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耀者之劫》(王子与野兽双结局系列之二)--洛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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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瑟夫知道艾萨克的本领有多强,所以化明为暗,表面上好象放弃通缉他们,事实上却让追缉者隐藏行踪,不再和他们正面冲突,只需要严密地监视他们,等待日后更好的时机,例如说--现在。

  格兰国王亨利五世骤然死去的事实,无疑是今年最让人愉快的消息了。新任的格兰王年轻、喜欢和平,在众大臣的建议下,很快做出了决定--和法蓝丝国签下互不侵犯的和平条约。

  和平条约签订已经在前几天签妥,那份文件如今安稳地躺在昂贵的檀木盒子里,而自己在众大臣、贵族们的簇拥下回到兰开斯特王宫,准备举行继位大典。他渴望已久的王冠、成为法蓝丝王国新王的美梦,很快就要成真了。

  那么现在只剩了--除掉最后两颗让人不安的种籽了。

  「你做得很好。」约瑟夫露出微笑,轻轻拍手,唤来了侍卫兵,以充满自信的语气开口:「现在就传令下去,准备五万精兵,和我一起出发。」

  「陛下?」侍卫兵一阵错愕。战争已经结束,继位大典就要举行了,殿下要领着五万军队到哪里去呢?

  「别问这么多,到时候你们就知道了。」约瑟夫起身,露出了完全不符合他斯文脸孔的凶残。「我要带兵,去铲除继位前最后两颗碍眼的石头。」


  边境,瑟丹村--

  为期七天的夏季庆典,在欢愉的气氛中结束了,大部分的旅人和表演者都陆陆续续地离开,打算继续前往法蓝丝王国,好好地在继位大典时捞一笔。

  亚特所属的表演团也在第八天后打包行囊,朝下一个行程迈进。正当所有人打理妥当、准备离开的时候,几名男子神色慌张地跑了过来。

  「喂!别往东边去!要出事了!」神色慌乱的男子靠过来,对团长压低声音警告道。「有一支几万人的军队朝这里过来了,听说是法蓝丝王国的正规军,连新王都亲自出马了!前几天先行离开的人每个都被军队强制留下来,听说要经过严密检查后才能放行呢!」

  「法蓝丝王国的正规军?怎么可能?新王不是要继位了,为什么他会率领军队出现在这里?」团长十分不解地开口,他早就打算带着团员到法蓝丝国大赚一笔,实在不甘愿就此回头。

  「哎!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男子详细描述自己的经验。「他们似乎在搜寻什么人……所以凡是要从瑟丹村离开的人,都会受到仔细检查,特别是男性,一个都没放过。」

  「真的?奇怪了,到底出了什么事?」团长皱着眉头,一脸迷惘。

  「总之,现在往东边走肯定会遇上他们,如果你不想……」男子继续开口,但是站在团长身旁,听见所有谈话的亚特却是身体一僵,他冷着脸听了好一会儿,最后双拳紧握,快步离开了。

  「砰砰砰」木门声惊天动地响起,当爱德华打开时,惊讶地看到一脸慌乱的亚特。

  「亚特?你怎么了?」

  「约瑟夫!」亚特环顾四周,刻意压低声音说道。「约瑟夫带兵来了!我听他们说,他带着军队往这个方向来了!他一定是要来抓你们的,你们快走!」

  「你确定?他们在哪里?」紧跟在爱德华身后的艾萨克听完后脸色一变,神情紧绷地听完亚特转述了刚刚听到的消息。

  「军队正往这里来,你们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亚特情绪激动地警告。「你们只有两个人,不管是逃走还是藏起来都很容易,快走吧!」

  「不行!既然你说约瑟夫亲自带着军队来了,如果我们现在走,军队会把整个瑟丹村毁掉的!」爱德华虽然不安,但随即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不行!我们不能就这样逃走!」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顾虑到别人?」亚特急得大吼。

