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胡的眼中出现了纠结,原地蹲了下来。
穆斐乘胜追击,“快要春天了,到时候你能管住自己不被发/情影响吗?你能,别的猫能吗?你要是担心面子什么的,咱们可以商量一下,把你那群小弟,周围的猫全都抓去宠物医院,一起把蛋蛋割掉嘛。大家都没有,谁也不能嘲笑谁。”
阿胡眼神游移,挣扎的神色越来越强烈,最后他往下一趴,双爪抱住自己的脑袋埋在地上,闷闷地小声说:“你陪我一起,要不然没得商量!”
“行!”
穆斐没有一点犹豫,爽快答应。反正等到了宠物医院,麻药一打,阿胡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糊弄过去最好,不行对方也不能跳起来打他。
阿胡抬起头,追加条件:“还有,我要等到把乔乔送走之后才去!”
“当然可以。”穆斐点点头,“你还有什么条件,一块儿说了我尽力满足你。不过食物什么的就算了,在医院做了手术后,他们会把我们留在那里,等到伤口好了再放出来,食物不用担心。”
对于能够推己及猫,为别猫着想的,勇于牺牲的阿胡,穆斐别提有多开心了,区区条件而已,他肯定要同意的。
阿胡却想不出什么了,只能耍赖:“还有一个,先欠着,等我想起来了再说。”
殊不知自己立了个Flag的阿胡,在穆斐的满口同意与各种好话的安抚下,勉强把心中的别扭情绪压下去,傲娇地哼了一声跑走了。
学校开学的前三天,目睹了这几天穆斐三只猫开始收拾窝里的东西,把吃不完的猫粮和罐头发给小弟们的行为,知道要开学,窝也要拆掉的乔乔终于下定决心,同意找一个新的主人。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
乔乔试图让自己拿出一点强硬的态度和语气,但他不论怎么努力,声音都透着一点色厉内荏的怯怯,“条件就是,不能离你们太远,要一个你们可以去的人家。”
“哥哥,我舍不得你们。”
话没说两句,乔乔的眼就湿润了,抽抽搭搭地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干脆一头扎进穆斐的怀里小声呜咽。
这几天一直在忙着清理窝内不属于流浪猫可以拥有的东西和摆设的穆斐,揽住怀里的小鹦鹉轻声安慰,“哥哥们和雪球也舍不得乔乔啊,我们怎么可能会把你送的很远呢。”
“就是。”阿胡连连点头,“可近啦,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跑过去找你们玩儿的。”
“嗯?”
乔乔察觉出了点不对,抬头看向阿胡,“你们已经找好了?”
阿胡猛地闭嘴,抬头看天。
在乔乔考虑要不要找新主人的时候,“说漏嘴”这个问题就已经不复存在。穆斐丝毫不慌,淡定解释:“在你说要考虑的时候,我们就去找了不不。”
乔乔睁大了眼睛。
“我们也不放心你呀。想来想去,我们只认识一只鹦鹉,索性去问了不不,他的主人会不会想要再养一只鹦鹉。”穆斐拍拍乔乔的脑袋,“我们想先给你找好去处。如果最后你同意,可以直接把你送过去,也不会让你的希望落空。如果你不同意,那就当做没有发生过,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乔乔会怪哥哥们自作主张吗?”
乔乔已经说不出来话了,只能摇着头重新扑回穆斐的怀里。
他知道自己是必须要走的,但是没想到穆斐他们竟然为他考虑到了这种地步,还冒昧地去问了不不。他有什么理由去责怪他们呢?
“不不,他同意吗?”乔乔忐忑,怕穆斐他们会弄巧成拙,失去不不的友谊,“他有没有生气?”
