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秦深:还的清,只要你以身相许!
林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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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林秋接过布料,仔细思量了一番,按照计划开始裁剪衣服。
他对布料的把控极为严格,一小块儿布也不会浪费,都能裁剪得恰到好处,旁人他大致看上几眼,做出来的衣服都不会不合身。
秦深这次是要做短打,平日里干活的时候穿,比之前做的长衫更省布料。
林秋自己的地都租了出去吃租子,白天也不用出门干活,他除了吃饭、吃药,剩下的时间都能够在家里缝缝补补。
不知道是不是喝的药有用的原因,或是秦深每日送来的羊奶也让他补了身子,他这几日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时不时头疼腹痛了,胃口也稍微好了些。
往常吃东西都像只小鸟一样的林秋,现在也能多吃些东西下肚,看起来没有以前瘦得吓人了。
晚上睡觉的时候,林秋也明显感觉没有以前累了,起床的时候能感受倒神清气爽的感觉。
林秋的身体差到什么程度呢?他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能出一身冷汗,就算是睡着了也是皱着眉头的,起床了只觉得更累。
单单是这几日的好觉,都让他心情晴朗了许多,气色也好了不少。
只是他每日待在家里,也不看自己长什么模样,又没人看得见他,自然都忽略了这一点。
他紧赶慢赶把第一件衣裳做出来之后,就急忙找了村长夫人,将衣服给了她:“先做完了一件,若是......若是秦大哥急着穿就先穿着吧,剩下的我还在赶工了。”
村长夫人拿着衣服看了看,心疼道:“哪里就这么急了?他还有柱子的旧衣服穿着呢,你慢慢来,别着急,我看你......”
正要习惯性地说他又瘦了,却惊讶地发现,林秋最近不仅没有消瘦,反而好像胖了一些,眼神也不复以往总是疲惫的模样,反而更加清亮。
“哎哟!这大夫是真好!看看这才喝了几天药?我咋看着咱们秋哥儿身子骨壮些了?”
村长夫人喜不自胜,掐了掐林秋的肩膀,果然比之前肉乎了些,又怜惜地说道:“唉,可惜咱们秋哥儿这么漂亮的眼睛。”
想也知道,林秋这么漂亮的眼睛,无论是长在谁的脸上都不会差的,更何况林秋身姿挺拔,五官精致,若是没有脸上的疤,肯定也是百家求的孩子。
林秋抿嘴摇摇头,没接这个话茬,反而说道:“辛苦大娘给秦大哥送去吧,他最近干活儿呢,没有合穿的衣服怎么行?”
村长夫人揶揄地看着他,把他看得满脸通红:“就......我还回去忙呢,大娘我走了。”
说完便落荒而逃,一路疾走回了家,脸上的热度半天都没有消退。
最近身子骨变好了些吗?林秋没有过多关注自己,被村长夫人说了之后,才想看看自己的脸。
他家里也没有镜子,想要知道自己最近长什么模样,只能从水缸里看个大概,林秋仔细研究了一番,觉得自己最近好像是没有以前瘦得那么厉害了。
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药包,之前秦大哥一次性买了几日的药,如今已经只剩下两包了,过了今日,药就要吃完了......
大夫当时说,吃完药之后还要再回去看,林秋把钱袋子都给了秦大哥,如今手头是一分钱也没有了。
既买不起药,又付不起诊费,吃完药,就得停一阵子了。
林秋也不觉得如何,这就是他这么些年来过的日子,有钱的时候,就去看看大夫,能让自己暂时舒服一会儿,没钱的时候,就在家熬着,能过一天算一天。
不过这一回,大夫开的药是真的有用,他明显能感觉出来,自己身体没那么虚了,有力气了,不像以前,单单是熬住了疼痛罢了。
他打定主意,若是再挣到钱了,再去找大夫看看——能活着,谁想死呢?
再说了,这些日子,每天还喝着秦大哥送来的羊奶,不好好养好身体报答秦大哥怎么成?
秦深自从新家建好后,每天不是上山,就是往镇上跑,总是能有收获,他往往一大早先起床挤羊奶,往林秋家院墙上一放,就开始了一天的忙碌。
他先是把村里,镇上都仔细勘探了一番,发现这儿的人虽说日子过得不富裕,可许多该有的东西基本上都是有的,镇上的生活要比村子里繁华许多。
该有的酒楼、客栈是一个不少,铺子的生意也都十分不错,这样欣欣向荣的景观让秦深对未来的生活很是向往,这样充满人气的地方,他秦深怎么都不能把日子过糊涂了!
