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应训庭一手抓住付溪的胳膊,另一只手扶着他靠在自己的轮椅上:“你跟他说什么了?!”
紧随其后的应冠星、俞仕珣都是紧张的看了付溪一眼,见他没什么大概,便气势咄咄的转向赵总。
赵总冤枉啊,他明明什么都没说,但付溪那堆虎狼之词他可不敢告诉这几位大佬:“我没有、我真没有……”
“赵总赵总,不好啦!有好多人来我们会所中心,像是要打架一样,您看要不要报警!”之前被赶出的一名女销售慌里慌张的推门而入。
“什么,人来了?”赵总脑筋转得极快,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很有一套:“千万别找警察!这群家伙都是些公子少爷,惹不得。你去找副总先稳住这群人,再把所有保安都调过来维持现场秩序和安全,绝不能出任何意外!”
“我知道了。”女销售偷看了付溪一眼,语气隐含激动:“还有一件事,沈栎先生来了,说要见付溪先生。”
“啊,这么快?他坐火箭来的?”
“不是,赵总您忘了,他就住在仓溪谷。他今天没出门,直接从C区过来的。”
“……”
“你身体不舒服,我代你去见他,也正好跟他商量卖房子的事。”应训庭对付溪说。
付溪定了定神,他和沈栎也许久也见面了。就算是沈栎不来找他,他也得找个机会去见见沈栎。婚房的突破点就在沈栎身上。
“我去见他。”付溪松开应训庭扶他的手,站直,问还站在门口的女销售:“沈栎在哪里,你带我去。”
付溪刚走两步,就被拉住了手。
“我和你一起。”
是应冠星。
付溪倒是能理解,是怕他去找沈栎麻烦。尽管分手了,主角攻还是时时刻刻在意主角受的,容不得别人欺负。
但是按照人设,付溪得佯装愤怒:“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应冠星的态度却异常强硬,抓住付溪手腕的力道不减反增。
“你还这么护着他?还是你太思念他,想见他?!”
应冠星像是被说中,表情有一瞬的不自然,但依旧没放开付溪的手:“鉴于你之前对沈栎所做的事,我不会放心你和他单独见面。你怎么理解都行,我必须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我自己上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栎高挑的身影出现在半开的包间门口:“抱歉,打扰到你们了。”
这时,付溪脑中突然响起一阵“嗞嗞”的电流声,紧接着“叮”的提示音。
控制面板上的任务栏更新了。
【A级任务:向沈栎口口,请口口原谅,央求口口口拥抱。任务失败惩罚:双腿酸软十分钟。】
什么鬼?!
任务失败不是扣积分吗?双腿酸软十分钟是什么玩意儿?
求沈栎原谅又是什么东西,他还做不做恶毒男配了?!
第15章 将付溪赶出应家
沈栎不愧是顶流巨星,站在赵总金碧辉煌的豪华包间门口,价格昂贵的装修硬生生的沦为了陪衬。
华丽的暗纹壁纸、昂贵的水晶灯柱、手工编织的波斯地毯,这些装饰物因沈栎的到来,仿佛有了生命在流动,熠熠生辉。
他仅仅是站立在门口,并没有任何动作,却俨然站在舞台的中央,轻易就能夺走所有人的目光。
“我来这里没别的意思。”沈栎缓缓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深蓝色的高定西装,像孔雀的尾羽般华丽高雅,和他那张精致而昳丽的脸相得益彰。漂亮的桃花眼流转多情,却又给人不可近视的疏离感,犹如高高在上不可触碰的玄月。
最终,沈栎站定在付溪面前,他比付溪还高出小半个头,垂眼俯视,气势上完全把付溪打压到了尘埃里。
付溪当然知道为啥自己会矮几厘米就矮进尘埃里,因为系统刚发布的破任务。
求原谅?还要求沈栎的拥抱?
这让他恶毒男配的威风往哪儿搁!他以前肆无忌惮的找沈栎麻烦,使了多少绊子,两人的仇怨可谓势同水火。而今他终于把应冠星搞到手,成了最后的胜利者,正是最得意洋洋的时候,破系统让他给沈栎跪下唱征服?这不符合剧情啊!
“我由衷的祝愿你和冠星,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沈栎唇角翘起一抹美好的弧度,态度真诚,语气喜悦,发自内心的送出祝福。
“你……”你这话很反常啊主角受!大半个月没见,沈栎的变化也太大了。
虽然按照剧情,沈栎经历了和应冠星分手的失恋之痛,事业上也因为上升期开始转型,确实会有不小的变化,尤其沈栎又是个明星,造型风格半天一个样都是正常的。
但不管怎么变,一个人的内核是不会变的,就像玉石被雕琢成了白菜,成分还是玉石绝不可能变成真白菜。
而此刻的沈栎,付溪却觉得他陌生得像换了个灵魂。
应冠星也察觉到了这一点,他深深看着沈栎,不可置信的问:“你是真心的?”