  「你不也是?」爱德华淡淡的一笑。「亚特你为什么会来这里呢?你并不需要特别来告诉我们这个消息,但你还是特别跑来告诉我们,不是吗?」

  「我……」亚特瞪大眼,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才能让他们了解事情的严重陆。「你们还不明白吗?这一次约瑟夫亲自领兵前来,就表示他绝对不会放过你们,因为他要继位了,绝对不会让你们活着的!」

  「我知道了。」艾萨克也开口了,注视亚特的目光不再充满敌意。「谢谢你,亚特,约瑟夫也认识你,为了你自身的安全,你也应该离开了。」

  「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来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希望你们快点逃,保住自己的性命啊!」亚特急得都快掉眼泪了,脱口而出喊道:「你们两个人不是想要活下去吗?我不希望你们死啊!」

  「谢谢你,亚特,你快走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爱德华再次道谢。

  「爱德华!」当爱德华要关起木门的时候,亚特忍不住开口喊道:「你们……一定会活下去的,就像我一样,像普通人一样活下去、得到幸福的!」

  「谢谢。」爱德华紫色的眼瞳漾起感动的波光,深深凝视着亚特真心关切的脸,最后关起了木门。「保重。」

  亚特无法形容此刻的感觉,当他踩着失魂落魄的脚步回到表演团时,安妮已经一脸紧张地拉住他问道:「亚特!你跑去哪里了?你没听说吗?团长表示现在离开会遇到法蓝丝国军队,为了不想惹上麻烦,团长决定带着我们向西,先到诺曼底公国,等隋况明朗了再做打算,现在大家都准备出发了,就等你一个人!」

  「我知道了。」亚特无精打彩地应了一句。那两个笨蛋……为什么不逃呢?说什么如果逃了,军队会直接对村民不利,所以不能离开。这虽然是实话,但是……但是他们难道连命也不要了吗?

  「亚特!你还在慢吞吞做什么?喏,我把你的东西都包好了,快来!」就在这个时候,另外一名团员将亚特的包袱扔到他手上。

  就在这个时候,「哐」的一声,一瓶绿色药水从包袱里滚了出来。

  「喂!亚特!走了啦!」团员们招手,陆陆续续地离开了。

  亚特弯身捡起药水,棕色的眼瞳闪过一丝迷惘……他以为自己早就将这最后一瓶药水丢掉了,没想到原来它一直在自己的包袱里,魔法师调配的药水……喝了之后会暂时化身成为爱德华的神奇药水……

  「啊!」亚特轻呼一声,握紧了手上的药水瓶,他有办法了!

  「安妮!」亚特转过身,突然倾身,吻了始终站在他旁边等候的安妮,将手上的包袱递给她说道:「为我保管我的东西,我临时想起有事,过一阵子再去和你们会合。」

  「亚特,你到底怎么了?」安妮脸一红,总觉得亚特今天表现得好奇怪。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但是等到下次我们见面的时候,我会把所有关于『亚特•历安克』的故事全部告诉你。」亚特认真地保证。

