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落,某文学城的书评区界面浮现在了肖倾脑海里——
称霸龙傲天:我操,作者什么逻辑??天下第一美人是个男人!??有多美啊?话说天下第一美人什么的按照套路来不应该把主角迷得神魂颠倒然后收入后宫吗?(滑稽)
啧,兄弟你这想法有点危险啊,肖倾继续往后看,之后的评论明显合心意一些——
肖美人你别怕:二刷到这里发现剧情改了好多!大大这次能不能让反派善良一点啊?心疼肖美人,虽然他确实好坏。
主角今天挨打了吗:本文感情戏太少,女主居然只在蛮荒之地出场过就死了,大大既然要重写,那拜托再增加一些感情戏吧!
之后N条二刷回来骂反派的直男评论。
……
肖倾翻看完最新评论,眉梢一挑,道:“这届沙雕网友还是这么有趣,骂人的话也各有千秋为了不和谐而努力啊。”
笑完后,肖倾一愣,迟疑道:“你刚说选了哪条评论来着?”
【系统将自动选择点赞数最高的评论。】
肖倾算着点赞数,不死心地再次翻了遍评论,骇然发现,点赞数最多的,居然就是那位名叫称霸龙傲天的大兄弟。
看语气都知道他只是随口一说,大家也都凑热闹地随手一赞啊!!!
直男肖倾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250,我叫你一声智障你敢答应吗?”
系统沉默了一会,机械活泼的少女音问道:
【您在叫我吗?】
肖倾:“......”
见宿主迟迟没有同意接受任务,系统用一秒的时间倒数完三二一后:
【沉默就是默认,已自动为宿主接受“进入后宫”任务。】
肖倾:“......”
秉承读者就是上帝原则的250系统,适当地“温柔提示”俗称威胁道:
【介于此任务为长期任务,并没有时限限定,但若在全文完结前宿主未做到,则延缓宿主回去时机,延后到完成为止。】
肖倾:“......”
在苏爽文里,向来主角就是真理就是正道,而忤逆主角阻碍主角的统统都得灰飞烟灭,攀附主角跟主角扯关系的,向来青云之上。
这位名叫称霸龙傲天的读者倒是提醒了肖倾,要想死得痛快些,必然要不露声色地跟主角打好关系,挽回一下自己悲惨的结局。
等关系好了,再跟主角串气商量一下,让他假意收自己进后宫不就得了!
这样一琢磨肖倾心里瞬间就清明起来,现在反派还没作妖太过,一切都还是可以挽回的。
白日睡了太久,现下再睡不着,便换了身便衣踏着满地霞光出门溜达,打算去查探一下陆家别院的事,如果这口黑锅真落在了他身上,一点也不利于之后跟主角打好关系一事,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他都得查个究竟。
盛安城哪怕入夜也依旧喧哗,出了城门,再往前十里外的城郊,便是陆家别院所在,陆家别院再往前百里,是一处小镇,也就是昨晚肖倾下榻之处。
修真之人行走速度很快,不过少顷,陆家别院已隐约可见,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沉,四周乌压压得没有一丝光,极目望去,陆家别院犹如荒废多年的鬼屋,其上冒有阴森可怖的黑气。
有人在炼阴煞!
肖倾继承了原身所有知识,一眼就看出不对之处,那背后之人恐怕不单单是要对付他,还有整垮陆家之心,在陆家的地盘上炼阴煞,对一个大家族的世运影响不是一般得大!
身后传来一阵轻盈的脚步声,肖倾立刻抽剑相迎,剑风凌厉袭去,待看清来人后剑势蓦地一转,但余威还是割断了一缕被风拂起的鬓发。
“师叔,你真在这里啊。”
陆谨之弯了弯星眸灿然一笑,并不理会横在他面前的长剑,将怀里捧着的食盒往前递去,很乖的小媳妇模样。
“我刚去寻你,听下人说你出去了,便想师叔估计是听了那些闲言碎语去了别院查探,弟子怕你饿着,就带了食盒过来。”
肖倾看着陆谨之也是一笑,依然举着长剑直指他外露的咽喉:“你就不觉得,或许幕后凶手真是我呢?”
陆谨之摇了摇头,真诚道:“虽然此前听了许多有关师叔的传闻,但真见了师叔,我却觉得,师叔并不像传言那么坏。”
肖倾默然无声,陆谨之却是一撩衣摆随意坐在地上,将食盒里尚冒着热气的菜肴端了出来放在一旁的树墩上,伸手将筷子递给他,眼中依然笑盈盈的。
“师叔,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浑浑噩噩的,肖倾就当真放下了佩剑席地而坐,等他回过神时,面前的食物已经解决了一大半。
这大概就是那不可违抗的主角光环吧......
