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不断回想,也想不出来是谁,感觉像是个汉子,可是哪个汉子这么粗鲁无礼,竟然捂着小哥儿的眼睛吓人一跳,这不是耍流氓吗。
顾泽宇不一会就放开了程橙,谁知程橙在他刚放开时就直接回头,拿拳头揍他,顾泽宇一时不查,再加上;两人实在离得太近,就来不及阻止,被揍了个正着。
直接脸就青了一块。
程橙也没想到竟然是顾泽宇,但是毕竟也不知道他是个什么人,于是直接就骂道:“你这是做什么,竟然捂我的眼睛,你这是耍流氓啊。”
顾泽宇懊悔地捂着脸解释道:“橙哥儿,你可别误会呀,我就是逗一下你,可没做那耍流氓的行径,我不是那样的人。”
程橙见顾泽宇一个人高马大的汉子蹲下来一脸委屈的看着他,竟然觉得这汉子有点可怜,不过这样的行为必须制止,于是仰头看着他说道:“顾泽宇,你得知道,不能做这样的事,小哥儿和汉子有别,这回是我,你才就挨了这么一下,要是别人,可能更严重。”
程橙故意把事情说得很严重,其实顾泽宇只是对他一人这样罢了,他以前生活的环境几乎全是汉子,没见过几个哥儿,于是这大防也不是很界限分明,他潜意识看到一个男人,还是把他当作同性对待,边境的哥儿也大多豪爽大方,有时一身武艺不输给汉子,于是他就忽略了他们的哥儿身份。
顾泽宇也知道他得注意点了,要不然对人家哥儿的名誉有碍。
于是坦然说了这番缘由,程橙也理解,很好奇边境的生活,于是问了不少的问题,顾泽宇刚惹了人家,哪敢不从,直接知无不答,能说的都说了,奈何他嘴笨,反复说的也就那几句,说的很简洁,比如几件军营里训练的趣事,还有和胡人斗智斗勇的事。
程橙那可是对顾泽宇完全改变了印象,觉得顾泽宇真是个有军人气概的汉子,讲义气,武力值也很厉害,这才慢慢回过味来,顾泽宇估计一招就能把他制服,只是没有和他一个哥儿动手。
这下子,程橙就有些愧疚了,早知道应该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了,他看向顾泽宇,抬起嫩白的小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脸上的伤口,问道;“顾泽宇,你这里疼吗,要不然你跟我回家,我给你上点伤药。”
顾泽宇其实并不怎么疼,只是看着严重罢了,他受过的伤不知凡几,这也就是青了一小块,估计休息几天就差不多好了。
不过看到程橙这个小哥儿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他顿时就改了主意,不过却没说涂药的事,而是说:“橙哥儿,我这伤也不严重,就是有点疼,我不太想涂药,你说怎么办?”
程橙也没有办法,说;“既然疼就涂药呀,我能怎么办?”
突然他有一个想法,小时候他摔倒阿姆都是给他吹吹就不痛了,要不然也给顾泽宇吹吹。
可是他是个汉子,这样的行为是不是不能做呢。
不过他也没想那么多,对顾泽宇说;“你过来点,我给你吹吹,吹吹就不痛了。”
程橙轻轻靠近顾泽宇脸上受伤的地方,真的吹了吹,很温柔,吹完还含笑问他,“怎么样,有没有好一点。”
顾泽宇感受到脸上传来的轻微的暖气,心中大受震动,这,程橙刚才还说哥儿和汉子有别,不能随意接触,可是这会怎么就直接给他吹吹呀。
又看到程橙温柔的模样,觉得这个小哥儿可真可爱。
顾泽宇又摸了摸脸,耳根都红了,结巴道:“没事了,不疼了。”
又赶忙站起来,弹了下衣服,道;“橙哥儿,你也起来吧,一直蹲着脚也会麻的。”
程橙确实觉得脚有些酸了,于是也站了起来,活动活动身体,正好这蘑菇也采的差不多了,就准备回家了,于是弯腰拿着地上的篮子和小铲子。
然后整理了下衣服,就看向顾泽宇说:“顾泽宇,我的蘑菇已经采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了。”
又询问他:“你走不走?”
