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这只……
苏夷白头微低,对上阿齐兹巴望的好看眼睛。
实在是过于黏人了些。
苏夷白没多想,捏着勺子喂阿齐兹吃了起来。
算起来,这才是真正意义上,在这里吃的第一顿米饭。
苏夷白顾着阿齐兹,喂了几口,又给自己塞一口。
他边吃,边注意桌上这些菜。
跟地球的完全不一样,无论是花花绿绿的奇特色彩,还是调料的奇特口味。
甜的就像怀中人身上的味道,是甜香的,很诱人。
辣的也有,不过是黑乎乎的菜叶子。嚼着脆生生的,像常温的冰沙那样的口感。
很奇特,但吃了几口苏夷白就习惯了。
是好吃的。
阿齐兹感受到雄虫的放松,心情愉悦,嘴上的力道就大了那么一点点。
他微偏头想:
还不够,圆圆做不出来雄主的味道。
苏夷白只觉手中一轻,他赶忙捏住还在咀嚼的雌虫下巴。手指探进去,摸了摸坚硬齐整的牙齿。
“勺子呢?”
阿齐兹眨巴眼,默默将味道不怎么好的碎勺子吐出来。
“也不怕崩了牙。”
“张嘴,我看看。”
苏夷白转动阿齐兹的下巴,又碰了碰。“没坏吧?”
阿齐兹轻轻咬了咬苏夷白的手,示意自己好着呢。
苏夷白惊讶又没话说,这还是他第一次对雌虫的强悍有实感。
唔,另类的强悍。
.
阿齐兹醒了两天,后来在苏夷白一次又一次的精神疏导中再次陷入沉睡。
显然,阿齐兹的状态,远没有苏夷白想的那么好。
这两天,苏夷白也没闲着。
他跟着圆圆一起,将楼下关着的房间打开,专门改成了储物室。
那些有一个货车的菜全部分类放进储物室,圆圆负责管理。
因为价格昂贵,每种菜都放在专门的保鲜设备当中运过来。所以星际时代的技术,已经不用担心菜会不会放坏的问题。
而种子,算上自己选的跟后来阿齐兹加上的,少说也有一个麻袋那么多。
几十种种子,每一种还专门配了种子种植说明。
精细到种下去哪个时间点浇水,施哪一种肥,连每一个步骤的时间都算到分钟数上去了。
果然,只有雄虫才这么闲。
苏夷白种的多,不可能每一株都这样计算。所以在这之前,他分成两种方式。
一种是参照说明书上的方法试种一点;一种按照种花家的翻土肥地,育苗移栽。
两天时间,一边二十粒种子,全部入土。种子也不是特别便宜,该精打细算还是要精打细算。
除了种子,还有乳果树,这是唯一以苗的状态送来的。
苏夷白想到房子前面那么大的空地,拉着圆圆就往远一点的地方走。
若是可以,直接种一条果树道出来正好。
可哪知道没走个三百米,苏夷白就被挡住了去路。
苏夷白捂着头,伸手往前探。
“圆圆,这是什么?”
苏夷白刚刚脑门被撞了一下,接着就隐隐浮现一个圆弧的罩子。弧面是由许许多多个六边形的东西嵌在一起的。
追着罩子的尾巴看过去,苏夷白细眉上挑,眼含惊讶。
原来整个房子都被盖在罩子底下。
圆圆:“这是能量罩。”
苏夷白:“能量罩?以前就有吗?”