吃完饭,两人一同往陆家别院走去,少年步履轻盈,提着食盒一晃一晃得,活泼富有朝气,浑然不知走在他身后的美人师叔将成为他走向暗黑系的人生导师。
行至近处,陆家别院门扉紧闭,红檀木门上溅射着黑红色的血污,地上还有一道划拉得很长的血掌印,如同拉长嗓音的凄厉惨叫,显得十分狰狞可怖。
风拂过周围一夜长出的荒草,安静无声的夜色里,这阵簌簌的声响后仿若掩藏了无数人的低声啜泣。
“是炼煞,今日我同师父来看过了,还有家里的人一起。”
陆谨之背对着他,面朝陆家别院深深鞠了一躬,转身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任何情绪:“我怀疑有人故意模仿师叔的剑法杀人栽赃,想要让陆家将注意力转移到师叔身上。”
“对方或许还有更深一层目的,想让陆家与上清门的关系随之恶化。”
陆家别院外布下有驱煞阵,这种阵法一旦摆下,那么就算是大罗金仙也进不去,肖倾只好一跃飘至枯树枝头,往里看去。
景象还是前一夜他离开时的样子,不同的是地上的横尸多了些,他们死状凄惨,表情惊恐,但无一例外的是,他们身上有很多咬伤,血迹溅得满地都是,定睛一看,就可辨别出,他们是互相把对方活生生咬死的。
肖倾啧了一声,诚心道了句“真惨”,无论幕后之人的目的为何,用这么多条人命只为了制造虚无缥缈的污蔑,显然是不可能的,此后必然还会有新的动作。
肖倾跳下枝头,白衣翩然,估计是夜晚吹得久了,胸腹竟有些发闷感,缓了一会才道:“你不觉得,这件事的手法跟三年前的方家灭门惨案很像吗?”
大概三年前那件事甚是凄烈,闷雷轰隆隆一阵后,天空居然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闪电划过时,他们身后的陆家别院仿若跟三年前的方家重合,显得更加阴森诡异。
“手法确实很像,这事真是越发扑朔迷离了。”
“我想凶手很快就会给我们答案。”
肖倾微微笑了下,抽出佩剑,做了个撑伞的动作,不知这剑有何玄妙,剑身开裂成十二股,展开后居然真变成了一把银光闪闪的铁伞,伞面轻如薄翼,边沿锋利得泛起寒光。
修真之人都爱剑,特别是稀奇古怪的剑,陆谨之见了也是两眼一亮。
传说中的名剑忘念,为肖倾亲自打下的护身法器,修真者甚至还调侃,见过忘念伞之态的人,都已经死了。
而如今,肖倾却拿来避雨,自然得仿佛只不过是一件寻常小事。
他撑着伞,走到陆谨之身边一同避雨,态度也自然得仿佛一件寻常小事。
夜色里那一袭白衣却亮得醒目,陆谨之默默咽下到口的于礼不合,瞧着肖倾潇洒肆意的模样,心脏又漏跳了半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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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光大亮,肖倾却迟迟没有起床,倒不是赖床,而是他此时浑身正烧得厉害,大约是昨晚吹了冷风引发体内旧疾,发烧了。
陆谨之端着热腾腾的早餐,再次敲了敲门,正疑惑师叔是不是又出门时,大门蓦地打开。
肖倾松垮垮地披了件宽大的外袍,懒洋洋地靠在门旁,衣袍下春光尽览,他却一点不在意,挑了挑眉,道:“早餐就不用了,麻烦把你师父叫来一趟。”
见师叔面色苍白,陆谨之连忙进屋放好食盘,目光不敢乱撇,将肖倾扶到床上坐下,才道:“师父昨晚收了一封信,说是要去拜会好友,到目前还没回来,师叔可是病了?弟子也会点医术,让我看看吧。”
肖倾放浪地吹了声口哨,道:“要脱光了给你看吗?”
因为原身也是这种不着调的性子,这点倒是跟肖倾很像,所以此话脱口而出后,并没有收到系统的警告。
陆谨之的脸腾得红透了,眸中波光微动,一时手足无措了起来,支支吾吾了半天,直到肖倾的笑声响起,才发觉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罢了,你替我把个脉吧,要是没什么大事,还得麻烦你熬一壶药来。”
肖倾懒懒地靠在床头,伸出白玉似的手腕,毫无防备地将命脉暴露在对方面前。
说实话,他还真恨不得现在陆谨之就一刀把他杀了,早死早超生嘛。
陆谨之自然不知道肖倾心中在想什么,磨蹭到床边,握上那截手腕,很快他就察觉到脉动的诡异,愕然睁大了眼:“师叔,你中了毒?”
