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良看向一旁的许征,淡淡地说:“许老板是不是该解释一下。”
许征一脸颓色,再不似之前的嚣张。
褚良冷笑,说:“报社的记者呢?”
“大帅,这儿呢,这儿呢。”一个拿着相机戴着眼睛的年轻男人走了过来。
褚良看了看他,缓声说:“接下来就麻烦孙记者了。”
孙尧兴奋地看了看箱子,说:“应该的,应该的,大帅能将这个新闻交给我们报社,是我们的荣幸。”
“开始吧。”
孙尧点点头,拿着相继‘咔嚓咔嚓’的拍了起来。
褚良转头看向离忧,柔声说:“很晚了,剩下的事交给我,阿杰先回去吧。”
离忧打了个哈欠,说:“哥不说还好,这一说我还真觉得困了,那我先回去,哥处理完也赶紧回家休息。”
褚良转头看向林丘,说:“徐泽,你护送阿杰回去,确保他的安全。”
林丘当然求之不得,说:“好,大帅放心,我一定安全送少爷回府。”
离忧看看林丘,说:“哥,要不让徐副官留下,你和我一起回去吧,你是大帅,不能事事亲力亲为,总要给手下人表现的机会吧。”
“此事事关重大,还是我亲自坐镇为好,等这件事了结,我好好休息几天,陪阿杰练枪。”
离忧见褚良坚持,不情不愿地说:“那哥说话算话,不许反悔!”
“放心,哥答应你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你们快回去吧,回去让张姨给你熬一碗姜茶喝,驱驱身上的寒气。”
“好,那我先走了,哥注意安全,早点回家。”
离忧没在多说,和林丘一起朝着汽车走去。林丘三两步走到前头,拉开了车门,离忧看了看他,弯腰坐了进去。林丘也想坐进去,可离忧紧靠着车门的位置,他关上车门,绕到另一侧打开车门,却被离忧阻止。
“徐副官,你坐前面吧,我不习惯和人太过靠近。”
明明刚刚和褚良靠的那么近,现在却又这么说,林丘心里就像打翻了醋坛子,酸的厉害,嘴上却说:“是,少爷。”
林丘关上车门,上了副驾驶的位置。司机启动汽车,缓缓朝着帅府开去。
林丘抬头看向后视镜,发现离忧正靠在后座上闭目养神,刚刚还精神饱满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睡,这副模样不过是不想和他交谈罢了。有了这样的认知,林丘心里很不是滋味,在心里说:“系统,你说他为什么这么排斥我,明明和褚良那么亲近。”
系统:“还能为什么?你之前的死缠烂打,让他有了戒心,想和你保持距离。”
“那褚良呢,动不动就搂搂抱抱,怎么就不见他排斥褚良?”
“褚良对他的感情只是兄弟情,纯粹干净,他是闯入者,熟知剧本,所以对褚良的亲近毫无芥蒂。”
“你这话说的,难道我对他的感情就不纯粹干净了?”
“我所说的干净纯粹,是指褚良对他的感情,只有付出,没有索取。而你对他的感情,掺杂着欲望。”
林丘刚想反驳,就听系统说:“别告诉我,你不肖想他的身子,我不信。”
林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离忧,讪讪地闭了嘴。
车子开得很稳,一开始只是假寐的离忧,竟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
“少爷,少爷,我们到了。”
林丘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离忧茫然地睁开眼睛,愣了一分钟的神后,终于醒了神。他坐直身子,扭了扭脖子,说:“这么快就到了。”
林丘见他真的睡了过去,以为他是真的累了,心里的郁闷消散了许多,说:“少爷先上楼洗漱,我去让张姨熬一碗姜茶,你喝完了再睡。”
离忧掏出怀表看了看,说:“这都十一点多了,算了吧,别再折腾张姨了。”
“那我去熬,少爷身子弱,还是喝完姜茶再睡比较好。”
离忧犹豫了一瞬,点点头,说:“那就麻烦徐副官了。”
离忧下车后,直接上了楼,刚刚洗漱完回到房间,就听到一阵敲门声。
“进来吧。”
房门被推开,林丘端着一碗姜茶走了进来。
离忧伸手接了过来,随口问道:“徐副官喝了吗?”
