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当是最近筹划这些费心费脑,海遥没有休息好。但回来后碰到他的身体时,褚鹤终于发现不对。
“海遥,你是不是发烧了?”褚鹤摸摸他的额头,“好烫!我们先回去休息!”
沈海遥身体一直不算好,以前在山上有师尊照顾才不显孱弱,实际上他一直很容易生病。
记者会会场距离项星雨家不算远,他们打了一辆共享悬浮车,很快回到了项星雨的住处。
在外面时沈海遥还能强撑着,走进卧室后便彻底失了力气,两脚一软,差点跌倒在地。
还好褚鹤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连拖带抱把他弄上了床。
沈海遥已经有点意识不清了。他眼睛半闭着,手一直不老实地抓自己的手臂和脖子。
这场景……似曾相识。
没等褚鹤反应过来,沈海遥抬手摸向自己的后颈,刷拉一下撕掉了抑制贴。
顷刻之间,葡萄味扑鼻而来。这味道闻起来明明酸口更重,可一沾染上情.欲,反倒变得甜腻起来。
发烧是真的,情热也是真的。这两种症状结合在一起,褚鹤觉得自己头都大了。
怎么回事?!Alpha的易感期才过去没多久啊!
这一次无疑比上一次更难熬,沈海遥又冷又热,短短几秒钟的工夫,他自己把上衣扣子都解开了。
解开之后又觉得冷,胡乱拢了几下,就这么要脱不脱地挂在手臂上。
褚鹤没办法,纠结再三,还是脱了外衣钻进被子里。
被子拱起一个鼓包,像蚕茧一样端正坐在床尾。茧里偶尔传出几声低低的呻.吟和口水吞咽声。
沈海遥这一次的情热没有持续太久,只过了不到两个小时便趋于平缓。
褚鹤满头大汗从被子里钻出来。他活动几下自己的下颌,嘴巴动了太久,有点酸……
过去看看沈海遥,那人额前的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几缕头发掉到了鼻子上,两颊也泛着红,呼吸粗重。
褚鹤找了一套干净的睡衣给他换上。
刚才能在记者会上怼得众人说不出话的人,现在老实靠在他怀里,是一副可以随意摆弄的样子。
褚鹤给他穿好了衣服,实在没忍住,趴在床边托着脸看他。
大概是这两天事情太多了,此时的沈海遥在睡梦中也依然皱着眉毛。褚鹤伸手抚平那里,又凑过去在他眼角亲了亲。
眼角垂垂的,褚鹤越看越觉得可爱。
……然后一不小心,趴在旁边睡着了。
再睁开眼时,天都快亮了。
褚鹤揉揉眼睛,迷迷糊糊翻过身,和睁着眼睛不知何时醒来的沈海遥脸对脸。
褚鹤:“……”
他噌地从床上坐起,结结巴巴地说:“海、海遥!”
“……”沈海遥一脸生无可恋,“我就知道上次不是梦。”
他叹了口气,从被子里伸出食指戳着褚鹤的手背,“还说什么‘绝对不会骗我’,你这个小骗子。”
褚鹤快吓死了,“海遥!你听我说!”
