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放下毛笔,匆匆行了个礼,大步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白白恨铁不成钢:我辛辛苦苦帮你创造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
第15章 该死的主角光环
景彧以为白锦扶受了欺负,扔下长乐郡主直奔白锦扶的方向而来,而那边的白锦扶却浑然不知情,景彧对他这么好,他当然也要报答景彧,所以自觉充当起景彧的僚机,努力拖住那几个公子哥,不让这些人打扰景彧和长乐郡主“约会”。
白锦扶举着香囊左躲右闪,好不容易才没让那些人把香囊抢走,装作一脸为难地道:“各位各位!都别挤啊!你们这么多人都要这个香囊,叫我到底给哪个才好?”
自古很多关于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从男子捡到佳人的香囊手帕这些东西开始的,这么好一个能和长乐郡主说上话的机会,这些渴望当郡马爷的公子哥当然不肯错过。
“给我!给我!我给你五百两银子!”
“好兄弟,你把香囊给我,我爹是礼部尚书!”
“滚开,我爹还是忠远伯呢!香囊是我的!”
几个人你争我抢,冲过去差点把白锦扶给推倒,白锦扶连忙把香囊随手一扔,躲到一边干脆看他们自己抢。
眼看这些人就快要为了个香囊打起来,场面不可收拾的时候,忽然旁边响起一声低喝:“都住手!你们在干什么?”
几人被喝住,纷纷停下手,扭头一看,竟是宁安侯走了过来,还面带着愠色,看他们的眼神森然冷厉,好像他们犯了什么弥天大罪一样。
这些人虽然年纪和景彧相差不大,但景彧是他们这辈里最出挑的,年纪轻轻承袭侯爵之位又是朝廷要员,谁敢在他面前放肆,看到景彧也只能缩缩脖子,低声喊一声“宁安侯”。
白锦扶看到景彧眉头直皱,好端端的,他怎么过来了?不是在跟长乐郡主写字作诗培养感情吗?
景彧走过来先仔细瞧了两眼白锦扶,见他安然无恙,心里紧绷的那根弦才松了下来,然后才转身冷着脸询问那几个公子哥:“你们方才在这里做什么?”
几个人低着头唯唯诺诺谁都不敢吱声说原因,要是让景彧知道他们敢跟他抢长乐郡主,那不是嫌活得太长了吗?
也不知谁先起的头,“没什么事,就是大家在闹着玩。”
其他人纷纷应和,“对对对,闹着玩的,能有什么事啊!”
“宁安侯,那您忙您的,我们就不打搅了,先告退!”
众人顿作鸟兽散,景彧也没想追究到底,随他们去了,随后走到白锦扶身边,低头问:“你有没有事?”
“我没事啊。”白锦扶眨眨眼,感觉莫名其妙,不解地问,“侯爷您怎么过来了?不是在陪长乐郡主吗?”
景彧神情不悦,和白锦扶说话的语气也是难得的冷了下来,“我怎么来了?刚刚不是让你在原地等我,一个人乱跑什么?”
白锦扶愣了一下,道:“我……我不是让陆棠跟您说了嘛,我就是在园子里随便逛逛,没走远,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
景彧问:“那刚才那些人干嘛都围着你?”
白锦扶一时语塞,总不能把他用香囊逗那几个人玩的真相告诉景彧,这样肯定会有损他在景彧心中塑造的柔弱天真的小白花形象,只好敷衍地道:“没什么啊……我们就、就是正常聊天啊,正常认识一下……”
景彧见白锦扶说话吞吞吐吐,似有什么不忍启齿的事,内心也猜了个七七八八,定然是方才那几个公子哥见白锦扶生的貌美又眼生,便起了戏弄狎昵之心。
京中纨绔子弟的荒唐行径他素有耳闻,喜好虽然登不上台面,但却在达官显贵中极为流行,尤其是朝廷颁布命令严禁官员狎妓后,娈童更加成了替代品。
不仅如此,在大鎏女子地位不输于男子,据他所知,东阳长公主府里就养着好几个面首,所以他刚刚去拜见东阳长公主才没带上白锦扶,就是不想让白锦扶过于引起他人的注意。
只是没想到,白锦扶不过才离开他身边一会儿功夫,便遭到了那几个公子哥的“调.戏”,景彧更加不放心让白锦扶脱离自己的视线,于是盯着白锦扶道:“好了,接下来你就跟着我,别再一个人乱跑。”
“啊?”白锦扶不情不愿地道,“那长乐郡主怎么办?你不去陪她了?”
景彧敛眉,“这关长乐郡主什么事?”
