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老神仙喜滋滋:年底的业绩又增加了!
作者:一年?裴烈,坐等你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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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领证
姜渔当晚就在裴宅住下。
管家黎伯亲自把他带到客房,见他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又贴心地让佣人去准备了换洗的睡衣和两套便服。
末了,笑眯眯问他:“姜小少爷,您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黎伯五十多岁,慈眉善目,裴烈母亲在世时就一直照顾裴烈,后来裴母去世,他被裴建赶回乡下,直到裴烈坐上家主之位才将他从乡下接回来。
姜渔一张娃娃脸,眼里时刻带笑,很讨喜,黎伯一见就很喜欢,想着自己要是有这么个孙子该多好,因此说话更和颜悦色,让姜渔紧张的神经放松不少。
姜渔挠挠头。他很不习惯被叫少爷,尤其是黎伯这样的长辈,怪别扭的,便说:“您别叫我少爷了,就叫我小鱼吧。我家人朋友都这么叫我。”
黎伯乐呵呵应了下来,又说:“少爷特意嘱咐了,让你缺什么就跟我说。你把这里当成自己家,别见外,也别拘束。”
“嗯!”姜渔有些感动,犹豫了下问,“我手机没带,能向您借个手机吗?只要能上网打电话就行。”
黎伯很快找来一个未拆封的新手机,还贴心地准备了一张电话卡。姜渔把卡插进手机里,下载了V信聊天软件,用以前的账号登录进去。
近一百条未读信息争先恐后蹦了出来。
姜渔扫了眼,把李薇薇的信息标记成已读,想想又觉得不妥,干脆删除好友,永绝后患。
还有些是班级群的通知。
看到群名他才想起来,他现在还是个金融专业的大三学生。
姜渔脑仁疼,就他这种上小学背诵乘法口诀都是全班最慢的学渣,竟然要学金融。
简直不敢想。
他手欠,没忍住还是点了进去,是辅导员在群里通知开学的时间和本学期的课表。
剩下的信息除了公众号推送,全都来自于一个人——云景。
姜渔盯着那Q版白云头像看了好久,犹豫着要不要回信息。
云景是“姜渔”的同学兼死党,对“姜渔”可以说非常关心,在他住院期间,几乎每天都来看他,生怕他想不开又跳楼什么的。
如果说埃尔法星上有谁是他能信任的,云景可以排前二。
还没等姜渔做决定,云景的语音电话先打过来了。
姜渔立刻挂了,准备文字回复对方。刚打几个字,云景的信息轰炸开始了。
一朵小白云:【小鱼是你吗?】
【知不知道我都担心死你了啊!】
【电话关机,信息不回,你这两天死哪儿去了啊?】
【为什么挂我电话?】
……
姜渔觉得,云景的手速很有去做职业电竞选手的潜能。
一条小鲸鱼:【我没事,只是现在不方便语音。】
一朵小白鱼:【没事就好。你现在在哪儿?我打电话去你家,那个阴阳怪气的死鬼姜丞说你不在家。】
【方便我去找你吗?得见了你我才能踏实。】
姜渔的指尖一顿,自觉忽略第一个问题:【我去找你吧。明天找个时间,咱俩见一面。】
几乎在信息发出去的同时,姜渔就收到了回复:【好!】
约定了见面时间和地点,姜渔把手机充上电,拿上睡衣去浴室洗澡。
热水从花洒倾泻而下淋在身上的时候,姜渔麻痹的肢体才渐渐有了知觉,秀逗的脑子也重新转起来。
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感觉像是一场梦。
而梦的结尾,竟然是裴烈主动提出要和他结婚!
或许裴烈明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会觉得自己这个决定无比扯淡。
还有一点,为什么他在不做梦的情况下,也能听到老神仙的声音。
姜渔对着蒸汽腾腾的虚空叫了两声“老神仙”。可惜,无人应答。
他叹了口气,仰起头闭上眼,任热水拍打在脸上,心底一声长叹。
他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地球啊?
