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深就差指天发誓了:“真的,真的,不是那只小羊羔,你不要哭了。”
“那你为什么骗人?”李明禹依旧把头埋在膝盖里,抽抽搭搭的质问。
“我……”慎深无可奈何的说:“错了行不行?”
“那你不准扣我工资。”李明禹愤愤不平的说。
“好好,不扣。”慎深无奈答应。
“也不准用扣工资来威胁我!”李明禹带着哭腔。
“行。”
“那么给我加工资……”李明禹还没有说完话,就被慎深打断。
“不要得寸进尺。”慎深说完这句话,李明禹乖巧地抬起头。
回答:“哦。”
李明禹脸上分明连滴泪珠都没有,眼睛红都没有红一下。
意识到自己被骗了,慎深心情十分糟糕,他恶狠狠的对李明禹说:“扣工资。”
“老板你不能说话不算数。”李明禹笑嘻嘻的看着慎深。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慎深有力没地方使,他想了想,忽然笑着说:“今天晚上跟我睡。”
“老板,我卖艺不卖身的。”李明禹义正言辞的说。
“谁要你卖身,就你这姿色?”慎深抬头一打量,好吧,这个姿色的确能够卖身。
“就你这身材。”慎深嫌弃地摸了一把李明禹的锁骨:“瘦吧拉几的,硌手。”
“我……”李明禹不服输地小声嘀咕:“自己这身材怎么了,上班族都这样好不好。”
再说了,他除了瘦了点,就他这体格,能一挑三好吧。
跟着慎深来到房间,李明禹愤恨地开始脱衣服,只剩一件秋衣秋裤,就自觉地躺到了床上。
“你干什么?”慎深问。
李明禹奇怪的问:“你让我跟你睡,难道不是让我给你暖床的?”
“……嗯。”慎深点了点头,有些心虚的说:“就是这样。”
“哦。”李明禹在慎深看不见的地方翻了个白眼,一沾床他的眼皮子就开始打架。
很快脑子也不能运转了,迷迷糊糊就睡了过去。
睡着睡着,突然坐起来,大喊一声:“老板暖和了,可以睡了。”
转头却找不到人,伸手摸了摸,旁边似乎有人。
低头一看是已经睡沉了的慎深。
还别说这人性格是挺恶劣的,但这张脸的确是美。
月光像是照在珍珠上一样,慎深的脸仿佛镀了一层白色荧光,就像深林里的月光女神。
这么近的距离,让李明禹发现慎深的右腮上有一颗小小的黑痣。
就像是一张上好的宣纸上沾了一滴墨汁,李明禹不由得伸出手想到擦拭掉。
手指刚刚触碰到慎深的皮肤,女神突然睁开眼睛。
“大半夜不睡觉,就想调戏我?”慎深用一种极度失望的眼神看着李明禹:“我的秘书怎么这么色?”
“不……不是的。”李明禹急忙解释。
“那是什么?”慎深不赞同的问:“是什么让你半夜爬起来摸我的脸?”
“就……只是摸脸而已。”李明禹不明白他就是摸个脸,又没有干什么,怎么就变成了色狼?
“这么说……”慎深忽然笑了笑:“你是想摸其他地方的?”
“胡,胡说!”李明禹两辈子都没有这么惊慌失措过。
“今天心情好,让你摸怎么样?”慎深歪着头,眼中天真的不谙世事,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
“我没有这种嗜好。”李明禹义正言辞的拒绝。
“真的?”慎深眼中忍不住泛起笑意。
李明禹缓缓躺下,用被子盖住自己的头,并且背对着慎深表示自己没有任何非分之想。
身后传来闷闷的笑声,慎深就像是找到了什么玩具似的。
过了一会身后没有动静了,李明禹也终于能够松了一口气。
这人就是神经病,千万不能跟神经病计较。
还是温暖的床和被子可靠。
刚闭上眼睛,就被身后的人猛烈推了一下。
这一推差点把他弄到地上去,李明禹撑着床沿,掀开被子,控诉到:“你太过分了。”
只见慎深一言不发的盯着不远处的黑色背包。
里面本来装满了食物,现在什么都没有剩下,干瘪得像是自己的口袋。
拉链被拉开后,外面这层布料耷拉着脑袋,看上去灰心丧气极了。
李明禹不明白,抬头问:“怎么了。”
“你说怎么了?”慎深冷冷的看着李明禹,那眼神就像要杀人似的。
“啊?”李明禹费解地挠了挠后脑勺:“食物不都被你吃完了吗?”
