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懿深深地看了沈诚润一眼,“这些技术都是你研究出来的,你应该知道其价值,就这么给我了,没什么想要的?”
沈诚润温和地笑,这一笑,眉梢眼角便都染上了几分温润,整个人当真如诗中形容那般,翩翩佳公子,陌上人如玉。
叶懿竟是被沈诚润的笑容晃了神,不过也只是瞬间。
“我相信这些科技交给科学家们,会远比在我手中来得有价值,只要能为这个社会发展做一分贡献,也算不枉我来此一遭。”在力所能及之下,沈诚润真心愿意为这个社会做些力所能及之事。
“自私些说着,社会发展得越好,我的日子也越好过。”
许多人为了一点利益便肯出卖一切,甚至放弃灵魂。同时还有更多的人为了自己的家国前赴后继,不惜奉献自己的性命。那样的人,叶懿自己就遇见过很多很多。
叶懿深深看了眼沈诚润,“我会把这些资料交给能将它们发挥最好价值的人手里。”
“谢谢。”
“不,是该我谢你才对。”
叶懿瞥见沈诚润放在桌上的小木箱子,问道:“这里面就是你研究的那个甲油胶。”
“是的。”沈诚润兴致勃勃把甲油胶拿出来给叶懿看。
“这不是指甲油吗?”
“也可以那么说吧,不过这个可比指甲油坚持的时间久,若是双手不长时间浸泡在水里,可以坚持一个月。”
叶懿虽然身边没有女人,但他也知道市面上卖得指甲油最多就能坚持几天,斑驳后的指甲很难看。
“如果真能坚持那么久,那你的甲油胶会大火的。”
沈诚润笑呵呵道:“那就借你吉言了。”
沈清雅和沈诚然知道沈诚润最近进实验室,在搞干什么研究,说是这东西研究出来只有沈清雅能用它来赚钱。
这把沈清雅姐弟二人的兴趣都挑起来了,见沈诚润背着个小木箱回来,都好奇地围上来。
福福跳过来耸动着小鼻子,闻闻这个,嗅嗅那个,最后发现都不是好吃的,就没了兴致,窜上沈诚润的肩膀,蹲坐其上。
沈诚润把甲油胶一个个拿出来,他没装甲油胶的小瓶子,就都装在一个个小圆瓷器中。
“这是什么?”沈清雅看着觉得很像指甲油,就问道:“是指甲油吗?”
沈诚润神秘地眨眨眼,不答话,继续把东西往外拿,一个塑料制成的紫外线等,还有长条的指甲锉,一套指甲刀,镊子,以及一些大小形状不同的软毛刷子,很好看的玻璃钻石、一些亮闪闪颜色各异的闪粉,金银铂纸。
当然后面这些配饰和专业工具就不是沈诚润自己研究出来的,那样的话就是再给他一个月时间也研究不出来,都是他自己这些日子买的,只不过才拿出来。
沈诚然看清这些东西立刻就兴致缺缺,沈清雅则是双眼发亮,她对这些亮闪闪的东西喜欢得紧,一样样看过去,哪样都喜欢,哪个都舍不得放下。
“诚润,这些到底都是什么东西呀?”沈清雅对所有东西都充满新奇。
“是甲油胶。”沈诚润道:“其实你也可以把它理解成指甲油,只不过指甲油涂在指甲上没两天就斑驳了,甲油胶却不会,轻轻松松就可以坚持一个月,保养得好,时间更久。
这些配饰则是粘在这甲油胶上,使指甲更加漂亮。”
沈清雅越听眼睛越亮,亮闪闪的看着沈诚润,跃跃欲试。
沈诚润道:“我先给你示范一个,然后你再自己练手。”
沈诚润拿起一个甲片,先给它修了甲型,他曾见过的那些甲片示意图,大多都是方甲,就想弄一个出来,结果愣是把那甲片剪缺了一个豁口。
沈清雅掩嘴轻笑,沈诚然瞪着大眼睛惊恐地瞪着沈诚润,他哥以前还给他剪过指甲,幸好他运气好,不然这一剪刀下去,得多疼啊!
