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递东西的师妹见到这两样东西,纳闷了,主动问道:“谢师弟已经金丹期了,为什么要吃早膳?”
“这是洞阳峰萧师兄的早膳,他今早在芷兰居吃。”李青解释。
师妹觉得不对劲,下意识喃喃道:“洞阳峰的人为什么会去天玑峰吃早饭,两位长老不是井水不犯河水吗?”
李青的手停滞在空中,不知道该不该拿食盒。
两人隔着一个桌子,双双沉默了下来。
许久后,师妹才打破了沉默,眼睛眨了眨,小声道:“李师兄,我听卓师姐说,谢云书谈恋爱了。”
师妹口中的卓师姐指的是卓明心,偷偷喜欢谢云书的弟子。
李青再次呆住,须臾后,明白师妹口中所指,哆哆嗦嗦道:“你胡说什么……怎么可以把主意打到我兄弟头上……”
师妹义正言辞,拍了拍桌子,肃清朝堂,“哪是我看上,应该是谢师弟看上。我是有证据的,几天前,卓师姐去芷兰居,结果呢,流着一路的鼻血回来啊!一路的鼻血!我找她要回被没收的断袖话本,她竟然不给我,还问我,要是两个男子要是解开腰带做什么,我就跟师姐说,这不废话吗,**!”
李青当场石化在地。
师妹越讲越激动,甚至撸起了袖子,“然后呢,师姐从此恍恍惚不知为何,有时候还莫名其妙的流鼻血,但没关系,从那以后,我们就志同道合了!师姐告诉我,谢云书谈恋爱了,而且还是和男的,她说虽然那声音在模仿女声,但女子哪会那么娇那么软,只会喊‘书郎’,等着被欺负哭。”
第三十一章 今天这章没有名字
“不可能!不可能!”李青从石化状态脱出,连声反驳,“萧师兄哪是那种娇滴滴的人,他可是能和我干一晚上酒的人。”
师妹嫌弃道:“咦——但现在他最可疑了……”
李青瘪瘪嘴:“可疑又不是真的,师妹,你还是少看点风月话本。堂堂修士,怎么和底下茶肆里的老头一样,风言风语都要讲得离经叛道。”
师妹据理力争:“嘿,你别瞧不起茶肆老头,人家赚的钱、喜欢的听众多得是呢,说不定哪天我也能在里面说书呢。”
李青觑了一眼师妹,重新提起食盒和灵茶,哼道:“胡言乱语。”
转出青玄峰,李青沿路来到芷兰居。这一路上,他越想越觉得师妹该被师姐好好治治,而且他要是有疑惑,为什么不直接问萧子暮。
李青在芷兰居外敲了敲门,屋门从里面被推开,出来见他的是谢云书。
谢云书已穿好外衣,身姿如玉,他看了眼李青拿的东西,接过谢道:“谢谢师弟。”
“啊,没事没事。”
李青借着说话的间隙,偷偷往屋里窥探,萧子暮在哪。
谢云书留意到李青的眼神,抖了下衣袖,翻卷的衣袖突然挡住李青的视线,惊得李青猛地收回心思。
谢云书淡然道:“师兄无事,便先回去吧。”
“好,好。”
不知道为什么,李青看着谢云书没有一丝表情的脸,莫名有些发憷,好像自己真像一个被发现偷看人家老婆的汉子。
李青不敢再有偷窥的心思,道别完,立马离开了芷兰居的范围,顺便给萧子暮发个纸鹤,问他昨天到底干了什么。
过了一会儿,萧子暮回了李青。
纸鹤上有灵茶的茶香,打开后,写着:学习,你在怀疑师兄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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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如鲠在喉,默默想起师妹的说法。
心里想道:我在怀疑你背着兄弟我谈恋爱。
*
萧子暮匆忙回到洞阳峰后,第一时间是换了一套衣服,尽最大努力消去满身的檀香。然后又在洞府外逛了几圈,感觉香味闻不到了,才去楚秋晚那。
楚秋晚和昨日一样,比他来得早,看到萧子暮出现的时候,淡淡地扫了一眼。
这一眼扫的萧子暮有些心虚,他低下了头,说:“师尊。”
楚秋晚并不知道萧子暮心里真正想的事情,他看青年低头,比昨天好像失落点,顿住了片刻,才回应道:“嗯。”
萧子暮为了避免分心,让楚秋晚怀疑起自己昨晚,今天练得分外刻苦。
楚秋晚一开始还用戒尺纠正错误,最后停下了手。
重重山岭披覆着落日的余光,橘红的晚霞漫满了天幕。
“把剑给我。”楚秋晚说。
楚秋晚拿走萧子暮的木剑,站在橘红色的天空下,挽出一个剑花,目光放向夕阳下暖橙色的松树,给萧子暮重新展示了一遍剑法。
一道带着百年木香的剑风吹过,像是手指划过倒映的湖面,丹橘的云霞被划开一道界限。西风穿过对面的树木,发出应和的簌簌声。
萧子暮如之前第一次见到,依旧怔住。
直到剑式收回,萧子暮恍然未出剑境。
楚秋晚在霞光中垂下宛若琉璃的眸子,把木剑递给萧子暮,萧子暮轻轻接过剑,凝视着剑身没有动。
楚秋晚想起青年早上失落的神情,但又不知该说什么,顿了一下,声音淡淡:“你是木灵根,应该和它的脾性最相符。”
萧子暮怔住,楚秋晚刚才展示的几近天人合一,却说他和木剑的性情最相符,难道说他可以做得更好?但楚秋晚做得本来就已经很好,他能做到哪里?
