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在见过柏候啼乌之后,他的内心产生了一种浓重的不安感来。
苏锦坐立不安,忍不住敲了敲系统道:“嗯……系统,你不觉得那个柏候啼乌有点怪怪的吗?按照剧情里面写的,他不应该是因为常年身体虚弱不能人事,导致内心变//态,喜欢折磨那些年轻的男孩子为乐吗??”
系统用机械的声音回答道:“是的。”
苏锦纠结:“那为什么他来到苏家后,表现得那么……奇怪?”
那些举动,就像是在给苏时音出头一样。
会奔赴这场晚宴,难道不代表他也默许了这场利益交换,前来检验将要交付自己手上的“货物”吗?
过了半晌,系统才回答道:“剧情并不是一成不变的,宿主的行为随时可能会影响到事件的发展,但由于这种变化太过复杂,也不可控制,所以无法计算到底是由于宿主的哪个行为导致剧情发生了变化。”
苏锦:……说这么长一段话,结果卵用都没有。
内心腹诽了一下,苏锦沉默,他似乎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系统,你说……万一柏候啼乌爱上了主角受,然后主角受他又知道自己原来是代替我才会去联姻的,他会不会迁怒我?”
他虽然说着疑问句,语气却是肯定的,苏锦顺着这一假设继续推理下去:“到时候柏候啼乌说不定会和苏时音一起,想着搞死我……柏候家势力那么大,他要是想针对我,苏家估计也不会保我……”
说到这里苏锦叹息一声,大哥或许会想护住他,但大哥他也护不住啊。
“说起来,就算柏候啼乌还是跟原剧情那样,苏时音要是过去联姻肯定会吃很多苦的,要是我能从一开始阻止的话,那他就少了一个恨我的理由了吧?”
苏锦越说,脸上的红晕越是浮起,他整个人仿佛都进入了一种兴奋且自说自话的状态中:
“不过我现在也没什么立场去跟苏时音说,让他小心柏候啼乌,或者我可以想办法让别人替我去说?……”
系统沉默着,冷眼旁观苏锦在脑内自言自语的给自己找着理由和借口。
苏锦的那点小心思自然是瞒不过它的,但系统并不在乎。
只要苏锦的行为能带来能量,就算他现在化身法//西//斯杀人魔,也不是不行的。
苏锦和系统的谈话,在外界的时间里甚至没超过半秒钟,下定决心后他便放下筷子,找了个理由离开餐桌,然后走向二楼去。
苏家二楼是他们生活的地方,苏锦来到最内侧的房间,小心的敲了敲门:“二哥?”
里面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道:“说了不要打扰我,是听不懂人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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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被苏家巴结的贵客,在柏候啼乌放下筷子后,其他人自然都不敢再进食了。
除了苏时音。
虽然来之前吃了碗馄饨垫着,但那点汤汤水水也禁不起消化,所以在菜上来后,苏时音是又感觉到饿了的。
顶着苏宸隐晦的不快目光,苏时音老神在在,在一干人的围观下吃了个七分饱。
就连他自己也有些诧异,为自己能如此淡定的态度。
等到苏时音停筷,柏候啼乌才淡淡看向沈夙玉,虽然没有开口,但对方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可以谈正事了。
沈夙玉上道的做了个请,有些东西到底不适合在大庭广众下说,哪怕是彼此都心照不宣的事情。
柏候啼乌离开后,就有管家来请苏时音去房间休息,或许是因为之前男人弄得那几出,现在苏家的佣人对待苏时音的态度已经可以用小心恭谨来形容了。
苏时音并不意外,说来这些下人才是最会见风使舵的人,毕竟常年都要察言观色。
他随着管家来到二楼客房,管家解释说是属于他的那个房间一时间还没收拾出来,请苏时音暂时委屈一下。
苏时音轻飘飘扫了他一眼,也没有戳穿,从他见苏宸都过去了好几天,说是没时间打扫,其实根本就是不走心而已。
管家被他看得出了一声冷汗,等回过神来苏时音已经进了房,他不由用手帕擦了擦脸,心想不是说这位少爷在平民中长大吗?怎么身上会有这样……骇人的气势?
