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脱离这种窘况,他拼命地试图唤醒罪魁祸首。
然而,艾茵非但没在他的催促下苏醒,反而更加紧偎在他因拉扯而开得更大的衣襟处,温热而略带湿润的唇瓣随着他不明显的挣扎和艾茵越黏越紧的接近,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他的锁骨。
偶尔,当艾茵跑来和他同床共枕,会做出这种容易令人想入非非的动作,但自认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凌是流,则认定他这个举动只是睡呆了的关系而已。
“艾茵!”
终于认真地觉得这种状态在持续下去会不妙,凌是流略微粗鲁地拉开几乎和自己融?一体的黑发美少年,然后从床上跳了下来。
睡美人总算脱离魔咒似地打了个呵欠,侧着身子面向忙着从诱人的环境中逃之夭夭的凌是流。
“什?啦,”慢条斯理地睁开令人惊艳的翠绿眸子,艾茵慵懒的神情略显不悦。
被单独?在大床上,他还是懒洋洋地贴着枕头,摸着被使劲推开的部位,噘起嘴抱怨:“你那?用力,好痛喔……”
“谁教你要睡傻到这种地步?我怎?叫也叫不醒,要你放手也做不到!所以只好用粗暴一点的方式。”
?了要准时上班!采取较激烈的方法也是无可厚非。
就着躺平的姿势伸了个懒腰,艾茵的声调中仍是充满浓浓的睡意。
“睡着当然什?都不知道嘛,也不会对人家温柔一点……”
那嘟起嘴的模样加上嘀咕的回吻,可爱得让凌是流忍不住轻笑出声,就算他当真害他迟到,只要一见到他这种憨甜的神情,怒意早在八百万年前就消失殆尽。
“是、是,下回我会尽量温柔的。”转过身子褪去睡衣后,他语带宠溺地说着,开始在拉开的衣柜中翻找今天要穿的衣服。
“我还要睡。”艾茵继续撒娇的说。
“好,你睡吧,两个钟头后我再来叫你。”
“嗯。”原本就不该那?早醒来的艾茵应了声,却没立刻合上眼。
凝视着凌是流裸裎的背脊,那充满力与美的精悍气息扰动着他的思绪。
虽然他认?他是睡昏头才会在他身上随意磨蹭,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是自己卑劣下流的手段。
仗着凌是流对他的怜宠,他总是尽其所能地利用每一次亲近他的机会。其实他早在他试图扳开他的手脚时就已清醒,但他却假装犹在酣睡中而对他“上下其手”,反正只要将一切的责任推到睡着头上,不管他做什?,是流都不会生疑也不会反抗。
除去三更半夜的“夜袭”之外,这是最让艾茵兴奋却也惭愧的时段。
在无法光明正大地满足自己的想望的挫折之下,艾茵选择了无数依赖凌是流对他的宠爱而能肆无忌惮而?的时刻。
不过像这样间或满足一下自己的欲望,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忍无可忍地犯下无可挽救的错误。
04
“?什?我得在好好的新年假期陪个不认识的人去观光或做什?的?”
新年的第三天清晨,当艾茵由兰德尔侯爵口中得知自己的新年就此泡汤时,气得不顾一旁投以同情眼光的佣人们,便在?目睽睽之下吼了出声。
“艾茵,你见过她的,她是上个月你在德国音乐会时的最大赞助商的千金。”
“谁会记得啊,更何况,她来这里观光是她家的事,我?何要牺牲自己的休假陪伴她?”
艾茵合情合理的抱怨着,只可惜这世上的要求并非只要合乎情理就能被无条件接受。
“这不是你排斥就能拒绝的,艾茵。”兰德尔侯爵试图以理说服他,“在这个业界,赞助者是不能轻易得罪的,这点你应该明白才是。”
“得罪就得罪,我才不管什?赞助者哩!”
“都这个年纪了,不要这?任性。”
“不要就是不要!”
重重地叹了口气,他也晓得要劝动这个牛脾气的孙子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是流,拜托你了。”
兰德尔侯爵终于投降,并将托付的。光转向凌是流时,艾茵诧异地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望向他。
“这事你也有份?”
“嗯……”
被艾茵那超乎寻常且咄咄逼人的目光一睨,凌是流有些心虚地回避他的瞪视。
“是流!”好过分!
就算再如何迟钝,艾茵多少也感觉到爷爷要他这?做的用意是什?;不会是单纯只要他做做地陪,更不可能是毫无目的的指名他陪伴。
如果只是爷爷一己之见的话还无所谓,没想到凌是流竟会 入这趟浑水,还毫不迟疑地做起游说的工作来了。
“艾茵少爷,菲莉妲小姐毕竟是来访的宾客,所以……”
想到该是解释整件事情并遵守对侯爵的诺言时,艾茵却带着哀怨的神情打断他的话。
“你怎?能?!”
“咦?”不了解他的怨意所?何来,凌是流当下怔了一下。
“你怎?能帮着别人这样对付我?”
