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喜欢谁,我就去勾引谁,阿慈,我要你眼里只能看到我。”
苏秩觉得自己像一团污泥,现在,他要将谢慈拖下水。
谢慈骂他无耻,他便要无耻给他看。
苏秩凑在谢慈脸颊边,像是一条藏在草丛中的毒蛇,他说:“你跟谁做了?身上这么多印子。他干的你爽吗?”
“你们做过几次?他戴套了吗?”
“阿慈,我也可以让你舒服。”
谢慈闭了闭眼,他忍耐着对方如狗一样在他身上贴贴蹭蹭的模样,一言不发。
苏秩将谢慈的睡衣彻底解开,很轻易的便能看到谢慈腰间悬挂的一条黑色细绳。
苏秩知道这是什么,他好几次看见谢慈穿了,很性感的黑色丁字裤。
他甚至能想象的到谢慈的臀部该如何被人欺负。
现在,这人就躺在自己身下。
他笑着说:“阿慈,薛至知道你穿的这么骚吗?”
明眼人可以看得出来,他已经彻底疯了。
谢慈手指捏的很紧,食指微微曲起,等到苏秩俯身下来的时候,他猛地挣扎,一拳打在苏秩的太阳穴。
到底是个成年的男性,谢慈就算是发烧了也不会任人宰割。
苏秩猛地被击中,整个人都往后仰,倒在地上。
谢慈咬牙,拿起桌上仅剩的几本词典,趁着苏秩没缓过神的时候狠狠砸在他的脑袋上。
苏秩护住头,一双手被砸的血肉模糊,头上也在流血,场面看起来吓人极了。
谢慈冷静下来几分,他冷冷的看着苏秩。
苏秩浑身颤抖,可那双眼睛却依旧死死的盯着他,他甚至还能笑出来,说:“谢慈,你要是打死我,就再也摆脱不了我了。”
“你一辈子都得记住我,就是死,我也要缠着你。”
这句话就是006听着都心底发凉,它低声道:“宿主,我去查查这个苏秩,这只是个校园位面啊,怎么会出了这么一个变态。”
谢慈笑着安慰它道:“没事,变态哪都有,只是刚巧碰上了。”
006相信谢慈,本来也不打算查了,可它还记得上次自己去主系统那边询问,得到的回答是没问题,谢慈或许是那种少见的人戏分离的人,这样的人恰恰是最适合做任务的。
或许凉薄,但这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006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仔细查了一下苏秩。
苏秩的数据没问题,并不是什么病毒感染。只是006注意到一个怪异的地方,苏秩从小不幸,被父亲虐待长大,他的性格是阴郁自毁的。
但是一直到大学后,这人的性格突然变得开朗温柔了起来,叫人起鸡皮疙瘩的信息是,苏秩的人物信息、爱好憎恶、情感阕值基本上与谢慈扮演的人物划上等号。
与此同时,苏秩的阴暗数值也在疯狂的攀爬。
006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它的脑海中成型。
或许,苏秩是它的宿主为了任务一手打造出来的疯子。
006抱紧自己的小尾巴,再也不敢吱声了。
谢慈注意到它的模样,温和的道:“怎么了,系统也会感知到冷热吗?”
006疯狂摇头,这下它是真的不敢动了。
谢慈没再多说什么,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苏秩,慢声说:“苏秩,我会送你进局子。”
苏秩眼尾发红,已经发不出什么声音了。
好半晌,他低哑的笑了一下,对谢慈道:“你会后悔的,现在不弄死我。”
他脸上青筋毕露,有种狰狞扭曲的感觉,他说:“你一定会后悔的,谢慈,只要我活着,我这辈子都会缠着你。”
谢慈没再看他,他转身,打了一个电话,苏秩眼眶发红,他一直努力睁大眼睛看着谢慈,但一部分的血流进他的眼眶,叫他的视野彻底被红色晕染,也模糊了对方的身影。
苏秩努力的想伸手擦干那些血迹,可头颅上的剧痛叫他眼前发晕,最后彻底陷入深沉的黑暗中。
*
苏秩进局子的事情很快就全校皆知了,据悉警察还来了学校一趟,众人都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一时间不少人都来问薛至,可薛至哪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前段时间苏秩突然转变的态度,两人的结局很简单,只余下一条短信发来的‘分手’。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
薛至甚至都没有几分难过的情绪。
一直到这里,薛至才真正发现自己被苏秩吸引的真正原因。
苏秩太像谢慈了,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甚至连喜好都跟谢慈一模一样。
薛至哪里是喜欢苏秩,他分明是喜欢对方身上谢慈的影子。
薛至明白的太晚了,晚到谢慈已经不是当初那个会一直等着他回头的青年了。
第16章 第一只备胎16
苏秩转学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
只是302寝室空出一个床位,学校便新分进来一个室友,这种小事谢慈并不在意。
等谢慈晚上推门进来的时候却发现薛至正笑着同他的另外两个室友聊天。
他眼神一凝,什么也没说的走了进来。
薛至有些局促的站起身,他的眼神有些可怜,让谢慈恍惚产生一种自己欺负他的感觉。
“阿慈,晚上吃了没有,我给你带了点烤串和汽水。”
薛至的眼中带着细微的期盼打开饭盒,他不敢表露的太过分,在谢慈的面前再没了往日肆意的模样。
谢慈脚下一顿,嘴唇颤了颤,好半晌才抬眸看着薛至,一字一顿道:“薛至,我从来都不喜欢吃这些东西。”
说完他转身便去了浴室,薛至身边另外两人见状皱眉道:“薛至,你跟阿慈这是闹矛盾了?”
