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前阵子再杂志上看到,人类的性冲动是由到脑中的下视丘来支配的,他是不是该吃个药或开个刀控制一下
,以免动不动就被自己的欲火驱策?
即使这样戏嘲自己,他还是欺骗不了自己的。
轻轻地叹了口气,尹冰晖对自己的欲望俯首称臣。
弯下身体,尹冰晖的右手将被汗水濡湿而贴在桀要士的头发弗开,借着左手肘关节撑住自己,缓缓地低下脸。
一下就好,反正他还年轻,身强体壮的,不会那么轻易就被传染感冒。
尹冰晖被自己的冲动打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等待已久的双唇贴上桀要士的。
感觉是那样地熟悉吻合,身体的细胞自然地忆起吻着这个人的快感。
原本打算吻一下就好,然而那带着些温烫且柔滑的唇瓣象是在诱惑他似的,应该只是蜻蜓点水的吻成了法式的
热吻。
[嗯......]尹冰晖发出满足的轻吟声。
猝然间,一个瓷器衰落的声响惊的他回过头来。
[小菁......]
不用多说,他从她的表情了解她看到一切了。
[你......你再对我哥做什么?] 倒退一步,桀莞菁捂住嘴巴,才即使阻止自己发出尖叫。
这......这是怎么回事?
骗人!一定是她看走眼了,这世上哪有男人亲吻男人的道理!
更何况,其中一个主角是她的亲哥哥,另一个主角是不久前抛弃她的男人。
这怎么可能?
无论是谁,在亲眼目睹甩掉自己的男人俯身吻着自己的兄长时,没有人还能保持冷静应对。
这下事态真的是无可挽回了。
尹冰晖回神过来,在心底长长地叹了口气后,认命地回答桀莞菁;[就如你看到的。]
被她发现他并不后悔,原本就不认为这件事是可以隐瞒一辈子的,只是要士不会想说,他也就不多嘴。
[为什么?难道......]桀莞菁不敢置信地睁大双眼,[你会跟朋友......]
[不是!]
这个小妮子在想些什么啊?这里是台湾,没有人会以接吻当作招呼的,更何况对方是男人。
[我和要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他人了,不管之后要士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他这一刻也管不着了。[我爱
他。]
[什么!?]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我爱着要士,我爱你的哥哥。]
[你在开玩笑吧!]桀莞菁愣愣地低语。
眼前的情况台诡异了,她的脑海霎时一片混乱。
先撇开她的哥哥和尹冰晖是男儿身的事实,那个把她毫不留情、狠狠抛弃的男人,现在却告诉她他爱着她的哥
哥!
[这不是玩笑,我真的爱着你的兄长。]
要怎么说明她才会相信呢?
尹冰晖不是不能想象此刻桀莞菁心中的感觉,但是事实胜于雄辩,他既不想刻意隐藏也不想在事迹败露后还撒
谎。
[你实在作弄我吗?]桀莞菁摇晃了一下,伸手扶住身旁的门。
[不,我不晓得该如何说明你才会相信,但这是千真万确的。我爱着要士,不是任何人,就是他。]
桀莞菁的震惊不难想象。
冰晖爱着哥哥?
所以他才回到这里,如同他之前所言,是为了探望哥哥的病情;因此他才会直呼哥哥的名字,因为他和哥哥事
情人!
恍然大悟的同时,桀莞菁有种被背叛的心痛。
如果他们两人真心相爱,为何哥哥从没提过一个子?
[你是因为这件事才抛弃我的?]她咽下苦涩,眨眨眼问。
[不......]
要启口这件伤人的事居然是这么困难。为何当初他在执行这个计划时却能冷酷无情而毫不在意?
不用再多家揣想,他也明白那是因为他现在爱着桀要士,自然也就爱屋及乌,不希望桀莞菁受到任何伤害.
[那是在和你分手后才发生的。]
[我哥......也爱着你?]努力地眨着双眼,桀莞菁想将泪水逼回去。
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简直是匪夷所思。
[我不晓得。]尹冰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甚至不清楚他是不是还恨这我?]
