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前些日子经常会安慰自己,说不定今天一过,什么都不会发生,就算他什么都没做,那件事情也不会再发生到他身上。但是温卿知道,这好像……很不可能,所以他也只是当成了安慰自己的话。
结果今天,当他的那些自我安慰,真的实现的时候,却让他又根本不敢相信。
是不是就因为他总是给自己灌输这样的想法,所以才会夜有所思夜有所梦。
“啊!你干什么?”温卿脸颊一痛,发现是廖渊在掐自己。
“疼吧。”廖渊眯起眼睛问他。
“肯定疼啊!”
喊完这句话,温卿反应过来什么,他又伸出手,自己狠狠掐了自己的腿根一下。他使出了全力,朝着腿根一拧,疼痛的感觉实实在在,一点都不容含糊。
温卿被自己掐的表情一皱,眼睛里都疼出了泪。
好像不是在做梦,不对,应该说是肯定不是。
温卿如梦初醒,“廖渊。”
“怎么了宝?”
“你刚才说的都是真的,王有财是温泽的亲生父亲?温泽杀了人,已经被警察抓走了……你确定是他杀了人吗?有没有可能是别人?”温卿问他。
廖渊点头:“都是真的,千真万确,万无一失,毋庸置疑。没有任何可能是别人,是他就是他,有关系也只是那个崔景源,没有亿分之一的可能会是别人。”
廖渊一连说了三个成语,导致温卿深呼了一口气:“周子驿报的警。”
廖渊:“对。”
温卿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墨迹,但是又实在……想多听几遍:“那假设……”
“假设什么?”
“假设会有百亿分之一的可能是别人呢?这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吧。”
廖渊直接伸手,轻弹了一下温卿的脑门。
温卿双手捂住头,惊呼:“痛。”
“再不痛你的脑子就快坏了。”廖渊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来,温卿还维持着呆呆捂脑袋的状态,“现在回屋我抱你睡觉,明天早上伯母叫咱们回家。”
温卿吸进去的那口气,又重重呼了出来,“王有财死了吗?”
这回廖渊放慢了脚步,脸上有些说不清的情绪,轻轻回答了一个“嗯”字。
王有财死了,真正的凶手也已经被抓了,没有他的任何事情了。他本来就没有杀过人,他不需要也没有必要有任何的心理压力,就算有的话,那也只是应该为逝者感到悲哀而已。
都过去了,这是温卿自己告诉自己的话。
温卿把捂住脑门的手撤了下来,转而去抱住了廖渊的脖颈,他窝在廖渊的怀里,心情有些复杂。
“廖渊。”他小声叫了对方的名字。
廖渊以为,他还在想着王有财的死,开导道,“那些事情,和我们没关系的小卿。也永远都不会有的。”
所谓的因果关系,可能就是这样。
如果温卿没有被王有财换走,那么王有财也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如果温泽从前没有陷害过温卿,那么他们也就不会因此重生做出改变。
他们不过是因果里的其中一环,但好在……恶有恶报的不是他们,他们也终于回归了生活的正轨。
但谁成想,温卿却和他说:“不是,我不是在想这个。”
廖渊:“嗯?那你在想什么?”
温卿抿着唇,像是做了一个非常重大的决定:“等……我们结婚了,我有一个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廖渊问他:“现在不能说吗?”
温卿在他怀里摇摇头:“不能说,是秘密。”
他低头看见温卿一脸的认真,便大概猜到了温卿要和他说的……是什么样的小秘密。
廖渊笑笑:“那正好啊,等结婚了,我也有个小秘密要告诉你。”
温卿切了一声,心里是在不屑一顾。
还能有什么小秘密比他的秘密更重要?他可是重生的,就连失忆也是装的。
到时候讲出来,廖渊肯定会被吓一大跳,而他的小秘密那么重要,他也要比廖渊先说,绝对不能让这人压他一头。
作者有话要说:新婚之夜廖渊盘腿一坐:我绝对不会告诉你,我也是重生的,而且还看着你装失忆,看的很起劲。
好像文案梗终于快要到了,救
第79章 宝,该领证了吧
第二天一早, 温卿就跟着廖渊回了家。
今天下雨,外面阴的厉害,莫婷与温少华坐在沙发上, 连他们进门的声音都没听见,画面定格着仿佛一副上世纪的黑白默片。
温卿叫了莫婷一声:“妈。”
莫婷这才回过头,像是被吓了一跳的样子:“诶, 小卿回来了, 吃饭了吗?我叫阿姨给你们做点。”
廖渊回应:“吃过了伯母, 别忙了。昨天你和我们说的……是怎么回事啊?”