“没有。”
阿胡肯定道:“他还记得你呢,上次离开后一直担忧你的情况。我们去了之后还没说什么他就同意了。而且他的主人也十分尊重他的意见,不会对多养一只鹦鹉有什么意见的。”
穆斐接:“他的主人不久之后就要离开家去上学了,没有办法陪着不不,你去了之后,正好能给他做个伴。”
知道自己不会给不不造成什么负担,对方也没有被迫妥协之后,乔乔总算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只是他的脑海里,“要离开穆斐三只猫”与“还能经常见到”两个想法互相交叠,喜忧参半之下让他脑袋更乱,整只鸟都纠结不已。
没有参与劝说不不行动的雪球把一切看在眼里,趁着穆斐和阿胡去找不不说明情况的时候,陪在乔乔身边,温声安慰着对方,帮他理清思绪整理好心情。
终于,在阳光明媚的第二天,行动开始了。
徐柠养了一只名叫“不不”的玄凤鹦鹉。
自从不小心忘记关窗弄丢了自己的小鹦鹉一次后,她就一直处处留心,不仅强制给鹦鹉带上了定位脚环,在家时还要每天检查窗户好几十次才算安心。
刚开学不久的假期,在卧室里写作业当一个莫得感情地刷题机器人的时候,徐柠突然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响声。
她笔下不停,分心扭头看了一眼开着的房间门。
父母看天气好出去找人唠嗑了,家里只有她自己和鹦鹉在,因为没有把不不关进笼子,她就没有关门方便听动静。
想到了什么,徐柠笔下停顿打开手机翻了一下便签,看到自己在一个小时前已经去确认过所有窗户都关的好好的,定位红点也还在自己家后,她放下心来继续埋头写作业。
随便不不撒欢吧,她还有好几张卷子没写呢,苦逼的高三生就是这么的悲惨,难得的休息日也要与题海为伴。收拾残局什么的,先放一放。
十分钟后,客厅那边又传来了比上次还要大的声响,还伴随着像是门或窗户滑动的声音。这下徐柠坐不住了,把笔一丢三两步就冲进了客厅,然后傻在了那里。
客厅里,通往阳台的门不知道为什么打开了。
她的鹦鹉倒是没有丢,还安稳地立在旁边的鸟架上。只是她的鹦鹉旁边,为什么多出来了一只仿佛复制粘贴一样的玄凤鹦鹉?
徐柠揉了揉眼睛,鹦鹉没有消失。
她大叫一声赶紧冲过去把门关上,然后立在鸟架前抱着脑袋不停地询问,多出来的鸟到底是哪儿来的,门是怎么打开的。
当然,没有鸟能回答她。她只能一边抓狂一边给自家这只成精了的鸟善后。
阳台边上,三只花色各异的猫深藏功与名。
穆斐收起用来开门的毛线,和阿胡雪球一起观察了一会儿,见不不的主人没有要驱赶乔乔的意思后,隔着玻璃给架子上的两只鸟比划了一下,悄悄离开。
乔乔的去处成功解决,心中一大牵挂可以就此放下。
站在学校的围墙上,穆斐、阿胡和雪球安静地看着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中年人,收走了庇佑他们整个冬天的纸箱子猫窝。
明天是开学日,学生们相继返校,校园内的后勤人员自然要提前巡视一下校园,清楚里面的“杂物”,简单打扫一下卫生。
“要开始风餐露宿了呀。”
阿胡没什么不舍,只是有些遗憾,“以后我们再给医院找宠物,得到的食物要藏在哪里呢?”
雪球不解:“这里这么大,哪里不能藏?而且那些食物还有包装,不打开基本上就不会留下气味,更好藏了。”
“到处刨坑藏东西,怎么能比得过直接藏窝里?”阿胡叹气,“而且猫粮一拆开短时间吃不完,为了安全我们就要分给别的猫。像这次一样,好多猫粮呢,凭什么要白分给他们食物啊。”
雪球无语。她不理唉声叹气的抠门阿胡,碰了碰身边一直没说话的穆斐,问:“短短,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
穆斐目光悠远,“既然没什么事,阿胡也该去做绝育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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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公公
◎人类的奇怪脑回路◎
好歹是自己亲口答应下来的事情, 就算再不情愿想要临阵脱逃,阿胡到底还是没能毁约让自己失信,顽强地守住诺言保住了自己的高大形象。
阿胡不反悔,事情就好办了。
穆斐三只猫先去找了博士和乔乔, 说他们要去医院待一段时间, 最近不能来找他们玩儿后, 才踏上去往医院的路途。
只是在去往宠物医院的路上,平时走路带风蹦蹦跶跶地阿胡一步三蹭, 步子迈地比训练有素的淑女还要小,一脸欲言又止地不停看向守在自己两边的穆斐和雪球, 嘴巴张了又张, 直到宠物店门口都没能吐出一声猫叫。
他不理解。为什么将要有着同样遭遇的穆斐可以那么自然,没有一丝丝地抗拒甚至还想加快步伐呢?明明大家都是公猫,难不成穆斐还有着什么特殊方法让自己绝不在乎吗?
