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是真的手机没电了呢……”
“呜……”
楚泽顿时又开始哽咽。
别人不清楚,他还不清楚吗!
时涵逸那个小坑货网瘾多重啊。
别的不说,手机没电关机几小时这种事情,绝对不可能在时涵逸的身上发生!
排除了一个选项后,剩下的那个选项便只能是真相。
想想他真的被时涵逸给拉黑,本就难过的楚泽顿时更难过了。
“唉……”
见状,白悦不忍卒读地叹了口气。
一般不忍卒读是用来形容文章内容悲惨动人的,但白悦觉得此刻他的小学弟就是一本书,书页上的内容写满了悲剧。
出门一趟回家老婆带着孩子跑了、联系方式还全被拉黑了什么的,委实太惨了一点。
“其实,他要是真拉黑你的话……”白悦有些迟疑地说道,“还有一个能联系上的办法。”
“……嗯??”
正眼泪汪汪的楚泽瞬间应声。
“什么办法?”
“拉黑只限于你当前的这个手机号。”
白悦叹了口气,小声给楚泽支招。
“所以你要是想的话,可以申请一个新的手机号,这样只要对面手机不是真的关机,你就能和她重新联系上。”
犹豫了一会儿,白悦不放心地交代道。
“打电话之前,你最好先提前过一下最近发生的情况。”
“毕竟人家都气到带着孩子一起走了,你们中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和矛盾的。”
听到有孩子,还以为楚泽对象是个小姑娘的白悦敦敦教诲。
“嗯嗯嗯!”
觉得白悦说的可真是太有道理了的楚泽连连点头。
“我明天就去办张新的电话卡!”
有了能沟通和联系的方法后,一时间,心情抑郁的楚泽感觉生活都有了奔头。
毕竟是说好了的互帮互助,他的问题解决后,楚泽便也对白悦的事情上起心来。
“白悦哥,你暗恋的人不是分手了吗,这是好事啊。”
今晚刚被甩了的楚泽很是不解。
“你还愁什么?”
“愁的就是怎么追人啊!”
理论经验丰富,轮到自己亲身上阵就开始变麻瓜的白悦惆怅不已。
“我们约好了明天一起吃火锅,你帮我参谋参谋,
明天怎么要委婉而不刻意地展现我的优点,让小时的目光从那个渣渣前男友的身上抢夺过来?”
楚泽刚和自己的“小时”分完手(被甩)。
此时此刻,听着电话那头的白悦语气亲昵地喊着他的“小时”,楚泽心里就忍不住感到一阵又一阵的别扭。
这名字重的,感觉就好像他在帮白悦,追刚甩了他的时涵逸一样……
不过称呼的问题,两人下午已经探讨过了。
知道这一切都是巧合的误会,楚泽压下了心里的别扭感,认真地帮白悦分析。
“这是你们两个的线下第一次见面吧?初印象很重要,一定要将自己的形象打理好。”
“所以我觉得,如果可以的话,白悦哥你最好穿西装,特别是白西装!
白西装最能突显好看的人的帅气了!”
同样是个菜狗的楚泽认真地瞎鸡儿分析着。
而在电话那头,白悦一边“嗯嗯”地听着,一边在笔记本上奋笔疾书,将楚泽刚刚说的那些要点全都记录了下来。
两人生动形象地诠释着什么叫做“一个真敢教,一个真敢学”。
面对着倒数第一那如火似的求知欲,一时间,觉得自己恍若是个大师的某楚姓倒数第二,膨胀得不得了。
楚泽绞尽脑汁地夸夸其谈着,试图为自己好兄弟求爱的道路上添砖加瓦,尽出一份自己的绵薄之力。
“对了,还有花,一定要带捧花!”
楚泽言之凿凿地拍了拍大腿。
“白西装配花,绝帅!”
“就是记得注意一下,带过去的那束花不要是玫瑰,第一次见面就直接送人玫瑰,很容易让对面觉得你轻浮。”
“哦哦哦哦哦!”
白悦夹着手机,他聆听着楚泽的教诲,埋头奋笔疾书。
看看,什么叫专业,什么叫大师!
觉得楚泽说得可太有道理了、如一盏明灯般指引他前行方向的白悦激动不已。
有这样的好兄弟助阵,何愁心上人会追不上啊!
