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渊思考几秒,回答,“你的枕边人。”
“骗子,我枕边才没有你这种阴险的人。”寒霜霁差点翻个大白眼,“我明明说过,让你不要来。”
寒霜霁选择参加录播晚会,并且要求自己彩排。主要害怕发生舞台事故,传出去尴尬。
像他一般吹毛求疵的人,连失误的花絮都不会留下,更别说被男朋友现场看到。
寒霜霁用力推他一把,“探班结束,你可以走了。”
蔺渊露出几分委屈,“我还没有看到你表演呢。”
“宝贝。”寒霜霁敷衍地哄他,“等到除夕夜那天,我陪你一起看。”
蔺渊嘴巴张了张。
“你懂点事,别让我为难。”寒霜霁抛出经典的渣男发言。
“我可以不看。”蔺渊说,“让我留下陪你吧,我怕你紧张。”
“我才不会紧张呢。”
“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紧张了。”蔺渊抱着他揉了揉,低声哄道,“我愿意消化你的所有情绪。”
寒霜霁原本打算挣开他的怀抱。
听完蔺渊的话,他缩回手,低头抵住男朋友的胸膛。
“宝贝~”寒霜霁黏黏糊糊叫他,“答应我一件事。”
“嗯?”
“等会儿正式录制,我要是出现任何失误,你就去切断控制室的电闸,然后把母带偷走。”
蔺渊哑然失笑,“你大可不必紧张到这种地步。放松点,出现失误很正常。”
“我、不、要!”
“我会跟导演沟通的。”蔺渊顺顺他的毛,“给他五毛,让他把你的黑历史全部删掉。”
“我加五毛。”寒霜霁闷闷地说,“把我的黑历史,换成你的黑历史。”
蔺渊差点没忍住,想打他屁股。
恩将仇报的小东西。
**
寒霜霁顺利完成舞台录制,整个人神清气爽。
回家途中,他久违的拿出手机,计划发两张自拍照给粉丝营业。
打开微博后,发现自己名字挂在适时热搜榜,跟蔺渊并列。
#蔺渊探班寒霜霁#
原来,白天工作人员分享奶茶时,无意透露拍摄细节和舞台背景。
短短几个小时,全世界都知道,终于结束拍摄的蔺渊先生,刚一回国就跑去男朋友工作的地方探班。
同时,他们get到另外一条信息:寒霜霁今天录了晚会舞台。
【啊啊啊啊!我嗑的CP全世界最甜~!】
【阿霁放假第二天,飞去D国找渊哥。渊哥回国第二天,去录制现场给阿霁探班。他俩绝配,锁死!】
【小情侣肯定要恩爱一点啦~话说回来,只有我在意阿霁的舞台吗?看起来不像他平常的风格。】
【同在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国风舞台。】
【听现场小姐姐说,是现代风格啦,具体阿霁不让透露。】
【我老婆还是那么神秘,爱了爱了~】
【相信阿霁老婆,坐等过年!】
【过年的时候,我要跟全家人一起看漂亮老婆~】
“蔺渊。”
等红灯期间,寒霜霁突然叫住旁边人。
“嗯。”蔺渊朝他看过去,发现寒霜霁按下相机拍照键。
“好啦,”寒霜霁用完就扔,“专心开车,我要把你P丑一点,衬托我的美貌。”
蔺渊短暂失语,“要不然,你还是把我删了吧。”
“想得美。”
其实,寒霜霁P图技术停留在‘随便加个滤镜’的水平。
有时候,连滤镜都不会加,直接把生图发出去。
寒霜霁:等过年。[图片]
蔺渊和寒霜霁相处至今,明面和私底下,感情一直挺好,甚至超过友情范围。
今天还是他们第一次发单独的合照。
照片里,两个人没有刻意摆造型,鲜活而真实。似乎能从静态照片,窥见他们日常的点点滴滴。
CP粉再次恢复满血,嗑生嗑死,高呼搞到真的了。
寒霜霁收起自己手机,伸长胳膊,把蔺渊的手机要过来,转发自己微博。
蔺渊注意到他的举动,没有丝毫阻拦。
毕竟是自己男朋友,宠着呗。
两分钟后,关注蔺渊的粉丝朋友,同时刷到偶像新动态。
蔺渊:好的呢~爱老公!//转发微博
蔺渊粉丝:???
以他们对蔺渊的了解,自家哥哥2000%不会用这种语气说话。
再结合寒霜霁的原微博,这条微博究竟出自谁手,答案非常明显。
此刻嗑临渊羡霁和不嗑临渊羡霁的朋友,集体沉默了。
——寒霜霁小朋友,你居然有这种癖好吗?
