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原本温言并没有放在心上,但从早起谢辞书的状态就不对劲,几乎是寸步不离的跟在温言的身边。
温言察觉到了,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按照他们之前的约会安排,只不过他们没去看电影。
“阿迟,我们去海边走走,好不好?”温言明显感觉到谢辞书的手一瞬间握的更紧,“我们一起,嗯?”
“好。”谢辞书点头。
黄昏将至,海边人来人往很多人在散步,其中不乏情侣,温言和谢辞书手牵着手沿着海边走着。
“阿迟,我们以后可以常来这边走走。”温言笑着说,“天气好还可以晒晒太阳。”
谢辞书看着远方的无垠的大海,紧握着温言的手,“好。”
温言好像总有办法安抚谢辞书的心,又或者是只要有温言在,谢辞书就是安心的。
周日,顾其琛买了菜,叫上奚遇安,一起过去的。
“听其琛说你明天就要回医院上班了,不再休息几天了。”奚遇安说道。
“都休养两个多月了,再不去上班,我手都生了。”温言笑着说,“阿迟,把西红柿递给我。”
“唉,真羡慕,我想休息都没空。”奚遇安叹了一口气,“律师所一天天都没个消停的时候。”
“我突然觉得,要是我和温言的工作都能闲下来,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奚遇安淡淡的说,“起码说明世间再无疾病伤痛,再无纷争不断。”
顾其琛笑了笑,他感受得到这种超脱淡然,但又深知不可能,就没顺着奚遇安的话说,反而开玩笑道,“这就上价值了,不怕失业啊。”
“哎呀,你这个人。”奚遇安的氛围瞬间就碎了,“温言,你看看他。”
“我不看,我得看锅。”温言笑着说,“阿迟,你把水果端过去吧,我自己可以。”
“好。”谢辞书放在茶几上,“吃自己剥。”
“我一直都没在N市,有什么有意思的事没有?”奚遇安随手拿个橘子问道。
“赵宇良结婚了,没办婚礼,也没办酒宴。”顾其琛说道,“也没人多问,但我听说是和……林纱。”
“林纱?”谢辞书觉得这个名字遥远又陌生,但还是有些意外,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
“只是听说。”顾其琛说道,“结婚后赵宇良并没有带爱人公开出现过。”
林纱这个名字在谢辞书心里已经激不起一点点波澜了,碰巧听到一个八卦,转头也就忘了。
“赵宇良喜欢男的?那他上学那会儿不是一直暗恋班花吗?”奚遇安随口接了一句,“上次聚会班花也没来,唉,物是人非了啊。”
“你今天怎么这么多感慨。”顾其琛从奚遇安手里抢了两瓣橘子说道。
第一百六十四章 收因结果
“哥,我回来了。”陶洮推门进来,才看见客厅里的人,笑着说,“顾哥,遇安哥,你们都在啊。”
“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去接你。”谢辞书说道,“吃饭了吗?”
“还没有,直觉告诉我,今天有好吃的。”陶洮笑着去洗手,随后直接去了厨房帮忙端菜。
谢辞书也去了厨房,刚出锅的小酥肉,温言吹了吹,喂给谢辞书一块,正好被陶洮撞了个正着。
“哥,你这偏心的太明显了,我都来来回回好几趟了,你也没给我开个小灶。”陶洮无奈的说,“谢哥,你多大的人了,你也好意思。”
“我自己男朋友,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谢辞书理直气壮的说,“你还是太年轻了。”
“你们俩就这么教孩子?”顾其琛有些哭笑不得,抬手揉了揉陶洮的头发,“现在别和他们学,明年你上大学,找到恋人的时候,就可以学了。”
“顾哥。”陶洮一本正经的说,“我觉得古人诚不欺我。”
“怎么说?”顾其琛也很喜欢陶洮小大人似的样子。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陶洮说完就往沙发跑,“遇安哥救我。”
“傻孩子。”奚遇安都有点不舍得欺负小朋友了,但又觉得这样性格的小朋友欺负起来才有意思,“我还打算蹭饭呢,肯定和他们一伙的啊。”
陶洮有点想早恋了,他还要半年就成年了,再不早恋就来不及了。
“对了,小洮明年高考了吧?准备考哪?”顾其琛关心的问。
“N大,政法系。”陶洮说的时候下意识的看向奚遇安。
果然,顾其琛接着就提了奚遇安,“这不就是你学弟了吗?”