沈诚润尴尬道:“没事,就那么个意思,甲型可以根据个人喜好来,圆的方的都行。”
沈诚然道:“你这样肯定不行,剪成这样,顾客会打人的。”
沈清雅咯咯地笑。
沈诚润只当没听见,继续镇静自若道:“修剪甲型后就是打磨,这一步至关重要,打磨得太狠,指甲薄的人待会照紫外线灯会痛,若是打磨轻了,也不行,影响甲油胶的牢固程度。
再之后就底胶、带颜色的甲油胶,自己喜欢的箔纸……”沈诚润把彩色闪粉用刷子粗糙地往甲片上一刷,然后就弄得四处都是。沈诚润假装没看见,继续讲解,“之后就是封层,每刷一层甲油胶都要照一遍紫外线灯,想要什么饰品,此时才可以用胶粘在上面。”
那片指甲被沈诚润做完,已经惨不忍睹,毫无审美,偏偏沈诚润还闭着眼睛瞎吹道:“你看,这样子多好看。”
福福蹲坐在沈诚润肩头看了个全程,从无色到有色,大概觉得新奇,就蹦下去凑近看,偶尔还用小鼻子闻两下。
“呵呵。”沈清雅一言难尽,她今天才发现自己这个弟弟审美究竟有多大问题,她把东西装回去,捧起福福,“我还是自己回去研究吧。”
沈诚然都快没意思得睡着了,“完事了,那我回房睡觉了。”
霎时,客厅只剩下沈诚润孤零零地坐着,风萧萧兮易水寒。无人夸奖,无人赞美,他是迟暮的英雄,世人都已遗忘。
他不知道美丑吗?他是知道的,可是东西是自己做出来的,难倒他还能嫌弃吗!
唉,做人好难啊!
AI沈诚润表示。
作者有话要说:
第034章
翌日一早, 沈诚润就注意到沈清雅的指甲,女人大概在美上都有独特的天赋,纵然有沈诚润这个失败的例子在前, 沈清雅还是做得很漂亮。
浅粉色的甲油胶上, 沈清雅无师自通地用闪粉和其他颜色的甲油胶绘上花瓣,中间那一点点花心粘上了白色珍珠。每片指甲上的花瓣都略有不同,真的很好看。
沈诚然也注意到了,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 惊讶道:“姐,你的指甲好漂亮!昨天我哥做出来,我还担心得一宿没睡好, 寻思着那么丑的东西, 真的会有人买吗?现在看见姐你手上的指甲,我就没有那种忧虑了。”
“呵呵,我看你昨晚睡得很好啊,今天精神头很足嘛,小嘴巴巴的。”沈诚润微眯双眼,口气凉凉道。
“很热闹,都起来了。”武威进来,沈家三姐弟正坐在沙发上打嘴仗。
沈诚润兄弟二人的武艺都是武威在教, 所以每天早上, 武威都会早早过来, 练完武在沈家吃个早饭再去叶懿那里。
武威也注意到沈清雅手上的指甲, 微讶道:“这东西还能搞出这么多花样,这肯定受欢迎。”
“什么花样?”武常娟飒爽英姿的走进来。
“是指甲。”沈清雅憋了一晚上无人分享, 至于沈诚润这个发明人, 审美太差, 没什么可讨论的。
沈清雅把双手伸出来,武常娟看傻了,“这,这是怎么弄出来,好漂亮。”
武常娟再怎样豪爽,到底是女孩子,就摆脱不了爱美的天性。
“是诚润最近弄出来。”沈清雅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还有好多细钻,我昨天晚上在甲片用钻石做出好多花朵,阳光或者灯光照射下闪闪发亮,比我手上的还好看。”
“那你怎么没做?”
沈清雅脸颊微红,“我觉得有些像新娘妆。”
结婚那日可是大多女子一生最漂亮的时候,到底得美到什么样的指甲才能只有那天能配得上。
“清雅,快带我去看看。”武常娟经过这段时间和沈清雅相处,两人很熟稔了,闻言催促道。
两个小姑娘志同道合,很快就把三个大男人给抛弃了,沈诚然现在只能算半个男人,不过没关系总有一天能长成大男人,姑且就算他一个。
武威站在楼下朝上面喊道:“武常娟,你别忘了练武,想做指甲待会练武结束后再说。”
“知道了。”这么会功夫,武常娟和沈清雅已经跑上二楼。
武威和沈诚润对视眼,都从彼此眼中看见无奈,但沈诚润是高兴的,这恰恰证明甲油胶一定会火。
待练武结束,武常娟才央着沈清雅给她也做副指甲,果然无论什么性格的女孩子都拒绝不了布灵布灵的东西。武常娟用浅粉色打底,指甲上还是粘了钻,那花色都不是沈诚润教她的,全是沈清雅自己想出来的。
武常娟摆弄自己指甲,翻来覆去地看,有时候还会用自己的手指肚轻而小心地摸摸涂了甲油胶的指甲,滑滑的。
武常娟喜欢非常,舍不得破坏,想到日后也许可能会出现斑驳的情况,就心疼。遂问道:“清雅,这个指甲真的可以坚持一个月吗?”
