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舟眼疾手快地捂住玉牌,为难地冲他摇摇头示意不要胡闹。
纪重霄似乎听懂了他的拒绝,眼中的红色愈加浓重,他发出委屈的呜呜声,嗷呜一口咬在楚辞舟锁骨处。
楚辞舟嘶气的声音能听出痛得厉害,正应了那句撞到手了。
宁珩沉默了一下,突然轻笑一声,好似相信了他的借口。
“么么,师尊也很想你,可是师尊在南疆的事情还没有解决,不能陪在你身边,你有想要的特产吗为师买来给你,但是么么得让大师兄给你看看伤口,不许不听话,否则你就搬回玉虚山,再也不许出来了
楚辞舟比常人更加畏痛,偏偏现在这个节骨眼上还要应付师尊回话,脑袋都不好使了。他含糊地嗯了一声,生怕被关进山中没有了做任务的机会,于是求助系统南疆有什么特产,直接照本宣科,“我想要干里缠情蛊…”
他刚一说完,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系统你怎么回事?I
怎么光记些情情爱爱的东西!
整的像他是个恋爱脑一样!
那边也诡异地停顿了一下,语气透出一股吾家有儿初长成的意味深长,·“只要这个吗,么么果然长大了,有心上人了。”
楚辞舟:
好在宁珩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有人焦急地请他过去。
那件事显然比逗弄小徒弟更重要,他温和地补充道:“在宗门要听大师兄的话,不许交奇怪的朋友,为师…
会尽快赶回宗门。”
便切断了联系。
而楚辞舟想到剧情里,师尊登场估计是好几个月后的事了,终于彻底松懈。
打起精神和纪重霄好生折腾了一番,才保住玉牌没被弄坏。
一柱香时间过去。
楚辞舟如释重负地将玉牌系回脖子上,整理好自己的衣冠,斜眼见纪重雪闭着眼在石板上蜷成一团。纪重雪此时睡相很无辜乖巧,只不过衣裳凌乱
发丝散落,看不出方才像个小恶魔一般为了抢师兄的玉牌、又是舔又是咬的。
倒是像个被玩坏丢在一边的破烂玩偶。楚辞舟本来气闷得不想管他,可到底看不下去,还是无奈地挪过去。
他腿还疼着,只能以一个暖昧的姿势趴在纪重雪的身上,为他整理着装,口中还不停嘟囔着。“小师弟,你衣衫不整,可是一种不守男德的行为,给师尊知道了,就要被开除攻籍了…”楚辞舟刚将纪重霄的头发耙梳几下,开始锁着眉和古装的繁琐做斗争,‘还没来得及系上呢,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洞壁轰然破开。
尘土飞扬中,一声不可置信的呵斥传来。“辞舟…住手,你在对霄儿做什么?!”楚辞舟:“…”
现场的气氛近乎凝滞。
楚辞舟咔咔咔地回过头,发现一个三十岁上下颀长俊朗的青衣道长。
他的五官生得端正儒雅,看上去一副很不爱生气的样子,此时却满眼愠色地瞪着他的手。
第19章 送去惩戒殿
楚辞舟懵逼地往下看去。
自己正压在纪重霄的身上,手抓着他的领口,一副正要轻薄他的模样。
他弄不明白道长是何人,试探性地道:“这这是个误会。
“住嘴!”
青衣道长见他还想抵赖,气得浑身上下直抖,几步上前,扬起巴掌就要挥过去。但他的手还没落到楚辞舟身上,又颓然地放下了毕竟是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做错了事也不舍得打。
“混账东西,还不快从霄儿的身上下来!”看上去比他年长,又称呼男主为霄儿。几句话的功夫,让楚辞舟猜到了这就是目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大师兄一薛君易,刚想出声解释。系统立刻提醒。
【宿主,别忘了下个剧情是被大师兄责罚,不如就这么将计就计,当个非礼师弟的大坏蛋!】【反正过程无所谓,结果才重要。】言之有理,楚辞舟为了当好万人嫌,非但止住了
动作,还顶着薛君易的满腔怒火,犟嘴。“才不要听你话。”
说罢,他倾身,作势要去亲小师弟的额头。楚辞舟只是装成登徒子,又不是真的想要亲纪重霄。
所以他蜻艇点水般触碰了一下,还没来得及感受那点朱砂的温度,就飞快地退离了。明眼人都能看出他动作里的敷衍。但是薛君易没有。
薛君易世家出身,为人正直守礼,他严于律己也严于律身边的人。
在发现看着长大的三师弟做出此等离经叛道的行径后,格外失望与痛心。
薛君易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口翻腾的情绪,才面向楚辞舟厉声问。
“你可知那是你的同门师弟?!”薛君易板着脸的样子很可怕,比原著中还要生气得多。
楚辞舟咬了一下唇,意识到好像自己好像刷过火了,他不安地问系统。
【他,他真的只会罚我打手板吗?】怎么看上去要将他抽筋剥皮似的。【对啊,原书中就是这么写的,残害同门总不可能比非礼小师弟罚的还重吧。】系统肯定的回复让楚辞舟心里多了点底气,他都
已经这么大了,不怕打手板。
强撑着勾出一抹笑道。
“当然知道,
可是小师弟生得好看…又…身
世可怜,”
“住嘴”
楚辞舟的每个字都不是薛君易爱听的,这句呵斥几乎要掀翻洞顶。
楚辞舟被吓得颤了一颤,“大,大师兄…,”这,这不是要打手板的架势啊!