[还?]
好奇怪的回答。她只是问他们两是否相爱而已不是吗?
[记得我当时和你分手的理由吗?]尹冰晖困难地提出这个问题。
在一切的说明结束后,眼前这个女孩对他残存的丁点爱意大概会化成强烈的恨意与怨怼。
这种痛撤心肺的苦涩怎么会忘!桀莞菁微微地领首,却没料到泪就这么溢了出来,让尹冰晖感到更深的歉疚。
[那是骗你的,只是个卑劣的借口。]看这桀莞菁益发迷惑的神情,尹冰晖狠心地将话题立刻切入正题。痛苦总
是会有的,但能早些了结,就能早一刻解脱。
[事实上,我是因为和要士交换条件,才答应更你分手的。]
[怎么回事?] 桀莞菁的眉头宁了起来。
怎么老听到怪异的回答?事情隐隐约约地朝她不想知道的方向前进。
[刚刚你问我是怎么和要士认识时,我不是说过,说来话长吗?]
[嗯。]
[真的是说来话长。]尹冰晖给了她一个飘忽的此浅笑。
[你是骗我的吧?]
想要以傻笑带过,桀莞菁却看到尹冰晖看这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认真而愧疚。
心好痛.......
哀莫大于心死,她从来没想过自己活到这么大,第一个爱上的男人却以这种毒辣的手段对付她!
不,应该说,这男人本来就是有目的地接近她的。
[我很抱歉。] 尹冰晖无畏地直视着桀莞菁,诚心诚意地为自己不可原谅的行为要求宽恕。
他早有觉悟在他据实已告后会得到这种反应,虽然心中有着数以万千的歉意,却不晓得该如何乞求她的谅解。
[那......溺爱过我吗?既使只有一点点。]
寻求答案只是在找寻那一丁点的救赎。
她并不期待尹冰晖此时此刻还对她怀有任何感情,但求他当时至少对自己有那么一点用心。
只被当作利用的工具......实在太悲哀了。
在那交往的过程中,无数的欢笑与喜悦都只是假象而已吗?只是眼前这个男人为了达成目的而使出的手段?
凝望着尹冰晖入黑水晶般的眼眸,透露出了这点期望。
[对不起。]
毫不迟疑地,尹冰晖给了她最残忍的答复。
当然他可以顺从她的期盼,说些言不及义的谎言,然而那确实毫无疑义也无所助益的再度欺骗罢了。他已经无
人性地利用过她一次,他不想在违逆自己仅有的良知,再次以虚情假意的谎言瞒骗她。
尹冰晖无情的回答不啻是将桀莞菁残留的最终期许都打入地狱。
她痛不欲生的看着他,觉得自己真是愚不可及。
这个男人......这个她曾经不顾一切、用心来爱的男人,不但伤害了她也伤害了她的哥哥。
[你.....]
桀莞菁想破口大骂,但冲出喉咙的却是一声哽咽。
看着桀莞菁几乎快垂泪的模样,尹冰晖也不由得慌乱起来。
对他而言,桀莞菁现在感觉上就象是他的妹妹一样。如同桀要士决不让她受伤害的心情,他夜不希望她伤心落
泪。
[抱歉。]
尹冰晖上前一步,反射性地想将她搂在怀里,就想看到自己的亲人伤心时想要安抚一样。
然而这个举动只在他脑中成形,并没有付诸行动。因为他了解她泫然欲泣的心情,知道假使他当真这么做了,
也徒然增加她的痛苦而已。
沉闷的空气横亘在两人之间,仿佛是台风来时笼罩者陆地的低气压,是那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打破这沉默气氛的是原本沉睡中的桀要士。
他突如其来的急促呻吟立既吸引在场两人的注意力,桀莞菁和尹冰晖忙不达地跑到他身旁。
然而桀要士并没有清醒过来,他依旧是陷在深沉的昏迷状态中。
[哥?]桀莞菁不确定地叫了他一声。
看着桀要士似乎想要睁开的眼皮又睁不开,让凝视着他的两个人不由得心慌地弯下身子。
[要士?]