**
除夕当天,寒霜霁和蔺渊难得都没有工作。
年前,寒家和容家照例就‘阿霁今年去谁家过年’,进行反反复复的博弈争论。
结果几番交流,没有得到确切结论。
最终,寒霜霁提出解决方案。
“来我家吧。”
收到宝贝乖孙的邀请,两个老头连忙点头同意。
其他家庭成员自然没意见,去寒霜霁家里过除夕的提议,获得全票通过。
寒霜霁邀请他们时,并不知道过年是件多么麻烦的事。
距离大年三十还有好几天,堂哥表姐姑姑舅舅陆续送来年货。
由于自家小孩不愿意放外人进门,各位商界大佬,唯有亲自抽出时间,动手装饰寒霜霁不咋滴温馨的窝。
除夕大清早,寒霜霁从床上爬起来,赫然发现客厅已经坐满了人,吵吵闹闹准备晚上的年夜饭。
容尧尧第一次见到寒行舟,原先以为寒氏继承人肯定高冷成熟。话过三旬,两个加起来年近半百的成年人,扒拉着鱼缸,用自制的纸网兜捞水母玩,特别起劲。
“你们知道吗。”寒霜霁悄无声息来到他们身后,悠悠说,“海月水母离开水就会死。”
容尧尧手打了个哆嗦,伸进水里,被游过来的水母蛰了一下。
寒霜霁头发乱糟糟,脸上写满厌腻,“你弄死我的水母,就代替它在鱼缸里游来游去。”
容尧尧脸上求饶,“别别别!我不碰它们了!”
“除此之外。”寒霜霁指向飘满整面墙的水母群,“你还要给它们发压岁钱,每只都给。”
“啊?!”家中唯一经济不自由的容尧尧,落下贫穷的泪水。
寒行舟同情地拍拍他肩膀,“要坚强。”
寒霜霁懒得理会他们兄友弟恭,踩着拖鞋离开家门,直直冲向对面蔺渊屋子。
蔺渊已经醒了。
因为寒槿表示,寒霜霁家里的小厨房不够发挥,征用了他家厨房。
导致蔺渊明明呆在自己家,却绷紧腰背拘谨的坐在客厅,看寒槿带专业厨师忙前忙后。
“喂。”
他的寒霜霁突然出现,戳了戳蔺渊的脸。
“私奔吧。”寒霜霁说。
“好。”
寒霜霁换了套衣服,然后熟练弄好乱糟糟的头发,化漂亮的眼妆。
即使去私奔,也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素颜,形象管理接近满分。
现今社会,年味越来越淡。
即使过除夕,各行各业总有人为了三倍工资努力加班。
寒霜霁晚上还要回家吃饭,必须控制私奔范围,顶多去附近随便逛逛。
他所居住的小区,为了创造静谧清幽的居住环境,离景区和闹市较远,周围只有商场和星级餐厅。
寒霜霁把‘餐厅’从选项中划掉。剩下能去的,只有商场。
由于远离闹市区,商场里顾客寥寥无几。
营业中的店铺门可罗雀,大多抱着‘开张一笔吃一天’的佛系经营心态。
寒霜霁更加佛系,逛到哪儿算哪儿。碰见顺眼的东西,正好买下送给家人当新年礼物。
“你想要什么?”寒霜霁回过头,问身后的蔺渊。
蔺渊回答,“没有什么想要的。”
“哦。”寒霜霁煞有介事点点头,“你不喜欢我送的新年礼物。”
蔺渊拿他没办法,“你的理解能力,一如既往优秀。”
“不然呢?我还能怎么说?”寒霜霁路过饰品专柜,往里面看了两眼,慢悠悠开口,“说我没有用心准备吗?”
蔺渊没有接话。
内心确实有一点点想法。
临时买来的礼物,即使价格再贵重,多少有些敷衍。
“那你呢。”寒霜霁停下脚步,斜了他一眼,“你至少应该先把礼物交给我,难道让我先送吗?”
蔺渊迟疑片刻,试探着问,“你发现了吗?”
