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容笑着亲亲他的脸颊:“知道了,再睡会儿吧,安安~”
他起身去厨房给音遥做好早餐,又千叮咛万嘱咐音遥一定要吃早餐,最后又站在床前欣赏了会儿他的盛世美颜之后,才极依依不舍地出了门。
随着大门的关闭声,音遥又在被子里躺了会儿,五分之后,准时坐起来。
他伸展着懒腰,帮小司准备好早餐,接着就坐在客厅看电视。
十点一刻,预料之中的,门铃准时响起。
小司“汪”了声,先音遥一步跑到门口守着,一副蓄势待发的架势。
只是当音遥打开门后,小司看到了熟悉的面孔,这才放松了警惕,乖顺地从鞋柜里给来人叼出来拖鞋。
那人一头棕色的长卷发,身材高挑纤瘦,脱下高跟鞋后痛苦地揉了揉被挤痛的脚后跟,禁不住抱怨道:
“为了见你一面,我可太难了。”
第66章 李柱?韩在熙?
音遥找出两只茶杯, 在里面倒入满满的热茶。
他抬眼,看着那人一把拽下长卷发, 手指一个劲儿挠着头发,嘴里不住嘟哝着:“戴这玩意儿太痒了!”
“你过来的时候没被别人看见吧。”音遥问道。
那人挠挠腮帮子:“就算看见了,我都打扮成这样了还能有人认出来么?”
他喝了口茶水,又看向窝在轮椅里的音遥:“你呢,伤好的怎样了。”
音遥揉了揉额头,原本光洁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伤痕,半晌,低声道:“其他地方都好得差不多,做几天复健应该马上就能站起来了。”
“说起来,咱哥俩也真是福大命大,这都活下来了, 不知道司雅兰现在是不是鼻子都气歪了。”
其实音遥拢共就见了他三次, 第一次见他时他被双手反绑吊在房梁上,脸上一片血肉模糊根本看不清长相, 但说不说的吧, 他竟然也是唯一一个,在音遥恢复记忆后敢向他袒露实情的人, 就连司容到现在还蒙在鼓里,还以为他的神智记忆尚未恢复。
根据医生的说法, 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海马体只是轻微受损, 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
刚开始, 的确是把所有人所有事都忘得一干二净, 但没几天就全部记起来了。
并且, 醒来后, 他发现自己能看见了,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相应的,他靠触摸感知影像以及窃听他人内心的能力也随着复明后完全消失。
但现在,音遥必须以“傻子”的身份继续生活下去,他知道司雅兰不会这么轻易就放过他,昨天派王小江过来也是为了试探他是真傻还是装傻,曾几何时,已经被偷偷安装了一次追.踪器,这次当然不会再那么蠢。
而眼前的这个身穿女式服装,戴着长假发的男人,就是王小江曾经的合作伙伴,同为娱乐周刊的狗仔赵同安。
他和王小江两人共事七八年,上次音遥偷偷暗访海关也是他骑着摩托车吸引了那些打手的注意,结果发现摩托车被人动了手脚,刹车失灵,弃车逃跑的时候就被那帮人半路拦下,带到那处废弃烂尾楼里折磨了一个周。
而这一个周,王小江对他不闻不问,根本没有救他的想法。
他现在不能让人知道自己还活着,因为他手里也掌握了一部分司雅兰的犯罪证据,他不像音遥背后还有司容护着,他只能隐藏身份,以女性形象继续生活。
他也不像王小江替钱卖命,做人最起码的良知还是有的,他当然清楚是谁破坏了摩托车的手刹,也当然知道是谁冒着生命危险要带他离开那座危楼。
他甚至不敢相信,这世界真的有人能不顾自己安危也要拯救他人,这要是换做王小江……不,估计王小江去都不会去那里,什么狗屁七八年的情谊,都是放屁。
所以虽然只见过几面,他也彻底分出了远近。
赵同安抬头打量几眼房子,问道:“听说司容手下的所有房产都被Y.S收回挂售了,这是他新买的?还是租的。”
音遥也跟着看了一圈:“买的。”
“果然,就算是落魄贵族也比普通人强一百倍,我都不敢想象,手握Y.S大权的司雅兰现在过的什么壕无人性的生活。”
音遥记得,第一次正式面见司祁严商讨婚事的时候,他曾经亲口说过一句话,他对司容说“等你继承了Y.S,这些也都是你妻子的。”
他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说明当时的司祁严的确是做好了打算要让司容继承董事长的职务,司祁严是个说一不二的性格,不可能仅为了一个几十年没见的女儿觉得亏欠她太多就将Y.S的股份和继承权全部放手给她,所以十有八九,还是司雅兰串通宋康篡改了老爷子的遗嘱。