楚泽侃侃而谈,大到“头型梳好但一定不要油头”,小到“香水要喷但一定不能过浓”。
几乎是倾尽了楚泽身为单身狗的所有想象之力,他将自己所能设想到的细节全都说给了白悦。
为什么说是想象之力呢,因为楚泽原来的对象并不是他追来的。
他签合约给自己签来了个对象,然后在美滋滋的嘚瑟声里,对象又带着他的便宜儿子一起跑掉。
楚泽想想就忍不住悲从中来,一时间有些不能自已。
刚好他和白悦的互助事项已经说完。
于是乎,在接下来的时间里,聊天内容便变成了两个霸总的苦水互诉。
“呜呜”,楚泽委屈地抹着眼泪,“他三十七度的体温,为什么却能做出如此冰凉的举动!”
“唉,”白悦惆怅不已地叹着闷气,“你说他对象怎么就那么不是个东西!”
两人鸡同鸭讲地在电话里痛斥一番,狠狠倾诉了一番苦水后,白悦和楚泽的心情好上了不少。
“呼,回聊。”
白悦迫不及待地想要去衣柜里翻白西装。
“祝你明天能和对象冰释前嫌!”
“嗯!”
楚泽也善良地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祝你明天马到成功,顺利抱得美人归!”
不得不说,如果有记录的话,这两个家伙很可能是有史以来最和谐的两个情敌。
就这样,晚上的时间在无数人的等待与焦虑中缓缓度过。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的工夫。
一晚上睡了又醒、醒了又睡,时不时地再掉几滴眼泪,压根就没睡多久的楚泽起身穿衣。
换上他最帅气修身的一身西装,想想今天就要有重新和时涵逸联系的机会,没怎么合眼的楚泽便开始兴奋起来。
对着镜子仔细整理了容貌,楚泽容光焕发地走出家门。
片刻后,刚迈出大门的某人又哆哆嗦嗦地走了回来。
这特么的,一晚上的时间……外面直接下起了大雪啊!
看着窗外飞舞着的,真·如鹅毛般大的大雪,踌躇满志地出门、又被直接刮了回来的楚泽很是惆怅。
这么冷的天穿西装出门,别说是霸总了,就算是钢铁般强硬的意志也扛不住啊!
楚泽窝在沙发上,委屈地吸了吸鼻子。
在耍帅和活着两个选项间,楚泽艰难地纠结了一会儿。
最终,运用着智商高达280的机智头脑,楚泽成功地将两个选项都收入囊中。
既然光穿西装冷,那再西装里面再多加点衣服不就行了!
楚泽穿上了时涵逸之前恶趣味给他买的加绒保暖衣和秋衣(老年人大红色般),又翻出了时涵逸之前怕冷买的暖宝宝。
楚泽啪啪地往秋衣上贴着暖宝宝,边贴还边美滋滋地想。
看啊,有对象的人就是不一样。
这来自对象的关怀,就是温暖无比呐!!
啪啪地在全身都贴了一遍暖宝宝,楚泽挺直腰板。
带着脸上那兴奋、也是被热出来的红晕,楚泽艰难地将自己塞进了他帅气而又修身的黑西装里。
……有点紧,估计是暖宝宝贴多了。
艰难地收腹将扣子系上,楚泽看着镜子里那(被衣服和暖宝宝塞得)鼓鼓、看起来肌肉十足的大帅哥,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
很有精神!
此时此刻,经过他在室内磨叽的这一会儿,暖宝宝和加绒内衣已经联手发威。
顶着那张被热得通红的帅脸,楚泽带上身份证,雄赳赳气昂昂地往屋外走去。
新电话卡,解释的机会,我来了!
与此同时,另一边。
看着私人飞机的舷窗外那满天飞舞的鹅毛大雪,同样穿着修身西装,只不过西装是白色的白悦狠狠沉默。
“啧……”
纠结了一会儿后,白悦扭头,对和他一起来,专门提供后勤和保障服务的秘书皱眉说道。
“帮我去买身保暖衣。”
又想了一会儿,生怕保暖不够、自己出师未捷先感冒、见面之后一点良好形象都没有的白悦,不放心地加了一句。
“再带几包暖宝宝。”
“好的白总。”
领了三倍工资过来帮忙的秘书沉稳点头。
“您稍等,我这就去买,东西马上送到。”
另一边。
不放心起了个大早,已经赶到时涵逸身边的小杨深深叹气。
看着时涵逸那一脸憔悴、眼眶红红、一看就是没休息好的样子,小杨心疼地拍了拍时涵逸的头,不放心地叮嘱道。
“我先去买吃火锅的食材,然后去机场接白月太太。”
“记得,除非是我敲门,否则谁来敲门都不给他开嗷!”
