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挽星趴在他身上气喘吁吁,胸口一下一下起伏着,显然刚才连控诉带跳舞消耗了他太多体力。
“玩够了?去睡觉吧。” 陆廷鹤说着想带他坐起来,祝挽星不愿意,“等一下哥,我想再抱一会儿。”
陆廷鹤摸摸他的胳膊,带着薄汗,就伸手把床上的毯子勾下来裹住他,“累坏了吧,看你下次还敢不敢醉成这样。”
祝挽星眯着眼睛在他身上蹭了蹭,感觉到一只大手碰了碰他,然后就听陆廷鹤在他耳边问:“真的肿了,疼吗?”
祝挽星满不在意的摇摇头,好像是清醒了一点,说话都清楚了:“一点不疼,我皮肤薄,容易肿也容易留印子,不怎么用力都会红。”
陆廷鹤顿了两秒,“那你刚才那么委屈是骗我?”
祝挽星:“……”
陆廷鹤压着嗓子笑了,胸腔鼓动起来时紧贴着他的,正当祝挽星想说句好话时,陆廷鹤突然抬手用力掐了掐他的脸蛋,声音低哑:“坏孩子。”
“唔——” 祝挽星哼叫一声,耳根比刚才更红了,昳丽的红霞从耳尖蔓延到后颈。
他压根受不住陆廷鹤这样温柔又侵略性十足的模样,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流动时像带着小勾子,走到哪儿撩拨到哪儿。
他像只小动物一样趴在人身上,埋着头往前蹭一下,再蹭一下,等蹭到他耳边时已经完全不敢抬头了,只凑在他耳边轻轻吐息:“哥,我听说喝醉了之后,嗯…… 会特别热。”
陆廷鹤笑容一敛,垂眸看向他,眼底压着晦暗不明的渴求,“听谁说的?”
祝挽星哼哼着想了半天,没编出来,破罐子破摔道:“好吧没人和我说,我就想哥帮我试一下……”
陆廷鹤又闷声笑起来,笑得祝挽星无地自容,恨不得钻进毯子里,“你…… 你又笑!那你试不试么……”
身底下的人敛了笑意,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侵略性,“叫声好听的。”
祝挽星抿了抿嘴巴,羞赧道:“哥哥,嗯…… 老公?陆叔叔!好听吗?”
“不对。”
陆廷鹤的指腹碾过他的嘴唇,命令道:“叫主人。”
第43章 收拾星星
永远不要试图和一个醉鬼讲道理,这句话是真的,当陆廷鹤被祝挽星折腾的不上不下且身心俱疲时,就深刻的明白了这句话。
半夜一点半。
地毯上躺着一条卷成一团的内裤,从浴室带出来的洗澡水一路滴滴答答的流到床边,上面床单被折腾的早就没法看了,再往里,贴近墙壁的那根床柱上系着一根汗湿的领带,领带下面,潮湿的枕头也挤成一根扁麻花。
场面一度火热到像大战了十个回合,然而事实是陆廷鹤只带着他洗了个澡。
实在是小醉鬼太能折腾了。
他黏在人身上撩拨点火,又是 “哥哥” 又是 “老公” 的,把卖乖的话说尽了,激的陆廷鹤急红了眼之后却撒手不管了,说什么都不肯老实下来。
陆廷鹤刚帮他裹好毯子,祝挽星就突然受惊似的叫了一声,边推他边说床怎么这么晃是不是地震了,然后二话不说就往床下跳。
气的陆廷鹤把他四脚朝天按在地毯上,结果好不容易床不晃了,身底下铺着的毛毯又碍了他的眼。
米色的毛毯上滚了两道烤糊了似的焦黄色,祝挽星裹着它非说自己是张成精的印度飞饼,还满脸悲痛的说俩人不能在一起了,因为他们不是同一物种,有生殖隔离。
陆廷鹤:“……”
陆廷鹤都快被他莫名其妙的脑回路给气笑了,把人翻过来按在腿上,恶狠狠威胁:“再给我闹就真让你飞,飞到嗓子哭哑了也别想停。”
祝挽星吓得瞪圆了眼睛,终于在恶势力面前低下了头,耷拉着脑袋说不闹了,还乖乖的坐起来捧着陆廷鹤的脸端详,心虚的问:“哥,你是不是难受?”