林丘愣了愣,笑着说:“我身子壮,用不着喝这个,谢谢少爷关心。”
离忧转头看看桌上的座钟,说:“那谢谢徐副官了,晚安。”
好心情只有一瞬,就被人下了逐客令,林丘脸上的笑来不及转换,讪讪地说:“晚安。”
离忧送林丘到门口,紧接着关门落锁,虽然离忧没谈过恋爱,但他确定林丘看他的眼神非常不妥,就像上个世界跟他表白过的季南辰。□□裸的眼神,连掩饰都没有,还真当他是小白啊。
“球球,今天用了几个演技值?”
“用了两个。一个用来确定褚良和徐泽的位置,一个用来确定烟/土的位置。”
“那我们还剩四十八个演技值,看来我们得快点攒演技值才行,否则往后的日子可怎么过啊!”
球球懵懂地看着苦恼的离忧,说:“主人,怎么了,现在不是过得好好的吗?”
“你没看到徐泽看我的眼神吗?”
“眼神?有什么不对吗?”球球的小脸上一片茫然。
“算了,跟你一个未开化的小屁精灵解释不清。总之一句话,赶紧攒满演技值,赶紧跑路。以后再换剧本世界,一定离男主远远的,不能有丝毫瓜葛。”
“主人,这恐怕有点难,你接的可是头号反派的剧本,头号反派之所以成为头号反派,那就是因为和男女主对着干,就算你不找他们,剧本世界的力量也会让他们来找你。”
‘哗’一盆凉水劈头盖脸的泼了过来,把离忧直接泼无语了。他气恼地将球球拎了起来,丢到了桌子上,说:“今天晚上不许睡被窝。”
球球一脸无辜地看着离忧,随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伸出小爪子给自己了一巴掌,小声嘀咕道:“让你多嘴,不能睡被窝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离忧看得一阵好笑,脱掉鞋直接钻了被窝,很快就睡了过去。
球球看看床上的离忧,又看看同样被遗忘的姜茶,期期艾艾地走了过去,可怜巴巴地说:“同病相怜啊,今天晚上咱们一起睡吧。”
第二天清早,离忧醒来就觉得脑袋昏沉沉的,有点不对劲,让球球拿了体温计试了试,居然发起了烧。他懊恼地看了看桌上冷掉的姜茶,唉声叹气地说:“果然自作孽不可活啊!”
离忧撑起身子拿了退烧药,就着水吃了下去,又疲惫的躺上床,四肢无力,头昏脑涨,他现在就只想睡觉。
过了早餐的时间,离忧却还没下楼,张姨有些担忧,来到门前敲了敲,叫道:“少爷,你起身了吗?”
离忧恍然间听到有人叫门,应声道:“张姨,我再睡会儿。”
张姨关切地说:“少爷,您要是想睡,就吃了早饭再睡。”
离忧没再回话,翻了个身接着睡。
张姨见里面没了动静,虽有些担心,却也没再叫,径直下了楼。直到中午时分,出去一整夜的褚良回来,离忧依旧没有下楼。
“大帅,您可算回来了,少爷到现在还没起床,我有点担心,您赶紧上去看看吧。”
褚良眉头皱紧,说:“一直没起吗?”
“没有,我上去叫过一次,少爷说还想再睡一会儿,这都中午了,还没起呢。”
褚良点点头,说:“我知道了,你去熬点粥,做点清淡的饭菜。”
“好,我这就去。”
褚良上了楼,来到离忧的房门前敲了敲门,等了好一会儿,才听到离忧应声。
“谁啊?”声音闷闷的,显得有气无力。
褚良心里一紧,说:“是我,阿杰,开一下门。”
离忧缓了会儿神,混沌的脑子才反应过来,说:“哥,我这就来,你等等。”
离忧撑起身子坐了起来,说:“球球,给我缓解一下,实在难受的厉害。”
球球点点头,吐出一个泡泡,缓解了一下离忧的病情,至少让他精神了点。
离忧下床穿鞋,来到门前打开了房门,看着褚良一身军装,关心地问:“哥,你刚从外面回来吗?”
褚良看着离忧,面色潮红,嘴唇干裂起皮,整个人蔫蔫的,没有精神。他伸手摸了摸离忧的额头,担忧地说:“你在发烧,吃药了吗?”
离忧点点头,说:“吃了,早上吃的,好像不顶用,还在烧。”
褚良把他拉到床边,说:“你躺着,我去打电话,让医生过来给你看看。”
离忧乖乖地躺上床,撒娇似的说:“哥,我想喝豆花。”
褚良宠溺地揉了揉离忧的头发,说:“好好躺着,哥让人去给你买。”
“多放点醋和酱豆,我爱吃。”
“好,等着吧。”
看着褚良出门,离忧不禁感慨地说:“如果我也有个这样的哥哥多好。”
球球随口说道:“主人不是有个弟弟嘛,你们的感情不好吗?”
