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能不能攻一次[穿越重生]——BY:青色羽翼

作者:青色羽翼  录入:02-28

  像是猛兽在盯着猎物。
  而螣蛟原本凉滑的身躯却越来越烫,鳞片不再折射七彩光芒,而是闪耀着诡异的红光。
  巨蛟时不时将头靠在身旁巨大的竹枝上,靠着玄玉竹的凉意维持体温。
  原本盘踞在隐匿阵法附近的小蛇们全部逃窜,为这片领地的主人留出位置。
  见岑霜落看起来十分难受的样子,应无愁忙用真元化解了身体的麻痹,他坐起身来,想查探岑霜落的伤势。
  谁知他刚一动,螣蛟就发出低沉短促的“呦”声,头部靠近应无愁,露出尖牙和头顶独角,有些狰狞地望着应无愁。
  寻常人见到这副景象,吓都要吓死了。
  应无愁却只觉得岑霜落又可爱又心疼。
  螣蛟从独角到尾鳍无一不可爱,心疼的是岑霜落看起来如此难受。
  应无愁问道:“你怎么了?受伤了吗?需要我帮你治疗吗?”
  他伸出手,试着去触碰螣蛟的头。
  螣蛟合上嘴,藏起尖锐的牙齿,克制着身体的不适和攻击性,让应无愁将手贴在他的头部鳞片上。
  应无愁的手很凉,能有效降低他的体温,可又点燃了新的火苗。
  螣蛟的眼睛只是正常了一瞬,旋即被更可怕的猩红布满,他头一摆,推开应无愁的手,仰起头,痛苦地发出“呦呦”的声音。
  似是在宣泄,也似是在求救。
  长长的身躯在竹林内不断翻腾,在这可怕巨兽的撞击之下,无数落叶洒在应无愁身上。
  即便撞断几根粗壮的竹子,巨蛟也丝毫没有碰到被他圈在中心的应无愁。
  应无愁等他折腾够了,下巴终于贴在地面上,这才暖声道:“你是中毒了吗?”
  岑霜落望着应无愁,轻轻点了下头,又摇了摇头。
  “是也不是……”应无愁当年炼化过不少山川,对天地灵药了如指掌,药无心很多医术都是他传授的。
  他对各种药物的药性很了解,正在思索岑霜落这症状是中了什么药。
  应无愁心中升起一个怀疑,但有些不敢置信。
  看着岑霜落那双有些单纯无辜的眼睛,应无愁换了个委婉的说法问:“是那种可令万物繁衍的吗?”
  螣蛟眨了下眼睛,眼中带着一丝委屈。
  这……这也超出应无愁的能力范围了。
  他通晓药理,若是中毒,不管什么样的毒,只要不是立刻死亡的,他都有办法化解毒性。
  可若是这种药,这……应无愁也是一筹莫展。
  “若是药性不猛,可以硬撑过去,”应无愁犹豫道,“可若是服用过多,不仅需要传统方法化解药性,还得配合心法将多余的药性导出,免得用药过度伤了本源。你服用了多少?”
  岑霜落眼中充满食欲,勉强听懂应无愁的话,羞得几乎要撞竹自尽。
  他用了不知道多少倍的药!
  他中了毒之后还跑去找药无心,又中了一次!
  他是条蠢蛟!
  情绪激动的岑霜落以身撞竹,却被一只手给拦了下来。
  仅是一只手,便拦住足有千钧之重的巨兽。
  “别伤害自己。”应无愁轻声道。
  他太温柔了,对一条时刻想着伤害他的猛兽都如此温柔,岑霜落无地自容,将应无愁丢在原地,就要逃跑。
  岑霜落要去找个海洋,将自己冰封起来,沉睡三五百年后,药力大概也就消了。
  应无愁怎能让这样全身破绽、眼尾泛红的螣蛟逃走,他腾空而起,拦在螣蛟前方,伸手布下阵法,将藏今谷封住。
  如今这藏今谷,是谁也进不来,谁也逃不出去。
  岑霜落被应无愁拦住,急得直甩尾巴,对着这个人“呦呦”直叫。
  ——你知不知道留我在这里,你会遇到什么事情?