“你说呢?” 陆廷鹤从鼻腔里挤出一声没好气的闷哼,虎口卡着祝挽星的侧颈上下抚摸,嗓音里满是压抑过头的低哑:“星星今天怎么这么会磨人,欠收拾。”
语调说的狠戾,可等人真的凑过去要帮他时,陆廷鹤又不舍得了,祝挽星刚贴过去,就被陆廷鹤抵着额头推开了:“不用做这些。”
小醉鬼被推的晃了两下,重新坐稳之后立刻抱住他的腰,从下往上讨好的看着他,透着水光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带着乞求,边看边双手合十给他拜拜。
陆廷鹤的呼吸陡然收紧,压抑了一整晚的渴望再难平息,他捏着祝挽星的下巴挠了两下,声音稍哑:“乖一点,别淘气。”
空气中属于Alpha的信息素瞬间凌厉起来,铁网一样紧紧束缚着祝挽星的身体,陆廷鹤的动作并不温柔,带着极强的侵略性,然而落到人脸上时却只是一个轻而又轻的吻。
但浅尝辄止终归解不了急渴。
祝挽星在一阵天旋地转中被扯离了地毯,好像又要地震了,他向后挥着胳膊表示抗议,刚挥出去就被陆廷鹤眼疾手快抓住了手腕,扯着领带绑在了床柱上。
祝挽星眨着眼睛看他系上蝴蝶结才反应过来,自己这么听话居然又被绑了!
“你怎么又——唔啊!”
陆廷鹤的手从腋下伸过来捂住他的嘴巴:“再说话就把领带塞嘴里。”
*
没了小醉鬼的胡言乱语之后整个世界都清净了不少,陆廷鹤一手撑着床头,一手去捞枕头,浑身的肌肉都鼓胀紧绷着,小腹上覆着薄汗的腹肌壁垒分明,满是喷张的力量感。
祝挽星像是一只在外面滚了一身泥之后被主人压着洗澡的小狗,被收拾的好不可怜,眼圈通红,盈着水光,鼻翼一下下委屈巴巴的翕动着。
感觉到掌心被舔了一下,陆廷鹤放开他的嘴巴,哑声问:“怎么了?”
祝挽星吸了吸鼻子,小声控诉:“你又绑我……”
“嗯。”
“嗯?你嗯什么嗯!你不仅绑我,还不让我说话,刚说了都听我的就又欺负我!”
话音刚落就听 “啪!” 一掌响彻客房,陆廷鹤吻上他耳尖:“就欺负你。”
祝挽星这次总算知道了发酒疯的后果,被镇压的毫无还手之力,只在陆廷鹤开了花洒帮他洗头时急声喊了一句:“我的喇叭花!”
陆廷鹤缓下一口气,问他:“什么?”
祝挽星指了指腿上那圈牙印,委屈道:“我的喇叭花,是不是被你弄没了……”
陆廷鹤看一眼那圈泛着粉红的牙印,一个个小红圈挤在一起,可不就像朵喇叭花嘛。
他不怀好意的笑了一声,贴近他耳边道:“还在,不过颜色有点红,要开花了。”
说完又恶劣的补充:“和星星一样可怜兮兮的,很漂亮。”
祝挽星呜咽一声趴进浴缸边,“你变态啊……”
*
一个澡洗的兵荒马乱,耗尽了祝挽星的全部体力,他在浴室就累的睡着了,被陆廷鹤裹着浴巾抱回了床上,重新换了床单,塞进被子里。
陆廷鹤没有收拾自己,就只随便裹了件睡袍,坐在床头盯着祝挽星的睡颜看,小醉鬼折腾了一晚上,只有这时候是乖的,安安稳稳的趴在他腿上睡的很沉,一只手还习惯性的抓着陆廷鹤的衣摆。
“以后别想再碰一滴酒。”
陆廷鹤说着惩罚似的捏了捏他的鼻尖,心想再这么来一次我可受不住。
睡梦中的祝挽星似有所感,伸爪子要推开鼻子上的手,推了两下发现推不开之后就作罢了,再被捏就自己往后缩,陆廷鹤捏一下他就缩一下,一路慢吞吞的退回了热乎的壳里。
陆廷鹤看着他心里软的一塌糊涂,嘴角不自觉就勾起一点笑来,“好吧,看你这么乖,下次想喝还是可以喝一点,不过只能在我身边喝。”
*
陆廷鹤等祝挽星睡熟了才出门,他故意没洗澡,随便裹了一件睡袍,胸前大肆敞开着,又点了根烟在身上熏了两圈,做出一副刚应付完情人的疲态。
刚进书房时陆临江正在看文件,见他进来也没分他半个眼神,只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一份文件看完了才让他坐下。
“两个钟头才不情不愿的过来,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陆廷鹤闻言面色一僵,苦笑着叫了声爸,“您知道我和他分开了,现在也就是逢场作戏罢了。”
陆临江很愿意看他露出这种为难的神情来,表示这个刚回归的儿子还年轻稚嫩,便于控制。
他起身走到陆廷鹤旁边,在他肩膀上慈爱的拍了拍,“小鹤,我知道前阵子挽星和你分手的事让你很伤心,这样做确实委屈你了,但他毕竟是祝镇平唯一的儿子,以后祝家的产业早晚要交到他手上,你和他交好没有坏处。”
陆廷鹤往他旁边坐近了一些,有些窘迫道:“爸,我今天没控制好情绪,当众让他和祝叔下不来台,我——”
“这些都无伤大雅,” 陆临江摆摆手,打断他的话:“你到底还年轻,刚被他甩了就让你接待他确实为难,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祝家不对,适当摆一摆架子也没什么。”
“倒是挽星,” 陆临江话锋一转,看向陆廷鹤:“我看他今天对你的态度倒挺执着,不像是装的。”
陆廷鹤和他对上眼,眼底闪过一丝苦涩:“我之前也以为他虽然少爷脾气不小,但至少对我是真心的,但鹤哲刚倒他就要和我分手,您把我认回本家他又巴巴的上门赔礼道歉,如此能屈能伸的人,还有什么装不出来呢?”