穆斐自然是没什么特异功能的, 但他也不是什么普通猫。
为了让宠物医院可以精准地理解他们三只此行的目的,在无法说话和暗示的情况下,穆斐只好让系统出马给阿胡身上动了点手脚, 让他的身上出现了一些发/情期才会有的症状。
阿胡这会儿还羞愤交加,满腔懊悔, 眼睛不停地往门口瞟试图夺门而出,没能及时发现自己的不对,那些医生就不同了。专业人士只要稍微一打眼,就能明白阿胡这只公猫是怎么回事。
虽然有些疑惑时间上的不对, 但动物和人一样, 根本不能用以往的规律和常识生拉硬套, 有些偏差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医生的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一个念头:发/情的话, 就不能做绝育了, 放出去几个月后不知道外面又要增添多少流浪猫。
不过这本来是穆斐让系统伪装出来的,于是当医生顺手把阿胡抱起来到台子上稍微一检查,就发现知道猫根本没有发/情。
没发/情好啊。
春天要到了,为了猫们着想,没有绝育的小公猫也是时候进宫了呢。
汪沅笑的一脸猥琐,大手一挥让医生给三只猫都做了检查,只要合适,就干脆一起咔嚓掉。
阿胡见穆斐和雪球和自己一样,都被医生抱着用那些奇怪的东西检查,很是松了口气,也慢慢尝试着让自己放松,不要太紧张。
雪球那边因为不久前刚生过小猫崽的原因,只检查了身体就被放开。穆斐很健康,也很符合条件,但作为一个正经拥有人类灵魂的猫,他是绝不可能让医生给自己做绝育的。
之前答应阿胡答应的利落,纯粹是想把对方忽悠来,不让对方多心而已。现在目的达到,他要做的是脱身,而不是英勇就义贡献出自己的半身。用了点手段干扰了宠物医院人的认知后,穆斐安全躲过被放在了地上和雪球为伴。
只有可怜的阿胡,将要接受猫生第一场手术。
无所事事的穆斐和雪球,在手术室外的走廊里蹲着,观察来来往往的医生和带着宠物的主人们。
“不,放开我,你们要把我带到哪里?铲屎的,铲屎的?”
突然,一声充满了疑惑与慌乱的猫叫声响起,雪球看去,发现一只被抱住四肢的橘猫在医生的怀里努力探头,挣扎着想要逃离魔爪。
奇怪的是,他们身前疑似宠物主人的女生,正被另一个女生拖着一条胳膊用力地往外面拉,另一只胳膊不停地往前伸似乎想要去挽留,嘴里还不停地喊着宠物的名字,表情与语气要多悲痛有多悲痛,在小小的诊室门前,上演着一场人宠之间的生离死别。
然而等到橘猫被抱进诊室,一关上门,那个女主人和朋友的态度立刻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嘻嘻哈哈地笑个不停。
雪球看的目瞪口呆,刚才她差点以为这家医院实际上是一间黑店,只是表面上伪装的好欺骗了穆斐他们。幸好她没有出声把这一幕看完了,要不然就要尴尬了。
只是这些人类是什么毛病?
“可能是不想让自己被自己的宠物记恨吧。”
雪球的疑惑,穆斐心里门儿清:“你也知道的嘛,绝育对于一些猫来说是一件非常不能理解也不接受的事情,但是人类养宠物,不做绝育是不可能的。为了避免被宠物记恨,他们就联合医生一起,在猫面前演一出戏,证明和自己无关。”
“主人们为了不被自己的宠物讨厌,什么事都做的出来。反正对于猫们来说,医生只是一个陌生人,比起怨恨主人自然是记恨陌生人更加划算。”
雪球听的一愣一愣的,难以理解人类的脑回路。
不过想想那只橘猫被送进去时迷茫的神色,这个办法,应该有用?不由地联想到在做手术的阿胡,她把对方带入进这个流程想了想,承认这个办法确实有些用处。
不会每个主人在送自家宠物做绝育的时候,都要演戏吧?雪球默默地想:这个医院的医生真累。
穆斐和雪球两只猫在医院里,又看到了什么来自人类的骚操作暂且不提,只说阿胡。
在他的记忆里,自己被医生们翻来覆去地检查完又挨了一针后就失去了意识,再睁开眼睛,伴随着窃窃私语,他发现自己被关在了一个笼子里,脖子上还套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白色桶装物。浑身酸麻无力不说,屁股后面还隐隐有些许的不适。
做手术嘛,这些,他都可以理解。
他不理解的是,为什么穆斐居然可以和雪球一起蹲在笼子外面?那可是笼子外面啊,对方看起来和平时没什么不同,坦荡(dan)荡(dan)地蹲坐在那里,看不出有哪一点和他现在的状态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