秦深上山时,也会逮一些野味给自己打打牙祭,虽然镇上有卖各种肉的,可是天天花钱不挣钱,饶是秦深富裕也不敢乱花钱啊。
不去深山的话,基本上很难见着活物,越往深处走,越是凶险,秦深手上没什么武器,一般也不太往深山处走。
只是今日,他早上起床后却是先去村长家借了牛车,要带林秋去镇上看病。
“今个儿带秋哥儿去镇上复查——就是看大夫。”秦深乐呵呵地跟村长说道,村长点点头,把村长夫人叫出来:“你陪着俩孩子一块儿去,看看咱家还有没有啥要买的东西。”
哪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呢?不过是给这俩孩子打打掩护罢了,免得被别人说闲话。
秦深借好了牛车,去把秋哥儿叫来,秋哥儿昨晚喝下最后一包药,原本以为从今个儿开始就要断了药了,却没想到秦大哥还要带他去看大夫。
“我不去......我欠了好些钱,还没还完,哪里又有钱去看病?”林秋只开了一个门缝儿,闷闷地说道。
秦深好几日没怎么见着林秋了,猛地看到他忽闪忽闪的眼睛,只觉得想得紧。
“秋哥儿是不是身子好些了?看着没那么瘦了!”秦深一见林秋,先是晃了晃神儿——怎么几日不见,感觉秋哥儿更漂亮了!然后惊喜道,“看来那大夫果然不错,走,今儿还找他!”
林秋心里愧疚:“秦大哥,欠你的钱我可能一辈子都还不清的......大夫我就不看了,我觉得我身子已经好了。”
——别再让我花钱了,再花就真的再也还不清了。
秦深最是听不得他说这种话,他用力挤开房门,边挤边说道:“那我也还不起恩人的恩情了,我现在就在恩人家以死谢罪,恩人也别救我!”
这是什么歪理,林秋挡也挡不住,说也说不过,往后躲了两步,低头看着自己的鞋子不说话。
秦深劝道:“秋哥儿想还我钱,这还不简单吗?只要秋哥儿养好了身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还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再说了,秋哥儿手巧,以后光是腌菜裁衣服,都能挣大钱呢,以后我可不会跟你客气,一分钱也别想少了我的,说不定我还要靠着秋哥儿挣大钱呢。”
林秋抬眼看了一眼秦深,饶是知道秦深在哄他,还是忍不住被哄得开心:“哪有那么好,不过是随便做做罢了,没人稀罕的。”
秦深忙抓住林秋的手腕,带他出门:“怎么没人稀罕,我就很稀罕,若是吃不到那么好吃的腌菜,我活一辈子还有什么意思?还有这身上的衣服,若是你不给我做,我岂不是再也穿不到这么合身的衣服了?”
林秋跟在后面,面纱下的嘴角控制不住上扬,即使知道这样很可能会被村人看见,他还是没有挣脱秦大哥的手。
若是他们二人真的是夫夫,是不是每日都过着这样的日子?
林秋既是遗憾,又是庆幸,庆幸自己能够救了秦大哥,能够和秦大哥如此亲近,却又遗憾,若是自己是个正常人,是不是自己也有机会去搏一把?
秦深没有注意林秋已经飞走了思绪,还在那儿描绘未来的美好生活:“以后我开一家百货,什么都卖,秋哥儿可以多腌一些菜来,放在我这儿卖,腌菜既好吃又耐放,以后可以卖好远呢!”
“秋哥儿的手艺好,卖衣服咱们也能挣钱,我这儿还有好些样式,肯定能让大家伙儿喜欢,到时候挣钱还不是分分钟钟的事情!哎,秋哥儿你可真是个宝,以后我挣钱可得你出力呢。”
林秋被哄着到了镇上,又来到了医馆儿,显然老大夫还记得他,一见他们来,就高兴道:“哟,这养的不错啊!”