“真心的。”沈栎点头,笑容畅快洒脱,甚至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要笑出声:“我甚至还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如果你们邀请我参加你们的婚礼。”
应冠星想过沈栎听到他订婚的消息后会是什么反应,气愤、恼恨?也可能是哀伤、后悔,甚至想过沈栎重新找他,央求他不要和付溪订婚。
但他从未想到,沈栎会毫无芥蒂的送上祝福。
这样的沈栎,太陌生了。
陌生的像一根刺扎进了心里,应冠星不信沈栎会真心实意的祝福他和付溪。
他和沈栎的恋爱,是沈栎主动追求他的。
沈栎对他的追求认真、耐心,无限包容他暴躁的脾气,幼儿园的老师恐怕都没有沈栎这般不屈不挠。
沈栎是个明星,他们认识的时候刚因一部电影爆红,片约广告综艺的通告邀请如雪花堆积在他工作室里,忙得昏天暗地。
即便这样,沈栎也会每天抽出时间对他嘘寒问暖,叮嘱他按时吃饭,按时睡觉,将粉丝寄来的礼物分享给他,在社交平台和综艺节目访谈中,无数次的暗中表白,说着让粉丝尖叫的情话。
“我是一个很长情的人,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一辈子。”
“他对我来说太遥不可及了,在他面前我没有自信,也没有勇气,甚至不敢奢望他多看我一眼。”
“无论让我做什么都好,但我的好对他来说可能不需要。”
沈栎对他的爱太卑微,像等在原地的戈多,忍耐漫长的孤独祈求着他的到来,又像是虔诚的信徒,跋山涉水跪拜朝圣,只为了他一眼的垂怜。
沈栎对他的爱太容易满足,他闲得无聊的时候回沈栎一条短信,就能秒收到五六条回复,语句欢快,表情包丰富可爱。他一个不经心的想法,沈栎便如获至宝,耗尽心神和财力也要满足他。
应冠星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沈栎对他爱得如此炙热疯狂,大概是上辈子对他亏欠太多,所以才在这辈子展开一场报复性的补偿,弥补犯下的罪恶。
如此一个为了爱他而毫无保留的人,没有人能不动摇。
应冠星决定跟沈栎在一起的那一天,临近圣诞,是他的生日。纷飞的白雪中点缀着节日的喜庆,宾客带来祝福,蛋糕和红酒的香气熏蒸着烛光,温暖朦胧。
他倚在二楼的落地窗前,和窗沿上越积越高的雪花等待着沈栎的生日惊喜,时针向西,星光渐沉,当宾客散尽,酒宴冰凉,天地苍茫一片,仍旧没有等到他最期待的礼物。
后来他实在气不过,想着只给沈栎最后一次机会,拨打了手机。
“我在你家大门口,左边的柏树下面等你。付溪说今天你家来的都是贵客,你不想我在贵客面前给你丢脸,要等贵客走了后,你才来找我。”
凌晨两点,簌簌落雪的寒冬,孤零零一个人站在连路灯都没有的树丛中。应冠星心头一悸,心底坚硬荒凉的土壤上终于有坚韧的草籽破土而出,探出了一抹嫩绿。
那一瞬,他投降了。从未有人进过的心墙因为沈栎而变得柔软脆弱。
他想也没想,踩踏着拖鞋冲破了夜幕和飞雪,将那个痴傻的身影拥入怀中。
他心疼得无以复加,立刻拥着沈栎回了房间,为他准备换洗的衣服,再把凉掉的饭菜热了一通,注满一浴缸的热水。他没有假于佣人之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的、心甘情愿的伺候一个人。
于是他得到有生以来,最好的生日礼物。
窗外飞雪不歇,沈栎在他颈侧哭泣不止。
至今,应冠星都还记得那一晚的美好,像烙印般深刻,无法抹去。
以至于沈栎的那句“我真心的祝福你和付溪,甚至为你们准备了一份礼物。”应冠星的理智不受控制脱口而出:“你是真心的,祝福我和付溪?”