白锦扶抬头严肃地望着景彧,“当然有关系,侯爷您要是走了,长乐郡主身边就会被人趁虚而入,所以您还是赶紧回去陪长乐郡主吧!”
景彧听他说完差点失笑,看着白锦扶摇摇头,走到长椅旁撩起衣摆坐下来,气定神闲地道:“原来你是想帮我和长乐郡主拉红线?”
白锦扶过去站到景彧对面,恳切地道:“我是觉得侯爷您和长乐郡主郎才女貌,若是能成一桩姻缘,岂不是天作之合,况且您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侯爷难道就没考虑过自己的婚事吗?”
景彧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这种事强求不得,讲究一个缘字,时机到了,缘分自然就来了。”
白锦扶不放弃,追问道:“那侯爷您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景彧沉下脸故作不满,道:“我今日带你过来,是让你相看有没有合你意的姑娘的,你现在反倒给我乱点起鸳鸯谱来了。我还没问你,今日来了这么多世家小姐,你可有看到哪个喜欢的?”
白锦扶:“……”这叫什么事,他想给景彧牵红线,景彧也一门心思想给他找老婆,这不互相伤害吗?
“那个侯爷,咱们还是别聊姑娘了,你看那边的梅花开得可真好看……”白锦扶指着不远处的梅林想岔开话题,被景彧毫不留情地挥手按下来,“别打岔,说。”
白锦扶只能垮下双肩道:“没有,就我现在这样的情况,谁会看上我啊,跟了我也只会受委屈,还是别耽误人家姑娘了。”
景彧将白锦扶从头到脚端详一遍,忽然道:“的确,你现在这样,自然不可能有姑娘看上你。”
“啊?”白锦扶听惯了景彧跟他和风细雨地说话,突然从景彧口中听出一丝嫌弃他的语气,胸口竟然涌现出少许难过的情绪,果然,人好话听多了,难听的话就听不下去了。
可景彧接着道:“去,到马车里把你现在穿的这身衣服换了。”
白锦扶登时明白了景彧的意思,心里那点不舒服顿时烟消云散,装傻充楞道:“为什么啊?我穿这身不是挺好看的吗?”
“阿扶,先前在府里我没说什么,是想着照顾你的情绪,但我不是傻。”景彧眸光一沉,嘴角抿直,表情严肃起来,“你真觉得我看不穿你心里在想什么?”
白锦扶脸上窜过一阵热流,他本来就因为景彧这么护着他,他却一直在景彧面前装可怜,利用景彧的同情心感到过意不去,现在听景彧这么说,不禁更加赧颜,原来景彧都知道。
白锦扶垂下头,避开景彧的视线,“是我不好……”
景彧起身,拍了拍白锦扶的手臂,语气缓和下来,“好了,出门前我曾让言瑞给你拿了身你平时穿的衣服放在马车里,你现在穿的太招摇,让人看了不好,听话,去换了。”又招来在不远处待命的陆棠,吩咐道,“陆棠,你陪公子一块儿去。”
白锦扶乖乖和陆棠去了外面马车里换衣服,换好衣服后突然感觉肚子有点饿,他刚才在园子里逛了半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想起来马车里还有一盒糕点,是来的路上经过一家京城很火的点心铺特意买的,本来是想带回去吃,现在肚子唱起了空城计,白锦扶便打开糕点盒拿了两块糕点出来。
陆棠在马车外面守着,白锦扶下车也给了陆棠一块点心,陆棠看着精致的点心咽了咽口水,但没伸手接,眼巴巴地看着白锦扶手里的点心,问:“公子,我昨日吃坏了东西,肚子闹了一天,吃甜的是不是不好啊?”
白锦扶不以为意地道:“就一块糕点,哪能就那么严重,吃吧,没事的。”
陆棠这才眉开眼笑地接过糕点,三两口便吃下了肚,而白锦扶才咬了两小口。
两人原路返回,东阳长公主府大得很,走回去还得走好一会儿。
糕点里放了猪油,也就闻着香,吃起来又甜又腻,白锦扶咬了半块就不想吃了,正想让陆棠帮他吃了,忽然听到陆棠捂着肚子“哎呦哎呦”地叫起来。
“你怎么了?”
“公子,不行了,我得去趟茅厕!您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啊,我很快就回来!”
