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文博将江景辞带走之后,先是使用少量麻醉剂让人动弹不得,然后他用手术刀划破了江景辞的背部皮肤,作了一幅血淋淋的画。
想想就令人触目惊心。
“我用力的时候,会有痛感吗?”宗文博突然开口,将裴斯越从神游中拉了回来。
裴斯越尽量让自己不要表现出异常,他很轻地笑了一下,“好像有一点,但不明显。”
宗文博点了点头,将手从裴斯越的腿上拿开,然后站了起来。
就在裴斯越以为终于熬过这一关的时候,宗文博突然问道:“你怕我?”
裴斯越直接僵在原地。
他脑海中迅速幻想出如果这个反派如果突然拿出手术刀的话,他该往哪个方向逃命。
“给你检查的时候,你的手一直攥着扶手,上半身的肌肉也是紧绷的,”宗文博的声音平缓,仿佛手术刀毫无感情地划破拙劣的伪装,“我们是初识,你为什么怕我?”
裴斯越的冷汗都快冒出来了。
他正要生拉硬拽出一个理由,比如尿急或者社恐什么的,宗文博突然轻笑了起来。
那种笑容和在裴家时的一样,温和又纯善,让人无法跟刚才那个宗医生联系起来。
“小越是不是太紧张了?”宗文博笑着叹了口气,“看来我们还是接触得太少了,你和你弟弟都对我这么见外。”
因为不确定将来剧情是不是还需要与宗文博接触,裴斯越也不想搞得关系紧张,便也跟着笑起来。
“我爷爷非常喜欢你,宗医生有空得常来家里玩。”裴斯越客气道。
宗文博应了一声,“等会儿把剩下的检查做了,回家等结果就行,如果和我预想的一样的话,以后每周按时去理疗科就好。”
裴斯越道了声谢,滑动轮椅离开了检查室。
在接下来的检查过程中,裴音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时而感叹宗文博穿上白大褂更性感了,时而感叹为什么生病的不是自己,而裴斯越则一直被某种怪异感围绕着。
宗文博这个人不太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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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医院,裴音被裴老爷子叫回家吃饭去了,裴斯越被司机送回了家,一进门,就发现裴峥嵘和裴顾正好出差回来了。
因为许久没见,裴斯越刚一进门就被裴顾按在了原地,男人弯下高大的身躯,直接上手捏了捏他的肩膀。
手感好像没有那么咯手了。
“越越是不是吃胖了点?”裴顾捏完,才发现裴斯越戴着个口罩,伸手便想帮他拿下来,“回了家还戴什么口罩?”
裴斯越没反应过来,就顶着一张香肠嘴和大哥来了个面面相觑。
“哥,我那个......”他支支吾吾,没想到怎么说。
裴顾愣了愣,一张脸立马拉了下来:“又是江景辞那小子干的?”
裴顾的声音过大,将裴峥嵘和谢岸玲都招来了,一家人围在裴斯越身边,好奇地围观江景辞的杰作。
谢岸玲想笑不敢笑,只好声音颤抖地问道:“小辞这是使多大劲啊。”
裴峥嵘毕竟是一家之主,他稍显尴尬地咳嗽了一声,对自己老婆说道:“等江景辞回来你和他说一下,不管做什么都要有个尺度。”
谢岸玲连连点头,大哥裴顾却不干了。
“就算再讲究情趣,也不能把越越嘴巴弄成这样吧,多疼啊,”裴顾两条眉毛拧在一起,看起来非常有气势,“等他回来再算账!”
和裴家人相处得时间长了,裴斯越已经不再担心他们会对江景辞不利了,所以他幸灾乐祸地给江景辞发了条信息,就等着他回来看好戏。
江景辞夜自习请了假,不到七点便到家了。
刚一进门,就被裴顾扔了一本大部头书过去,他接住低头一看——《21世纪男德守则最新版》
江景辞:“……”
“我想说的话全在书里面了,”裴顾端着大哥的架子,冷声训斥江景辞,“以后不许让我看到你再欺负越越。”
江景辞被这么说也没有生气,他叹了口气,应下了裴顾的话。
晚餐还没好,江景辞挨了训之后走到客厅沙发,一把将裴斯越抱了起来。
裴斯越刚刚还在看戏,下一秒就双脚离地了。
“你干嘛?”他一脸懵。
江景辞低下头看他,语气慢悠悠的,“你不是要找我报仇吗?走,上楼盖戳去。”
作者有话要说:
江景辞:这个作者怎么回事,怎么总停在重要的时候?