但是赵同安说过,他当时和王小江私底下调查过,司祁严可能也在堤防此类事情发生,所以将遗嘱权一分为二,又交给了另一个律师打理,而那位律师手中的遗嘱才是老爷子真正的遗嘱。
但根据赵同安所说,音遥查过这个律师,叫什么陈策,只是在网上扒了个底朝天,也根本找不到这么一个律师,换句话说,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司祁严曾经告诉过他,只要他手握陈向光生前戴过的镯子,就可以实现他任何心愿,这一条也写在了遗嘱中,但现在其中一份遗嘱已经被篡改,当下只能找到这个持有真正遗嘱的律师才能公开声明。
“关于陈策这个律师,我查过了,没有这么个人。”音遥道。
对于这个消息,赵同安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太惊讶,他点点头:“因为这件事当时是王小江独自前往调查的,我也只是听他说了一嘴,估计他也没有跟我说实话。”
看来在那时,王小江就对身边的人有了二心。
“这件事前期我也有参与调查,可以确定确实是存在第二份遗嘱,但至于那份遗嘱在谁手里,这个,现在我也没办法露面去查……”赵同安叹了口气。
“对了,先把当初司海兴迷.奸未成年那件事的当事人信息给我吧。”
音遥笑道,不就是下三滥,谁不会似的。
*
夜晚的维多利亚会所金碧辉煌,外面停满豪车,时不时就有身段微妙颜值优秀的MB亲昵挽着富豪的手从会所里走出来,奔向今晚共度春宵的佳地。
音遥叫停了司机,司机热心的帮他把轮椅从后备箱放下来,扶着他坐上轮椅。
维多利亚门口站了两个身材高大的迎宾先生,见到音遥,打量了下他的轮椅后,二人稍显狐疑地对视一眼,但本着服务至上的态度,还是乖乖迎了上去:
“先生几位。”
他们不着痕迹地透过音遥的口罩想看清下面的脸,但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低级信息素,又不禁好奇,这又是哪个贫民窟出身发了横财的阔佬来消遣啦?
音遥也不和他们多BB,厚厚一沓现金甩过去,开门见山道:“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叫boni的,今晚他有空么?”
迎宾望着手里比自己一个月工资还多的小费,忙点头似捣蒜:“在在在,客人里面请,我们这就帮忙喊人。”
音遥勾起嘴角,果然不管是什么出身,钞能力才是yyds。
刚进门,就看见一排穿着西装头发抿得油光水滑的MB站在大厅,整齐有素地冲着音遥鞠躬:“欢迎贵客来到维多利亚,您永远的温馨港湾。”
音遥没见过这么大阵仗,只觉得像生吞了几斤大油,腻的他浑身掉小米。
他摆摆手,一排MB马上自觉退下,很快就有别着耳麦的服务生搓着手走过来:“先生您好,请随我这边来,希望我们优质的服务能帮您度过美好的一夜。”
音遥不慌不忙跟着点点头,笑得像个花花公子。
他被服务生领着来到一处包房,暧昧的蓝紫色调灯光有些氤氲不清,奢华的装修风格处处透着富逼气息,他大手一挥,要了最贵的套餐,,boni小朋友。
在钞能力的驱使下,房门很快被人打开,没见其人,先听到爽朗的一声:
“先生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
接着,一阵浓烈的香气飘散而来,随即出现的是一个身穿闪闪发亮特制礼服的男孩,蓝紫色的灯光映照出他细致的眉眼。
男孩进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音遥,明显愣了下,但听同事说这人壕得很,随手一笔小费就是他们一个月工资,也不敢怠慢,赶紧迎上前去。
音遥仔细打量着他,能看出他还化了淡妆,胸前的扣子开了几颗露出半片胸膛,像是在故意勾引。
见音遥坐在那无动于衷,boni心里暗骂来都来了还装什么正经。
他扭着小蛮腰走到音遥面前,还不等音遥开口先岔开双腿跨坐在音遥怀里,手指不老实地想去掀他的口罩:“先生我先帮您摘口罩。”
“啪”的一声脆响,他的手被人抓住了。
Boni愣了下,看着音遥有些不知所措。
音遥笑笑:“咱们省去表面功夫开门见山吧,是在这里,还是跟我出去。”
Boni讪讪笑了声:“客人,出台有另外的价格……”
音遥冷笑,又掏出一沓纸币塞进他敞开的领口中:“你觉得我缺钱么?”
