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泽:“那倒也不能这么说。”
温卿:“那你见过他那个星星吗?”
温泽想让两人分手,所以肯定是得往黄了唠,只是又不能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没见过,但是我听廖渊的朋友讲过,说那个男生特别漂亮,皮肤也白,就像个小仙男似的,出道立马就是顶流那种长相……哦对,你们两个长得有些像。”
温泽摇摇头,仿佛是不小心戳到了温卿伤心处,立马捂住了嘴。
温卿:“没事,你继续说。”
听别人夸自己,这谁不爱听,所以温卿只想让他接着夸下去,“还有呢?”
“还有……听说也是珠宝行业的,属于那种要长相有长相,要能力有能力的人,绝对不是花瓶。能让廖渊喜欢上的,肯定也不是等闲之辈。”
温卿乐呵呵的心想,那倒是。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看不得别人的好,就算是你找的男朋友有千般好,到他嘴里也能揪出错处来,其中心态大体归为两种。
一种是真心为了你好,希望你洗洗眼睛认清渣男,另一种则是温泽这样,纯粹是见你过的好心里就难受,恨不得将你和对象拆散才觉得心里爽快。
温泽今天就是编,也得编出廖渊的坏话来,他说:“你也不用太难过,廖渊他根本就不配!这人就是个渣男!上次我因为花洒坏了,所以在他房间洗了个澡,你是没看见,他那眼睛好像长在我身上了一样。太恶心了!”
温卿点点头:“他怎么能这样。”
“是啊,我都没打算告诉你,就怕让你觉得心里难受,但是事情到了今天这样,有些话不说也不行了。”温泽继续贬低。
然而他丝毫不知道,他洗澡的当天,温卿也在场,此刻看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个笑话。
但是温卿现在没有必要去揭短,之后自然有机会……
对付温泽这种人,最好的办法就是,他说什么你去应和,仿佛什么都听进了心里,让他高兴之后,再转头就与另一半重归于好,让他成为彻彻底底的“大冤种”。
当然,这种手段只适合这种情况。
所以就得擦亮眼睛去交友,真心对你好的人,还是要听取他们的建议的,恋爱脑绝对不可取。
温卿自然不属于那种恋爱脑,如果是的话,他此刻就应该被温泽糊弄的团团转。
他只是出于信任廖渊,所以才一定要查明事情的真相。
温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了被人眼里的怨种,他越说越兴奋,拉着温卿的手,将从前事情的种种都倒打一耙讲了一遍。
可惜温卿不仅信任廖渊,也没有失忆,只把温泽当猴耍,好整以暇的听着这人还怎么编。
并且温卿相当配合他,这人说什么自己都附和着说对。
几乎一天的时间,温泽讲的是口干舌燥,同时也觉得,自己是真的取得了温卿的信任。
“你看我就觉得这人不行!”温泽所有的坏话,最后都归总到了这一句上。
温卿用力点头:“对!这回我肯定和他分!”
“你这么想就对了!”温泽累的嗓子都哑了,“必须得和他分,以后还会有更好的!”
温卿笑着点点头,模样颇为感动。
廖渊出差了多少天,温卿就过了多少天的舒坦日子,平时装装伤心,放放录音,便能收获一个免费的劳动力使唤着。
也幸好这日子不长,满打满算三天左右,不然温泽是真的快挺不住了,就连自己都品出了一些自己是个大冤种的味道。在听见廖渊快回家的消息后,温泽觉得这苦日子终于是要熬到头了。
温卿把廖渊晚上到家的消息告诉了温泽,下午的时候,他积极配合着这帮人的演出,只等着廖渊回来。
说起来家里这帮人也真是挺累的,小心翼翼往楼梯上抹着洗洁精,水渍也没擦干,就专门等着他下楼摔一跤,这点活儿几乎忙活了一整天。
但不仅如此,温泽还是觉得不保准,所以又安排了其中一个小佣人,假设温卿没摔的话,就偷偷在暗中推他一把。
这些事情,戚妄早就告诉了温卿,温卿听见就笑笑,全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
这点手段,比起上辈子来说,还真是没有半点长进。
也是他上辈子太无能,不然这种小伎俩,连幼儿园的小孩都不会上套。
可既然是这帮人想做的,他戏也演了这么多天,当然还得配合到最后。廖渊告诉他,还有十分钟左右到家之后,温卿便施施然走出了房间。
温泽给佣人使了个眼色,那小佣人便将手里的玻璃戒指赶紧递给了温卿:“这个是刚才在门口捡到的,别人说这个是小温先生你的,您拿好,别再弄丢了。”
温卿看着手里的东西愣了愣,配合的接了过来,然后全当自己是个睁眼瞎,看不见楼梯上有水,接过之后,便要朝着楼下走。
他知道这小佣人就是等着推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这戒指碎掉。
可他温卿只是负责演戏,并没有义务配合他们去演苦肉计,温卿没用这小佣人推,自己走上楼梯之后便是一个趔趄,虽然他稳稳扶住了栏杆,手里的戒指却甩了出去。
戒指从二楼的缝隙间,直接掉到了一楼。
温泽站在他的不远处,目睹了这桩好戏,戒指掉下去的一刹那,温泽震惊的捂住嘴巴:“啊!”