第34章 你会吸吗?
“一切事情都要以老婆为先, 老婆的意志是你行为处事的准则。”
“老婆就是你的天,是你的信仰,是你无论如何都要顺从的上帝。”
“出门不可衣着暴露, 在外不可抽烟喝酒, 回家再晚都要和老婆跪安。”
裴斯越一页页地翻着那本《21世纪男德守则最新版》,笑得肩膀直颤,“你听见了吗江景辞,从此之后你就要像书里这么对我。”
江景辞冲了个澡出来, 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调笑道:“那你承认是我老婆了?”
裴斯越想都没想,立马反唇相讥:“别忘了你才是我的上门妻子。”
这话说完他愣了一下,偷偷瞥了少年一眼。
原文中的主角受对于上门男妻这个身份深恶痛绝, 哪怕是脱离裴家成为身价百亿的继承人之后, 这也是江景辞绝对不能被触碰的逆鳞。
可就算是拥有了至高的地位, 但还是有一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记者试图曝光他的这段不堪往事, 结果就是被公司高层直接辞退, 灰头土脸地永远离开记者这个圈子。
所以裴斯越有点担心自己的话会惹他不高兴。
可江景辞却没有什么异常的反应, 还走到裴斯越面前甩了甩头发, 故意甩了对方一脸水珠。
裴斯越连忙用手捂住脸, 嘴里忍不住骂人:“你怎么跟狗一样抖毛啊!”
江景辞放肆地笑了起来,目不转睛地盯着裴斯越炸毛的样子。就那么盯了好半晌, 才开口道:“那既然这样,现在让我履行一下上门妻子的职责?”
裴斯越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亏他还担心江景辞会生气, 现在的江景辞脸皮堪比城墙, 随时冒出来的渣攻语录都像是催。情。剂一样, 完全起不到羞辱作用, 只会让这小崽子更加肆无忌惮。
看到裴斯越抿着嘴不说话, 江景辞便认为是默许了, 将人一把抱到了床上,还给对方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
裴斯越冷眼瞧着,他惦记着早点把戳盖了,便指挥道:“你自己躺好了,然后把脖子露出来。”
“哦。”少年乖乖地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躺好了。
躺好之后还闭上了眼睛,语气莫名变得深沉了一些:“我准备好了,你来吧。”
裴斯越眉心抽搐了一下。
为毛这个画面这么诡异?就像是自己终于兽性大发,要把江景辞一口吃进肚子一样。
“不许闭眼睛,把眼睛睁开!”他凶巴巴地来了一句,然后俯下身去。
看到对方按他所说把眼睛睁开了,他这才一口咬了下去。
可能是裴斯越下嘴有点狠,他明显感受到身下的身体僵硬了一下,没过一秒钟,江景辞竟然像是忍受不住那样闷哼了一声。
不会是咬出血了吧?
裴斯越匆忙松开嘴,抬起头仔细一看,发现对方的脖子上只是留了一个浅浅的红色牙印,看上去明天一早就会消失那种。
他蹙起眉,还想让江景辞也被同学们笑话一下呢,可咬得太狠万一控制不住......
于是他有点纠结,就那么趴在了对方的脑袋旁边。
江景辞安静了一会儿,像是完全理解他的纠结点在哪,还热心肠地给他提了个建议。
“要不然别咬了,咬痕不好看,你会吸吗?”少年表情认真地问道。
裴斯越毫无经验:“吸?”
江景辞继续道:“嗯,你可以在我脖子上吸上几口,很快就会出现一个红印,至少能保留两三天。”
虽然但是,这确实是个好办法。
裴斯越答应下来,并且很快地付出了行动。
比起需要控制力道地咬人,这种吸人的感觉倒是轻松不少,而且江景辞的颈部皮肤细腻又光滑,整个人还散发着香喷喷的味道,简直就是一道美味佳肴。
裴斯越玩心大起,他幻想自己其实是一只吸血鬼,用湿润的嘴唇去吮。吸那一小块儿皮肤。
在这个过程中,蜷缩在口腔中的舌头无可避免地与对方发生碰触,分泌的口水流了出来,发出一种......像是在吃快要化掉的冰淇淋的声音。
不一会儿,裴斯越完成了自己的杰作。
他抬起头,满意地欣赏自己盖得那个戳,颜色红润,形状竟然犹如一颗胖一点的爱心。
“行了,明天不许穿高领衣服。”
裴斯越颁布完旨意,重新躺回了原来的位置,琢磨着等晚上睡觉的时候,再把偷拍这个剧情完成了。
江景辞被盖完戳,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样,顶着一头莫名汗湿的头发,双目无神地瞪了好一会儿天花板才慢悠悠地爬起来。
这个时候门外正好传来谢岸玲的喊声:“宝贝们下来吃饭了!”