陆棠说完便急急忙忙去找茅厕了,回去的路七绕八绕的白锦扶又不认识,只能在原地等他。
等了好一会儿还不见陆棠回来,白锦扶便在旁边的石凳上坐下来等。
这个地方比较偏僻,附近连个鬼影都没,只有树上蹲着的两只黑黢黢的鸟儿在怪叫,白锦扶想起他还有半块点心没吃,也不能浪费了,便把点心掰碎了洒在石桌上喂鸟。
可没想到,树上的鸟儿没被引-诱下来,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飞出来只胖乎乎的灰鸽子落到了白锦扶面前,那鸽子竟也不怕人,飞到桌上自顾自地啄起了点心渣,吃得很欢。
白锦扶觉得有趣,看了一会儿鸽子,冷不丁注意到这鸽子的脚脖子上还绑了个东西,呦,这居然还是只信鸽。
作为一个现代人,他还是第一次碰上飞鸽传书这种东西,难免好奇,于是伸手过去尝试去抓那只贪吃的胖鸽子,鸽子也好像习惯了一样并不挣扎,任由白锦扶抓在手里,取下它脚上绑的纸条。
白锦扶拿着纸条展开一看,看见上面写的字后不由得双眼微睁,心头猛地突突了两下。
上面写着:“若景寻到七,是杀或留请示下。”
如果他没猜错,这个“景”应该就是指景彧,而这个“七”——除了他这个七皇子以外,还能是谁!
有人要杀他?
那人会是谁?
杀他又有什么目的?
白锦扶没想到自己不过就是喂个鸟这都能触发主线剧情,一时不知道该说自己太幸运呢还是太倒霉,这该死的主角光环!
白锦扶极力保持镇定,趁周围没人发现,赶紧把信重新绑回胖鸽子脚上恢复原样,刚做完这一切,就有人恰好经过了这里。
“谁在那儿?”一个仆人打扮的老头快步走过来,看到桌上的信鸽后脸色唰地一变,先挥手赶走鸽子,然后扭头打量着白锦扶,不客气地问,“你是谁?谁准你在这里喂鸽子的?”
白锦扶面上装作若无其事,肚子里酝酿着应对的说辞,可还没等他开口,上完茅厕的陆棠就回来了,“公子!我回来了!我们回去找侯爷吧!”
“侯爷?你们是宁安侯家的?”老仆十分精明,略一思索就猜到了景彧身上,毕竟今日来东阳长公主府的也就只有一个侯爷。
白锦扶真想用针把陆棠这张快嘴缝起来,可惜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假笑着道:“对,我们是随宁安侯一起来的,刚才我这小厮闹肚子去找茅厕,我一个人在这里等得无聊就拿点心逗逗树上的鸟儿,这鸽子也不知道是打哪儿来的,是你们府上养的吗?”
老仆眼睛死死盯着白锦扶看了一会儿,没在白锦扶脸上发现什么异常后,才挥手不耐烦地赶人,“不是不是,行了你们快走吧,这里不是你们该待的地方。”
白锦扶察觉到这老仆神色中的慌张,隐约有了些猜测。
信鸽不会凭空飞到东阳长公主府,所以收信人极有可能是东阳长公主或者驸马。
可东阳长公主有什么理由要害七皇子?这背后还有没有其他人参与其中?若是七皇子死了,那最大的受益人又会是谁?
一个个问题如同厚重的谜云笼罩在白锦扶心头,压得他喘不过气,没有人能帮他破解谜题,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
等白锦扶和陆棠一走,老仆一声口哨将飞走的鸽子唤了回来,拿着鸽子立刻去了书房找他的主人。
书房里,东阳长公主的夫君,李驸马看完鸽子送回来的信后,问老仆:“你确定那小子没有看信?”
老仆道:“回老爷,不敢保证,但小人赶到的时候,信还绑在鸽子腿上,并没有取下。”
李驸马眼冒凶光,寒声道:“此事事关重大,既然不能确定他到底有没有看到,那就除之以绝后患,查到那人是何身份了吗?”
老仆道:“回老爷,他自称是宁安侯府上的人。”
“什么?是宁安侯的人?”李驸马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那这就不好办了,若是惊动了宁安侯……快,速速备车,去丞相府!”
作者有话要说:
渣攻二号即将登场,白白即将开启咬人模式(bushi)
第16章 他一定会抱憾终身
回到景彧身边后,白锦扶并没有将飞鸽传书的内容立即告诉景彧,一是他们人还在东阳长公主府,周围不知道有没有长公主府的眼线在盯着他,怕打草惊蛇,二是怕告诉了景彧后会把他卷进这件事中,会连累到他。
果然没过一会儿,白锦扶便察觉到暗中有道视线一直落在他身上,如他猜测的那样,那只信鸽应该就是飞到东阳长公主府的。
知道自己被人盯上了,白锦扶也没东张西望去找那人在那儿,尽量表现得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自然,若无其事地和景彧两人有说有笑,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过了好一会儿,可能盯着他的人觉得无破绽可寻,那道让他如芒在背的视线才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