—
姜渔不认床,一觉到天亮。
他心大,只要一闭眼,天大的烦心事都能自动从大脑中清除,睡眠质量极其高。
通俗点讲就是没心没肺,但姜渔很引以为豪。
当初母上大人给他起名字的时候,就是希望他能拥有鱼的特性,对糟心事只保持七秒的记忆。
在过去二十年里,姜渔一直执行得很好。
要不是黎伯敲门叫他起床,他还能接着睡,但又一想自己现在的处境,只得爬起来。等他穿好衣服神清气爽下楼的时候,就见裴烈已经坐在餐桌前,正在看报纸。
裴烈抬眼扫过来,眼底乌青一片,脸上阴云密布,显然是没睡好。
姜渔脚步一顿,立刻切换到萎靡状态,捂着嘴哈欠连连。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裴烈的心情似乎好了些。
裴烈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桌上敲了一下,姜渔像只小狗一样,听到主人召唤,条件反射抬头。
“吃完饭和我出去一趟。”裴烈说。
姜渔愣了两秒,赶紧点头,也没敢问出去干嘛。
迅速解决完早饭,姜渔站在裴宅外等待。
此时已是九月初,入秋,早晚凉,偏今天还下了毛毛细雨。姜渔穿着短袖T恤和齐膝短裤,冻得瑟缩了一下,但不好意思向黎伯要外套。
人家客气归客气,他还没那么不自量力,真拿这里当自己家。
姜渔搓了搓胳膊,打量着裴宅的外部环境。裴宅建在半山上,占据了一大片地,庄园结构,主宅是个四层的别墅,前面一大片草坪,两边装饰欧式风格的喷泉和罗马柱。在半山这种寸土寸金、捧着钱都买不到的地方拥有这么大片住宅,只能说明一件事。
裴烈是真的有钱,而且地位显赫。
姜渔吸了吸鼻子,心情莫名地复杂。
一辆颜色低调但车标一点儿也不低调的轿车在他身边停下。裴烈摇下车窗,惜字如金。
“上车。”
姜渔小跑到另一侧,拉开车门坐上车。
一上车,裴烈扫了眼他的穿着,微微皱眉,什么也没说,递给他一份文件,最上面一行赫然是四个加粗的黑体字:
婚前协议。
又递过来一支笔,声音冷似车外的细雨:“签字。”
姜渔快速翻了翻。协议不厚,五页纸,双面打印。在最后一页的空白处,裴烈已经签上了名字。
字迹有些潦草,倒是出乎意料的飘逸和潇洒。
笔力遒劲,行云流水。
都说字如其人,姜渔忍不住侧头看了裴烈一眼。裴烈正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
他不敢看太久,视线又重回纸上,一字一字认真看了起来。坚持到第三页的时候,没忍住,打了个大哈欠。
尽是些法律用词,弯弯绕绕,也看不明白。他索性将剩下的快速浏览一遍,大概看懂是说裴烈的财产和他无关,两个人的婚姻到一年以后的今天自动失效,还规定了婚姻存续期间双方的权利和义务。
他特意看了,里面有一条写着:在婚姻存续期间,双方没有履行夫夫生活的义务。
姜渔踏实了。
莫名其妙地,他又看了裴烈一眼。
裴烈今天穿了件银灰色衬衫,掖在黑色西装裤里,衬衫最上面两粒纽扣没系,领口随意敞开着。随着呼吸起伏,衣料勾勒出了腹肌的轮廓。
他的脸偏向窗外,脖颈微微后仰,精致的下颌和凌厉的喉结就这么暴露在姜渔的视线里。
撇开其他方面不说,这人长得真是好看,直戳他的审美。
姜渔咽了口口水,想到关于裴烈不能人道的传闻,视线不受控制地朝他下半身扫去。
兀地,裴烈睁开眼,朝他看了过来。
黑如深渊的瞳仁里,一丝光线也照不进去。
姜渔的心尖莫名一颤。
他尴尬低下头,掩饰地手忙脚乱地去找滚进座椅缝隙的笔,拧开笔盖,在裴烈名字旁边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手有些不稳,写出来的字跟蚯蚓似的,歪歪扭扭。
他把协议递了过去:“签好了。”
裴烈没说话,接过后,随意地插进了前排座椅后面的储物袋里,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秦远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暗暗摇了摇头。
—
到了地方姜渔才知道,裴烈是带他去领证的。
工作人员见他俩一个西装革履,一个短裤T恤,不由诧异。
姜渔懊恼,虽然是协议婚姻,但好歹提前告诉他让他穿得体面点,幸好他出门前把人字拖换成了小白鞋。
两人在VIP室办理手续。随着“咔咔”两声钢印响,工作人员将两个小红本递了过来,例行公事地表示祝贺:“恭喜二位。”
小红本被裴烈收走了,姜渔连封皮都没摸着。
整个过程不到五分钟,姜渔还处于半懵逼状态,就又被带出了VIP室。
裴烈大步走向电梯,姜渔跟在后面。他心里奇怪,昨晚裴烈在家的时候明明还拄着拐杖,怎么今天腿又好了。
到底瘸不瘸?