圆圆转圈圈。“虫族领地意识非常强,所以只要有条件,基本上每间房子都会配置能量罩。”
原来是正常操作。
苏夷白瞅了眼跟前荒芜的地,都是一样的,那就没必要看了。“回去吧。”
“好的。”
圆圆没说的是,苏夷白没来时,能量罩从未开启过。
这只是因为主人这只雌虫对殿下那贪婪的占有欲作祟而已。
两棵乳实验树苗下地,苏夷白剩下的时间就在伺候屋里的阿齐兹跟外面儿的菜。
菜好伺候,但阿齐兹太难。
这些天,苏夷白好不容易将所能见到的精神结梳理开,动作也愈发熟练。
可等翻越了一座山后,他才发现后面还有成千上百座山。
被那大黑团儿一叶障目,苏夷白才察觉到阿齐兹的精神海乱得可以。
跨越近处的纷乱,更远处,滋滋的流光不断,锋利的罡风几乎能将他的精神丝削减。
简直是狂风骤雨,电闪雷鸣,暴风席卷,山崩石裂。
他算是知道,阿齐兹即便是安静睡着,笑着跟他说话,时时刻刻的精神痛苦就没停过。
怪说不得会退役,这样的精神海跟他查到的精神海简直是两个极端。
乱的上限了。可以这样说。
每天晚上,苏夷白就会将自己沉入阿齐兹的精神海,直到精疲力尽才会退出来。
再加上一日三餐的投喂。
如此半个月,阿齐兹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变化。
但黏人的程度,几乎到了不下自己身上的情况。
“雄主~”
苏夷白早起,恢复以往的作息习惯。晨练之后就开始做早饭。
今天是新鲜的奇多兽乳跟啾啾兽蛋。
奇多兽长得很高大,成年兽有大象那么大,浑身带着硬硬的黑色毛毛,长得很奇特,像山羊的角,牛的眼睛,獾子的身形。
不过虽然大,整体很温顺。是星际养得最多的产乳兽,一般是给虫崽用来当零食的。
啾啾兽的蛋有鸵鸟蛋那么大。是有小圆点的,颜色多彩,蛋壳一般被当做雄虫的工艺品。
雌虫饭量大,吃菜能吃下三个苏夷白的量,饿了甚至更多。所以苏夷白都是用盆装的。
本来,苏夷白开着窗户边欣赏着天空的油彩画,边将吃的盛入盆中。
分出的精神力放在阿齐兹的手腕上绑着安稳不动。
看忽然,精神丝被捻着轻滑,苏夷白脸色蓦地变红。
摸精神丝简直比摸手还要命!
细弱沙哑的轻唤传到耳朵,就像阿齐兹咬着耳朵。“雄主~”
苏夷白抿了抿唇。
五感灵敏了什么的,也偶尔有不好的地方。
温雅的人羞得指尖微颤,苏夷白试图板着脸,将阿齐兹手上的精神丝撤开。
可那边一动,苏夷白只能捏捏耳垂,闷头上楼。
第8章
门打开,阿齐兹松开手心的精神丝。
他坐在床上,金发披散遮住半身,仰头看着门边,乖顺得不行。
苏夷白收回精神丝,有些无奈。“醒了就起来吃饭。”
阿齐兹睡觉的时间越来越长,醒来的时间也从几天能到一周。
这次,距离上次清醒,已经过了五天了。
“雄主~”又是那股子哼哼唧唧的劲儿。
苏夷白任劳任怨,给他找了衣服换上,又被他挂在脖子,慢慢儿抱着下楼。
“雄主好香啊。”阿齐兹在苏夷白的脖间轻拱。
苏夷白被他弄得痒痒,捏捏他后颈道:“先吃饭。”
喂阿齐兹几口,苏夷白才塞进自己嘴里一口。虽然速度慢,但细嚼慢咽,这吃饭速度也正好合适。
就是……阿齐兹的手从自己衣摆里伸出来就更好了。
苏夷白水墨般的眼望着他,阿齐兹几下咽了嘴里的饭,手不动了。
但眼神拉着丝,舔了舔嘴唇。
“雄主?”很清澈,好无知觉那种。
苏夷白三两次被他迷惑,早熟悉这雌虫就是惯会装可怜的。
他道:“慢慢吃。”
喂了饭,苏夷白身上缠着阿齐兹,他托着怀中人的臀,碰了碰他的额头。
得亏是来这儿身体还变好了不少,不然怎么能一直抱着不手软。
阿齐兹腿缠着苏夷白的腰,黏糊糊蹭了蹭雄虫的脖子。
眸子扫过地里花房里的蔬菜,两边都发芽成苗了。但长势都一样,一定是雄主无意间用了精神净化。
强壮的嫩苗低矮,茎秆小指粗细,叶片上盛着苏夷白刚撒的水。嫩嫩的,全都散发着纯净的清香。
纯净率百分之九十九。
不愧是雄主。种花家的传承基因果然好!
他们的崽崽以后一定也可以这么棒!
苏夷白单手搂着挂在身上的人,另一只手拿着圆圆接的管子洒了水。确保每一株浇透了,苏才颠了颠比之前重了点的阿齐兹,好心情抱着回家。
精神丝具象化,在苏夷白身后忙碌,熟练地将东西收回房间。
苏夷白墨染的眉微轻扬。“上次我在精神海中碰到的那块儿黑色团块是怎么来的?”
阿齐兹想了想,老实回:“好像是星兽王的精神力。”
它残留在精神海当中,即便是兽潮已经消失,星兽王也被他绞杀。但留下的精神攻击就像有生命一样,不断制造狂暴的精神干扰。
阿齐兹之所以沉睡,最根本的原因是这个。要不是这一次抗击兽潮失控,他还能在军部多服役几年。
其他的精神海问题,跟这个是不能比的。
“星兽王?”