沈清雅道:“诚润说可以,我也觉得可以。刚才咱们练武后,我洗了个澡,没用任何东西护着指甲,你看我指甲现在一点事都没有。”
武常娟立刻垂眼看去,沈清雅的指甲依旧光洁如新,她自己不说,她都以为是和她一样新做出来的,武常娟喜笑颜开,“太棒了,这要是指甲油早就脱落了,真神奇。”
每日武常娟都是教完就走,今天因为要做指甲就留了下来,沈家人包括武威都在等她们一起吃饭,武常娟也就不好推辞,留下吃了在沈家的第一顿饭。是这顿饭,也是甲油胶的关系,武常娟和沈清雅的关系确实在发生细微的改变,不再单纯的是师父与弟子的关系,还是朋友。
饭后,武威和武常娟散去,沈诚润叫住要回屋的沈诚然和沈清雅。
“你们俩个累不累,若是可以的话,咱们现在就去铺子那边,等铺子布置好,咱们就开业,姐,你可能就要忙了。”
“不累!”沈清雅和沈诚然异口同声。大抵以前苦日子过怕了,只要有钱赚,怎样都不辛苦。
沈清雅正好在兴头上,就算沈诚润不叫住她,她回房间也是用甲片做着玩。沈清雅现在竟有种迫不及待,跃跃欲试之感。
三人回房各自换衣。沈诚润进房间就看见福福团在他床上,福福就喜欢跟沈诚润睡在一起,沈诚润怕晚上睡着翻身压到它,多次撵它下床,福福都不走,撵急了,还会生气地吱吱叫唤。沈诚润无奈,最后就不撵它了。现在福福正团在他床上,看沈诚润进来,伸个懒腰,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
见沈诚润换好长衫,一副要出门的样子,福福便一跃而起,跳下床。它也不用沈诚润抱,自己就顺着沈诚润的长衫下摆窜上沈诚润肩头。熟练地蹲坐在沈诚润肩膀用小jio jio洗脸。
“我要出去办正经事,不能带你。”自从它救了沈清雅,福福在家里的地位不一样了,沈清雅沈诚然的态度,在把它当做宠物之上,还有救命恩人这层光环。沈诚润自己也一样,对待福福更有耐心。
小动物是最敏感的,它们最能感受家里人的善意,这不,福福现在根本不怕沈诚润,一扭身子,就把屁股对准沈诚润。
沈诚润无奈,想了下,反正福福的颊囊里藏了食物,饿了他自己就吐出吃了,渴了也好办,铺子里就有水。
这便带着它出来,沈清雅看见福福就伸手来抱,“福福也跟咱们一起去吗?”
“嗯,它非要跟着。”沈诚润回答着,就看见福福躲开沈清雅伸过来的手,跳到他另一侧的肩头,“它喜欢在我肩膀上蹲着,就让蹲着吧。”
这要是以前,沈诚然早就撇嘴了,一个老鼠还这么惯着它,不过现在福福的身份多了层沈清雅的救命恩人,沈诚然就也跟着惯着它了。
三人一鼠出门,叫了两辆黄包车,沈诚润自己一辆,沈清雅和沈诚然一辆,现在兄弟两都不放心沈清雅独自行动。
沈家现在这幢豪宅就位于法租界内,叶懿送他的那个铺子同样在法租界内,就这地理位置就注定这铺子便宜不了。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这间小铺子并不大,大约38平方米左右。不过铺子整体结构是一个长方形,格局合理,就不显小了。
最完美的地方就在于,铺子里通了水电,不用沈诚润另找工人修葺。
对于这间铺子沈清雅和沈诚然非常满意,从前沈家的铺子是比这个大上一些,但那是租界外,地理位置一般,价格和这间铺子不可同日而语。
“诚润,铺子你打算怎么装修?”沈清雅问。
这铺子明显以前有人经营,最近才搬走,而且前主人家离开的时候还很注意,铺子很干净,就像被打扫过一样。
沈诚润注意到两侧的墙壁,甚至脚下的木质地板都没多少磨损,完全不用再次进行装潢,简单布置下就可以开业。
“咱们自己布置下就行,不用请装潢队。”
沈清雅讶然,沈诚然露出个一言难尽的神色,“哥,你怎么比我还抠搜!”
沈清雅赶紧替沈诚润解释,“家里看着有一百块大洋好像很多钱,可是开销也大。咱们一家人的口粮,帮佣、保镖、武师父的月钱,这么算下来,家里经济还是很紧张的。”
瞬间,沈清雅就有了危机感。
其实还真不是,沈诚润就是想弄一个特别的风格。不过,好吧,这样误会也行。
之后,沈诚润带着沈清雅和沈诚然四处奔跑,买了一对单人沙发,一张单人床,以及一些窗帘等装饰物,还有许多手指粗细的绳子。一开始沈清雅和沈诚然都不理解,沈诚润买这么多又长又粗的绳子和一些流苏是什么用意,可当沈诚润把这些绳子交织在一起,就编出一个类似渔网的东西,再将它挂在棚顶,松松垂下。一样又一样的装饰品被挂在网上,垂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