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森一脸懵逼,他哪知道阙深是谁啊?
听起来好像是个大人物。
张全在一边探着脑袋张望,也不知道温疏离到底跟阿森说了什么,把小孩吓得跟抖筛子似的。
温疏离这张脸,怎么都不至于把人吓成那样吧。更何况人还是笑眯眯的,难道阿森那狗东西碰了不该碰的东西,现在发作了?
“老傅,你来吧。”温疏离说着,要从椅子上站起:“这孩子身上没有我想要的东西。”
“别,我说,我说!”阿森赶紧探过身体,企图抓住温疏离的手腕。
温疏离站直身体:“这就对了。”
阿森颓然地坐下,老老实实地开始交代:“以前江奇跟季杨还有我们是同一所初中的,季杨家里有钱,我们就经常问他要零花钱。如果不给,江奇就会狠狠地教训他一顿,让他不敢不服从。”
“季杨也是江奇霸凌的对象,是么?”温疏离从方才阿森的话中能够肯定:“陈卓呢?”
“初中毕业以后,我跟黑龙他们都上了职高。只有江奇被家里人花钱送进高中,就跟陈卓成了同学。但江奇的目标其实还是季杨,我们没想着去欺负陈卓。是季杨,说原本打算上交给江奇的班费被陈卓发现拿走了。我们很生气,就去堵了陈卓。”
温疏离没想到,陈卓被霸凌的起始居然是季杨。
“这件事,陈卓知道吗?”
“我们又没跟陈卓说起过,他怎么可能知道。”阿森努努嘴:“其实我挺欣赏陈卓的,他跟季杨可不一样。就算被江奇再怎么羞辱,被踩在地上,也从来不吭一声。”
“季杨转学走了以后,就只有陈卓一个人被我们欺负。但是陈卓那小子骨头太硬,怎么都不肯屈服,我们觉得没劲,后来就没再找他麻烦。我们是怎么都没想到,陈卓会怀恨在心,把江奇从天台推下去。”阿森啧啧两声,摇头说道。
“你的意思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江奇已经没有再霸/凌陈卓?”温疏离蹙眉。
“对啊,而且我还听江奇说,他觉得陈卓人挺不错的。虽然住在大舅家里看别人脸色过活,但是人挺通透,也不像季杨那样,是个靠作弊的伪君子。”阿森明显看不上季杨,说起他,话里就带着三分不屑。
“季杨经常作弊?”温疏离问道。
“江奇就是抓到他作弊的证据,他才乖乖地不敢反抗。”
温疏离:“你手里有没有证据?”
“我当然有。”阿森得意洋洋:“当初江奇把视频给我们每个人都发了一份。”
“……江奇从天台上被推下的时间附近,季杨是不是也在G市?”
“你怎么知道?”阿森好奇。
“他还碰见你们了,江奇对他进行一番羞辱。”温疏离开挂般脑补:“季杨恼羞成怒,尾随江奇上了天台,然后把他从天台上推了下去。”
“他以为只要这样,便再没有人知道他作弊的往事。”
阿森有些讪讪:“我们的确碰到了季杨,但是后面的事我真的不知道。”
“也有可能是陈卓突然丧失理智,把江奇推了下去。”
“不可能。”温疏离想都没想就否认,竖起眉脸色严肃。
阿森有些悻悻地摸摸鼻子,不敢再吭声。
“susu。”傅琰将手落在他肩膀上:“我们该去找找别的线索。”
“嗯。”温疏离点点头。
“你们要去哪里?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阿森紧张地问道。
温疏离冷冷看着他:“很可惜,你必须待在这里,接受你该有的惩罚。”
“你这个骗子!你明明说只要我交待季杨的事,你就可以让我出去!”听到温疏离的话,阿森立刻跳起脚来。
“既然害怕接受惩罚,那么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做这些事。”温疏离冷冷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废话,转身离开。
张全见俩人要走,连忙走过来:“这件事情,你们还是要给个明确的态度,这样我们才好跟对方的家属说。”
“态度?”温疏离冷哼一声:“我家孩子到现在还在医院躺着呢。他要是想和解,先往医院里躺几年再说。”
张全:……
走出警局,温疏离还在气头上,双颊气鼓鼓如河豚,扭头跟傅琰对视一眼。
傅琰轻笑着拉住他的手,干燥温热的拇指在他手背上轻轻揉搓:“你刚才做得很好,温先生。”
“季杨一直以来都受到江奇的威胁,而事发前两天,阿森他们在G市遇见过季杨。可以先调查一下季杨身份证买的火车票、机票等等,知道他来和离开的时间。”
“嗯,”傅琰看了眼腕上的手表:“再过五分钟,就会有消息。”
话音刚落,傅琰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掏出来一看。
果不其然是阙深将信息发送到他手机上。
季杨在江奇掉下天台的当天,改签火车票连夜离开了G市。如果不是做贼心虚,又何必火急火燎地逃跑呢。
“现在去哪里?温大侦探。”傅琰开玩笑道。
“华生医生,你说呢?”温疏离双手环胸,静等傅琰开口。
“先生,我觉得我们现在应该去学校看一看。”傅琰微微弯腰,恭敬地说道。
温疏离打了个响指:“bingo,我也正有此意。”
G市高中算是G市的重点高中,校风严谨,比起帝城私中来,学校还是小得有些可怜。
而江奇坠楼的天台,位于G市高中的一幢教学楼。
保安也不像帝城私中那般严格,温疏离跟傅琰只是做了登记,就把他俩放进来了。
签字的时候,温疏离随口问道:“师傅,如果有以前转学的学生回母校看看,是不是不需要签字呀?”