没有得到任何辉映的尹冰晖伸出微微颤抖的手,轻柔的贴在桀要士过热的额头上。
或许是他冰凉的掌心缓和了桀要士体内的高温,只见桀要士原本紧皱的眉间终于稍稍地舒缓开来。
[要士?]尹冰晖不死心地又轻唤。
这回桀要士的睫毛动了一下,在两人关切的注目下,他缓缓地张开了双眼。
[尹......冰晖?]低哑的声音从桀要士微启的唇间逸出。
注意到他的双眼并没有看向他,尹冰晖蓦地了解他的意识并没有随着张眼而清醒,看来这只是高烧下的呓语。
不过即使是这样也无所谓,尹冰会很高兴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分毫不差地认出自己来。
[对,是我。]一手弗开桀要士散乱地贴在额上、凌乱濡湿的刘海,另一手执起他的右手两人十指相缠,尹冰晖
看他的眼神温柔的象是要滴出水来,[你没是的,安心地睡吧!]
对他的话似懂非懂,但那令人安心的口吻却使桀要士放心地闭上了眼,再度沉睡。
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桀莞菁,难掩心中百味杂陈的情绪,已复杂的目光瞅着眼前这两个男人。
[你已经却认定我哥哥的情况,也知道他一切安好了,所以请回吧!冰......尹先生。]
确认桀要士再次进入睡梦中后,桀莞菁双手抱在胸前,摆出防卫的姿态。淡漠地对着尹冰晖下逐客令。
他这是想知道要士的状况而已,而现在既已平安无事,吆喝桀莞菁摆出来的敌意对峙实在是件令人不自在的事
;再说他带在这里也让她相当痛苦,所以她央求他离开时,他便爽快地道别,信步走出桀家。
下回,不晓得还要等到何时,他才能大大方方地在这个家进出呢?
虽然无法做出精确的预测,但他知道,必须先让桀家两兄妹都谅解他后,他才有可能得到这个机会。
桀要士怎么也没想到,他这一觉醒来他欲隐满妹妹的事已不再是秘密了。
当他终于得以意识清楚地睁开双眼,是又过了二十四小时以后的事。
似乎能体会童话故事睡美人睡了一百年才清醒的感觉,是那样的清爽舒适,他已很久没感到这么舒畅过了。
从窗口照射进来的阳光明明是那样的刺眼,却又令人由衷亲切感。
[哥,你还好吧?]
坐在他床边看着他的,是温柔地对他微笑的桀莞菁。
[嗯。] 桀要士想从床上爬起来,却注意到自己的躯体虚软无力,[好象......睡了很久似的。]
[不是好象,逆时针的水了挺九得。]
[耶?当真?] 桀要士很讶异。
[我算算看喔,现在是星期二下午一点多,你是从......嗯,我也不大肯定,大概是从前天晚上开始睡的吧,这
样算来的话,应该有四十八个钟头以上了。]
[我吗?]
[怎么,你怀疑啊?]
[倒也不是啦!知识,我是怎么了?]
天啊!
居然睡了整整两天,而且还都没什么印象,感觉上挺诡异的。
[你发烧啦,老哥。]
看着他的双眼有一丝责难,桀莞菁忍不住对这个吓了她好大一跳的哥哥抱怨,[这么大的人了,还不晓得要好好
照顾身体!你知道星期日晚上我回到家,怎么也叫不醒你时有多害怕吗?]
[啊!] 瞬间忆起当时的事,只是影像模模糊糊的,有点缺乏真实感,[我想起来了,好象有的陌生人......]
[那是我请来看你的医师啦!]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我只依稀记得那个人很罗嗦,问了一大堆问题,之后的事就麽什么印象了。]
[你当然没什么印象,因为医生帮你打了针后你就一直昏迷到现在。]
桀莞菁淘气的吐吐舌头,[不过幸好你没看到那支打你的针,好大一支,我看了都挺怕的呢。]
[然后我就一直睡到现在?]
再怎么说也真是离谱!堂堂一个大男人只因为感冒就在床上躺了两天!