身后的小佣人也急急忙忙的赶过来,不可思议的叫嚷:“小温先生!你把什么摔出去了?!”
就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是温卿自己摔碎的一样,非得昭告天下才算得了。
玻璃戒指很小,其实不容易碎,可温泽提前在戒指上面动了手脚,交给温卿之前,便先给砸出了裂痕。如今温卿再配合的用力一摔,戒指掉下一楼,已经碎成了玻璃渣。
温泽赶紧去查验,然后惊讶的抬头朝楼上喊:“碎了,戒指碎了!”
温卿这才松开栏杆,慢悠悠的像是无力承受一般,一屁股坐在了楼梯台阶上,“我……我不是故意的。”
温泽这回彻底原形毕露,匆匆忙忙上了楼,边走边叫嚷:“不是故意的,可你把戒指给摔碎了啊,再说了!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说不定你就是气自己是个替身!所以才故意这么做的!不行,我得把这事儿告诉廖渊。”
温泽前后变脸之快,堪比戏曲演员。
前几天还好心好意劝着温卿,如今戒指一碎,他便彻底装不住了,幸灾乐祸细数着温卿的罪名。
温卿眼里蕴满了泪水,紧紧拉着温泽的袖口,哭着解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地上没擦干,我没站稳,温泽你能不能帮我和廖渊解释解释。”
温泽将他胳膊甩了开:“你疯了吧!你知不知道这戒指是廖渊最重要的东西,重要性我也不是没和你讲过,你要是和平分手倒也好了,非要因为嫉妒,就把人家白月光的东西故意摔碎,这我可管不了你。”
温卿哭的脸都花了,“不,不行!要是说了,廖渊不会轻饶我的。”
温泽冷笑一声:“你知道就好。”
温卿仿佛救命稻草一般,拽住了温泽的裤腿:“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戒指赶紧复原。用胶水粘呢?能不能行?”
“不可能的,你别做梦了,廖渊马上就回来了。你就认命吧,大不了主动和廖渊认错。”
温卿摇摇头,很是绝望:“不行,这事儿不能告诉廖渊。”
温泽:“你要是不说,那我就帮你说!”
话音刚落,就看见别墅的大门被打了开,温卿一张小脸哭花了,惨兮兮的坐在地上,而温泽趾高气昂的站在他身边,任谁都能看的出,温卿这是被人欺负的很惨。
廖渊一眼就望到了坐在地上的温卿,眉头狠狠一拧:“怎么了温卿?”
要想比绿茶段位的高低,自然就得装的柔弱,温卿踉踉跄跄跑到了廖渊跟前,一头扎进了对方怀里:“我把戒指弄碎了。”
廖渊没听懂:“什么戒指?”
温泽气冲冲的走上前,拿着手里的玻璃渣:“就是这个戒指,故意被温卿摔碎的!”
廖渊看着那戒指尸体,又看了看温卿:“所以刚才是摔到了?”
温卿没讲话,像是只小羊羔似的往廖渊怀里躲,委委屈屈的点点头。
廖渊根本没看温泽,把那人的手一把挥了开,自顾自的蹲下身子,把温卿的裤脚挽了起来:“摔没摔坏?给我看看。”
那焦急的模样,让温泽彻底傻了眼,怎么回事?为什么戒指碎了都能无动于衷?
这不是廖渊白月光送的吗?
温泽想起过去自己去廖渊家里,不过是不小心碰了一下这戒指,都引得廖渊大发雷霆,怎么今天倒好,戒指都被摔得粉碎,廖渊还能无动于衷。
肯定是没看清!
温泽重新把戒指递到了廖渊的眼前:“廖渊哥哥,温卿他……他把你的戒指摔碎了啊。”
廖渊:“腿也没红啊,摔哪了?给我看看。”
这回反倒是温卿脸红了:“不给看……摔屁股了。”
“那等会儿回屋给我一个人看。”
温卿娇羞的点点头。
温泽:“???”