陆临江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脸上带了轻蔑,“这一点你可要像他学习。”
陆廷鹤也跟着笑,揶揄道:“我怕是学不来。”
“祝镇平的身体一年不如一年了,祝挽星早些时候就已经在接手家里的生意了,但他一个 omega,早晚要结婚依附于Alpha生活,我们两家门当户对,他又对你知根知底,你确实是他最好的选择。”
陆临江说着看向陆廷鹤:“小鹤,你应该也看出来了,我有意让你们俩联姻,所以你现在当务之急就是把他哄好,那些儿女情长的就先放在一边,知道吗?”
陆廷鹤眼神里带着得意,说:“爸,两个小时,我以为我已经把他哄好了。”
陆临江先是一愣,之后一脸了然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臭小子,年纪不大口气倒是不小。”
这样一来陆临江对他姗姗来迟的不满也打消了,向后靠在沙发上,声音很放松:“这次你做的很好,拿住他就相当于拿捏住了祝氏。小鹤啊,你要知道,有时候Omega也是一种资源,只要运用的好能带来成倍的效益。”
陆廷鹤的手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紧握成拳,掩掉眼里的嫌恶,赞同道:“爸说的是。”
“说起这个今天祝挽星和我提了一嘴,过两天聂老板要主办一场招标会?”
陆临江扫他一眼,“怎么,你有兴趣?”
陆廷鹤老实交代:“看中了一块地,我这里有一个准备了很多年的项目,想拍下——”
“哎!小鹤,” 陆临江打断他的话:“万事不要操之过急,你刚回来,先熟悉集团的业务是首要。”
“不是我自己要做,是以陆氏的名义。” 陆廷鹤故意做出一副急于表现自己的样子来:“这份企划我研究了很多年,前期投入资金虽然多,但如果经营的好,利益回报是上百倍的,我——”
“小鹤!” 陆临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语气严厉道:“年轻人上进是好事,但要是上进过了头就成了莽撞,看你大哥就是最好的例子,行了,你回去休息吧。”
陆廷鹤闻言一顿,沮丧的低下头,“大哥,他从小在爸身边长大,跟着爸学做生意,我这些都是野路子,不敢跟大哥比。”
他说完站起身,看了陆临江一眼,有些落寞道:“那爸您休息,我先回去了。”
陆临江没做声,看着他的背影晃了下神,想到自己亲手教养长大的陆逢川,最后就养成了一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反倒是这个自小没当回事的小儿子,年纪轻轻就小有成就,虽然有时候冒进了些,那也是因为刚被认回本家想要好好表现。陆临江不免生出一些怜惜,同时愈加觉得陆廷鹤心思单纯容易控制。
“等等,” 他叫住陆廷鹤,满含歉意的问他:“小鹤,爸爸把你放在外面这么多年,你有没有怨过我?”
陆廷鹤一时怔愣住了,像是被他的问题难住,他没有立刻作答,斟酌了两三分钟才开口,嗓音哑哑的含着哭腔:“小时候,我妈往家带里过很多男人,alpha,beta都有,她逼着我叫他们爸爸,说叫了就让我吃饱饭。我那时候很怕饿,但我一次都没叫过,因为我知道他们不是我爸,我爸是最厉害的Alpha,他一定会来接我回家。”
他不说怨恨陆临江,只说这些年对父亲的依恋和渴望,而且越说声线越抖,到后面几乎哽咽起来,抬手抹了把眼睛,孺慕的看向陆临江:“爸,您现在是我唯一的亲人,我们是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了。”
陆临江也红了眼眶,做出一副心疼又欣慰的姿态来,心里却道陆廷鹤的弱点太过明显,一点骨肉亲情就能把他拿捏的死死的。
“你是个好孩子,这些年委屈你了。” 他招手把陆廷鹤叫到跟前,做出一副很想弥补他的样子来:“你刚才说的项目是什么?要用到聂东手里的地是吗?”
陆廷鹤闻言又惊又喜,“对对对,那个项目是——” 他说着看到桌子上的空酒杯,兴奋的提议道:“爸,这样吧,我去拿两瓶酒过来,咱们父子俩边喝边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