艾茵激烈的谴责让所有在场的人全吃了一惊。
只不过是帮忙劝说他接受一项本来就不容推拒的“义务”,却被说成帮凶,任谁都深觉这个说法未免有失公道。
总之,这要怪凌是流平时过分宠爱艾茵,才造成他一不如意就容易耍脾气。至少大厅内半数以上的人都抱持相同的看法。
“艾茵少爷……”
“我不要听!”
在?目睽睽之下,艾茵挥开凌是流伸过来的手,转身三步并作两步地跑离大厅。
* * *
在采光良好的练习室里找到一言不发并撇过脸不愿看他的艾茵,凌是流嘴角不由得泛上一丝苦笑,轻手轻脚地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艾茵。”
没有任何回应。
嘟起嘴直挺挺地坐在窗边,艾茵像座雕像一般文风不动。
“艾茵。”他再度轻唤一声,好玩地发现他还是硬撑着不理睬他。
真是会耍孩子脾气,凌是流暗自叹了口气,倒也不是不晓得艾茵生气的理由,但只?了这种微不足道的理由动怒,是不是过分任性了点?
“刚刚我已经向老爷报备过了,明天原本打算带你到近郊去兜兜风的,反正新年的独奏会已经结束,偶尔出门散散心也好。”成功地将艾茵的注意力从窗外引回自己身上,凌是流以眼角察觉他回头看着自己,但他刻意装作毫不知情地耸了耸肩并在心底偷笑,“不过你既然连我的声音都不想听见的话,那事情就只好作罢 !”语毕,他作势起身要离开。
“唔——”
慌忙地想要阻止他的离去却又一时想不出法子,艾茵只能伸手抓住他的衣角。
“什?事?”凌是流佯装讶异地转过头,其实已经快憋不住笑。
凝脂般的肌肤倏地染上晚霞般的色彩,体内的热气高张得仿佛就要从头顶冒出来,害羞和不知所措让艾茵吞吞吐吐地说不出一个字,下定决心?起头后才发现凌是流脸上的那一抹促狭。
“你好坏!”
发觉自己被耍,他不由得赌气地再次移开视线。
“我什?都没说呀。”凌是流装傻地挑挑眉。
“就只知道欺负我……”
“谁胆敢欺负你?大少爷。”他打趣的说。
“是流!”
“好啦、好啦!”摊摊手代表投降,也只有和艾茵单独相处的时候,他才会展现这种孩子气的轻松面,“明天怎?样?要跟我去兜风吗?”
“当然!”给了他一个“那还用说吗”的表情,艾茵兴奋地点着头。
“那?,关于菲莉妲小姐的事——”
“那种事我才不管!”粗鲁地打断凌是流准备再度提起的话题,艾茵脸色一暗,当下又掉过头去。
“艾茵。”
“不要就是不要!?什?你们一定要逼我做这种无聊的事?”
悄悄地在心底叹气,凌是流晓得这差事并不容易,不过这也就是兰德尔侯爵?什?找他不找别人帮忙的原因。
“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婉转的口吻让艾茵觉得凌是流是站在自己这边的,立刻率直地回过身子直点头,“可是,得罪赞助者不是明智的决定,更何况菲莉姐小姐只是希望你在她来访的期间陪她逛逛巴黎而已,因?你可以说是她在法国最熟悉的人。”他可不敢说出事实。
要是让艾茵知悉卡斯理让女儿来访的用意,再更进一步获知菲莉妲小姐其实是对他情有独钟的话,不晓得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呢!
光是想象艾菌发作的画面,就让凌是流决定现阶段还是隐瞒一些引发危险的事实较?妥当。
“那除了明天之外,你要再带我去玩喔!”蹙起白净的眉心,一双美得摄人心神的绿色眼眸狡黠地转了转。
“这是交换条件?”
“嗯!”毫不迟疑地用力点头,艾茵一点也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什?不对。
无可奈何地吁了口气,凌是流比任何人都清楚,到最后他只有选择包容艾茵的任性一途。
“好吧,算我服了你。”带着苦笑,他再次在眉开眼笑的艾茵身旁坐下。
臀部才刚碰到桧木制的窗台,艾茵就像一阵狂风一样扑了上来,手脚并用地紧紧黏在他身上。
而他也如同往常一般,只是轻轻地、以宠爱的态度抚着艾茵又柔又滑的中长发,接纳他渴求人体感情和温度的呼唤。
* * *
心不甘情不愿地陪着远道而来的菲莉妲•坦特•卡斯理共享一顿下午茶,话题无聊到让艾茵觉得自己要打瞌睡。
但?了和凌是流的约定,他硬是撑开眼皮、挺起双肩,说什?都要熬过这段让人昏昏欲睡的时间。
自始至终,他几乎没说过一段完整的话。
对于菲莉妲的问题,他都只是简单地以单字或颔首及点头这类肢体语言含糊应付,态度则是心不在焉地让人想不察觉都难,而自己则从未主动进行过任何话题。
如果要说艾茵的态度有积极的时候,那也只有在站在他身旁的凌是流偶尔加入谈话时,他才会显得较?热衷。除此之外!他对菲莉妲的问话爱理不理,冷冰冰的神情昭然若揭地呈现在他脸上。
菲莉妲并不是自以?是的傻瓜,她再怎样自圆其说都能感觉到艾茵的漠然。
很明显地,艾茵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他身边的那个保镖身上。
就像现在——
“艾茵,你可以推荐一下巴黎附近有哪些较具代表性、适合一日游的地点吗?”菲莉妲再次试着想炒热场面。
“我不知道,这种事要问是流比较清楚。”艾茵瞄都没瞄她一眼,冷漠地耸了耸肩,啜了口伯爵红茶,偏过头后,语气和上一秒截然不同,是那样的充满难以形容的甜腻。“是流,你说呢?你觉得哪里比较值得花时间参观?”