星兽他看阿齐兹的视频见过。是一种能在太空自如穿梭的特殊物质。
说是兽,却少见到实体。
它们极擅长隐匿,以星际所有生物为食。一般喜欢成群出现,它们所路过的星球,就像蝗虫过境一般,能将整个星球的生机吞噬干净。
要不是阿齐兹是sss级的军雌,怕是……
苏夷白圈紧几分。
“应该很快就会好了。”
苏夷白低声,有些长的了的黑发遮住眉眼。
“雄主,我没事的。”
阿齐兹笑着仰头贴着苏夷白的脸。“不担心。”
苏夷白:“嗯,不担心。”
阿齐兹伸手去摸苏夷白身后躁动的精神丝,刚碰到,绒白的精神丝顺着指尖绕上手腕,然后顺着手臂将他裹得严实。
苏夷白见怪不怪。
或许,他潜意识里就对阿齐兹生了不一般的占有。
将阿齐兹放到床上,苏夷白开了视频。虫族的东西还有许许多多要学习的。
看了一会儿,落在脸上的灼热视线,还有不受控伸出来找人的精神丝被轻柔抚摸着,苏夷白有些专注不下去。
“要不要下床走走,躺了这么多天了?”他问。
阿齐兹金发披散,几缕调皮地搭在领口。
睡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白皙莹润的锁骨。身上的红痕早已经消失。
他跪坐在自己腿上,双眸像是阳光底下泛着波粼的水,泛着柔光又带着无声的引诱。
精致惑人的脸微扬,红润的唇轻抿,加上瞬间就飞着霞色的眼尾。真就跟被欺负了似的。
苏夷白咬咬牙,别开眼。“下去走走好不好,躺多了不好。”
虫族一个巴掌数得过来的最强军雌,第一军团前元帅,敢跟星兽硬刚的阿齐兹。
鼻尖一酸。“雄主不喜欢阿齐兹了吗?”
苏夷白一梗。“我没说不喜欢。”
相处这么久,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话对阿齐兹的刺激很大。
就像是应激障碍,一旦有过拒绝或者类似于拒绝的语气,阿齐兹就会瞬间情绪跌入谷底。
所以,他将搭在自己腿上的手捏住。认真道:“怎么会不喜欢,只是阿齐兹在这,我看不进去。阿齐兹对我的影响太大了。”
眼前的雄主温温柔柔,黑眸里是自己。
小小一个,全部藏在雄主的眼睛里,就像藏在虫壳里一样。
阿齐兹缓缓牵出一抹淡笑。焦躁的心情被苏夷白一阵风吹似的话抚平。
“好,走走。”阿齐兹睫翼轻垂,对着苏夷白的手摸了又摸。
苏夷白:算了,不直勾勾看着自己就行。
他重新播放视频,左手就当做不存在。
也不知道摸了多久,苏夷白看完一个一小时的视频后,左手有些红像被辣椒水蹭了,火烧火燎的。
他伸着懒腰,拉开门找阿齐兹。
结果,阿齐兹就在楼下沙发呆坐着。
双眼发空地望向二楼。手放在膝盖,坐得笔直。
看身形,就知道是在军部里打磨多年的。
可本来应该如雄鹰一样的眸子里却只剩几点荧光。
见到自己开门,萤火升腾,眸子溢满了期待。就好像,他等着的、看着的,就是他的全世界一样。
苏夷白脚下一停,拧着眉有些泛酸。他伸手摸了摸心脏,换来军雌的担忧。
何德何能……
苏夷白脚步加快,走到阿齐兹的跟前。
“雄主~”阿齐兹眉开眼笑。
苏夷白摸摸他的长发,温声道:“在干嘛?”
“雄主说下来走走,我走完了。雄主说我在打扰你,所以我就在楼下等着雄主。”他眼睛舒服半阖,声音里全是欢喜。
苏夷白弯腰将他抱起。触感不算软,像有弹性的糯米团。
“对不起,久等了。”
阿齐兹搂紧苏夷白的脖颈,轻轻的说。“不要对我说对不起,好不好?”
雄主以前说的,家人之间,不用对不起。
“好。”苏夷白带着这么个挂件儿。
腰被圈得紧,即便是苏夷白放手,阿齐兹也不会掉下来。但他还是牢牢地托着怀中的人,慢慢上楼。
门静静关上,阿齐兹闻到了空气中越来越浓郁的甜香。
是雄主身上的。他动情了!
苏夷白将阿齐兹放倒在床上,万千精神丝全部探出来,极速靠近床上的阿齐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