薛至有些勉强的笑笑,沉默了一下,才道:“阿慈真不喜欢吃烤串吗,他从前明明·····”
难道阿慈现在就那么讨厌他吗?
其中一个室友闻言有些奇怪:“阿慈一直以来都有点胃病,医生不太建议他吃那些垃圾食品,容易呕吐。不对啊,你们俩不是发小么,你不知道吗?”
薛至整个人都愣住了:“···一直都有胃病?”
室友道:“是啊,我们开学的时候就知道了。说起来你也是真狠,明明知道阿慈有胃病还总是请他去聚会,是要故意馋死人啊。”
薛至只觉得喉头都被哽住了,他一句话都再说不出来。
他突然记起来以前觉得奇怪的地方,谢慈一开始去聚会只是动手烤给他们吃,他自己不怎么动筷子,只有他塞给谢慈,谢慈才会吃。
喝酒也是,对方只小心翼翼的抿一小口。为此薛至还说过谢慈,说大家一起去聚会,就他一个人不给他面子,吃东西跟吃毒药一样惹的人不悦。
后来谢慈就再没那样过了,两人也一直相安无事下去。
只是有时候谢慈会在聚餐的中途匆匆的出去一趟,回来的时候眼尾都有些泛红。
现在想想,只怕是中途他实在忍受不住去吐了,吃完药才回来的吧?
薛至手指攥紧,一时间恨不得往自己脸上呼一巴掌。
他和谢慈这么多年没分开过,怎么就没发现这些事情呢?
谢慈推开浴室的门,热气聘聘袅袅的挂在他身侧,他颈侧挂着一条白色的澡巾,白润的脸上蒙了一层红晕,眼睛扫过寝室里另外两人,果然没再看见薛至。
他垂眼,不再在意,薛至是什么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
薛至对他从来都没什么耐心。
手机弹出一条信息,谢慈点开,是周遥山。
对方发来的信息很简短,谢慈却能想到许多,包括那人握着画笔的样子。
“小慈,到我这边来。”
谢慈垂眼,他点开日历,上次周遥山答应他,还有一个月就结束两人的现在的关系。
一个月。很快的。
谢慈呼出一口气,失温的指尖按在手机上,他回:“好。”
他套上外衣,寝室的门便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春季的夜晚还是带着几分寒气,青年怀里抱着粥和温热的小笼包,面上尚且带着几分笑意,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对谢慈道:“阿慈,这是刚出炉的包子和粥,都是你喜欢的那家,晚上吃过了也没关系······”
他说着,却看到谢慈慢条斯理的系上外套,拿起手机和钥匙,换上了运动鞋,声音顿时便卡壳了:“阿慈···你要出去吗?”