顾泽宇回答道:“我也走。”
然后就去了不远处用一只手拿起来了砍好的枯枝,一只手拎起来了两只野鸡。
他走到程橙面前,把野鸡递给他一只。
“我打了两只野鸡也吃不完,你拿一只吧。”
程橙推拒,这野鸡也是肉呀,农家人很看重的,像他家已经十几天都没沾荤腥了,他看着野鸡,其实心里已经想出做什么菜了,小鸡炖蘑菇,红烧辣子鸡,这些都很好吃呀,他手艺极好,就缺一只鸡了。
可是顾泽宇很是坚定,说;“我刚才对你无礼了,得跟你道歉,你要是接受,就必须接下这只鸡。”
顾泽宇先是以此为由劝他接受,又自信地说:“橙哥儿,你就拿着吧,我很厉害的,这野鸡只要我想抓,就一定抓得到。”
程橙听了这话,也是相信顾泽宇的实力的,于是不再拒绝,拿过了那只野鸡。
然后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在了回村的路上。
程橙最终选择把野鸡放在带来的篮子里,然后把蘑菇用布包起来放在野鸡上面,这一路走回村,要是被村里人看到两人前后脚回去,两人又都拿着野鸡,肯定会传出一些风言风语。
顾泽宇见他如此,也没说什么,只是默默跟在他后面,脚步也不快。
很快,两人就到了分别的时候,到了岔路口,互相说了再见,就都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顾泽宇仍旧是回大伯家,此时已经接近中午了,也该吃午饭了,远远看着,大伯家的厨房已经生出了袅袅的烟。
顾泽宇想着估计大伯母已经开始做饭了,于是加快脚步回家,或许还能把鸡做上。
谁知刚进去就看到了自家大伯堵在门口,顾大伯一看到顾泽宇就问候道:“泽宇,我刚才还在门口瞅你呢,谁知你这就回来了,快进来吧,你大伯母饭都快做好了,就等着你吃饭呢。”
顾泽宇笑着说:“我就是无聊去后山砍了点柴,这不,一到了快吃饭的时候,我就紧赶慢赶的回家了,毕竟错过什么也不能错过大伯母做的饭呀。”
顾大伯也笑了,连忙给他让路,见他进了门就从他手中接过来柴,去放到了柴房。
顾钰和顾鑫见到顾泽宇回来了,也来迎接他,顾钰给他倒了杯茶水,让他解渴,顾鑫则是接过来野鸡把它送去了厨房,给自己娘。
顾泽宇见到顾钰一会儿给他端茶,一会儿又给他拿汗巾擦手,像个小蜜蜂似的忙个不停,赶忙也叫他坐下,道:“钰哥儿,别忙了,我自己来就行。”
于是自己接过汗巾,沾了点水擦了擦手和脸,又端着桌上的茶猛喝了一口,然后就一气呵成喝完了。
顾钰见他自己来,也没说什么,只是忽然疑惑的问道,“堂哥,你这脸上怎么青了一块,是受伤了吗?”
顾泽宇笑了一下,若有所思道;“路上惹急了一个猫儿,结果被他伤了一点,不过并不痛,估计几天就好了。”
顾钰见他这样说,觉得奇怪,猫儿还能伤到头,总感觉这伤像是被人打了一下,且那人的力气很小,所以才只有一小块青色。
不过顾钰也没再追问,他听到娘喊着吃饭了,赶忙去厨房帮忙拿碗筷了。
作者有话说:
顾泽宇,直男一个,现在还这样逗人家程橙,看以后怎么追到媳妇儿。
第十一章 修整房子
◎顾泽宇无意间说出的理想型,竟是橙哥儿的形象呢。◎
吃过饭后,顾泽宇还是擦了点药。
刚擦完药,顾泽宇准备从屋子里出去,就见大伯进来了。
大伯手里还拿着个荷包,朝他走近说道;“泽宇,给,这是三十两银子,昨天你帮忙给了刘胖子五十两,这钱该是大伯给的,不过现在我也没那么多,这些钱你先拿着。”
顾泽宇没有把那五十两放在心上,因为对于如今的他来说,那笔银子并不多。
再说了,要是找到了那个大伯的朋友顾刚,非得让他把所有高利贷都还上,当时给刘胖子钱,也不过是为了解决当时的困境罢了。
大伯只是信错人了,遇人不淑罢了。
顾泽宇并没有接,而是又把荷包推回到大伯的手里,说道:“大伯,你别给我了,我还有的是银子,这点钱对我不算什么,我一定会在一个月之内找到顾刚的,到时候他自己借的钱,自己得全部还完,说到底,这根本就不是你该还的,你听我的,把钱拿着,过几天给顾鑫找一个私塾去上吧,这样也能给顾鑫一个良好的学习环境。”
大伯还是推拒,但是动作已经弱了许多,顾泽宇趁机把荷包又放到大伯的手心里,还握了握大伯的手,示意他拿好。
大伯犹豫开口,皱着眉头,“这,泽宇,那我先拿着,要是泽宇你一个月之内找不到那个老家伙,这剩下的钱,可得让大伯给。”
