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单纯地喜欢他,喜欢到无以复加的地步而已呀!
不晓得自己的反应会让柳冰雾受到前所未有的打击,卫靳岭只觉得胸口因先前无处可消弭的积怨而
躁闷难受,所以了拼命寻找发泄的管道。
「对啊,讨厌、讨厌极了!」虽他不自觉地在柳冰雾的伤口上撒盐,然而他事实上只不过是想抒发
一下心头的郁闷。
「不,光是讨厌还不足以形容我的感受!」
虽然已被卫靳岭毫不留情地拒绝不晓得多少次了,但像这样被极度讨厌的打击还是重重地伤了他的
心。
当然,他也没自信到即使对卫靳岭做了那种事还能马上得到原谅。
可是被直截了当地嫌恶,更教他难以平复内心的创伤。
「真的那么厌恶我的话,那你不要有感觉啊!」
相吻时,两个人几乎紧贴在一起,而卫靳岭心跳如擂鼓似的激烈律动更隔着两人薄薄的衣物直接传
达到他身上。
「有感觉又不是我自愿的。」卫靳岭明亮的双眸转了一下,并投射出像火山爆发时才会有的那种强
烈火焰。
这道耀眼的光芒令柳冰雾炫目了一会儿。
而后,他怔忡地瞅着气得眼睛冒火的卫靳岭,身子也不禁摇晃了一下。
「你真的……这么讨厌我?」
讨厌他?
卫靳岭的记亿里可没有说过这种话的印象,他只记得刚才说的明明是讨厌「那种行为」才对。
所以说得精确一点,他并不讨厌柳冰雾,但却对他在自己身上所做的事厌恶至极;至少,短时间内
他无法原谅他。
毕竟柳冰雾是和自己从出生起就相识相知的挚友,也是比任何人都了解他的知己;所以纵使柳冰雾
做出了那种里,他还是无法真心排斥他。
只是,唉……
不由自主暗叹了口气的卫靳岭实在无法理解,柳冰雾的感情是何时及为何发生了这种无法还原的化
学变化?
为什么柳冰雾就是不能做个称职的好朋友呢?
如果可以,他那时就不会破坏自己的初恋,之后也不会再三夺走他的女朋友,更不至于发生这种违
反伦理的事。
虽然如此,他一点都不觉得现在开始重新来过会太迟,只要柳冰雾将这整个礼拜的事全数遗忘,他
相信两人还是可以回到以前那种单纯的友谊关系。
再怎么说,仅仅一年多的交恶还是无法将近十五年的交情给连根拔起的。
卫靳岭可以接受两人尽释前嫌而恢复友情的结果,但绝无法理解融化两人之间那道冰墙的是超乎友
谊的感情;毕竟这还是造成两人决裂的主因。
凝望着卫靳岭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的犹豫表情,柳冰雾心口一紧,忽然觉得对他做了那种事的自己
即使被讨厌也不令人意外。
没经过另一方同意而做出侵犯对方的事确实很差劲;就算双方最后都获得相等的快感和愉悦,这举
动仍是差劲极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总是一直在重蹈覆辙呢?
明明再清楚不过,卫靳岭对这种行为恨之入骨,但他却控制不住自己的冲动。
他只是好想、好想要卫靳岭而已。
白白浪费了一年多时光后猛然觉醒的情景,简直就像是已超过泄洪警戒线却迟迟没动作的水库,再
下了场滂沱大雨后,只会有决堤的状况发生而已。
而这累积多时的倾泻威力自然是无人可挡,所以他自己也无能为力。
但是,即使令卫靳岭对他起了反感,他仍是不会就此放弃的。
毕竟,路都已走到半途;既然往前迈进的距离和退回原地的路程是一样的,岂有走回头路的道理?
再说,他都能在伤神与惆怅中度过之前的一年多,那么他绝对有信心能度过未来更需要时间与毅力
的一年多。
他喜欢卫靳岭,非常喜欢,喜欢到有自信一辈子都会对他忠贞不贰;这是他早已下定的决心!
所以不管挡在前方的阻碍有多难跨越,他都会不择手段地冲破障碍。
然而已莫名其妙地被侵犯了两次,并且不完全了解他心里在想什么的卫靳岭,显然还不晓得自己即
将大祸临头喽。
坐在床上,卫靳岭叹了口气看着柳冰雾,索性不回答他那个是不是讨厌他的错乱问题。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实在不晓得照实回话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你呀,要是喜欢男生的话……」尽管很清楚这个机率几近是零,卫靳岭还是忍不住语带企盼地道
:「麻烦去找别人好吗?」
这么亲近地共处了十多年,柳冰雾早已将卫靳岭的性格、喜好、兴趣乃至性向都摸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柳冰雾也给了他完全合乎预期中的答复--
「不是性别的问题,我喜欢的只有你而已,靳岭。」
卫靳岭除了当作听若未闻地别过视线之外,又能如何?
尾声
实在不晓得该如何面对显然不打算对自己死心的柳冰雾,在上星期五晚上终于得以逃回自己家里的
卫靳岭,整个周末都在烦恼中度过。
而此刻,像是要将这不符合常理的伤脑筋问题忘却一样,卫靳岭强迫自己将全副心神都放在和同学
的嬉笑玩闹上。
「那是什么?」
正出神地跟同学讨论着电玩杂志上所介绍的新游戏时,卫靳岭的耳边冷不防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
「哇!」身体蓦地通过一道电流,他当场惊吓地从椅子上跳起来。
要是这时有人拿V8将他此刻的反应拍下,事后他一定会为自己的可耻表情找个地洞直接锁进去。
那是他这阵子才开始熟悉的声音;虽然是认识了十七年的童年玩伴,但他一直到最近才晓得柳冰雾
的声音若刻意压低时便是这种音质。
柳冰雾那迷人、微哑,却又听似可穿透心脏的魔力嗓音,不仅会让人通体酥麻到发痒,更彷佛会让
人被深深吸入那轮漩涡一般。
幸好柳冰雾将音量压低到只足以让他一人听见,否则他可不敢确定一旁的同学们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
「你不要随便从别人身后冒出来好不好?」回过头去,卫靳岭眼角不自觉地流下泪水。
卫靳岭像是要解除这道觉咒似地狠狠啐了柳冰雾一声。
柳冰雾那道宛若将穿透他整个耳朵的声音,对他来说是另类的觉音传脑还真是不为过。
可恶!令人难以理解的是,为什么在听到柳冰雾蓄意压低音调的轻唤时,他脑中反射性出现的画面
却净是他吻着自己时的情景?
虽然不晓得柳冰雾是去哪里学来的,但卫靳岭不否认的是,他吻人的技巧真的很高明。若再加上柳
冰雾吻着他时,总会伴随着跟刚才一模一样的低呢,也难怪他的脑中会因此而胡思乱想。
卫靳岭很确信自己并不想和柳冰雾再有第三次的「失控」,但奇怪的是,当他脑海里不小心出现两
人接吻的画面时,他的身体就不听使唤地感到燥热。
诡异!这真是诡异到极点的状况!找不到对象讨论这异常状态的卫靳岭,从那个发生意外的夜晚以
来,整个人就感到既担心又困惑不已。
不过,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去找那个害自己变成这模样的家伙商量!
尽管,那家伙也许是唯一能帮助他的人也一样!
《本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