等电梯的时候,姜渔想起和云景有约,小心问道:“我能出去会儿吗?”
裴烈看了他一眼。
姜渔想起协议,上面规定了他要时刻向裴烈汇报行踪,连忙道:“我和同学约好了,在学校旁边的咖啡馆见面,聊一下……学校的事。”
电梯来了,裴烈没说行也没说不行,径直走进电梯。秦远明白裴烈的意思,好心地对姜渔点了点头。
两人走后,姜渔对着紧闭的电梯门愣了足足两分钟,转身从楼梯走了下去。
走出民政局大门,被夹着细雨的风一吹,姜渔打了个哆嗦,猛然清醒。
他和裴烈,已经算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夫了。
—
姜渔推门走进咖啡馆,云景已经到了,看见他,站起来招手:“小鱼,这边。”
他快步走过去,云景立刻抱住他,激动地喊着:“小鱼,你没事真是太好了!担心死我了!”
两人相貌气质优越,不少服务员和顾客朝他们看,甚至有女顾客兴奋议论起来。姜渔感动之余又有些尴尬,拍拍云景的后背,松开他的手坐到了对面。
云景二话不说,拿起手机点了几下,把屏幕对准了姜渔。
是一段视频。
姜渔纳闷地接过来,几秒后脸色一变。
视频里,他正骑在一个人身上,双手掐着那人脖子,紧接着仰起头高声呼喊。
“裴烈,我爱你”。
可以说是声嘶力竭,甚至压过了一众宾客混乱的尖叫。
镜头晃动,姜渔敏锐地在人群中捕捉到了裴烈的脸。尽管一闪而过,他还是在裴烈脸上看到了震惊。
姜渔一脸便秘地把手机还给了云景。
云景一直在观察他的表情,见没有想象中那么差,便连珠炮似的开问了。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转性,开始喜欢男人的?”
“李薇薇到处跟人说,说你是个同性恋,想骗婚,幸好她及时发现才把你甩了。”
姜渔一口气哽在胸口。这个李薇薇颠倒黑白的能力也是没谁了,跟姜丞堪称绝配。
“小鱼。”云景神情复杂,欲言又止,“你知道外面的传闻多难听吗?同学私底下都在说,说你故意设计了订婚宴上的那场爆炸,为的就是吸引裴烈的注意,勾引他,好让他帮你争家产。”
“不过我相信你,你绝不是那种人。但你难道真喜欢裴烈?谁不知道裴烈就是个心狠手辣的变态老男人?你要是招惹他,能有好果子吃?”
“还有。”云景顿了顿,语气突然有些不自然,“要是让你哥知道,非得打断你的腿!”
这个哥当然不是姜丞。
姜渔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心想,晚了,我都和裴烈协议结婚了。
为了全方位坐实自己深爱裴烈的人设,姜渔幽幽说道:“可我就是爱他。再说了,他一点也不老。”
“你不要这么说他。”
云景语塞,张着嘴,说不出话来,半天后挤出几个字:“你……开心就好。”
姜渔冲他笑了笑,拿起银质小勺把咖啡上的奶泡打散了,但没喝。
这一笑,倒是让云景愣了。他像是不认识似的打量姜渔,半晌后也跟着笑了起来:“小鱼,我觉得你变了。”
姜渔摸了摸鼻子:“有吗?还和从前一样啊。”
“不一样。”云景摇头,非常笃定,“你以前很少笑。刚才那一笑,让我觉得……”
他拖长尾音,似乎在找一个恰当的形容词:“哎,说不出来。反正感觉就像被阳光照在身上,很舒服。”
“这什么比喻?”姜渔又笑了,没多久就收敛笑意,不好意思地开口问,“你手上有余钱吗?我想借点。”
他从姜家被直接送到医院,手机钱包通通没带,也没胆子回去拿,思来想去,只能先找云景借点钱,以备不时之需。
云景愣了下,打开V信:“要多少?两万够吗?”
“够了够了,两千就行。”
云景还是转了两万,姜渔说要打欠条,被他拒绝了。
云景故意板起脸:“咱俩什么关系,你还跟我打借条?”
“你干脆开学以后住校得了,省得回家见到姜丞那个龟孙。”
姜渔含糊地说:“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