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空調壞了,宮野堯覺得身體不斷在發熱。
完成去角質步驟之後,接著進行的是紅酒多酚按摩,渡邊龍司仰躺著,緊貼在宮野堯掌心底下的肌膚,在溫熱的紅酒協助下顯得格外滑順。
渡邊龍司這副令人怦然心動的體格,是結合歐美和東方男性特質才鍛煉得出的含蓄之美,穠纖適度的健碩。
透過指尖的接觸按壓,宮野堯禁不住回想起在機艙裡被強行猥褻時的激烈快感,頓時渾身發熱,宮野堯臉紅心跳的異常反應令自己都感到厭惡。
「喂,你好像快要硬起來了。」
渡邊龍司無禮地直視宮野堯的下半身,毫不猶豫地笑著道出了宮野堯的窘況,粗魯的用詞,仿佛一記火辣辣的耳光,掌摑在宮野堯通紅的臉頰上。
「胡、胡說!我哪有!」
「還說沒有!你剛剛是用什麼眼神在我身上摸來摸去你大概不知道吧?色瞇瞇的,口水都快流下來的樣子。既然這麼想要,在飛機上又何必惺惺作態?」
「你以為每個人都像野狗一樣到處亂發情嗎?我又不是某人!」宮野堯意有所指的瞪著他。
「是嗎?那你倒是證明給我看。」
一點也沒有被宮野堯的諷刺擊倒,渡邊龍司咄咄逼人,被他那燃著晶光的深邃眸子直勾勾地注視,不下三秒,宮野堯的身體加速烘熱起來。
「沒有那個必要!」能夠保護宮野堯不失態的,也只剩下嘴硬了。
這股陌生的激烈渴望,猶如一匹快要脫淼囊榜R,宮野堯必須費勁繃緊全身的神經與肌肉才能與之抗衡。彌漫在現場的微熱氣氛,持續煽動宮野堯的感官,漸漸麻木的理智,使他害怕的想要逃開。渡邊龍司那雙似乎可以看透他內心深處的瞳眸更令他畏懼。
他轉了個身,避開渡邊龍司的視線與令他目眩的誘人體態,打開洗手臺上的水龍頭,把冷水開到極限,企圖沖刷掉渡邊龍司留在雙手上的溫度以及觸感。多年來,因工作關係看過無數健美胴體,都能夠以冷靜的心情、欣賞的眼光加上專業的態度來完成任務,然而這一次,動了肉體上的欲念不說,對象竟然還是一頭貨真價實的野獸。
烈焰般的羞憤在體內燃燒,不能原諒,絕對不能原諒!
無論是惡意掀起這股羞恥反應的渡邊龍司,或是控制不住本能欣賞那副健美身軀的自己,宮野堯都無法輕易原諒。
「療程已經結束了,請起身沐浴。」
宮野堯故作冷靜,平穩的語調並未露出太多破綻,渡邊龍司坐起身,側著頭盯著他的臉一會兒,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
宮野堯將浴巾圍上渡邊龍司腰間,指示他前往沐浴的方向後,迅速地逃到距離三公尺外的門邊,才握住門把,腳步就被渡邊龍司的聲音叫住。
「喂,宮野,你是不是忘了什麼?」
宮野堯回頭,尚未完全冷靜的腦袋一片空白。
「如果我記得沒錯,沐浴結束後,至少還應該替我擦點乳液什麼的不是嗎?你是想偷懶,還是看著我的身體看出神而忘啦?」渡邊龍司語尾上揚,眼神充滿揶揄。
經他這麼一提醒,宮野堯才發現自己還真是忘了,不過,他死也不會承認的。
「我才不會偷懶。男人的身體我見多了,只有對身材自卑的人才會拼命想往自己臉上貼金。」宮野堯意有所指地把眼神停留在他臉上,刻意閃躲其它部分好穩住高張的情緒。
「我只是需要時間準備,如果不想洗掉身上的紅酒,你可以到處走走,就這樣自然風乾也沒關係,反正你好像對你的身體有莫名的自信不是?」