他抬眸观察了下楚秋晚的神情,淸色的眸子里驻着霞云,停了好一段时间。
萧子暮了然,楚秋晚在安慰他。
“谢谢师尊。”萧子暮笑了笑,收好剑,“我还能再练一会。”
“嗯。”
晚上,萧子暮回到自己洞府外练剑。
相较于楚秋晚的剑境,萧子暮发现自己差得太远了。药浴后的灵根让他能感受到剑气流动的轨迹,自己练得还是太差,他给谢云书传信,说今晚不去他那了。
今天的每日任务已经在早上做完,晚上不去一次也可以。
戌时中,山路下传来脚步声。
萧子暮以为楚秋晚出去后回来,停下了手中剑。
但师尊不是一直御剑飞行吗,怎么会走山路。
来人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如玉的面孔,是谢云书。
萧子暮又惊又喜,剑尖朝向地面,小心走上去,握住谢云书的手,仰头看着谢云书漆黑的眼睛,轻声道:“你怎么来了?师尊现在抓得紧,要是你被发现了怎么办?”
谢云书翻出手,反而把萧子暮的手包在自己手心里,温声道:“看到你传信里说练剑困难,我便过来看看。”
萧子暮不知道是哭还是笑,有酸有喜,他看着谢云书片刻,又低下头,两颊微微抽/动,抽了抽鼻子,片刻后,才重新抬起眼睛。
谢云书的眼神十分温柔,谢云书有吓他的时候,也有胁迫他的时候,也有情意浓浓的时候。但没有任何时候,比现在更让萧子暮想去抱住对方。
他第一次觉得谢云书是他喜欢的人,和在现代看小说的感觉完全不同,谢云书是活生生的人,是包裹着他一天练剑的手的体温。
谢云书另一只手抚上萧子暮凉凉的脸颊,侧首轻亲了一下。
“他教你的应该是松风剑法,这是唯一一个不限制修为的剑法。但这个剑法是楚长老师尊所创,先人已去,后人再遇到些未解的困难,也是可能的。”
说罢,谢云书拿出自己的佩剑,他没有看过楚秋晚写的剑法,却在萧子暮面前一个不落地全演示出来。
又是一道剑风吹过对面崖壁的树林,鸟雀惊鸣,但和楚秋晚之前两次的剑境完全不一样。
谢云书陪萧子暮练了几遍剑法,对面的树林稍微晃了一下。
萧子暮轻叹了口气。本以为砍树枝就挺困难,没想到练剑法更难。
谢云书揽住萧子暮,握住萧子暮的手,十指交叉,缓缓渡去灵力,安慰道:“没事的,你若想掌握到剑气收放自如的程度,只怕还需要一阵时间。”
【检测到宿主出现困难,需要机遇吗】
萧子暮:还有这种好事?我也能有机遇?
【自然,抱着男主睡一晚就有了】
萧子暮:……
【反正都在一起了,这种事情还有什么好为难的】
【而且,你想想,如果男主天天晚上来陪你,被楚秋晚发现的几率有多大啊,还不如速战速决】
第三十二章 这章标题你们取吧
萧子暮:统子,话不可乱讲。我还没告白……而且,哪怕是情侣,哪有天天抱着对方睡觉?
【……】
【宿主,只是再睡一晚,解决完事情,就可以不用再抱着人睡了呗】
谢云书抬头看了眼月色,已经非常晚了,萧子暮的手练得都已经磨破皮,不如早早劝人回去休息,上了药,明日再练。
“暮暮,你先休息吧,明晚我再来看你。”谢云书温声道。
萧子暮正和系统对话,突然被叫道,才回过神来,他拉住谢云书的手,想了想,问:“你的伤怎么样?”