谢慈系鞋带的动作顿了一下,他淡淡道:“嗯。”
空气中安静了一瞬,两人心里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薛至这次却是最先妥协的人,他低声道:“阿慈,吃点东西再走吧,你们约在什么地方,如果担心赶不及待会儿我送你去。”
可以说,薛至从来没对谁这样低声下气过,可谢慈这段时间的疏远实在叫他怕了。
真正失去谢慈的时间空洞的可怕,薛至转身发现自己的生活早早被对方填满,拿起手套会想起谢慈帮他选手套时候的模样、吃起早餐会想起谢慈雷打不动的为他带不重样的早点,便是入睡前他也会下意识的看一眼手机,等着对方不可能再发来的晚安。
对方以一种温柔包容的姿态慢慢的占据了自己全部不曾在意的时间,薛至不得不承认,是他根本离不开他。
他看到谢慈出去约会当然是嫉妒的,可他没有立场去说什么,怪就怪他眼盲心瞎,从来不曾仔细去看一看自己的心。
等到对方终于放弃他了,他却将将幡然醒悟。
天底下最叫人悔恨的并不是从未得到,而是他分明有无数次唾手可得的机会,却自己先松开了手。
谢慈手指捏的几乎泛青,即便他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要再犯贱的去在意那人了,可薛至的话却依旧让他无法冷静。
他冷声道:“不用你送我。”
谢慈忍的浑身颤抖,他的嘴唇有些泛白,看起来竟有一股死气蔓延在眉眼处。
他说:“薛至,我的事以后都不用你管。我喜欢过你只是曾经的事,你不用为过去觉得愧疚。我不需要。”
薛至没说话了,好半晌他才抬头,脸色分明还有些白,却勉强笑着说:“阿慈,我知道了,但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谢慈没说话,他侧身走出门外,像是沉默的拒绝。
薛至静静的站在灯光下,整个人的影子都有些灰暗。
*
日子不咸不淡的过着,唯一的区别就是,从前是谢慈跟在薛至身后,现在是薛至追在谢慈身后。
“阿慈,这边。”
青年的笑容十分朝气蓬勃,谢慈今天早上起得有些晚了,薛至就提前买好早餐,来到教室占好位置。
谢慈脚步微顿,他还是有些适应不了薛至态度,他拒绝过对方,但丝毫不起作用。
从某种方面来说,谢慈和薛至都是个固执的要死的家伙。
谢慈并没有坐到薛至的身边,他随意的找了个位置坐下,随后便打开书看了起来。
其实心思都不在书上。
他的思绪乱极了。
快要上课了,一道阴影走到谢慈身边的男生身边,薛至不知道低头跟对方说了什么,男生很快点点头,笑着对他们招招手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
薛至坐到谢慈身边,将早餐推到他身边,默默的,像一道影子。
他说:“阿慈,早上吃一点吧,还是热的。”
谢慈垂眼,他没有说话,只当做听不见。
薛至却拿出从未有过的缠人劲儿,他喋喋不休的说着早餐不吃对胃不好,谢慈本身就有点胃病,甚至还搬出薛母不知道从哪些地方听来的说辞。
听起来啼笑皆非,颇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
薛母这么些年可以说给了谢慈不少来自家庭的温暖,谢慈的母亲对他冷淡、不在意、视若无睹,那些残缺的母爱几乎全部都是薛母给谢慈弥补上的。
谢慈可以与薛至一刀两断,再无瓜葛,却没法对薛母无动于衷。
最后那份早餐他还是吃了。
薛至无疑将这当做谢慈心软的证明了,他愈发起劲了,恨不得包揽谢慈的一切事情,抱着对方喂饭睡觉、洗衣换衣才好。
谢慈这个星期没怎么出去过,薛至知道不应该,却还是在心里期盼着谢慈和那个周遥山分手。
他有种莫名的直觉,周遥山和谢慈不合适,薛至不说多么了解谢慈,却也清楚谢慈对周遥山的态度不像是对待恋人。
他们不像是在恋爱,更像炮·友的关系。
周末的时候薛至想约谢慈去看电影,但他知道谢慈不会答应,所以便请了整个寝室的人都去看电影。
谢慈或许是知道他的小心思,却也没有戳穿,只是没什么太多情绪的看他一眼,也一起去了。
薛至从来没觉得这么开心过,哪怕是谢慈的一个眼神都让他觉得心情舒畅。
这才是喜欢。
进影院之前,薛至准备好大份的爆米花,一些味淡的小零嘴,和两瓶矿泉水,他坐在位置上等着,手心都冒出几分汗意来。
另外两个室友当然知道他的小心思,纷纷嘲笑他个大男子汉居然因为和喜欢的人一起看电影紧张成这样。
薛至也笑自己,他也确实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辗转反侧,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个人身上的时候。
电影开幕前一分钟,谢慈还是没到场,薛至盯着手中的手机发呆。
屏幕上还有他发给谢慈的一大串信息,大致意思是很高兴能和他一起来看电影,虽然他们从前也一起看过许多电影,但那些都是薛至喜欢看的内容,这一次的电影偏文艺,是谢慈喜欢的类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