保安立刻竖起眉:“怎么能不签字呢?没有学生证的都得签字,这样才能保障学校师生安全。”
“您说的是,那我可以看看两个月前的记录吗?”
“你想做什么?”保安警惕地问。
“我想知道,有没有一位叫季杨的学生回过母校。”温疏离没有隐瞒,如是说道,也许保安对季杨还会有些印象。
果不其然,保安听到季杨的名字,脸上露出笑容。
“季杨啊,他去年还真回来过。”保安说道:“还给我带来了不少水果,可真是有心呢。”
“季杨是个重情义的好孩子。”顺着保安的话点头赞成:“您知道他来学校做了些什么吗?”
“当然是看望以前的老师了。”保安理所当然地说道。
季杨在江奇坠楼当天,也来到G市高中,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可惜没有决定性的证据。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快写完了,后面会有很多甜甜日常的番外,不按时间线走,统统写成番外啦
第77章 得不偿失
温疏离有些苦恼, 四周打量。通往天台的入口处,只有一只摄像头。平时很少有学生会上天台,因此没有安装更多摄像头。
季杨曾经在G市高中就读, 肯定知道监控死角。在知道江奇上了天台的情况下, 他通过监控死角上天台, 肯定是早有预谋。
甚至说,江奇会上天台, 是季杨喊他上去的。
温疏离忽然脑中灵光一现,就算江奇的手机摔坏无法使用, 通信记录依旧可以查出来, 最后一个联系人是谁。
他猛地扭头看向傅琰,傅琰也猜中温疏离想说的是什么。
朝他点点头:“我现在就让人去查。”
…………
傅夺从昏迷中幽幽转醒, 感到后脑壳钝痛,就跟整个人躺在地上被一辆大货车来回碾压一般。
“唔……”艰难发出一道轻微的□□, 傅夺艰难睁开眼。
“傅夺!”耳旁一道惊喜的喊声,陈卓猛地从椅子上坐起:“医生!傅夺醒了!”
接下来就是一波夯长繁琐的检查, 傅夺像个洋娃娃一般被一群医护人员摆弄。
“来,转一下眼珠子。”
“很好,再眨眨眼。”
傅夺一边配合一边无奈。
“噗嗤。”病房里响起一道嘲笑声:“傅夺, 要是被绑架了你就眨眨眼。”
他微微转过脑袋,见温疏离和傅琰不知何时站在病房门边。尤其是温疏离,双手环胸, 一脸戏谑, 幸灾乐祸地看着自己。
傅夺的脸上露出窘迫神色, 将头扭向一边。但他的动作又牵扯到伤口, 疼得龇牙咧嘴。
“消停点吧,你的伤口一时半会儿好不了。”温疏离嗓音明朗。
等医生终于做完一系列检查, 离开病房。终于只剩下四人,陈卓端了一杯水,送到傅夺唇边:“要喝水吗?”