“……嗯。”
时涵逸蔫了吧唧地点了点头。
“辛苦你了小杨,给你转今天的伙食费。”
时涵逸抬手给小杨转了个五位数的转账。
“行了吧,你那点钱就自己留着,别难过了昂!”
小杨不放心地拍了拍时涵逸的脑袋,好像多拍拍,难过就会被拍走了一样。
“我去买吃的,记得,别给陌生人随便开门嗷!”
时涵逸窝在沙发上哼唧点头。
由于今天情况特殊,小杨实在是放不下心来。
她在进口超市暴躁无比地往购物车里哐哐扫货,用金钱来换取选择和对比的时间。
另一边,穿好了西装的楚泽开车出门。
雪下了一晚,雪花仍旧飘得很凶,路上结冰了,开车有点滑。
楚泽跟着导航,放慢车速慢吞吞地开着。
就在等红绿灯的工夫,楚泽往街边一看,就看到了正鬼鬼祟祟、一脸警惕地走着的小杨。
不怪楚泽眼睛尖,实在是小杨此时的样子过于引人注目。
生怕遇到偶像剧里被跟踪、然后暴露出时涵逸地址的狗血情况,走在路上的小杨那是三步一回头,五步一大跳。
疑神疑鬼的样子,让周围本就不多的路人对她敬而远之。
在以小杨为圆心半径一米的地方,空出了一个完全真空的隔离带,堪称人群中最瞩目的星。
楚泽:“……”
这是什么,这就是送上门来的机会啊!
眼睁睁地看着小杨走进了路边的院子里,面对着这送到手上的机会,觉得不抓住简直对不起自己的楚泽一打方向盘,二话不说就跟着进院。
还不等楚泽把车停好,小杨和门卫大爷的对话便传了过来。
“哎,那边那个小姑娘,你干什么呢?鬼鬼祟祟的!”
突然被喊住的小杨很是冤枉。
“大爷,我过来看朋友的啊!你忘了吗,我早上过来你已经打电话确认过一次了。”
看大爷不信而又有点耳背的样子,小杨无奈地吼道。
“大爷,忘了吗,今天早上,一号楼!!”
“哦哦。”
想起来有这回事的大爷点了点头。
“行,进去吧。”
“年纪轻轻的,怎么做事鬼鬼祟祟的呢……”
由于大爷耳背的原因,他这嘟囔声连小区门外、路边停车位上的楚泽都听得一清二楚。
有了小杨前面的对话当例子,楚泽顺利地混进了时涵逸临时居住的小区。
由于不熟悉路,步行进去的楚泽在院子里绕了好大一圈,才找到了位于小区最里面的一号楼。
……所以说一号楼为什么会在最里面啊!
楚泽一边吐槽,一边踌躇地站在了一号楼下。
冷冽的寒风呼啸刮过,鹅毛般的雪花越下越大。
楚泽迟疑地站在楼门口的斜前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要……给时涵逸发消息吗?
但是他的电话号码被时涵逸给拉黑了。
要给时涵逸发微信的好友申请吗?
楚泽掏出手机,犹豫了半天没敢发。
那……要走吗?
楚泽原地踏步地转了一圈,很是有些不甘心。
此时此刻,他就像是近乡情怯的旅人般,明明日思夜想的对象近在眼前,却始终鼓不起勇气去触碰。
说又不敢说,走又不想走,楚泽纠结地站在原地,不知不觉间,雪花落了他满头。
同一时间,三楼的民宿里。
刚被小杨叮嘱完“她去接人,在此期间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的时涵逸看着窗外,无聊地发着呆。
……咦?
看着楼下伫立着的身影,时涵逸好奇挑眉。
这么冷的天,这么大的雪,还有人在楼下等人的吗……
……草那是楚泽!
等时涵逸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穿着拖鞋冲到了楼下。
楼门口前的小空地里,看着跑下来的时涵逸,楚泽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头,黝黑的眼睛猛地一亮。
“你来啦?”
他傻呵呵地冲时涵逸笑着。
好半天后,突然想起来了他“被抛弃”的身份,楚泽唇角一抿,看向时涵逸的眼神带上了一丝控诉。
“你怎么……”突然就不要我了呢……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