这是什么情况?温卿不是要找廖渊分手的嘛?
温泽绷不住了,尽管赶紧事情不对劲,却还是不死心:“廖渊,温卿他把你白月光的戒指摔碎了!你就不生气的嘛?!”
廖渊这时候才注意到一直像个电灯泡一样的温泽,眉眼间的戾气徒然升起,烦躁的拧眉将他晾在一旁:“别碍事。”
说完,一把将温卿打横抱了起来,快步朝着屋内走:“回屋给我看看。”
温卿没好气的嘟囔:“才不给你看,你liu氓!”
这打情骂俏哪里像是有一点隔阂的样子,温泽站在原地,彻底的懵了。
他脑袋里转的都是之前周子驿对他说的话——温卿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哭。
——除非他是特意表演给你看的。
温泽拿着手里的戒指,甚至忘了戒指已经碎成了渣,他伸手一捏,结果玻璃便扎进了手心里。
温卿被抱回了屋,该表演的也都表演结束,廖渊这种不对他说实话的毛病,也确实该治治了。他被廖渊放在了床上,一张脸便冷了下来:“戒指碎了你不伤心吗?”
廖渊:“我……”
那戒指是温卿送给自己的,要说不伤心那肯定不可能,过去没有温卿的日子里,他都是看着这枚戒指睹物思人的。
可刚才看见温卿惨兮兮的摔在楼梯上,一枚戒指又哪比得上温卿重要,所以急急忙忙的跑过去看温卿的情况,没功夫担心一枚戒指。但是回到屋里以后,想着自己好好珍惜两辈子的戒指没了,那颗心还是有种空落落的难受。
然而……这些事情没和温卿提过,他还得继续瞒着,只能认命吃了这个哑巴亏。
廖渊看着温卿的表情,心里有些慌乱:“应该……不伤心的吧。”
下一秒,温卿直勾勾的盯着他看,那视线很有压迫性,抱着肩膀问他:“为什么不伤心?你自己想好了再交代。”
温卿之所以没在发现戒指第一天,就质问廖渊,那是因为他还有一场戏要和温泽演,但是眼下表演差不多结束,他还是得让廖渊,老老实实说出瞒着他的原因。
他知道是他知道,可廖渊说归廖渊说。
看着廖渊不说话,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温卿加了一句:“你知不知道,上次喝酒秃头什么都告诉我了。怎么?你还是不想说?”
这样一句话,让廖渊额头上的冷汗都冒了出来:“你等我和你解释……”
温卿叉着腰:“快点!”
他上辈子没说,是因为觉得没有意义,而这辈子还是瞒着温卿,是他不想让温卿太快恢复记忆,他怕说出真实发生的事情后,会叫温卿想起从前。
但是廖渊怎么敢这样和温卿说,这样一来,就会暴露他从前都是瞒着温卿的。
“我就是……忘了和你说而已。”
温卿冷着脸哼了一声:“还不说实话,那你还想不想要这个了?”
摔碎的戒指,是温卿自己做的假戒指。而从前做给廖渊的那枚,就被他一直放在衣服口袋里。
廖渊顿时眼睛一亮:“不是碎了吗?怎么在你这儿?!”
他伸手想要去拿,却被温卿给躲开了:“想要的话,就老老实实把事情给我交代清楚了。”
“秃头”不过是温卿用来诈廖渊的工具人,他只想亲耳听到廖渊说一遍从前的事情。
廖渊没了办法,灰头土脸的朝着温卿自首,但是却略过了欺瞒温卿的原因,只是说了两个人小时候发生的故事,包括他与温卿重逢那天有多惊喜。
两个人在屋里心无嫌隙,青梅竹马的爱情故事几乎成了一桩美谈。
温泽站在屋外,将所有的事情都收进了耳朵里,整个人险些没气厥过去!
温卿他什么都知道!
温卿他知道那白月光就是他自己,可他偏不说,这么多天以来,就是在和他演戏!把他当成了猴耍!
而这婚约不仅没取消,还反倒凑成了一对佳话儿。
旁边的小佣人见他脸色苍白,想要搀扶他,却被他一把推了开:“别碰我!”
说完,温泽便气喘吁吁捂着胸口,倚着墙站着。
那小佣人也是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平时温泽说话温声细语,哪里朝着谁喊过,可眼下的温泽,却面目狰狞像是个疯子,也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
温泽是真的装不住了,去他妈的乖巧,他现在只想把周子驿拎出来揍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