苏时音进房后先是环顾一番,然后反锁上门径直走进浴室,因为手上的石膏,他这几天不方便沾水,虽然现在天冷身上不容易出汗,但对爱干净的他来说还是一种折磨。
好在虽然不能洗澡,但还是可以用毛巾沾水擦一擦的,不然他是真的受不了了。
打量了一下浴室中的设备,苏时音咂舌:苏家确实有钱,光是客房这个浴室的大小,几乎就能抵得上普通居民住宅的一个房间了。
处理完个人卫生,苏时音套上了提前备好的浴袍,他感觉这尺//寸不太合身,如果不拉紧衣领,就会有半片胸膛露在外边。
好在室内开着地暖,就算只穿着薄薄一件也丝毫不会觉得冷。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拉动把手的声音,苏时音之前反锁过,对方自然是打不开门。
意识到这点,门外那人便开始敲门,听声音来像是个毛毛躁躁的家伙。
苏时音眨了眨眼,他扯了扯浴衣的领口,走到房门前打开了门锁。
再看到外面站着的那人时,苏时音忍不住抬高了一边的眉毛,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来。
敲门的那人看起来年龄不大,大概和苏时音同龄的样子,看眉眼间也有些相似,但一旦联系上气质顿时让人感到了大相径庭。
青年甚至还染了一头张扬的带着粉色挑染的金发,每边耳朵上打了三个耳洞,串着一串闪闪发亮的耳饰。
苏时音:………
虽然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但在看到对方的形象后,还是令他感到大为震撼。
被震到的不止他一人,原本苏笛还准备了一肚子的坏话,准备一见面就对苏时音冷嘲热讽一番,结果打一照面看到苏时音的模样,顿时就忘了自己原本打算说什么了。
面前的青年似乎刚清洗过自己,身上还带着一点湿润的水汽,而他的左手被石膏固定在胸前,热气蒸得他的眼角微微泛红,仿佛刚被人欺负过一样。
苏时音的身高应该将近一米八,但他实在是太瘦了,瘦到都让人感觉有些不健康的地步,苏笛可以看到浴袍就这样空荡荡的挂在他的身上,自领口露出的缝隙还能隐约窥见略微突出的肋骨。
这家伙,都没有好好吃饭吗?!
苏笛的脑海里霎时闪过这个念头,随后忽然有点恼怒--他恼怒的是自己,眼前这个可是个不知道从哪来的私生子,他心疼干嘛?!
见苏笛久久不说话,苏时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不过他能感觉到这个年轻的男生身上没有多少恶意,于是干脆让开身子道:“进来坐会吧。”
苏笛抿唇,有些别扭的走进去,然后像是为了显示自己“不好惹”一般大岔开腿的坐到了沙发上。
但维持这个动作还没一会,苏笛自己就受不了的坐正了起来。
苏时音看在眼里,感觉有点惊奇,有点想象不能苏家这个环境是这么养出这样性子的人的。
苏笛本来是没打算跟苏时音接触的,或者说他现在根本不想跟苏家的人扯上关系,如果不是经济不允许,他早就搬出去住了。
以前苏笛还相信过他爸的那些鬼话,直到他偶然撞见沈夙玉在床//上跟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搅在一起,那时苏笛才明白什么深情、什么不离不弃,都是放屁。
大哥还劝他体谅一下父亲,说父亲为了苏家的生意操劳有多么辛苦,母亲又生了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好,难道就让父亲像个鳏夫一样禁//欲在家吗?
苏笛直觉这套说辞好像哪里不对,又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只好跟自己生闷气。
这一次,听说沈夙玉不知从哪接回来一个二十多岁的私生子时,苏笛真想冲到沈夙玉面前,大声质问他到底把妈妈当成什么了?!
想想又觉得很没意思,最后苏笛去了疗养院,陪着妈妈待了一整天。
虽然厌恶这个“私生子”,但要不是苏锦无意中的提醒,他还不知道原来父亲是打着将人送去联姻的心思。
不对,那根本不是联姻,是把人直接往火坑里送!!
所以哪怕看苏时音不顺眼,苏笛也觉得自己没法就这样坐视不理。
只是……在看到苏时音的样子后,苏笛忽然有种没法冲对方生气的感觉了。
仔细想想,对方之前的二十多年恐怕过得也不是多好,沈夙玉这个渣爹是真不做人啊!