裴斯越应了一声,一回头就看到少年正步伐沉重地往浴室走。
“你干嘛去?不吃饭了?”他纳闷道。
江景辞还是没有回头,他说了个“我先洗澡”,然后就关上了门。
刚洗完又洗?
裴斯越没想那么多,他坐上轮椅冲下了楼,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五个人的晚餐吃得还算圆满,如果裴顾的目光没有几次三番地落在江景辞脖子上的话,裴斯越可能还能再多吃半碗米饭。
“越越,这是妈妈之前用过的清凉膏,消肿效果还不错,”谢岸玲拿给裴斯越一只小药罐,指了指他的嘴巴,“你睡觉之前往那里抹一点。”
裴斯越接过来,“谢谢妈妈。”
谢岸玲又看了江景辞一眼,试探性地问:“小辞那里是不是也得抹一点?”
还没等江景辞说话,裴斯越前先一步道:“就是为了给别人看的,他不用抹药。”
他还等着看江景辞被老师训呢。
江景辞也刚放了筷子,闷着头笑了一下,“他说的对,听他的。”
谢岸玲彻底绷不住了,乐得鱼尾纹都出来了:“好,妈妈不掺和你们的事。”
说完,她就去厨房安排明早的早餐了。
餐桌上只剩下裴斯越、江景辞和裴顾。
裴顾原本对谈恋爱这方面一窍不通,也不懂什么叫做情侣情趣。
可他在“裴你到风景都看透”群里呆的久了,被那里面的LSP们教会了不少新潮的东西,自然也知道了现在挂在江景辞脖子上的那个东西是什么。
裴顾神情严肃,仿佛即将在董事会上发布某项重要决策。
就在裴斯越觉得自己即将要被大哥教育一顿的时候,高大的男人身体前倾,两条手臂搭在了餐桌上。
“那个草莓是怎么种的?”男人声音非常低沉,但眼睛里却流露出一种执着的求知欲,“实施起来的难度有多高?”
正在喝水的裴斯越差点直接喷出来。
看来裴老爷子的点拨还是有用的,一心扑在事业上的工作狂大哥终于开始动了凡心,想要探究一下除了亲情友情之外的第三种感情。
上次去老宅吃饭,裴老爷子还教导裴斯越平时要多教教裴顾,让他早日谈个恋爱然后娶个老婆,让他老头子有朝一日能抱上重孙子。
于是裴斯越也跟着压低了声音,一本正经地和大哥探讨起如何种草莓以及种草莓的意义。
“种了那东西之后,别人就知道她是你的人了,”裴斯越笑得贼兮兮的,“大哥是有想要试试的对象了吗?”
裴顾的表情仍旧严肃,“暂时还没有。”
裴斯越沉默了一会儿,拍了拍大哥的肩膀:“加油。”
兄弟俩讨论这种话题的时候,江景辞就在一旁撑着脑袋看着,他也不嫌无聊,反而看得津津有味。
“走吧,该写作业了,”裴斯越看时间差不多了,指挥江景辞干活,“直接把我抱上去吧。”
江景辞“嗯”了一声,两个人一起回到卧室。
江景辞在书房学习,而裴斯越则舒舒服服地靠在床上,身前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摆着数学练习册。
反正时间还早,他拿起手机摸鱼,就看到裴音几分钟给他发了条微信。
市三好裴音:二哥,我同学他哥一直非常惦记你,想要你的微信,我给不给?
PSY:你这个微信名......
市三好裴音:我要好好学习了,下次市三好就是我[猫猫奋斗.jif]
裴斯越无语,这小孩儿可能还想着让宗文博刮目相看呢。
市三好裴音:那微信到底给不给呢?
PSY:给
陆沨这次病情复发是因为爱犬的离世,若是自己能多陪他说说话,说不定对他的康复有好处。
不过半分钟,陆沨的验证消息便传了过来。
裴斯越点了同意,看到对方的头像是一只英姿飒爽的长毛犬,合理推测这就是传说中的“宝宝”。
他特意将图片放大了仔细观察,试图从对方身上找出与自己的相似点。
手机震了震,陆沨发来了一条消息。
陆沨:宝宝,我好想你。
裴斯越:“......”
在医院里呆了几天,这病情怎么不见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