“别叫我师兄,我没有你这种师弟!薛君易的拳头紧了又松,却还是用强大的自控力压制住了,没有砸到缩成一团的楚辞舟脸上。但是盛怒无处发泄,他转过身,一掌拍向旁边的石壁,顿时石屑飞溅,出现了一个大坑,这才冷冷地逼近楚辞舟。
“你可知在宗规中,欺辱同门者,如何处置?”楚辞舟闻到了一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好像是从薛君易身上飘出来的,是砸出血了?隐隐察觉这个师兄好像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凶,微微睁大眼,有点委屈地摇摇头。
希望对方看在自己坦白从宽的情况下,从轻发落“不,不知道。”
想了想又有点气不过,赌气道:“反正,反正你都不要我当你师弟了,你还管我,做什么。”他说完这句话后,就拼命掐着手心说服自己不用怕。
薛君易只是师门的大师兄,就和前世的哥哥一样又不是坏人,最多骂几句,罚打几下手板。不疼的。
殊不知薛君易被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无比失望地冷笑一声,“我就算不是你的大师兄,也是纪重雪的大师兄,合该为他主持公道。”
“你可知,在宗规中欺辱同门者,需得关入寒冰洞罚跪三日!”
薛君易最后几个字一落,楚辞舟就吓出了一身冷汗。
寒冰洞他记得的,那是用来给犯错的弟子思过得地方。
洞里冰寒刺骨,连筑基以上身体健壮的弟子都扛不住几个时辰,何况是他这副身子骨。不是打手板吗?怎么会是被罚跪呢。他会死掉!
“不要,大师兄,我不想去”
薛君易眼都不眨,满脸无情像是和他毫无瓜葛对求饶声充耳不闻。
“这不是你说不想要就不想要的,惩戒殿自会定夺。”
楚辞舟最为怕冷,听到这里,简直快哭了,小心翼翼地乞求起来,小软音能让人心疼得化成水来。“我不要去惩戒殿,我的腿已经摔伤了,大师兄要不然,等我的腿好了再去,好不好?“要是前世的亲人们听到他这样撒娇,恨不得连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给他。
楚辞舟原本以为,大师兄也算是原身的兄长,肯定不会在他还伤着的时候就把他送去罚跪。虽然他比原身还要娇气任性招人嫌,可也不至于
第一次见面,就那么过分吧。
可谁知,薛君易的很心超乎他的想象“棒伤腿了还能对小师弟下手,楚辞舟!我可真是小看了你!”
薛君易恨声说着,根本不顾楚辞舟的百般抵抗,将他抗麻袋似的扛在肩上。
他动作虽粗鲁,却还是小心地没碰到楚辞舟的双腿。
可对楚辞舟而言,这已经够难可怕的了。他身量纤细,在薛君易肩上扑腾着想下来的模样显得格外狼狈又可怜,“我不去惩戒殿!我不要被关寒冰洞,呜呜呜!师尊!师尊救我。”他下意识摸向怀里玉牌,但是下一刻,被薛君易一把扣住。
薛君易淡淡扫了他一眼,松开了手,但是楚辞舟却觉得脸上像是泼了一盆冷水。
“你还有脸找师尊?师尊得知你现在的行径,不知该失望成什么样,我若是你,定不会告诉他!”
楚辞舟一颗心霎时沉到谷底,张嘴想说什么最终闭上了。
他沾满尘土的脸上划过了一丝无措,然后缩回了自己的手,不声不响地趴在薛君易肩上,不再乱动。因为薛君易说的就是对的。
大师兄都偏心小师弟。
师尊是小师弟的官配,总不可能因为叫了几声公么,就向着自己不向着他吧?
