入皇宫。
在这座富丽堂皇的宫殿里,他度过了自己的童年。
见证了母后在阴谋中死亡,看着懦弱无能的父皇,欢快地迎娶别有用心的新任皇后。
之后的日子,雷伊过得很艰难,帝国皇太子这个身份便足够让他和已经怀孕的新任皇后对立起来。
很快,二皇子出生,他的日子更加举步维艰。
永无止境的打压、一次又一次的挑衅和袭击、父皇明目张胆的偏心与无视……让这座宫殿在他的眼里渐渐退去了最后一点温度,变成一座冰冷的囚笼。
和这里相比,那颗连食物都很难找到的荒星反而更让他觉得自在。
但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今天之后,这座宫殿的主人将换成他。
曾经高高在上的新任皇后跌坐在地,华丽的裙摆在连砖石每一个角落都精致的地板上铺开,发髻散开,凌乱而狼狈。
她的军队败了。
寄予厚望的儿子战死。
傀儡丈夫被这个恶魔附体的皇太子杀了。
现在,雷伊的枪口指向了她:“下地狱去吧,狗屎特雷莎。”
他不想称呼对方为皇后陛下,甚至连夫人两个字也不想带上,反抗军首领保持了很多年的风度在这一刻褪去,他只想当回那个言出无忌的街头祖安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