离忧怔了怔,离乐的脸出现在他脑海里,说:“我们的感情也谈不上好坏,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悉一点。从我离开家,我们差不多十几年没见了。”
球球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闭了嘴。
离忧回神,说:“我怎么发现我在现实中无法得到的东西,在剧本世界都拥有了。上个剧本世界让我体会到了母爱,这个剧本世界又让我体会到了手足情。现在想想有过这样一段奇妙的经历,我的人生也算是完满了。”
“主人,母爱和兄弟情都是亲情,你这连爱情还没有呢,怎么能算圆满?”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什么话?”球球好奇地看着离忧。
“爱情并不是生活的必需品,而是奢侈品,华而不实的东西,不要也罢。”
“我知道了,主人是想做一辈子单身狗。”
“……”
第53章
褚良叫来了医生, 给离忧看了看,就是普通伤寒感冒,只是他的身子太弱, 所以普通人吃药就能好的病, 对他来说只能输液,什么时候能康复还真不好说。
冰凉的液体通过针管进入身体, 让离忧直接凉了半个身子,他不禁再次感叹这具身子的病弱属性, 连带着对写这个剧本的作者也产生了怨念。
“哥, 我的豆花呢?”
褚良帮他掖了掖被角,说:“已经让人去买了,耐心等会儿。昨晚的姜茶怎么没喝?”
离忧心虚地看了看桌上的姜茶, 心里懊恼没有及时清理,说:“昨天回来太困了, 茶又太烫,我本来打算凉一点再喝, 谁知道等的时候就睡着了。”
褚良严肃地说:“姜茶就要趁热喝,凉了还有什么用?一点都不听话, 难受也是活该。”
“哥,我知道错了, 保证没有下次,您就别说我了。”
见离忧一副可怜巴巴地模样,褚良硬起的心肠又软了,无奈地说:“阿杰,你的身子和旁人不同, 一定要多注意, 否则难受的不止是你, 哥看了也心疼。”
离忧的眼神暗淡了下来,苦笑着说:“哥,你说我这样的身子能活多久?”
“说什么傻话!哥现在要什么有什么,还能治不好你的病?只要你乖乖听话,多注意身体,哥保证你一定能长命百岁。”
离忧深吸一口气,驱散心里的负面情绪,扬起笑脸,说:“嗯嗯,我相信哥。”
褚良见状心疼地摸了摸他的头发,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哥都不会再让你出事。”
离忧点点头,转移话题道:“哥,我听徐副官说你和凌小姐最近走得很近,是不是我要有嫂子了?”
“凌小姐?”褚良怔了怔,说:“你说的是舞会上和我跳舞的那个姑娘?”
“对对对,就是她。哥,你是不是喜欢凌小姐啊?”
褚良眉头微皱,说:“徐泽说我和她走得近?”
“聊天时提了那么一句,有什么不对吗?”褚良的反应让离忧有些奇怪。
“凌小姐最近是找过我两次,只是我很忙,没见她。徐泽怎么会说我和她走得很近?”褚良的眉头皱得越发紧了,似是有些不悦。
离忧怔了怔,连忙替林丘找补,说:“可能是因为我和他聊天时,聊到哥的婚事,所以他就想到了凌小姐吧。哥,我觉得凌小姐挺不错的,你如果不讨厌她,可以试着相处一下。”
“怎么,就那么想我成婚啊?”
“倒也不是。我不是身体不好嘛,也不能照顾哥,我就想着如果有个嫂子,就能替我好好照顾哥了。”
“你就不怕有了嫂子,我对你的宠爱就会减少吗?”
离忧眼巴巴地看着褚良,反问道:“那哥会吗?”
褚良宠溺地摸了摸离忧的头发,笑着说:“当然不会。在哥心里,没人比得过阿杰。”
离忧握住褚良的手,撒娇似的说:“我就知道哥对我最好!”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褚良应声道:“进来。”
房门被推开,张姨端着个托盘走了进来,来到床边说:“大帅,少爷要的豆花买回来了。”
“给我吧。”褚良伸手接过了豆花,说:“你下去忙吧。”
“是,大帅。”张姨转身离开了房间,并随手带上了房门。
褚良舀了一勺豆花,喂到离忧嘴边。
便是离忧脸皮再厚,也不禁老脸一红,说:“哥,我又不是小孩子,哪还用你喂,我自己吃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