觉得自尊心受到了点打击,桀要士缓缓地叹了口气。
[可以这麽说。]
桀莞菁打量着他的神情,从中找不出人和揣倪,看样子他是真的不记得在这两天里发生过的事了。
[那你现在觉得怎样?] 她问道。
[总归一句话,很舒服,我很久没睡的这么好了。不过只要一想到公司里堆了两天的工作,我又开始觉得头痛。
]桀要士夸张地邹邹眉头。
[你要把医生开的药乖乖吃完才算痊愈哦!]
[这个我晓的。] 用认命的表情看了妹妹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桀莞菁看着以算康复的桀要士,条地沉默下来。
是不是该问他有关尹冰晖的事?
[小菁,你怎么了?] 注意到她突来得缄默,桀要士好奇地问道。
问吧!催促着自己,桀莞菁决定开口,为她真的很想了解事情的经过。
[哥,原来你认识尹冰晖啊!]
[什么?] 她的问题令桀要士目瞪口呆。
这猝不及防的问题问得桀要士呆愣住,他头昏眼花地注视着妹妹,发觉她的眼中的神色竟是那般认真。
[他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来看你。] 没让桀要士又闪躲问题或装傻的机会,桀莞菁单刀直入地说。
现阶段他不晓得该说什么,只是无言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哥,你为什么要这么傻呢?]
[小菁......]
[他什么都告诉我了,哥。]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桀莞菁仰住想要奔窜的泪,[我撞见他在吻你,我问他,他便把你们之间的事全盘说出。]
[吻......吻我!?]
拜托谁来告诉他这是一场梦!
说尹冰晖没有蠢道敢冒着被小菁发现的可能到这里来,说尹冰晖没可恨道居然敢在这种地方对他动手动脚!
[是的,他吻你,所以我才会发现你们的关系。]
[小菁,我......]
[你太傻了,哥,为什么要为了我做这么大的牺牲呢?]泪水终于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她一方面为自己被当作筹
码而泪流满面,另一方面位兄长愿意舍弃一切维护自己而感激涕零。[不但工程没了,还被他强迫做那种事,你
好傻,哥,我不值得你这样做的,你真的太傻了......]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不愿在妹妹的脸上看到泪痕,然而今天让她哭七得却是自己。[说什么支部值得!你是我妹妹,当然值得所有的
一切。听好了,就算今天尹冰晖要求我用公司来换,我也会照他的话去做的,公司再努力就能重新开始,可是
我的妹妹只有一个。]
他起身抱住哭的涕洒纵横的桀莞菁,心中千头万绪。
可恶!
他做了这么多得退让,做了这么多得牺牲,唯一的药去只是不让桀莞菁知道这件事而已,为什么那个天杀的尹
冰晖还做不到!
感受到妹妹微微的抽搐,他轻抚着她颤抖不已的背。
桀莞菁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来,又一件事她想确定。
[你爱他......爱尹冰晖吗?哥。]
疗想不到妹妹居然提出这个问题,但桀要士连丝毫的踌躇也没有便回答;
[说什么傻话!我只要有你,你也只要有我就够了。]
就算尹冰晖的温柔和柔情曾在他的心理留下什么,这一刻的怒气已经将之烧得一干二净。
现在他只想砍了那个罪不可逭的尹冰晖!
然而在这么向着的同时,他却又责难自己无法真心怨恨他。
虽然桀要士这样信誓旦旦地起誓,然而当他病倒时,在尹冰晖的安抚下安心沉睡的那幕,却在桀莞菁的脑海里
重复不断。
5
在目送已经把情绪整顿好的妹妹出门上课后,桀要士回到房间里,从整理得有条不紊的公事包内取出一张纸条
。
照着上方的行动电话号码,他播了出去。
(喂,我是尹冰晖。)
不消久等,从听筒里立即传出桀要士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是我。]
他充满自信,因了解尹冰晖不会弄肴他的声音。
(要士!)听得出来他相当的兴奋,(你的病好多了吗?)
[托你的福,我已经没事了。] 他的语调冷静,正好和尹冰晖的激动成了对比,[你现在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