顾泽宇欣然答应,“好,大伯。”
又道,“大伯,我准备今天去打扫一下我家的屋子,看有什么要修整的,然后再去镇上买一些日常用品,您要是有空,可以帮帮我。”
顾大伯自然满口应下,笑着说道:“那我肯定去帮你呀,走,我们去柴房那里拿上工具,现在就去。”大伯是风风火火的性子,转头就朝着柴房去了,顾泽宇也迈着步子跟上。
两人兴冲冲地去了柴房,家里的人自然都发现了,于是乎大伯母,顾钰都拿着扫帚,抹布,簸箕齐上阵,连顾鑫都从屋子里出来了,说是看书久了,也想活动活动筋骨。
于是这一行人就拿上家伙什出发了,都是打扫的工具。
来到自己家,顾泽宇推开门就有很多灰尘,不过还是先进去看了看,顾泽宇家是青砖的瓦房,还很大,有三间正屋,还有两间小屋是厨房和杂物房。
如今看着没有人气,房子老旧了不少,前院后院都长了许多野草,因为现在是春天,花草都长得很茂密,很绿,很有生气,可是搁到这情形,也只能选择用锄头和铲子把他们连根铲除。
众人见这样,直接分工合作,顾泽宇和顾大伯负责把前后院的草给解决了,而屋子里打扫,擦洗则是大伯母和顾钰小哥儿负责,顾鑫则是安排回家去再拿一些筐装草,然后负责装草到筐里,再把草拉到外面土地硬实的地方暴晒,晒干了就当烧火的引物。
这一干就是一个下午,期间大伯母还回家去弄来茶水,众人都喝了不少。
最后,都干的差不多了,只剩屋顶有些瓦片有残破的,需要去买些瓦片回来,把瓦片统一再捡一遍,然后把破损的用新瓦片补上,可是顾泽宇并不擅长搞这个,于是正准备请一个老练的修补屋顶的人给修一下。
顾大伯听了连忙阻止,说道:“泽宇,你没必要去请人,你可知道你大伯我可是这村子里手艺最好的修补屋顶的人了,虽然补不上人家专业的修补匠人,那可也是不错的。”
顾大伯简直热切的注视着自己侄儿,想要他相信自己的能力,把这活计给自己干。
顾泽宇见大伯这样说,也不再提请人了,直接说:“那大伯,这捡瓦片换瓦片的事就交给你了,不过我也不能只让你自己干,我给你搭把手,送上瓦片吧。”
大伯也同意,这样自己也能轻松一点,见着现在还有时间,就说:“泽宇,我们先去隔壁柳树村王工头那里买点瓦片吧,这捡瓦是个精细活,眼看天快黑了,明天再干。”
顾泽宇不知道这些,听到大伯这个有经验的人说的话,自然认同。
于是叫上其他人,说今天干的差不多了,都走吧,正好早上那只野鸡可以让大伯母做了,大家好好吃一顿,今天也是辛苦了。
大伯母笑说:“泽宇,这才算什么,不过就是收拾一番屋子,比农家人下地干活可轻松多了。”
顾钰和顾鑫也都说,并不累。
顾泽宇心很暖,感觉到有亲人也是挺好的,至少有人关心他,还会替他着想。
这时天还很亮,微风吹拂着树梢,树上的嫩芽与绿色都很喜人,仿佛也在传递着希望,让人相信未来可期,努力一定有用,因为嫩芽在这个时节就是冲破了束缚,才长出芬芳。
顾泽宇和大伯一家人一起走着,商量着晚饭除了吃鸡又要吃什么?要吃菜,吃野菜还是菜地里长着的菜?要做汤还是直接炒着吃?
反正围绕着一顿饭可说的话题有很多,一家人轻松闲适地随意聊着,活泼的钰哥儿还想亲自做饭,露一手给大家看。
大家都很支持,大伯母也说这个年纪的哥儿也该练练厨艺了,过两年都要相看人家了,做饭,做衣服都得会呢。
顾泽宇也知道这个时代的人都早婚早育,顾钰虽然才十五岁,可是大伯母早就留意着周围的小汉子们了,经常出去串门子就是多多打听汉子们的品行。
说起这个话题,大伯母和大伯话匣子都打开了,不时地旁敲侧击一下问一下自家孩子还有顾泽宇,问有没有意中人,喜欢什么样的。
顾钰是低头不说话了,像是害羞。
顾鑫还是那个说法:“还没有考取功名,没有立业,所以也不考虑成家。”
尤其是顾泽宇以二十一岁的高龄获得了重点关注,大伯母问了很多问题,“喜欢哥儿还是女子?有喜欢的人吗?或者有好感的人也行。现在想不想成婚?要是想的话,大伯母明天就去找媒婆,看看她那有什么好的人选。”
顾泽宇有点不好意思,他当然想成婚呀,想有个媳妇儿好久了,可是这才回来几天,也没有认识什么人,还没有什么想法呢,在他看来,至少两人得相互喜欢并且相处了一段时间后才能成婚的,古代经过媒婆介绍的,大部分都是盲婚哑嫁,他可不想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