看到这么多钱,boni眼睛都直了,一把攥住音遥的手,神情激动道:“我看客人您好像也不是很方便,不如就在这里吧,我给您提供一些一般人享受不到的服务。”
说完,boni从他腿上跳下去,手指勾住衣领然后用力一扬,就开始跳起了脱衣舞。
音遥默默看着,说实话他对这些人提不起半分兴趣,只是悄悄掏出手机打开录像机,对着跳舞的男孩拍起来。
一直到男孩脱了个精光,扭着腰慢慢向音遥走来,然后一头扎进他怀里,手在他身上不安分的左摸右摸。
“客人,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伺候Omega。”boni笑道,“是我在上边,还是您在上边?”
音遥一摊手,笑得纯良无害:“你也看到了,我现在不是很方便,不如你自己来。”
说着,他扬起下巴点点一旁的酒瓶。
Boni瞬间明白了,他搔首弄姿走到桌前,拿起一瓶酒一饮而尽,然后将酒瓶固定在一个位置,人站上了桌,随后一点一点向下弯腰。
音遥实在是不想看了,眼神不着痕迹划到一边,盯着某个点出神,只有手中的摄像功能还在不停跳着时间。
“李柱同志,可以了,停。”
Boni愣了下,这人还喊他真名,他瞬间萎了半分,着急忙慌从桌上爬下来。
“你,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真名。”李柱警惕道。
音遥把玩着手机,按下结束键:“我不光知道你叫李柱,我还知道你爸妈住在大禾村宝石组,你今年二十一岁,就读城南职业技术学院,美容美发专业。”
李柱一瞬间慌了神,他手脚并用爬到音遥腿边,瞳孔震颤:“你为什么调查我。”
“我为什么调查你,要从你为什么整容拿别人的身份证,以未成年的身份状告Y.S财团的司海兴迷.奸你说起。”
听到这话,李柱却忽然露出诡异地笑:“你说我叫李柱我就叫李柱了?不好意思我叫韩在熙,也不是什么职业学校的学生。”
音遥点点头,随手打开短信界面:“好啊,既然你是韩在熙,那我把李柱跳脱衣舞的视频发给他父母也没关系咯。”
李柱一下子僵在原地,镁光灯照射下的脸惨白的像张纸。
他赶紧扑过来要去抢手机,但刚干完那事,身体现在还软着,被音遥轻轻一推就滑跪在地上。
“不准发!”他有气无力地叫道。
音遥看了眼手机,笑道:“已经发送了百分之七,你现在呢,还有三分钟的时间可以说实话。”
李柱慌了神,手忙脚乱爬起来抱住音遥的大腿,求生欲极强。
“什么实话,我说,我说!你可千万别把这视频发给我爸妈。”
“不装了?韩在熙同志?”
“不装了。”李柱头摇得像拨浪鼓。
音遥也不和他继续浪费时间,直接问道:“是谁让你整容然后借用别人的身份证声称自己未成年,去陷害司海兴。”
李柱想了想:“是个男的,叫什么我不知道,我也只是收钱办事。”
男的?
音遥从网上找出司卿的照片举给他看:“是这个人么?”
李柱仔细端详一番后,点点头:“是他,我这里还有交易的信息截图,你,你视频还在发么?”
“当然在发,百分之五十了,所以说,你愿不愿意把你们的聊天截图以及交易记录发给我呢?”
李柱忙慌不迭点着头:“发,我都发给你。”
“是我逼你发的么?”音遥笑眯眯地问道。
“不是,不是,是我,良心发现。”李柱小鹿般的双眼写满了哀求。
音遥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这就对了嘛,作为过来人,我还是要对你说教一番,有时候啊,选择比金钱更重要。”
从进门起到结束,三十分钟后,音遥在一片“欢迎下次光临”中离开了维多利亚会所。
一帮人凑到一起窃窃私语:“他好快,有十分钟吗?”
等他们回到包房查看情况,就看到boni浑身瘫软跪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像是丢了魂儿。
*
八点钟,音遥始终没收到司容答应他的晚饭视频。
他提着饭盒,领着小司来到了分公司的门口。
里面走出来几个员工,嘴里还在喋喋不休抱怨着:
“我是真的服了,那个司容也太过分了吧,折腾大家一起跟着加班,活该被主任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