谢云书反握萧子暮的手,“好多了,青玄峰的师兄碰巧炼出一颗化解魔气的丹药,便送给我。”
可是,谢云书刚说完,眉间又漫上一丝犹豫,委婉道:“但出血还一时不能完全止住,今早后,好像更严重了些。”
被提到“早上”,萧子暮自然联想到昨晚和今早的折腾,心跳不由加快些,他紧张地看向谢云书如星夜的眸子,“还流血吗,我跟你回去看看。”
谢云书勾了勾嘴角,“好,你帮我看看。”
回到芷兰居,萧子暮亲手解开谢云书腰上的绷带,露出的腹肌一览无余。
伤口归伤口,但谢云书的六块腹肌实在好看,手感光滑、精健漂亮,还有流利的人鱼线,与他如谪仙似的面容不同,反倒充满了侵略性。
如果放在以前,萧子暮一定会和众多男同胞感叹身材,可此时与往日不同,萧子暮摸了一会谢云书的腹肌,更有点后怕。
之前那次,他已经见识到谢云书经久不衰的耐力,要是再配上这个身材,xing福会变成地狱。
为了方便上药,萧子暮半蹲在谢云书两腿间,目光留恋完腹肌,着手上药。
他低着头,所以没有看到谢云书渐渐暗沉的目光。
两腿间有乌发盖雪,半边长发从肩侧淌下,宛如自高山涓涓流下的雪水。
比暮暮会使手段勾引人的男女都有,但香粉只会腻人、浓妆只会虚假,萧子暮不需要投给他一个眼神,却能仿佛全身都在诱惑他。
萧子暮专心地盯着伤口,没有分神留意其他,指侧碰到腹肌时,忍不住停留了下。
好身材,好身材。
上完药,萧子暮刚从腿间站起,忽然被谢云书揽过,坐到他腿上。萧子暮被惊到,抱住谢云书,发梢微晃,轻轻扫过谢云书胸前。
萧子暮不知所措,拿着药,“我还没给你缠上纱布。”
“不碍事了。”谢云书声音低沉,暗中用灵力止住流血。
萧子暮看眼伤口,的确不流血了,还突然好了很多。
他举起瓷瓶看了看,纳闷,这药那么好用吗?
“暮暮。”谢云书掩去眸中暗色,温柔地注视着萧子暮,轻声道,“我腰有点酸,你帮我按按好吗?”
“腰酸?”萧子暮奇怪,抻手把瓷瓶放到桌子上。
“嗯。”
谢云书抓住萧子暮的手,告诉他哪里不舒服,有腹前、有腰侧。
谢云书的手引导着他,萧子暮不好离开,照葫芦画瓢又按又揉了好几处。一开始的位置只是在腰腹正常移动,但后来的位置越来越偏。
萧子暮面色一僵,手想抽回来。
可谢云书不想放过他,执意要他帮他。
……
睡觉前,萧子暮单独从橱子里拿出一套被褥,扔到谢云书床上,然后坐在床沿,脱下鞋袜,随地乱扔,丝毫不考虑某人等会需要收拾,直接卷进被窝里,面墙而睡,给谢云书徒留一个背影。
谢云书见着一地的鞋袜,没说什么,挨个拾起来,放在脚踏旁,脱下衣服后,进到自己的被窝里。 他转身朝里面,看多出的一条被子,无奈至极,手臂揽过生气着萧子暮,低声下气道:“暮暮,我错了。”
萧子暮对着墙壁,不回头看,闷声道:“我和你只差一天,为什么我就没那么大反应?”
原身的生日和谢云书只差一天。
“坏胚子。”萧子暮低骂道。
“是,我坏,要不你踩它出气?”谢云书笑道。
萧子暮怔住,倏地窜上脸红,脑袋往被子里埋了半截,更骂道:“混账。”
谢云书微撑起身子,凑过去轻亲了下萧子暮脸颊,哄道:“你骂也骂了,回来和我一个被子睡觉吧。”
“不行。”萧子暮揪紧被子,“今晚你就隔着被子抱我睡。”
“不舒服的。”谢云书劝道。
萧子暮不理会,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轻轻一挥,屋内的烛火顿时熄灭,陷入一片黑暗。
萧子暮冷漠道:“睡觉。”
“再不睡,明天就把你蹬了。”
谢云书怔住,片刻后又感觉好笑,他挑起萧子暮耳边的一缕头发,吹气道:“天上地下只有我这一个书郎,除非是死,不会再有别的男人能抱你睡觉。”
“书郎本事真大。”萧子暮气着回怼,“就是可惜管不住下半身。”
谢云书微顿,忽然猛地紧紧抱住萧子暮,萧子暮一惊,终于转头看向谢云书。谢云书轻轻抚上萧子暮的唇边,慢慢滑到唇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