  「亚特•历安克?亚特,这是你的姓吗?这么说,你想起过去、想起自己是谁了?」安妮兴奋地追问。

  「没错,因为我想起了自己真正的身分,所以有一件事我一定得去完成才行。」亚特微笑,甚至挥手和安妮告别。「快走!别落后队伍太多!」

  「亚特!你要快点来喔!别忘了你答应要把所有的故事告诉我喔!」安妮一边挥手,一边依依不舍地和亚特道别。

  一直到安妮的身影缩成一个小点、完全消失不见了,亚特才缓缓低下头,注视着手上早已被握得发烫的药水瓶。

  亚特•历安克……这个名字所代表的意义,就是爱德华•圣奥尔斯的替身,在必要时刻为他而舍命的名字。

  曾经,他抗拒、痛恨这个命运,但是现在,在确定要这么做的时候,他的心中却无一丝一毫的恐惧或是排斥。

  「父亲,我终于没有辜负你的期望、也没有辱没我们历安克家族的姓氏!」亚特微笑,毫不犹豫地开启药瓶,仰头将绿色药水全部喝了下去。

  「哐」的一声,亚特将饮尽的药水瓶扔到地上,紧闭双眼重新睁开的时候,眼瞳里只有笃定、毫不迟疑的圣洁光晕。

  「爱德华•圣奥尔斯!」他转头,对着爱德华和艾萨克居住的小木屋方向,露出最后的微笑。「接受我亚特•历安克奉献的这条命,你们一定要得到幸福!」


终曲


  爱德华和艾萨克站在门前,临行前静静地凝视着这间简单、朴素,却陪伴了他们一个多月的小木屋。

  「走吧!我们该离开了。」艾萨克柔声催促。在不愿意拖累瑟丹村村民的情况下,他们决定离开这里,而且不是偷偷摸摸地从另一边溜走,是正大光明地从东边离开。

  要通过军队检查、平安度过的机率少之又少,但是,一旦他们在那里引起了骚动再逃走,至少绝对不会拖累瑟丹村的村民。

  村民们是如此善良热情的一群人,一群绝对不需要为爱德华•圣奥尔斯的生命负责的普通人,就算要死,也是两个人手牵手、坦然面对自己的命运!

  「嗯。」爱德华敛下眼,重新抬起头时,美丽的小脸已经恢复甜甜的笑容。

  「艾萨克,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艾萨克虽然善于自制,但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很用力地握紧了爱德华的手。


  哨站设置在瑟丹村五十公里外,除了有一团的士兵驻守在那里,为通过的旅人进行检查之外,其它的军队则在哨站十里外扎营,主要是保护约瑟夫,并且随时进行支持。

  美其名为「为了即将举行的继位大典、提早过滤可疑人士进入法蓝丝」,哨站的士兵们丝毫不敢轻忽,谨记着上级的吩咐,一旦发现金发金眼、黑发紫眼的男子与少年,不管是发色、眼睛或者是年龄,只要符合其中任何一项的,一定要立即通报,让上头的人进行更详尽的盘查。

  约瑟夫设置哨站最主要的目的,除了避免爱德华和艾萨克逃走之外,多少也顾及了自己的名声,他知道瑟丹村刚结束夏日庆典,正是游客和表演者最多的时候,如果他贸然带着大军杀入瑟丹村,势必会引起所有表演者的恐慌,时常在大陆上旅游的这些人,未来一定会将这件事渲染得很难听,有损他继位后的名声。

  所以,他设立了这个哨站,一旦确定了大部分的表演者都离开了,他就会带着军队直接灭掉瑟丹村,任何和爱德华、艾萨克一起生活过或有过接触的人,他一个活口也不打算留!

  远远的,爱德华和艾萨克就看到了那座临时搭建起来的哨站。两人对望一眼,一如平常地加入排队的行列,静待哨站士兵们的检查。

  两人还没通过检查,就引起了哨站士兵们的注意了。金发的男子在大陆上十分普遍,但是金发又金眼的男子就很特别了,再加上站在他身旁穿著兜帽的少年,同样符合「紫眼」、「年轻」这些特征,看来他们就是上面要找的人了!

  嘿嘿……这次要立下大功了!哨站的士兵们互看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相同的兴奋和喜悦。

  「你们两个叫什么名字?」负责检查的士兵大声询问,一边对身后的伙伴使眼色,示意他们立即回报。

  「肯特,他是我的弟弟乔伊。」艾萨克不动声色,公式化地说出两人的假名。

  「是吗?让我看看你的脸!」另一名士兵粗鲁地摘下爱德华的兜帽,露出了他一头麦金色的短发。「喔!好俊的少年,你们真的是兄弟吗?看起来不像啊!」

  心中既然已经认定了他们的身分、同时也派人禀告约瑟夫殿下了,所以上兵们开始东一句、西一句地问,尽量延长盘问的时间。

  不管士兵们怎么盘问、怎么刁难,艾萨克和爱德华始终垂着眼,所说的答案也始终一致。「我们是兄弟,打算到法蓝丝王国旅行。」

  不一会儿,马蹄声从远方逐渐接近,约瑟夫在士兵们的簇拥下骑着马赶过来了,而眼看大队人马就要靠近爱德华和艾萨克两人时,艾萨克暗中双拳紧握,打算按照计划一跃而上、挟持约瑟夫作人质,而就在他抬起头,打算有所行动的瞬间--