  明明没有说话,但螣蛟的意思就这样传递到应无愁脑海中。
  “我知道。”应无愁定定地望着岑霜落,完全没有避开他视线的意思。
  岑霜落身躯一僵,不可思议地看着应无愁。
  “说不定还有其他解决的办法,你不要乱跑,”应无愁宽慰道,“以你现在的状况,若是跑出去遇到什么生灵,说不定会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先留在这里,我帮你想办法。”
  岑霜落觉得,就算要他死掉,他也不会攻击应无愁以外的生灵。
  但他转念一想,又觉得药性太过可怕,不敢做此保证。
  在应无愁的安抚下,岑霜落的情绪终于稳定了不少,回到竹林之中。
  应无愁见他情况好了许多,继续道:“你不要抗拒,我为你诊治一下。”
  他抬起手,巨蛟尽全力克制着自己,温顺地将头低下,放到应无愁可以碰到的位置。
  应无愁指尖落在鳞片上,只觉得这鳞片烫的可以煎鸡蛋了,换成寻常人单是碰到这鳞片就要被烫破一层皮。
  这绝不是靠忍耐和真气引导就能缓解的。
  龙血本就是极为霸道的血液,再加上药性,血液沸腾的情况得不到治疗,会冲破坚硬的鳞片,全身溢血而死。
  他将诊断结果告诉岑霜落,岑霜落的身体微微颤抖,不知是在怕死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
  “你能变成人形吗?”应无愁问道。
  螣蛟摇了摇头,他试了好几次,都没办法变回人形。
  “这样啊……”应无愁对上岑霜落的眼睛,低叹一口气,“别怕,我不会伤你。”
  他的手掌在巨蛟身上轻触,碰到一块鳞片,问道:“若是拔下这块鳞片,你会不会很疼。”
  岑霜落摇摇头,莫说他现在因血液翻腾,已经没什么痛感了。就算正常时刻,拔下一两块逆鳞以外的普通鳞片,也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
  “好,那你忍着些。”应无愁柔声道。
  他运足真气于指尖,用力一拽,取下这枚鳞片,滴下一滴炙热鲜血。
  鲜血沸腾着滴下,还没落在地面上,便汽化消失。
  应无愁用那枚坚硬的鳞片划破自己的手掌,将掌心伤口贴在螣蛟的伤处。
  他另一只手轻拍螣蛟身躯,不断温声安抚,要螣蛟别怕。
  岑霜落在他的安慰下渐渐镇定下来,感受到一股热气自他的伤口导入应无愁体内。
  这是……
  竖瞳愈发细,岑霜落惊疑地看向应无愁,见他苍白的面颊染上一抹不正常的桃红。
  “呦~~~”螣蛟发出悠扬的叫声,询问着应无愁。
  “别乱动。”应无愁淡淡说道,语气有丝严厉,“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应无愁承认,他就是玉简一直想说又说不出口的变口,他也真心实意地思考过与岑霜落双修的事情。
  他想了很多办法诱惑岑霜落,甚至连原形如何修炼都考虑过。
  只要你情我愿,就算变口又如何?
  但被药性逼迫下不行。
  应无愁有他自己古怪的原则,知难而上可以,不畏强权可以,但趁人之危,不可以。
  虽然很心痛,虽然事后一定会后悔,虽然以后未必再有机会,应无愁还是要这么做。
  这是他的原则。
  岑霜落觉得体温渐渐降了下来,而另一边,应无愁的手掌却在不断升温。
  这可是药倒足有千钧重的螣蛟的药量,就算应无愁再强,也不可能承受这种药力。
  岑霜落挣扎了一下,不想再将痛苦转移到应无愁身上。
  可他只动了一下,就听到应无愁严肃的声音:“不许动。”
  应无愁一直是温柔的,语气从来没这么重过。可是这样生硬的语气,却更让岑霜落心动不已。
  也不知过了多久,应无愁松开手,无力地倒了下去。
  即便封住身体几个要穴,他还是难以承受这种药力的冲击,再一次流了鼻血。
  应无愁缓缓抬起袖子,擦掉面上的鲜血,虚弱无力地向天一指:“你可以走了。”
  阵法打开一个出口,让岑霜落可以离开。
  岑霜落望着应无愁,眼神复杂。
  他低头拱了拱应无愁的身体,只觉得再这么下去,应无愁怕是要烧死了。
  应无愁伸手握住他的独角,威胁道:“你要是再不走,就走不了了,明白我的意思吗?”