沈海遥“唉”了一声,艰难翻了个身,“等会儿再说吧,我腰不行了……”
他小声嘀咕着:“也不知道是弄了多久,唉……”
褚鹤很有眼力见地过去给他揉腰,顺带小声承认错误,“海遥……上次不是故意瞒你。我就是,就是……就是怕你知道之后疏远我。”
沈海遥没说话。
褚鹤以为他真的生气了,急急地说:“海遥,那是我自己愿意的,是我喜……”
他话没说完。
沈海遥伸手,死死按住他的手,语气像是无法忍耐似的,“……停,别动了。”
“……”褚鹤触电一样缩回手。
上一次情况混乱,他确实没有注意,原来腰是沈海遥的敏感部位……
葡萄的甜味又一次蔓延开,两人身下的床垫不知为何有些轻微的颤动。
几分钟后,沈海遥的鼻腔里溢出了一声湿漉漉的气音。
跟着,他反手握住褚鹤的手腕,让他压到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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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42-一更
他们挨得很近, 脸贴着脸,身体碰着身体,鼻间都是对方的呼吸, 周身都是彼此的体温。
沈海遥似是吸了一口气, 他用手掌压在褚鹤的后腰上, 迟疑着向下按去。
那只手湿湿滑滑, 隔着衣服都透出水汽。褚鹤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不停乱跑,跑得他意乱神迷。
他低头看去,沈海遥的嘴唇红红的, 喘不过气一般微微张着, 隐约能看到一点红嫩的舌尖。
褚鹤大着胆子盖住他的眼睛, 干燥的嘴唇印在他的唇角。
噗——一颗青色的、饱满的葡萄落了地, 圆滚滚的果实滚落到了农场主的脚边。男人弯腰把它捡起, 吹干净不小心沾到的灰尘, 然后放进嘴中——
明明只是一颗葡萄而已,他却觉得自己已经醉了。
*
卧室房门紧闭,葡萄味散不掉,在密闭的空间里发酵了几个小时后,床上的男人终于从床上坐起。
情热算是过去了, 烧还没退。沈海遥摸了摸脸,苦笑着摇摇头。
明明不是那么虚弱的体质,怎么到了这个世界总是出状况。
他不可避免地受到项星雨身体素质的影响,除了Alpha时不时的易感期之外,项星雨的腰还有点毛病, 大概是长期伏案造成的腰肌劳损, 总之,沈海遥现在腰软得使不上一点力气。
褚鹤原本还在睡, 听到动静也爬了起来。
……然后尴尬地看着沈海遥。
两人对视一眼,又各自转过头去。
沈海遥在心里默默无语两行泪。他这么洁身自好的人,居然因为这个该死的易感期,就莫名其妙跟朋友上了床,还是两次!
……等一下,大概也不止两次……
沈海遥不想活了。
他脑袋乱糟糟的。
他现在在这个不知道什么来历的系统里做任务,不知道未来在何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越深入越觉得谜团重重。他是绝对没有心思在这种地方、这种时候跟褚鹤发生点什么超出友情的感情的。
但他知道褚鹤也许对他抱有异样的感情。沈海遥不傻,那些无意间流露出的款款深情,不管何时回头都能看到的满怀爱意的双眼……这些他都知道,他只是在刻意地回避这些。
上次的事情发生后,沈海遥慌乱之下暂时相信了褚鹤给出的解释,但他到底不是未经人事的小年轻,是梦境还是现实,怎么会分不清?
可是理智恢复后,沈海遥选择不去拆穿这个假得过分的解释,依然将褚鹤看成是他在这个莫名其妙系统里的朋友、队友、伙伴。
不过,今天之后,他再怎么想装傻都没用了。
一旁的褚鹤垂着脑袋,看上去可怜巴巴的。
“……”沈海遥语重心长地说,“为什么上次瞒着我?”
褚鹤老实道:“不敢告诉你,怕你知道以后生气不理我。”
沈海遥无奈道:“我不至于因为这种事情生气。”
他轻咳一声,稍微掩饰下自己的不自在,“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小孩子,发生了就发生了,又不至于说发生了点什么就是吃了大亏。但是,你不该瞒着我,还是要让我知道。”
褚鹤讷讷点头,“对不起……”
他纠结再三,伸手握住了沈海遥的双手,“海遥,这事是我做得不好,是我想偏了。我……我没想那么多。”
他弯下腰,把自己的脸颊贴在沈海遥的膝盖上,眷恋地蹭着那里,“海遥,我那时就是想,有这么一次也够了。”
沈海遥喉结滚了滚,无声叹了口气。他用手指梳着褚鹤的头发,问出了好奇已久的问题:“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枕在自己膝盖上的身体突然僵硬,沈海遥知道自己猜对了,他又问道:“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来这里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人在这里,你说你来陪他。”
他看着褚鹤从他膝上坐起来,眼眶泛红地看着他。
仅仅是这样四目相对,沈海遥也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伤痛。
褚鹤故作轻松地笑了笑,说:“嗯,我的……”
他想了很久,似乎在犹豫该如何描述那个人。最终他说:“我来找我的……哥哥。”
他稍微偏过头去,不给沈海遥看到他的表情,
他慢慢地说:“他、他走丢啦……”
沈海遥胸口闷闷的,情不自禁地追问道:“什么叫走丢了?他去哪儿了?”
褚鹤转过头来看看他,神色悲伤,“家里出事了,他……大家都,都……”
他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大家?还有谁?”沈海遥抓着他的肩膀,焦急询问,“他们是谁?!”