温少华的脸色相当灰败,昨天一晚上没睡, 就连嗓子都哑了。
警察局的局长和温少华是老同学,昨天晚上事情一出,便给温少华打了电话。
温少华长呼一口气:“温泽他杀人了, 被警察当场逮捕了。”
温卿将外套脱下,顺手递给了家里的佣人,听见温少华说的话后,他微微吃惊的张了张嘴, 却什么都没说出口。
“也是我昨天晚上太着急了, 还给你们打电话。”莫婷脸色苍白,“还叫你们惦记着……”
“这说的什么话伯母,你给我们打电话是应该的。”廖渊安慰着人,“那警察那边说没说什么别的……”
温少华再次叹气:“等着判了。”
“我根本没教他这些,他到底是怎么成这样的。”温少华眼里倒是没什么气愤的情绪, 失望到了一定的尽头,眼神只剩下空洞。
温卿不禁想到, 上辈子他被抓起来的时候,温少华是不是也如现在这般, 对他只剩下了单纯的失望。
“你们就别担心了,该吃饭吃饭,一会让阿姨做点。”温少华又说。
不能怪他心冷,但是温泽确实已经和他们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他只是从昨天开始就在自我检讨,温泽变成这样,会不会是他们的问题。
可如果从一开始,王有财就没动过这份心思,那是不是一切都会好好的,他们的温卿,也不会自己一个人在外面吃了那么多的苦。要是再如果,如果温泽并没有那么强的嫉妒心,或者他们现在也能一家人生活的好好的。
但是事情没有如果,更没有假设。
廖渊看出了温少华的心烦,坐在了他身边,“伯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选择错了,那就得自食其果。”
温泽与王有财会有今天,是他们咎由自取,赖不着任何的人。
温少华的眼睛像是蒙着一层雾,对着廖渊点了点头:“要是没有他们,小卿就不会和我们分开那么久。”
温少华做不到博爱,王有财将他们的儿子换走,最后又因为事情被知悉,被自己的亲儿子亲手杀害,也真的算是他咎由自取。
他与温泽的最后一丝父子情,早就在对方因为嫉妒,几次三番陷害温卿的时候,而被消磨干净。这一次,温少华除了教子无方的自责之外,只剩下了满眼的失望。
家里的阿姨已经做好了早饭,此刻穿着围裙过来,打断了一家人的谈话:“温先生,早饭都做好了。”
“走吧爸,多少吃一点。”温卿扯住温少华,叫对方吃些东西。
早饭过后,温卿和廖渊回了家。
温泽那边的事情,温少华他们要想接受,也确实需要个时间。
温卿倒是经过廖渊一晚上的劝说,已经坦然的接受好了。
“小卿,你家的监控能不能摘掉了。”廖渊给他送回了家,看着每个屋子都遍布的监控摄像皱起了眉。
“啊?为什么?”温卿反问他。
“要不你说……咱们两个要是做些什么的话,岂不是在演片?”廖渊给了他答复。
这些摄像头的作用,如今确实不需要了,但是温卿眨眨眼,朝着廖渊道:“所以你真的要倒插门?”
这个问题把廖渊着实问愣了,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这其中有什么关系。
不过他确实记得,好像从前和温卿说过,自己不介意倒插门的事情,可这和摘摄像头有什么必要的联系吗?
温卿啃了一口桃子,替廖渊解释这其中的关联:“摄像头安在我家,你说我们做什么是演片的话,岂不是代表咱们结婚之后,你要来我家里……倒插门吗?”
廖渊险些咬了舌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不过就算是有道理也是歪理,廖渊打死不认账:“宝,结婚之后当然是去我家了,你看你老公又不是穷,怎么就得倒插门了呢?你说是不是?”
温卿点点头:“所以说,这监控不用摘。”
温卿想过了,他虽然和廖渊是对门的关系,但是他去廖渊家,还是不太可能时时刻刻都关注着他奶奶的动态。
虽然王杰英现在身体还不错,但是温卿因为上辈子的事情,还是有些耿耿于怀,怕他奶奶再突发什么毛病。
所以这监控还是留着为好,也方便让他能时刻注意着。
他把自己心里的这个想法和廖渊说了,廖渊这才恍然明白:“那行,那确实不用摘。不过小卿你也不用太担心,不会再有什么意外的了。”
温卿闻言,有些狐疑:“什么意外?”