他原本以为这小哥儿家境不像是太好,可能养不好身体,可这回一看,明显就感觉到精神气儿足了不少啊。
虽说还是瘦,但不像之前,有一种垂暮凋零的感觉了。
大夫把了脉之后,又重新调整了药方,给他们开了药,村长夫人似是真的有好些东西要买,早早地就和他们分开了,秦深带着林秋在镇上,一时没有了目的。
“秋哥儿有没有什么要买的?现在时间还早,咱们可以逛逛。”秦深只要和林秋待在一块儿就觉得心情很好,尤其是几日没见着了,竟然特别想念。
他东西买不买都成,就是想和林秋多相处——等回去了,秋哥儿又要回家,指不定又是好几日见不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工作使人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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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不管秦深是不是真的在哄林秋,林秋是真的存了想要挣钱报答秦深的心思的。
秦深漫无目的地逛,林秋却是存了目的,把秦深哄他的话记在了心里——是啊,他的缝补手艺好,能不能帮别人做衣服挣钱呢?
虽说村里人买不起成衣,可是镇上人买得起啊,他给村里人帮忙缝缝补补都能存下布料来给自己缝衣裳,更何况跟镇上的有钱人做生意?
他来到之前秦深买布料的店里,秦深还以为他需要买些针头线脑的东西,忙问道:“秋哥儿缺啥?家里的用完了吗?”
林秋仔细说道:“我打算问问掌柜的能不能收我做的衣裳,好挣了钱还给秦大哥。”
以前林秋也在村里缝补,可是村里人穷,能给的酬劳不高,但他以前对镇上的店铺存着敬畏之心,一直不敢进来问,生怕自己手艺不好,毁了布料,别人让他赔。
现在也是被逼急了,才鼓足了勇气进来,看到别人摆出来的成衣并不比他自己做的好,这才敢问出口。
秦深本来只是哄他来看病的,没想到被他现学现卖,不由得哑了口,可看林秋一脸认真的模样,他也说不出什么别的话。
林秋仔细看了店里原有的成衣,又给掌柜的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表明自己的手艺,掌柜的才说:“小哥儿手艺不错,只是这普通的衣裳咱们这儿的绣娘也都能做,即使要做,咱们这儿能给的价格也不高。”
林秋点点头,不求能挣多少,只求有进项就行。
掌柜看他能接受,继续说道:“除了工钱不高之外,小哥儿还需要押在这儿一笔钱,才能把布料带回去。”
押一笔钱!林秋小脸皱成一团,他的钱都给秦大哥还债了,哪里还有钱?
掌柜的看他身上穿的衣服虽说不是名贵的布料,可是贴身修身不说,针脚也密实,手艺定是不错,游说道:“可是如果能做一套衣裳,咱们这儿能给五十文的工钱,这押金也算不得多了。”
林秋很是心动,押金要三百文,他手头没有钱,只得可怜巴巴地看向秦深:“秦大哥,能不能,能不能先再借给我一点儿押金,等我挣了钱,立刻还给秦大哥!”
多不好意思啊,旁人说有借有还再借不难,他一直借却还不清,还要再借,若是有人这样向他借钱,他肯定要生气的!
秦深看他这副小可怜的模样,哪有说不愿意的可能呢?虽说在他看来,一套成衣才五十文酬劳实在是价格不高,毕竟他直接在店里买一套成衣可是要足足给上五百文钱呢!
可这不高的价钱,也是林秋凭借着自己的努力挣来的钱,如果连这笔钱都不让林秋挣,那林秋以后也绝对不会再花他的钱了。
秦深从自己钱袋子里拿出三百文钱递给掌柜的:“我来付押金。”
林秋虽说羞愧得满脸通红,可还是不得不接受——他没有钱,也没有别的挣钱法子,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了。
秦深看到林秋低着头,连脖子都红了的模样,总觉得胸口那个地方又酸又涨,仿佛有什么情绪要冲出来。
林秋日子过得不好,身体也差,长得瘦瘦小小的,再一低头,仿佛就缩成了一团,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可他即使是日子过得不好,也坚持最后的自尊心,在夹缝中努力生长,像是石头缝里努力钻出来的小草一样,摇摇欲坠却努力生长。
秦深见过太多得过且过的人,多少人在末世里能混一天算一天,把别人的努力当成是理所应当,仗着自己没有别人强而把别人的奉献当成是别人的义务,认为能者多劳。
见过太多这样的人,秦深才越发觉得林秋品德的可贵。
这件事情别看听起来简单,但在现实生活中,能够对别人的善举做出回报的人真的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