肖倾很显然毫无意外,微微上挑的眼尾染了抹天然的潮红,显出些无辜来:“是啊,小时候被我娘亲下的,一直都没根除。”
青楼女子带个孩子得多苦,当知道自己没法凭着孩子榜上仙门后,起杀心再正常不过。
见陆谨之面露不忍,肖倾却是温柔一笑:“世人皆道我狠毒无情,我也自是如此,见娘亲生活得太艰难,便送她下去享福了。”
话音未落,却被陆谨之打断道:“师叔并不是弑母之人!”
肖倾眉梢微扬,将脸凑近他,呵了口气,问道:“哦?何以见得?”
陆谨之慌乱地往后避开,僵硬道:“风寒症引发了旧疾,我去给师叔煎服温养灵脉的药。”说完便匆匆跑了,看背影竟有些落荒而逃。
肖倾仰倒在床上,笑了半响后猛地咳出一滩血来。
作者有话要说: 固定更新时间是九点~
如果九点没更新,大几率不会掉落新章。
第4章
陆谨之蹲在一个小炉子前,撑着脑袋心不在焉地摇着蒲扇,白雾缭绕下,药香盈满屋内,清风也拂不去那阵苦味。
侍婢们无法,只好守在小主人身后,用眼神隔空交流。
“翠儿,公子好像不对劲啊?”
名叫翠儿的侍婢指了指脸,然后有指了指衣服上的红色,笑得十分诡异,但小虹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瞪得老大:“你是说公子脸红了?是何原因脸红?莫非是西厢房那位?”
自从昨日大名鼎鼎的肖道长住进府内,这些个怀春少女谁没有偷偷跑去一睹芳容,无一不是红俏了小脸,却没想到,自家俊朗如月的公子竟也栽在了肖道长的白袍下吗?
翠儿点到为止后闭紧了嘴,低眉垂目不再理会身旁姐妹们蠢蠢欲动的八卦之心,一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女孩子们想象力十分丰富,不一会各种版本的小册子就已经在脑海中成型了,是以当陆谨之站起身时,面对一双双欲语还休的眼睛,鸡皮疙瘩都炸了起来。
“你们......这是作甚?”陆谨之后退了一步,如果要他形容面前这些侍婢们诡异的笑容,他只能说,感觉和他姨妈笑得很像。
陆谨之向来温和,对府中下人们也很宽厚,时不时会教大家一些防身术,所以下人们跟他混熟了,也都不怕他。
小虹见他弯着身揉蹲麻的腿,便笑着调侃道:“公子可是在为西厢房的肖道长熬药,即便是心中挂念着那边,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啊。”
小虹语落,又是一阵低笑声,陆谨之一张小脸霎时红了个遍,低声呵斥道:“不要乱说,是我自己想事情想得太久了。”
“是想肖道长......”小虹尾音飘得老高,一句话没说完,就被陆谨之赶出了厨房,关了门靠在门板上揉了揉热乎乎的脸,一颗心跳得七上八下的。
他只是挂念师叔中的毒而已。
上清门身为上元第一大派,而身为上清门一宫之主的肖倾身上之毒却迟迟未解,恐怕这毒并不是寻常的毒吧。
观脉象虽并无大碍,只是体虚加风寒之症,但陆谨之依然不放心,倒药时都因心不在焉烫伤了手,他吹了吹手指烫起的水泡,等药温热不烫舌才端去了肖倾的房间。
而肖倾,并不在房中。
陆谨之唤来陆家弟子一问,才知刚刚傅明秋回来了一趟,跟肖倾说了什么后两人一道出去了。
陆谨之看了看手里端着了汤药,他怕药苦师叔不肯喝,还特意加了蜜糖,只怕是要浪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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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安城,清风楼,肖倾倚窗而立,秋风拂起一袭白袍翩翩欲飞,端得是一派倾城独立,却生生被忽如其来的一个喷嚏给破坏了。
傅明秋兀自倒了杯热茶推到肖倾面前,笑道:“恐怕是有人在想着师弟,此间事了,我们就早些回上清门吧。”
见肖倾不答,傅明秋叹了口气,轻声劝道:“上清弟子千万,唯有师弟天赋卓绝,最有望修得大道,还是勿要沾染太多俗事扰了道心。”
“我还有何道心可稳?”肖倾嗤笑了一声,懒得在这件事上跟他多作纠缠,见傅明秋正拿着小刀雕刻一支精美的玉簪,便随口问了句:“师兄弄这玩意,可是要赠予何人?”
傅明秋的神色浮现出淡淡的温润:“七师弟快要及冠了,我想雕一顶头冠送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