  岑霜落眨眨眼,一副听懂了的样子。
  应无愁松开手,心中骂了自己一顿,闭上眼睛。
  他等了一会儿,只觉得盘在自己身边的巨兽消失了。
  应无愁心头一松,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不是高耸入云的枝干,而是一头银白色的长发。
  应无愁眼睛一红,不再镇压体内的药性,伸手握住那缕长发。
  四周玄玉竹垂下长长的藤条,于二人身下编织成绿色藤榻。
  绿色蔓延,一直延伸到隐匿阵法外。
  阵法外,几条青蛇略有所感,找到彼此的伴侣,双尾纠缠在一起,难以解开。
  山谷内的兰草慢慢开出花朵,一些散落在泥土中的花籽也在短时间内飞快地生长着。
  不到一个日夜,漫山遍野开满了五颜六色的花朵,为藏今谷增添无数色彩。
  藤榻微微颤动,日月交替,星光散落在竹林间。
  一连三日,隐匿阵法未曾打开。
  三日后,受了三千剑的骆擎宇走出剑冢,全身锐意更胜。
  而此时,擎天剑派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骆擎宇向掌门复命,想汇报自己已经完成惩罚。
  却见一群人围在执事堂大厅内,厅内站着两个执事堂弟子,一个筑基期,一个金丹期,执事堂上首坐着掌门、无锋长老等其他几位闭关多年的长老,像喻铮这种辈分都只能立在一边。
  “发生了什么事?”骆擎宇问道。
  一个围在门外的弟子回答道:“禀师叔,今日一早,执事堂弟子忽然在柜子里和客房床下发现两位昏迷的同门,这两位同门失踪好几日,不管怎么找都找不到,没想到今日自己出现了,掌门与诸位长老正在询问。”
  骆擎宇走进去,立在门侧,见药无心也在门后站着,正一脸惊疑地看着骆擎宇。
  “你……”药无心道。
  “我怎么了?”骆擎宇问道。
  药无心满脸惊恐:“你怎在这里?这三日,你难道一直在剑冢内受罚吗?”
  “不然呢?”骆擎宇问。
  药无心声音发颤:“一次也没出来过?”
  骆擎宇点点头:“一次也没有。”
  药无心险些昏厥,脚步一虚便要摔倒,被一旁的喻铮长老扶住,按在椅子上。
  “究竟发生了何事?”骆擎宇问道。
  掌门面色凝重道:“擎宇,经过盘问,我们确定,你带回来的五师弟,并非轩辕泽,是他人假扮的。”
  骆擎宇的石头脸依旧冷硬,但眼神有些动摇,他问道:“然后呢?”
  喻铮道:“从几位失踪的弟子口中,我们问出,这假轩辕泽,先后假扮了负责照顾他的筑基期弟子、喻铮长老、守护剑冢的金丹期弟子、负责在执事堂发布任务的金丹期弟子。”
  “他做了什么?”骆擎宇简洁地问。
  无锋长老道:“方才我们几个长老联手打开剑冢,进去盘点万剑,发觉轮回剑的力量散尽,龙骨剑被盗。这假轩辕泽绝不是如他所说,因应龙内丹被龙骨剑吸引,而是进入剑冢,做了什么不为人知的事情。剑冢内有秘境时空残留的痕迹,或许,在吾等看来,他在剑冢内只有一瞬,可实际上,他不知道在剑冢内待了多少年,又做了多少事。”
  掌门用力拍了一下座椅扶手:“擎天剑派立派多年,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情。让一个宵小之辈,接连假扮五人,在门派内随意行动,还入剑冢盗剑,实在是奇耻大辱!”
  这些全部是骆擎宇引来的。
  他问道:“我真正的五师弟呢?”
  喻铮同情地看了他一眼,回答道:“方才我们给轩辕公子传讯,他回讯说,他被你留在皇城之内,从未离开过,不知道你带走的是什么人。”
  无锋长老道:“还有,我们发现,这人可能利用轩辕泽的相貌,骗走了应无愁,二人带着龙骨剑不知去了哪里。”
  “啊?!”这一声惊呼不是骆擎宇发出来的,而是药无心。
  “万毒门长老,你有何见解?”掌门问道。
  药无心脸色惨白,小声道:“那人假扮的恐怕不止你们说的四位弟子。”
  “还有谁?”喻铮问道。
  药无心伸手指了指骆擎宇。
  骆擎宇直觉不对,他抓住药无心道:“你方才问我这三日是否离开过剑冢,所以你在剑冢外见到过我?你一副心虚的样子,你对假的我做了什么?”
  药无心在一群人的逼问下,不得已说出实情:“我同时给你和轩辕泽下了药。”
  喻铮倒还镇定,他分析道:“那人假扮成轩辕泽和擎宇,也就是说,药长老你的药全部喂给了同一人。这人居心叵测,受此教训倒也应该。”
  其余人也纷纷点头,他们见识万毒门的本事,觉得能给那歹人一个教训也不错。
  “可我下的不是毒药。”药无心的声音越来越小。
  “那是什么药?”骆擎宇问道。
  “春……”药无心看了骆擎宇一眼,“我也是希望你和五师兄关系更近一步,百年好合。”
  “那人连中两人份的药后,带走了师尊?”这下,连骆擎宇也维持不住冷静,神情一点点裂开,整个人像是从中被人一剑劈开般。
  室内一片寂静,似乎丢失的龙骨剑在应无愁被带走一事上,已经是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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