褚鹤吸了吸鼻子,“大家是……是亲人,我们一起生活。”
他像是回忆起了那时候的快乐,脸上表情也变得开朗,“家里有两位长辈,一位开朗些,一位冷淡一点。我们这一辈有——”
他扳着手指数了数,“我们这一辈有五个人,我来得最晚。”
“然后呢……?”沈海遥问。
褚鹤张了张嘴,可还没等他发出声音,便捂着小腹,神色痛苦地靠在沈海遥肩上。
“哎!褚鹤!”沈海遥扶住他,这才想起褚鹤曾经说过,有些事情说出来是会死的,“算了算了,我不问了,我不问了!”
他托着褚鹤的后脑让他躺到床上,想去找些什么药物帮他缓解疼痛。但褚鹤只是挣扎着抓着他的手臂,深深地看着他。
那眼神包含了太多种情绪,压得沈海遥心里沉甸甸的。
褚鹤不肯老实躺着,半搂半抱地把沈海遥也带回床上。
沈海遥无奈,也确实累极,索性不再想那些东西,放任自己又一次睡去。
卧室的双人床很大,容纳两个成年男人绰绰有余,可他们却和以前挤在狭小的单人床时一样,紧紧挤在一起。
就像是世界再大,也只容得下他们两个一般。
*
再醒来是被阮和悦的通讯吵醒的。
沈海遥头脑发懵,被吵醒后第一件事想的是,这可不得了了,居然因为发情期睡过了一整天,太不像话了……
他接起通讯,清清嗓子,“喂,阮总。”
阮和悦“嗯”了一声,说:“对霍普学术不端的调查已经立项了。”
他说了几个名字,“是由这几位组成的调查小组,”
沈海遥对这几人都不熟悉,听过之后迅速在网络上搜索一番。不出意外,这几人也都是Omega。
虽然早就料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沈海遥还是多少有些无奈,“在一个Omega至上的时代,由Omega来审判Omega……”
他摇摇头,苦笑道:“我怎么觉得这事听起来就不靠谱呢。”
阮和悦安慰道:“这几位我多少都有过接触,人都比较正直,应当不会徇私。”
“但愿吧。”
*
话虽如此,调查小组还是遇到了阻力。
高层原本要求他们在一周之内给出调查结果,并完成调查报告的撰写。可一直到阮和悦打来电话这一刻,调查小组依然没有见到霍普本人。
他们确实如阮和悦所说,是比较正直的人,也正因如此,当他们发现调查遇到阻力时,第一时间便去告知了阮和悦。
而当阮和悦将此事再转告给沈海遥时,后者突然恍然大悟。
他懊恼地想,之前因为自己和褚鹤那场莫名其妙的情.事,他忽略了一件事,竟然在几天后的现在才想起来!
先前,阮和悦曾说过谈廉明对谈俊的态度有些过分冷淡了,那时沈海遥便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但碍于身体原因始终没能抓到脑海中那一闪即逝的灵感。
现在他终于想明白了!
褚鹤最早去调查谈家的时候曾经有过一个揣测:最近这十几年来,谈家的势力大不如前,可以说是一直在走下坡路;而同一时期,Omega的特权则走向了愈发极端的场面。这两者之间,或许有些什么关系。
从已知的公开信息和谈家现如今的地位来看,他们几乎不可能是被人胁迫着撤掉自己在军中和政府的势力;与此同时,谈家的各项公益、资助并未间断,这些有钱人一向喜欢用这种把戏笼络人心、为自己谋取话语权。谈廉明难道会有这么好心,只低调做好事,不求任何回报吗?
沈海遥不相信,他总觉得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他托着下巴搜索关于谈廉明的各类消息。
谈俊是一个Beta,一直不学无术,从没听说谈家有谁肯出面管管他;关于谈廉明的配偶,也就是谈俊的母亲或另一位父亲也从未露过面……
他尝试着搜索谈廉明的另一半,能找到的消息也少得可怜,只知道那是一名出身贫穷的男性Omega,在产后不久就去世了。
坊间把这件事情添油加醋,变成了一个凄美的爱情故事,说谈廉明不顾家庭反对,硬要和这位贫穷却容貌倾城的Omega结婚,只是好景不长,婚后不久Omega便因疾病去世,留下谈廉明独自一人抚养儿子长大。并且谈廉明十分痴情,时至今日都不曾再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