“来,先叫一声学长听听。”奚遇安顺势开了一句玩笑。
“别欺负我们小洮。”温言笑着拦了一句,“明年再听,你等一年吧。”
陶洮微微低着头,没有接话。
另一边,赵宇良怒气冲冲的推开门,“林纱。”
“怎么了?谁惹着你了?”林纱笑着问,走过去想给赵宇良脱外套,却被对方推开了。
“谁允许你在外面散布谣言说我们结婚的,啊?”赵宇良偶然听见公司同事议论,才知道这事。
“你凭什么说是我?”林纱脸上的笑容一僵。
“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们在一起。”赵宇良咬牙切齿的说。
“是啊,没人知道。”林纱自嘲的笑了笑,“我从来都是见不得光的。”
“我告诉你,不管你怎么闹,我都不可能给你名分。”赵宇良认真的说,“而且,等我结婚,我们就必须断的干干净净。”
“哈哈哈……”林纱仰天大笑的跌坐在沙发上,“一个两个,你们表面光鲜亮丽,其实内里都是脏的、烂的。”
“你以为你是多干净的人啊,在这装什么清高。”赵宇良不屑的说,“不过是残花败柳。”
“就因为最开始我选错了路,就要一辈子都活在黑暗里吗?就要一生都做个笑话吗?”
“不,你不仅仅是最开始选错了,而是你一直都固执的坚持这一条注定不光明的道路,一错再错。”
“是,我心比天高,活该命比纸薄。”林纱自嘲的笑着,眼圈渐渐红了,“这座城市,始终没有我的立足之地。”
“你说我要是现在离开这里,带着积蓄,还能不能找个老实人结婚?”
“别祸害老实人了。”赵宇良毫不留情的说,“他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倒霉。”
“那我怎么办?孤独终老?还是早死早超生?”林纱说完,自己就回答了自己,“还是孤独终老吧,我要是有那心气,也不会落得今天的地步了,可孤独终老,那得多寂寞啊。”
“行了,别发疯了。”赵宇良莫名有些不忍心,林纱就像是长在路边的野花,本就是无主之物,偏偏还要用花香勾着路过的人,惹得经不住诱惑路人摘一片花瓣,却无人愿意把他采回家养在花盆里,以至于随着时间的流逝,野花越来越残败,也越来越凋零。
“我短期内不会结婚。”赵宇良说道,“就算有那一天,这房子我送你,还会给你一笔钱,不会让你饿死的。”
“赵宇良。”林纱抬头,“你能不能做个老实人?”
赵宇良没回答,只是按着林纱胡乱的亲吻,翻涌的情绪中不知道有没有一分的情意。
命运的齿轮好像极其残酷,时常捉弄众生,但又偷偷的温柔,给每个人,都留了一条路。
胡娇娇带着孩子换了一座城市生活,把乡下的母亲也接过来帮忙照顾孩子,自己找了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补贴家用。
一个小失误让胡娇娇不得不加班,错过了公交,又不舍得打车,只能步行回家,路过一家餐馆经时,一晃而过是熟悉的身影,她戴上口罩走近确认,是冯彬阳,犹豫了片刻后,去了最近的ATM机。
“你好,麻烦把这个信封给那个……”胡娇娇指了指冯彬光,“给他,可以吗?”
“当然,请问小姐您怎么称呼?”前台笑着问。
“信里有交代,谢谢。”胡娇娇转身就走了,她没想到冯彬阳过的如此落魄,她当时从冯彬阳那分来的钱,除了买房子的,也没剩多少,还要养孩子,钱总有花完的时候,她也出去工作了,总归比冯彬阳体面,可她能做的也不多了。
“冯彬阳,这有你的一封信。”
“好的。”冯彬阳一摸,就猜出来是钱,找了个角落才打开,整整一万块钱,或许对于曾经的他来说,根本不屑一顾,但对于此时此刻来说,却犹如救命稻草。
信上只写了八个字,{故人相送,不必深究}
冯彬阳慌忙过去问前台,“刚刚给你信封的是什么样的人?”