系统察觉出宿主的低落,满怀愧意:【对不起
宿主,我也不知道事情会这样的,我,我会想办法给你兑换炙阳丹的。】
楚辞舟吸了一下鼻子,无声地掉下一滴眼泪。【不用,等我冻死了,留着给下个宿主用吧。】
第20章 你叫我什么?
楚辞舟不知道薛君易是不是嫌弃自己将他肩膀布料都哭湿了。
总之,刚出洞门就跟揣一只小鸡崽似得将他抱在怀里,连他探出的脑袋都被推了回去,视线被手掌挡的严严实实。
楚辞舟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竖起耳朵听他们交谈结果刚从传送阵落地,就听到薛君易让弟子们将纪重霄带去丹水峰检查伤势。
而他却带着自己去了另外一个地方。楚辞舟心中警钟敲响,极有求生欲地揪着薛君易的衣衫轻轻晃了晃,小声装乖:“我也受伤了,可不可以也去丹水峰找医修。”
只要他拖延拖延时间,说不定大师兄就不会气得这么上头。
但是薛君易毫不留情地戳破他的妄想。“不必,薛某也略通岐黄之术,等到了那里再亲自帮你看伤。”
那里,哪里?
寒冰洞里吗?
楚辞舟想到要挨冻,泪珠在眼眶中打转,强忍着没有落下来,反正死定了,他赌气地将脑袋埋到薛君易的胸前,拼命蹭,把鼻涕眼泪都擦到他的衣襟上。正当楚辞舟蹭得起劲,感觉一只大掌落在他的后脑勺,生疏地拍了拍。
随后一道饱含无奈的叹息落在耳边。“虽然只有我一个人知道,但是你不要以为做错了事,撒个娇就能逃过去了。”
楚辞舟刚要急的反驳,他才没有撒娇,怎么污蔑人,余光忽然扫到不远处坐落着一座通体漆黑的恢弘宫殿。
那座宫殿足有七八层,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把从天而降的天罚之剑,气势惊人。
殿前一块巨大的匾额上,写着三个不认识的古字那三个字不知何人所书,散发出无尽的威严与肃杀,令人不敢在此造次,也让楚辞舟一时震慑在那里正这时,传来微微的风声。
一道黑衣身影迅疾地出现在他们身旁,吓了楚辞舟一跳。
这位黑衣弟子看上去年岁不大,却眼角有疤,满脸冷漠,身上的血腥气重得吓人。他恭敬地朝着薛君易行礼,森冷目光落在楚辞舟身上,脸上却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似乎在奇怪薛君易抱的是个什么东西。
“林歧给殿主大人请安,这这个莫非就是在秘境中作乱的魔修?”
“不,
他是辞舟,你来得正好,帮我去取一些东西。”
薛君易说的什么楚辞舟已经没注意,他的重点完全放在了来人的称呼上。
殿主
什么殿主?
他脑袋里嗡地一下,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难道说他的大师兄才是原书中男主的追随者之一那个手段残忍狠辣的惩戒殿殿主?!完了
他认错人了!
楚辞舟对惩戒殿主记忆犹新的原因,是因为在书中有个不长眼的炮灰,曾经妄图对男主行不轨之事,被送进惩戒殿后还极力抵赖。
是男主的殿主师兄亲自刑讯。
那个炮灰最后被折磨得半死不活,已经不成人形,流出的鲜血凝了牢房一地,洗都洗不掉。过程有多可怕不必言说。
总之楚辞舟一想起那段描写就觉得浑身皮肉隐隐作痛,殿主师兄的形象也在他的心中一直宛若恶鬼修罗,避之唯恐不及。
可他有点记不清当殿主的到底是他两个师兄中的哪一个。
而大师兄无论是说话的语气,还是相貌气质,都像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这也是为什么楚辞舟一直在他面前毫无顾忌。
可是现在,楚辞舟终于感到怕了,牙关都开始打颤,他他的所作所为和那个炮灰有什么区别。【系统!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大师兄是那个大魔王!】
【宿主您事先不知道吗?】
【要是知道我还敢算了,如果我这次活不下来,记得告诉下个宿主…不要加戏。】楚辞舟悲怆地说。
【】
系统弹出一张“吓得我瓜子都飞了”的仓鼠表情包,然后宕机了。
这也是楚辞舟第一次发现系统居然还有这个功能没来得及惊奇多久,他发现薛君易已经抱着他进入了殿内,接着径直去了一间偏殿,将他毫不客气地扔在了卧间的架子床上。
这个偏殿应当就是薛君易平日忙碌时以供休息的场所。
虽然没有大殿中那么空旷可怖,却也有种肃杀之气,而且床榻冷冰冰的,让楚辞舟禁不住想念自己的院落里那张松软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