傅夺昏迷这么长时间,醒来后又是紧跟着一波检查,根本没顾得上喝口水。现在陈卓一说,傅夺顿时感觉口干舌燥,急吼吼地点点头。
将床摇起小半,陈卓又找了根吸管放进水杯里,才送到傅夺唇下。
傅夺只需张张嘴,就能咬住吸管,将水吸进去。
温疏离看得冷笑:“小卓,他伤的是脑袋,不是手。”
“温叔叔,脑袋受伤也会影响身体行动的。”陈卓满脸认真地回应。
傅夺一边吸着水,一边朝温疏离得意地挑眉。看吧,他现在也是有人帮着的。
温疏离翻了个白眼:“被人脑袋开了瓢,还嘚瑟上了。”
傅夺:……
“靠,季杨那孙子,原来都是他搞的鬼。”傅夺听完来龙去脉,恨不得立马从床上暴起。
傅琰上前,将他一把压住:“激动什么,小心脑子里血管爆了。”
傅夺吓得打了个哆嗦:“爸,怎么连你都这样吓唬我。”
“怪谁啊,还不是怪你自己光荣负伤,差点在G市香消玉殒。”温疏离在一旁落井下石。
面对男子双打,傅夺一人势单力薄。扭头看向身边的陈卓寻求支援,陈卓为难地看了傅夺一眼,再看温疏离一眼:“傅夺,你冷静一点,小心脑子。”
“是啊,脑子是个好东西,我还是希望你有。”温疏离笑嘻嘻道。
傅夺不想再跟温疏离继续说话,再说他怕自己真的脑血栓。
“爸。”过了半晌,傅夺还是忍不住问道:“把我打伤那几个家伙呢?”
傅琰道:“放心,一个都跑不了,全在里面关着。”
黑龙以为自己有人保护,嚣张跋扈,在G市横着走,没想到这次提到了铁板子。
连他的背后靠山都自身难保,早就将他无情抛弃。
于慕白看到傅夺脑袋上缠着一圈白色绷带时,吓得花容失色,咋咋呼呼地蹿过来:“夺哥!夺哥!出什么事了?你还认得我吧?”
傅夺嫌弃地一掌呼在于慕白脑门上,将人甩开:“别叽叽喳喳地,属麻雀的么?”
“夺哥,我是你的专属小金丝雀啊。”于慕白一脸害羞。
傅夺恶心作呕,陈卓没弄清楚状况,以为傅夺不舒服。赶紧跑过来:“身体不舒服吗?是不是头晕想吐?还是去医院再做一次检查吧。”
“我没事。”傅夺美滋滋地享受着陈卓的关心。
于慕白若有所思地看着俩人:“你们俩的关系真的很好熬。”
陈卓反应过来,自己有些关心过度,悻悻地挠挠脖子:“还好。”
傅夺长胳膊揽住陈卓的脖子,露出一口白牙:“我们就是关系好啊,有什么不能承认的?”
季杨坐在前排位置上,听到傅夺的话,扭头看了他们一眼,立马流露出嫌恶的神色。
傅夺冷下脸色,走到季杨面前,单手撑在他桌上。
季杨的面前还放着青赛杯的卷子,卷面上几个大喇喇的红叉宣告着卷面成绩不佳。
“啧啧啧,这么多红叉呢。”傅夺啧啧两声,挑衅道:“季杨,就你这水平,是怎么进的青赛杯选拔队的啊?”
季杨用力捏着手中的笔,脸色发白。
“傅夺。”季杨咬着牙,阴狠地抬起眼皮:“你最好不要挑衅我,大家相安无事。”
“否则怎么样?”傅夺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指了指额头上的伤:“知道我这个伤是谁打的吗?”
季杨不语,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看着他。
“阿森,黑龙,江奇。”傅夺双手环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季杨。
当听到傅夺嘴里吐出这个名字时,季杨的脸涨成酱紫色。
“江奇可是曾经跟你同一所学校的校霸,他拿起砖头砸我这一下,可真疼啊。不过呢——我也听到了一些关于你和他的旧事,想听听吗?”傅夺盯着季杨的脸,说道。
季杨死死瞪着傅夺,仿佛在看一条对他有致命威胁的毒蛇。
“江奇说,推他下天台的人不是陈卓,而是另有其人。”傅夺没有等季杨的反应,自顾自说道:“而那个人,现在也在帝城,在帝城私中,在我们这里!”
“胡说!你胡说!”季杨暴起,捏着笔就要狠狠扎向傅夺。
一只大手及时抓住季杨的胳膊,傅琰的力道很大,季杨忍不住发出一声哀嚎:“疼!好疼!”
温疏离站在傅琰身后:“你也知道疼么?你把江奇从天台推下去的时候,怎么没想过他会有多疼?”
“江奇死有余辜,他就是个渣滓臭虫,一直威胁着我。我去G市,就是为了彻底抹杀这个后患!”季杨表情狰狞,不管不顾地嚷嚷起来:“这都是他自找的,如果不是他一而再再而三地威胁我,我才懒得去对付他!”
林从儒站在温疏离身旁,静静看着季杨疯狂叫嚣的模样,瞳孔瞪得老大,全然丧失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