  「咻」的一声,一支利箭突然从空中射下、惊险地擦过约瑟夫的耳边,最后「咚」的一声射到地面上。

  「啊!」约瑟夫惊喘一声,瞬间出了一身冷汗。

  「约瑟夫!我要你的命!」声音来自哨站两旁小山坡的左侧,不知何时多了一名骑士,骑士的声音清脆无比,即使隔了好一段距离,众人依稀能看见他拥有一张美丽的脸孔。

  「爱、德、华--」约瑟夫抬头,一眼就认出了山坡上那名差点要了自己性命的,正是他想亲手逮住的爱德华•圣奥尔斯!「废物!你们全部都是废物!他就在那里!还不快点抓住他!」

  「是!」待在约瑟夫身旁、却没有及时发现危机的侍卫队长吓坏了,立刻领命带着一支队伍朝山坡上追了过去。

  爱德华?!当约瑟夫咬牙切齿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艾萨克和爱德华都吃了一惊,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果然在山坡上看到了黑发紫瞳、和爱德华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年!

  骑在马上的「爱德华」朝两人望了一眼,嘴角扬起淡淡的笑,跟着轻踢马腹离开了。

  「笨蛋!他都要逃了,你们还不快追!」约瑟夫气急败坏地大吼。

  是亚特!马上骑士那最后的一眼,瞬间让艾萨克和爱德华两人得到了答案。是他!是他再次假扮爱德华,不过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救爱德华和艾萨克一命!

  「艾萨克……不要……」爱德华伸手抓住艾萨克的胸口,情绪激动不已。「我不要再有人为我而死了!」

  「我知道!」艾萨克颔首,同样被亚特不顾性命的行为给深深撼动了。「不能让无辜的人再流血了!」

  说完的同时,艾萨克突然一跃而起,翻身跳上了毫无防备的约瑟夫的马背,同时一拳将他击落,跟着他伸出手将爱德华一把拉上马、坐到自己的前面,这才转头对倒在地上狼狈不已的约瑟夫勾起冷笑道:「这么久不见,原来你还是一样的愚蠢,看清楚我们是谁吧!」

  扔下这番话之后,艾萨克轻踢马腹,带着爱德华迅速离开了。

  「爱德华……艾萨克!我一定要亲手杀了你们!」虽然只有短暂几秒的接触,但是约瑟夫确定马上的两个人就是艾萨克和爱德华,他气得双眼几乎要喷出火花,大声吼道:「笨蛋!还不快追!要是让他们两个跑掉了!我要砍下你们每个人的脑袋!」

  「是!」士兵们惶恐不安,胆战心惊地问道:「那……山坡上那一个怎么办?还要追吗?」

  「笨蛋!那个是替身!你们全部都是猪脑袋吗?」约瑟夫气得都要吐血了。自己早该想到的!艾萨克从来不会离开爱德华太远,山坡上那个,只是他们想分散注意力的替身罢了!「抓住他们!一定要抓住他们!」

  「是!」士兵们不敢多说第二句,纷纷跳上马,拼了命地追了过去。

  艾萨克带着爱德华,朝着和亚特相反的方向拼命奔驰,就怕约瑟夫临时改变主意,想要兵分两路抓住两边的人,所以他骑着约瑟夫名贵的战马,拼了命的往附近一座陡峭的山直奔而去。

  这座山的路狭小难行,如果能把军队顺利引上去,那么不单是亚特有机会逃走,他们说不定也能藏身在其中,躲过这一劫。

  「艾萨克,我们要到哪里去?」爱德华好奇地问。

  「我们上山,军队对山路不熟悉,或许我们可以躲得过。」艾萨克说出心中的盘算。

推书 20234-11-19 :《魔法师之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