“一个女人,戴着口罩,看不见样子。”
冯彬阳隐隐有了猜测,他这一生没对谁投之以木桃,不敢奢求谁会对他报之以琼瑶,唯一可能和他算是有些情意的,或许只有那个和他做过一年夫妻的胡娇娇。
“谢谢。”冯彬阳亲吻信封,轻声说。
第一百六十五章 我的先生
谢辞书觉得自从温行结婚后,温言一直好像偷偷背着他做什么,还有一点最奇怪的,温言好像突然喜欢拍照了,还翻了不少以前的旧相册。
“言言,你神神秘秘的干什么呢?”谢辞书实在是好奇。
“给你准备一个礼物。”温言笑着说,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结婚礼物。
“什么礼物?”谢辞书忍不住追问,那种知道又不知道,只知道一点点的感觉,勾的心痒痒。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等着吧。”温言笑着说。
谢辞书最近加班都少了,就是想从温言那看到什么蛛丝马迹,最好能猜到礼物是什么。
“温言啊,咱们医院有两个去F国的参加交流会的名额,我是准备让你和荼锦去,你怎么想?”院长说道,“也就三四天。”
“什么时候出发?”温言问道。
“下周二。”院长说道,“我问过荼锦了,他没问题,正好你们俩关系好,能互相有个照应。”
“那我能请三天的假吗?”温言想了一下问道。
“想在F国玩几天啊,可以。”
“不是,我有正当理由。”温言笑了笑,“婚假。”
“你和谢总要出国结婚了?这是喜事,三天假够不够?”院长乐呵呵的问。
“够了,我们又不在国外办婚礼。”温言笑着说,“我还没问他有没有时间呢,定了我再找你签假条。”
温言下班回家做了一桌子的菜,还开了一瓶之前冯彬光给的酒。
“言言。”谢辞书进门一愣,试探的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不是。”温言笑着摇头,“我下周二要去F国参加一个交流会,我想结束了你来接我,讨好你一下,不知道有没有用?”
“有用。”谢辞书特别喜欢这种温言时不时的给他一个小惊喜,其实哪怕温言随口一提,他也会答应,“你说的话,什么时候没有用了。”
“好。”温言嘴角上扬。
交流会顺利进行,按时结束。
“你先回国吧。”温言说道,“我请假了。”
“嗯?你还有什么事?”夏荼锦顺口一问。
“拐阿迟私定终身。”温言一本正经的说。
“你们要结婚啊,这么大的事,你可真沉得住气,一丝风声都没漏。”夏荼锦惊讶的说。
“我送你去机场,顺便接阿迟。”温言耸耸肩,笑着说。
“你可以说实话的,我都习惯了。”夏荼锦没过脑子就嘴快的说。
“我去接阿迟,顺便送你去机场。”温言从善如流的说,“满意吗?”
夏荼锦觉得牙有点酸,好端端的他何必招惹温言。
“阿迟。”温言远远的就从人群中一眼认出了谢辞书,招了招手。
“言言。”谢辞书心里有一点点小疑惑,温言从来不是任性胡闹的人,不会平白无故让他不远万里来接的。
“走,我们先去吃饭。”
餐厅里钢琴弹奏着《圆舞曲》,温言借口去洗手间,回来时手捧一束玫瑰花,周围的人都看过来,以为会有表白或者求婚,但都没有,温言什么都没说的送,谢辞书自然而然的接。
温言放下刀叉,托着下巴看着谢辞书,眼角眉梢都映着笑意。
“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谢辞书擦了擦自己的嘴角,茫然的问,“我脸上有东西?”
“没有。”温言笑着摇头,说道,“我以为你会问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呢?”
谢辞书没忍住笑了,前不久在家他还问过,这会儿听温言问,又仔细的想了一下,确实没想到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但一抬头,温言还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
“不会今天真的是什么纪念日吧?”谢辞书小声问道,他一向没有温言细心浪漫,所以问的也没什么底气。
“还真是。”温言认真的点点头,“很重要的纪念日。”
谢辞书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来,柔声笑着问,“好言言,你快告诉我吧,我真的记不得了,到底是什么纪念日啊?”
温言凑到谢辞书耳边轻声说,“结婚纪念日。”
“啊?”谢辞书一脸懵的看着温言。
“跟不跟我走?”温言伸出手。
“走。”谢辞书毫不犹豫的握住温言的手。
直到接过工作人员递过来的红本本,谢辞书才反应过来,他们这就结婚了。
温言把挂在脖子上的戒指取下来,郑重的戴在无名指上。
“言言,我们……结婚了。”谢辞书摩挲着温言无名指上的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