“对了,你不能耍赖,你给我写了加工资的欠条的。”李明禹算了算一年加两千块,一个月还是有166块的,就算那一半,还有80几块呢。
两块钱的包子可以吃四十个,他每天的午饭就有基本保障了。
沉浸在未来加餐生活中的李明禹,突然被慎深吼了一大声。
“我问你东西呢?”慎深怒目而视,像一头凶恶的野狼。
他狠狠握住了李明禹纤细的手腕,压低声音,又一次逼问到:“东西呢?”
“啊?”李明禹后知后觉,忽然明白过来:“你是说那花啊?”
“花呢?!”慎深再次拨高了声音,手上的力道也增强了不少,捏到李明禹大呼痛。
“痛痛痛,你轻点。”李明禹感觉自己手要断了:“骨折了,骨折了!”
“你要是把我的花弄丢了,我要你的命。”说着,慎深一把拽住李明禹的衣领。
“咳咳咳……”李明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他艰难的说:“松,松开。”
可是慎深的手越收越紧,李明禹丝毫不怀疑,他今天会被勒死。
“我……”李明禹使出全力一头撞在慎深胸口上。
对方松了一点,他才能够说话:“在的,在的。”
嗓子已经哑了,口水直往气管里面蹿,李明禹咳得都快断气了。
听到李明禹的话,慎深连忙问:“在哪里?”
缓过气来的李明禹,推了慎深的肩膀一下,发着脾气说:“我放牧民那里了。”
“你放别处干什么?”慎深皱眉。
“呵。”李明禹冷笑一声,愤怒的说:“你说为什么?还不是怕你的爱情之花凋谢了!”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温度太高花都枯萎了,你是想拿着一朵嫣儿吧唧的大白菜表达你的爱意?”
在李明禹眼中什么雪莲花长得就跟大白菜差不多,还不如一兜大白菜实惠,够吃好几天。
“跟谁想要你的一样。”李明禹气个半死,那想慎深直接翻身下床。
等他回来的时候,脸上挂着一抹傻笑,还好东西没有丢,只不过到面对一脸怒气的李明禹,他就很尴尬了。
“我错怪你了。”慎深笑了笑,走到李明禹身边。
“哦。”李明禹冷冰冰的回答:“你是老板嘛,会扣我工资的,我哪里敢生气。”
“别生气了好不好?”慎深弯下腰,友好的笑了笑。
“你去看到花了吧?”李明禹瞪着慎深:“没有被我吃掉吧?”
“没有……”慎深无奈,只能好好回答。
“不想杀我了?”李明禹接着逼问。
“我没有那个意思。”慎深也是第一次哄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那是什么意思?”李明禹看着慎深的眼睛问。
泥人还有三分脾气!
“不……没……”慎深从未想过,有一天会被人逼问得连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李明禹冷笑两声,抱着自己的被子爬起来,头也不回地跑去找牧民换个地方睡。
李明禹走后,顿时感觉空气都冷了不少,慎深摸了摸自身旁边的位置,一点余温都没有留下。
他默默躺回床上,努力嗅了嗅,幸好还剩下一道淡淡的奶香。
不知道为什么,闻着李明禹身上的味道,总是睡得格外好。
要知道他每天晚上都失眠。
算了,明天再哄一哄好了。
慎深是被外面的欢声笑语吵醒的,他穿好衣服出去的时候,就看到李明禹正在雪地里跟牧民的女儿玩。
他们围着小羊羔,跑来跑去,看上去非常快乐。
小羊羔看见慎深走了出来,立刻冲到他脚边,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裤腿。
慎深无意识地弯下腰抱起小羊羔,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样子很傻。
“快点来吃饭。”李明禹回头笑嘻嘻的说。
慎深迟疑了一下,这才点点头,他注意到李明禹的手腕上有一道淤青,很深的痕迹。
“怎么弄的?”这一看就是人为弄出来的,慎深莫名的火大。
李明禹低头看了一眼手腕,拉下袖子盖住,然后愤恨的说:“狗弄得!”
书上说白天的慎深对晚上慎深的所作所为只有很浅的记忆。
既然没有记忆,他还能说什么?