“哦。”寒霜霁眼底闪过狡黠,“本来没有,现在发现了哦。”
“果然。”蔺渊陷入深深懊悔。
蔺笙说得没错。
他太容易咬钩。
自以为计划完美的惊喜,被男朋友无情识破。
蔺渊认命地说,“晚上拿给你。”
“是不是要等零点零分零秒啊?”寒霜霁故意取笑他,“奇奇怪怪的仪式感。”
“新年礼物当然要新年拿给你。”蔺渊认真地说,“同样,生日礼物也应该生日给你。”
“蔺渊,你把生日的惊喜也提前预支了。”
蔺渊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深感挫败。
或许,面对寒霜霁,不太适合搞什么‘惊喜’。
反正无论做什么,都会被他看破。
“谢谢你。”寒霜霁突然开口,意料之外的坦率。
“我还没送……”
“谢谢你为我准备惊喜。”寒霜霁从袖子里探出凉丝丝的手,拉起蔺渊,“我本来以为自己经历太多凉薄,没有办法正常谈恋爱。”
“那有什么?”蔺渊接过话说,“我家里还认为,我不会喜欢人类呢。”
“哈哈哈哈!”
第63章 无非是他被迫躺平。
“新年礼物, 你们随便分一分。”
寒霜霁把买回来的东西,全部放到玄关入口,将敷衍做到极致。
“有礼物?”容尧尧立刻跑过来, 拿起那些购物纸袋,兴冲冲替自己挑选。
“你小子急什么?”容灿灿拍了下弟弟的脑袋,霸气十足, “大家都在呢, 轮得到你吗?”
“呜……”容尧尧发出狗子般哀嚎。
“应该。”寒霜霁轻飘飘来了句, “我按人数买的。”
“阿霁!”容尧尧激动到两眼放光, 朝他扑过去,“你真是我的好弟弟~”
寒霜霁灵巧地避开他,伸出手, “压岁钱呢?”
“呃。”容尧尧同学还没有正式工作, 柔柔弱弱争辩,“阿霁, 我们是平辈。”
“我替我家崽崽要。”寒霜霁眨了下漂亮的眼睛,指指后面鱼缸, “你忘了吗?每只崽都要给哦~”
容尧尧笑容渐渐消失。
敢情你养成百上千只水母, 单纯为了每逢过节骗我压岁钱吗?
最最离谱的是:当天晚上,除了容尧尧以外,每个人都给寒霜霁的‘崽崽’发压岁钱, 包括蔺渊。
可怜容尧尧因为贫穷, 惨遭嫌弃,躲角落里种蘑菇,心里暗暗发誓:明年养几万只蚂蚁, 当成自己崽崽, 然后找寒霜霁骗压岁钱!
来啊, 互相伤害呀!
天蒙蒙黑,准备大半天的年夜饭总算摆盘上桌。
结亲二十年,寒、容两家还是第一次以家族形式碰面。
有些不常露面的家庭成员,也是第一次见到亲家。
生意场上,寒家主要靠线下实体业务,容家主营线上渠道。近些年来,线下线上互相影响,此消彼长经济对冲。
外界看来,寒家和容家应该算半个竞争对手。平常安排晚宴、峰会,主办方谨慎的只邀请其中一家,严格执行王不见王的行内潜规则。
直到寒霜霁身世曝光,众人才知道,他们以为针锋相对水火不容的两家人,竟然早在二十年前成为亲家。
年夜饭桌其乐融融,场面十分和谐。
蔺渊挨着寒霜霁坐,听席间几位举足轻重的商界大佬,私底下谈话内容围绕着‘笋尖好像炒老了’、‘下次晚点炸丸子,凉了不好吃’、‘阿霁少喝点可乐,锅里有蜜酿小汤圆’等等。
虽然说来说去只有废话,但大家都很开心。
吃过年夜饭,容大舅嚷嚷着支起麻将桌,要跟亲家挫两把。
“好啊。”寒槿欣然应战,提前放话,“咱们别赌钱,没意思。我要是赢了,明年阿霁放假优先来我家。”
容二舅听见,顿时燃起斗志,“行!我今天非赢不可。”
“我们要是赢得多,阿霁除夕和初一必须在容家过!”
寒霜霁闻言,默默挽起衣袖,“你们非要把不相关的人当成赌注吗?”
“呃。”
几位长辈气势骤减,张张嘴刚准备解释。
就听寒霜霁说,“来吧。万一你们两边输了,明年听我安排。”
寒槿和容大舅对视几秒。
“也行。”
寒霜霁有幸得到某资深麻将爱好者亲传,在《如爱》剧组修行好几个月。上场直接通杀,完全不给其他人留活路。
同桌三位大佬,驰骋商场游刃有余,却在小小的麻将桌上,感受到巨大危机。
倘若寒霜霁动真格跟他们比,恐怕要把祖宗基业赔进去。
虽然从某种层面来说,祖宗基业交给他没毛病。
牌过三圈,容二舅深受赌徒心理支配,越输越上头,催促寒霜霁快点开始下一轮。
“先停停吧。”容灿灿走过来,敲了下牌桌,“十一点半了。”
容大舅潇洒地说,“我今晚不睡,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