他昨天没能看出廖渊的不对劲,是因为他当时心思都在别的事情上,但是眼下他只是在啃个桃子,所以廖渊他说的是什么意外?
廖渊把狐狸尾巴藏得深,笑着对答如流:“当然只是简单举例而已,就像是温泽这种意外,难道他这个不属于意外吗?”
温卿听得似懂非懂,却又抓不到什么大毛病:“真的是这样?”
廖渊:“那还会怎么样?”
温卿把桃子核扔进垃圾袋里,撇撇嘴:“不会怎么样。”
这无用的废话持续了半天,廖渊决定是时候提一些有用的话了。
廖渊给温卿递了张湿巾,开口道:“虽然你现在失忆了,但是有件事情还是需要和你说一下。”
廖渊好不容易来的正经,却让温卿有种莫名的危机感。
通过他对廖渊长久以来的认知,他知道廖渊这后半句话,绝对跟着的不会是什么好话。
温卿揪着那片湿巾,瞪着廖渊。
果然,廖渊朝着他道:“你没失忆之前,你也知道我们如胶似漆的对吧。”
温卿稍稍皱眉,甚至不太想听廖渊这啰嗦的铺垫,像是老太太裹脚布一样又臭又长,温卿撇嘴:“有事直说。”
“诶,还是那时候好,咱们当时情比金坚,不过是才处了一年,你就定下了咱们领证的日子。”廖渊没舍弃裹脚布,对着温卿细细说道。
说完还不忘偷偷瞟一眼温卿脸上的表情。
只见温卿呼吸滞了一瞬,随即眉头皱的更甚,嘴巴张了张,似乎想说什么,最后又被强行咽了回去。
廖渊帮他压了压头上翘起来的一撮呆毛,继续笑着讲:“嗯……这良辰吉日可是你当时特意找人算的,你当时还说,谁不领证谁小狗,这眼看也快要到日子了,还是得听小卿的话,过两天咱们把证给领了。”
温卿真的非常想说,你能不能再幼稚一点。
就是编也得编的走心一些吧!谁不领证谁小狗这种话,能是他会说出来的?
不过也对,在廖渊的故事里,这种话“粘人精”也确实能说的出来。
温卿默了一默,努力压住自己的脾气,只是那撮不听话的头发,再次被气的竖了起来。
“眼看快到日子了……”温卿咬牙切齿,“那想问问您,这日子具体一点,是哪天呢?”
廖渊看了眼手机上的日历,好整以暇的编排道:“这日子啊,也就是一周之后吧。”
温卿后槽牙快要咬碎:“还真挺快的啊。”
“是啊,一转眼都过了这么久了。”
能看得出来,廖渊这人确实很着急。
廖渊:“不过小卿你是不是忘了,领证那天的日子,还有一个特殊的含义。”
温卿:“我又忘了什么?”
这人有话就不能一块儿都说完?
马上结婚,就能马上告诉廖渊自己是假失忆的事,想想廖渊得在他面前流露吃惊愕的表情,温卿就觉得好像也不算很亏。
要不是有这个原因在,温卿真想现在就告诉廖渊。
不行,做什么事情都还是要等待时机的,只有结婚之后,再把这些事告诉廖渊,才能叫这人吃惊的把嘴巴张到最大程度。
温卿心里腹诽,被这人骗了这么久,到时候戳破他,他总算是能斗过廖渊一次了!
就在他想着这些的时候,廖渊突然朝着他凑了过来,并在他没有防备的时候,偷亲了一口在他脑门上:“你看你,还真是忘了。”
报复心理上线的温卿,此刻觉得廖渊再说什么都无所谓,反正他结婚之后就能将这人一军。
“你还记不记得,你是哪天失忆的?”
“我……”温卿正要说肯定记得啊,却忽然又顿了住,“那天是……”
廖渊:“嗯,咱们领证的日子,和你失忆是同一天。”
但这不仅仅是失忆的日子,温卿眉头紧了紧,这还是他重生的日子。
就是在那天,他重生回来了。
廖渊确实找人算过领证的日子,并不是纯粹信口胡诌的。他把自己与温卿的生辰八字给了个算命先生,结果那老道士算了一会儿,告诉他们这天是他们的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