果然!他马上就将谈话引到那个保镖身上。
菲莉妲皱着眉头,显然相当不满自己不是最受瞩目的人;她明明才是访客,也才该是这场迷你茶会的主角呀!
“你自己不就是道地的法国人吗?艾茵,你应该也很清楚才对。”
她用尽办法想让艾茵稍微注意她,可是眼前的事实是,他头也没转,像是在对那位保镖抱怨般。
“虽然如此,可是我从一出生就只有不断练习小提琴的印象,根本没什?机会出去玩或郊游什?的。”
“艾茵少爷。”
啊!那个保镖插什?嘴?正在和天使艾茵说话的人可是她耶!
“你多少也到过几个值得一游的景点不是吗?就介绍给菲莉妲小姐如何?”
凌是流对艾茵展开威胁的微笑,要他多放点心思在谈话上,对此略有不满的艾茵调皮地对他吐吐舌头。
即使被悄悄回了一记白眼,他仍是不在意地忽视应该稍稍被注意的女孩。
知道艾茵愿意挪出时间陪伴菲莉坦小姐已经是他的容忍上限,凌是流也不忍心再强迫他更加勉强自己做些不情愿的事。
可是不论如何,来者总是客,像他这样露骨地无视对方的态度,说是失礼也不?过。
他挤眉弄眼想不着痕?提醒他应该有的礼仪,无奈硬脾气的艾茵就是打死也不肯回头多看菲莉妲一眼。
最后,在带些尴尬和沈闷的气氛中,这顿漫长的下午茶好不容易结束。
* * *
当天晚上,艾茵立刻就将极端的不满发泄在练琴的表现上。
早已不需指导教师在一旁上课的他,瞪着故意对自己的愤怒视若无睹的男人,赌气似地使劲滑动着持在右手的弓弦。
忽地,一道清脆的声响吓了他一跳,在意会发生什?事之前,压着琴弦的左手感到一阵刺痛。
“唔……”
“艾茵!”
同样吃了一惊的凌是流冲上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小提琴并抓住他的手。
“好痛!”现在才真实地感觉到真正的痛楚,艾茵瞪着自己被包裹在凌是流大手中的纤白手指。
“谁教你拉得那?用力……”凌是流半是担忧、半是放心地叹了口气,以一条干净的白绢紧紧压住艾茵被弹起的断弦所伤的左食指。
“哼!”
明显地表现出自己的不悦,艾茵毫不保留地用态度诉说着他对下午那场刻意安排的迷你茶会的不满。
“很痛吗?”
“我宁可断一根指头也不想再跟那个言之无物的千金大小姐见面!”
“那也就是说,你不想跟我出去兜风?”
“我什?时候说过这种话了?”
凌是流果然很懂得如何对付艾茵的任性,只见他缓缓地叹了口气,状似可惜的摇了摇头。
“我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好好陪菲莉妲小姐,就要带你去玩吗?不过你既然做不到承诺我的事,就表示你有觉悟要乖乖待在家里练琴了。”
“才不是!我只是……不想陪她嘛!”
“只是聊聊天,又没叫你做什?呀?”
“我又不是牛郎!”
艾茵过于激烈的反应和出乎意料的可笑回嘴让凌是流险些忍俊不住,但他知道现在笑出声只会赢得白眼和更固执的答案而已。
“艾茵。”既然说之以理这招不管用,就来个动之以情兼诱之以利吧!“想不想到马赛去度假?”
“是流也一起去吗?”艾茵的双眼马上亮了起来。
“当然。”
“那我要!”死命点着头的可爱模样让凌是流联想到刚出生的小狗狗。
“想要去度假的话,就要努力陪伴菲莉妲小姐明天的巴黎一日游。”他立刻开出附加条件。
“嗄?”这可是荣登艾茵最不想做的事的榜首。
“不要的话拉倒。”凌是流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转身就要离开。
“是流!”艾茵不假思索、慌忙地抓住他的衣角,看着他回过头来面不改色的表情,他扁了扁嘴,“好……好嘛!我去就是了,这样总可以了吧?”回答的口吻自然是相当的心不甘、情不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