在苏笛沉思的时候,苏时音往浴衣的外面套了一件睡衣,不然就这样穿着在别人面前他总感觉有些变扭。
在穿好后,苏笛好像也整理好了语言,对方眼神复杂的看向这里,开口道:“你知道沈夙玉那个家伙,这次把你认回来是要做什么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关于目前出场的苏家人:
父亲沈夙玉:倒插门女婿,人渣凤凰男
母亲:据说因精神状态不好而住院疗养中,出院日期未知
大哥苏宸:已经被渣爹腌入味了,并且被苏锦糊住了眼
二哥苏笛:嘴硬心软铁憨憨,苏家目前唯一的清流
假少爷苏锦:带着万人迷系统,“我真的是好人哦,我做这些事也只是为了生存啊”
#这苏家,还有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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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品出来,苏锦他就是那种,干着利己的事情,但是每次都会给自己找出一个(自以为)正当的理由的人。
所以在苏锦的认知里,自己是好人。
早已看穿一切的系统: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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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章 退休第8天
“哦?”苏时音坐到苏笛的对面,露出一副洗耳恭听的表情来。
苏笛见到苏时音的表情,就明白他是什么都不知道的来了,顿时心中又是把沈夙玉和苏宸给骂了一顿。
深呼吸了两次,苏笛不想让自己体现的太过气愤,虽然他来提醒苏时音,但那只是出于人道主义!并不代表他就真的喜欢这个私生子了。
说到底,苏时音的存在便是沈夙玉背叛了母亲的证明。
“你应该清楚,苏家的倚仗是手上的宝石矿资源,但经过数代的开采,里面的矿石已经被使用了九成,按现在的消耗量预计撑不过五年了。”
“我母亲身体还好的时候,也曾想过去找新的宝石矿,但想也知道,这种好东西基本被其他珠宝商把持在手里。就算有愿意卖的,不是品质不好就是狮子大开口的加价。”说到这里苏笛皱了下眉,显然是回想起了什么。
“那苏家没有想过转型吗?”苏时音问道,他心中其实有点惊奇,因为苏笛看外表很像那种不务正业的纨绔二代,但其实对苏家产业方面的事情看得分外清晰。
所以这幅杀马特造型嗯……应该是个人爱好吧。
苏笛道:“有的……我母亲的日记里写过,苏家也想过由宝石供应商转型,打造珠宝设计连锁品牌,不过项目还没正式启动她就……”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但苏时音也能猜到其中意味,不由陷入沉默。
“那个男人恐怕也是有了点危机意识,所以想趁苏家势力还大的时候转型,由柏候家牵头好在新行业中站稳脚跟。”说到这里苏笛忍不住看了他一眼,苏时音知道,接下里的部分就跟他有关了。
“柏候家的来历很神秘,他们这一任的家主……有点邪乎。”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苏笛有点不情愿——都是在红旗下长大的社会主义青年,讲到这种东西总感觉有点封建迷信的味道。
但那个柏候啼乌是真的邪门啊!
先不说打娘胎里出来的体弱多病,还有白化病,所有看过的医生都直摇头,说这个体质活不过足月,结果他不仅活了下来,还一直长到了成年都平安无事。
这也就算了……而按照继承权,柏候啼乌要成为家主后,那些原本等着他自己病死的人都急了。
虽然不知道其中细节,但苏笛估计他应该遭遇过不止一次谋杀。
闹得最大的一次是,有个柏候家的佣人被人收买,想给他下毒,结果动手前一天人忽然疯了,被送进精神病院至今没出来。
听说柏候家有找过有名的玄学大师给柏候啼乌算命,结果要么算不出来,能算出来的通通脸色惨白,什么也不肯说。
苏笛把这些说出来,然后等着苏时音的反应,预备要是苏时音敢笑自己迷信,就立马转头走人。
结果苏时音“哦”了一声。
苏笛:……
苏笛:………??
不是,你好歹给点反应啊???
然后就看到青年疑惑歪头,仿佛在说:你要我有什么反应?
看着在等他的下文的苏时音,苏笛没了脾气:“你是还没有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吧,我跟你讲,前两年柏候家忽然传出来消息,说找一个特定生辰的苏姓男人,跟柏候啼乌成婚冲喜……”
苏时音:“然后所有跟他订婚的人,全都下场凄惨,不是死了就是失踪?”
苏笛:“……你知道?”
苏时音很想说,小说里的常见套路都是这么写的,但苏笛很显然是个好面子的人,于是他随口道:“猜的。”
苏笛也没在意:“总之之前一共有三个对象,但都是只跟他见了一面后就下落不明了,至今没有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