沈栎失笑,像是被这个问题愉悦到了:“我会让你和付溪体会到我的真心,正好趁着这个机会,我要和付溪说清楚一些事。”
他转头看向付溪:“我和应冠星早已分手,没有任何瓜葛了,也不会来破坏你们的关系。我是真的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恩爱一生。”
付溪愕然,沈栎的态度竟然十足的郑重,严肃如一份政府的红头文件。
为什么?
应冠星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但沈栎说的很明白,他甚至在极力撇清和自己、付溪的关系。
一切都回不去了。
这样也挺好,他为了得到应氏选择了付溪,沈栎为了演艺事业放弃了他,仿佛是命运的捉弄,一切都在冥冥中安排好了,又或许这就是人生的残酷。
“既然你说你真心祝福我和冠星,还特地为我们准备了礼物,我能不能请求你一件事,我想换一个礼物。”付溪说。
沈栎此刻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机不可失,正是完成任务的最佳时刻。
“什么请求。”
“我想和你做邻居,买你隔壁的C-4。”
沈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沉了下去,应冠星一肚子不爽瞬间被点燃,扯着付溪的胳膊怒吼:“你有病啊,你怎么还想着买那套房子?”
“他自己说的要让我们体会到他的真心,刚说的话难道就吞回去?”
“你他妈……”
“冠星!”应训庭一声训斥打断了应冠星的粗话。应冠星烦躁的踹了下沙发,踱了几步找了个椅子坐下,背对着众人,似是不打算再理这破事。
“你为什么要买C-4?”沈栎问。
“因为喜欢,既然你说你和冠星没有瓜葛了,你是大明星很忙,冠星马上就要成为应氏的董事长,也很忙。你们一年到头可能见不到半面,我们不会影响到你。”
沈栎却突然问了个完全不相干的问题:“你和冠星搬走了,谁来照顾庭哥?”
付溪还在思索之际,应训庭适时的接过了话头:“小栎,谢谢你的关心。不过我的身体在一天天恢复,我能照顾好自己。”
“是吗?”沈栎的语气一下子柔和下去。
付溪见沈栎这态度,知道事情有转机了。
沈家还没破产前,“应沈”两家世代交好,来往频繁。
原著中有提起,沈栎小时候经常被父母带到应家做客。
沈栎从小聪颖好学,别家小孩还在玩泥巴的年纪,沈栎已经拿了一柜子的奖杯奖状。出于对知识的渴望和喜爱,恰好又遇到了成绩优异,学识渊博的应训庭,小小的沈栎一下子就折服了,在他眼中应训庭犹如无所不知的神仙,崇拜至极。
应训庭也把沈栎当弟弟对待,悉心教导。
后来沈家破产,沈栎遭债主逼迫,应训庭念及旧情,出面帮沈栎渡过一劫,并动用关系将他送到国外避难,还提供了一笔资金供他读书,给他母亲治病。
应训庭对沈栎而言犹如再造父母,谁的面子他都可以不卖,唯独应训庭的不能不卖。
“前段时间听说你出了事,我很想去看看你,但是当时医院被应长岭封锁了,我进不去。等你出院了又谢绝见客。我心里一直记挂着,只能托人打听你的情况,好在今天见到了你无恙,也就安心了。”沈栎说着半蹲在应训庭的轮椅旁,轻轻的握着应训庭的手,眼中含着泪,尽是心疼。
“不用担心,我很好。”应训庭说着咳嗽了两声,不着痕迹的抽了手,以拳抵唇。
“怎么?哪里不舒服吗?”
“没事,大病初愈,一些小毛病是正常的。医生说不能劳累,所以我就把公司交给了冠星。”
“医生有说什么时候能康复吗?”在沈栎心中,应训庭强大如天神,如今却坐在轮椅上,犹如神坠入了凡尘,心痛之余又有无限怜意。
“不太清楚,不过医生说努力做康复训练,总有一天就能站起来。”
沈栎见他说得轻松平淡,又恍然想起小时候,他每次遇到解不开的难题,去找应训庭,那些困扰得他头疼的数字,在应训庭手中却像乖乖听指挥的小兵,任凭他调遣,任何困难都迎刃而解了。
后来,每次遇到麻烦,学习上、生活上、情感上……他都忍不住想,要是庭哥,他会怎么做?
久而久之,这个想法就像一道程序植入到他的大脑里,每次大脑运转时的祈使句:庭哥也会遇到这种事吗?要是庭哥会怎么做呢?庭哥……
“一定会成功的。”沈栎坚信。
“谢谢。”应训庭的下句话却让沉浸在过往的沈栎兜头浇了盆冷水:“我有个不情之请想麻烦你,如果给你带来了困扰,拒绝也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