骂了也是白骂,何必给自己找气受。
“狗?”慎深一脸莫名地抬头。
“哎呀,没事啦,你快点吃饭吧,对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去?”比起这些,李明禹更担心自己什么才能回到城市里。
“我的人大概傍晚到。”慎深还是很在意李明禹手腕上的伤痕:“到底怎么弄的?”
“没事啦。”李明禹觉得要算账也得跟晚上的慎深算账。
“谁欺负你了吗?”看到李明禹的手腕,他就是觉得刺眼。
“那你想给我报仇?”李明禹不急不缓的问。
“嗯。”慎深点点头,然后一本正经的说:“总裁的羊以后没人敢欺负。”
李明禹想起这是,昨天慎深给汤圆取名字的时候,自己开的玩笑。
第十章
“噗呲——”李明禹忍不住笑出了声,从善如流的说:“那我也是总裁的人,没人敢欺负的。”
“嗯。”慎深一本正经地点点头:“所以是谁弄得?”
“狗弄得。”李明禹捂着嘴偷偷笑了笑。
“……”慎深陷入了沉默。
为了弄清楚事实的真相,他一直跟着李明禹和小羊羔后面。
虽然李明禹听不懂牧民小女孩在说什么,但不妨碍他们猜拳,比谁走得更远。
李明禹连输几把,小女孩笑得特别高兴,轮到李明禹赢的时候,他特意减小步子,这样就能一直跟在小女孩后面。
看到两人玩得那么开心,慎深似乎也被这种欢乐的氛围所感染。
就这么看着心中微动,就像是池塘泛起了涟漪。
枝头绽放出了新芽……
玩着玩着,小女孩拉着李明禹的手,一路往前走。
眼看着自己看不见营地了,但小女孩还在前行。
李明禹担心一会接他们的人找不到他们,停了下来,试图告诉小女孩他们不能走那么远。
可是小女孩十分固执,似乎一定要带着两人去到什么地方。
无奈,李明禹只能回头看了一眼慎深。
“嗯。”慎深点点头:“我让他们等着就行。”
闻言,李明禹松了一口气,跟着小女孩一直走到悬崖峭壁之下。
然后小女孩指着上面,大喊了一句藏语。
李明禹抬头望去,赫然出现一朵大白菜,没办法雪莲花的叶片太像了,花瓣就更像了。
“哈哈哈,快看你的爱情。”李明禹拍了拍慎深的肩膀:“这朵更鲜活,赶紧搬回去,省得你找我发神经。”
慎深听出了李明禹话中的意思,他迟疑了一下,又老了一眼李明禹手腕上的淤青:“他……他弄的?”
到现在慎深的爹也不承认慎深有双重人格,但李明禹既然是他爹派过来的,肯定也是知道自己情况的。
“没事。”李明禹满不在乎的说:“除了骨头差点捏碎,真没什么事。”
这反话说的慎深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又不是你弄的,没事。”李明禹背着手,笑着说。
这句话让慎深呆住了似的,好半天回不过神来。
李明禹抬手在慎深眼前晃晃了:“咋了?”
“没……”慎深冷着脸,撇开头,可眼中的惊慌还是出卖了他。
从来没有人把他跟另一个慎深当做两个人,每次晚上的慎深跑出来,做的什么事,第二天都要算在他头上。
“那你快去摘下来吧,我看之前那朵都不新鲜了,这朵好,带回去妥妥的。”李明禹抱着手臂,点了点头。
“……嗯。”慎深勉强笑了笑:“不急。”
“哦。”李明禹撇撇嘴,这人之前为了摘花命都不要了,昨天晚上还差点杀人,现在到好,不急了。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那不行,万一你又发神经怎么办?”说着,李明禹就顺着峭壁爬了上去。
“别去,危险。”慎深连忙拉住李明禹的衣服。
李明禹没有站稳,直接从上面掉下来摔进了慎深怀中。
慎深稳稳当当将他放下来,解释到:“这个峭壁需要专业的登山工具。”
“哦。”李明禹点点头,原来总裁还是想要这朵花的。
忽然,李明禹感觉后背一疼,身体重心前倾,狠狠扑到在慎深身上。
突如其来的变化太快,慎深也跟着倒在了雪地里,回头一看是那头正在舔舌头的小羊羔。
“起来。”慎深扶着李明禹的腰,尽量减少两人的接触面积。
“起不来。”李明禹腰痛。
“快点。”慎深有点着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