宮野堯語調上揚,繼續逞口舌之快,「不過我也要提醒你,著涼了可別怪到我頭上。」語畢,宮野堯門也不關地匆忙走了出去,完全不給渡邊龍司有反擊的機會。
儘管剛才的一番話看起來像是占了上風,但是宮野堯匆忙離去的背影,在主人無法留意的身後,還是洩露些什麼。
渡邊龍司臉上漾起鬥志高昂的微笑,打開蓮蓬頭的開關,閉起眼睛類比起下一回合的使壞計畫。
「我要進去囉!」宮野堯站在門口,對正在沖澡的渡邊龍司說。
當宮野堯踏進浴室,渡邊龍司正好關上水龍頭,從頭到腳濕淋淋的走出淋浴間。
剛才替他按摩的時候就已經看過,照理說也應該習慣了,或許是因為連一條遮掩的毛巾都沒有的關係吧,宮野堯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把目光放在哪裡才好,腳步也不知不覺停在原地,視線緊盯著自己的腳尖。
「你打算在那裡站到什麼時候?」
已經坐進浴缸裡的渡邊龍司喊道,宮野堯才慌慌張張地替他點燃放在浴缸周圍的香氛蠟燭。
將乾淨的浴巾、浴袍放在休息用的貴妃椅上,用來補充流失水分的茶點放在靠近浴缸的茶几上頭,明明是再簡單不過的小動作,但是在渡邊龍司緊迫盯人的視線緊咬下,宮野堯必須緊繃著全身的神經才有辦法不出任何差錯。
正要離去的當兒,渡邊龍司看準時機抓住他的手腕,對著好不容易才偷偷松了一口氣卻又立刻倒抽回來的宮野堯發出驚人之語。
「吶,宮野,讓我們繼續飛機上未完成的事吧!」
在那千分之一秒,宮野堯的思考、心跳、呼吸全都停止了動作。
那是受了惡魔召喚的證據,宮野堯為自己的反應感到羞恥、憤怒。
該死!應該要先賞他一耳光還是拔腿逃跑?或是先打再跑?
宮野堯下意識地咬住了嘴唇,竭盡全力和心中無法平靜的波濤戰鬥著。
倘若渡邊龍司在這微妙的僵持氣氛上再使一點力道,宮野堯知道,以現在的狀況,自己肯定會落入他的圈套,成為他的獵物。不行,絕對不可以,他不能允許如此可怕的夢魘成真。
殘存的理智命令宮野堯,要他在做出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的荒唐行徑之前,立刻逃離這危險的男人身邊。但是另一波突如其來的衝擊,再度使宮野堯**得無路可逃。
先是一陣水聲,下一秒,宮野堯顫抖的目光就和渡邊龍司筆直的對上了。
想叫卻叫不出口的聲音猶如哽在喉間的刺,讓宮野堯全身發直。一觸即發的緊張感,逼得宮野堯整個胸腔都快被壓碎了。
宛若被野獸盯上的獵物,宮野堯甚至無法將視線從渡邊龍司凝視自己的瞳孔上移開。
怎麼辦……
好像一眨動眼皮,馬上就有什麼可怕的事等著自己。
諷刺的是,宮野堯努力想要維持的對峙局面,卻被渡邊龍司輕而易舉地打破。
「哇啊!」
事情實在發生的太快。
當宮野堯腦中這麼想的時候,他已經被渡邊龍司抱住腰身,一把抱進了浴缸裡,隨著四周濺起的水花,身上還穿著衣服的宮野堯,已經變成如假包換的落湯雞了。
混亂間,一張端整、立體的男性臉龐,近距離出現在宮野堯眼前。
為了支撐身體,宮野堯不得不將兩隻手同時抵在渡邊龍司厚實且富有彈性的胸膛上。分不清是水的溫度,或是散發出成熟男性魅力的體溫,直接透過掌心滲透到血液裡,在宮野堯的體內四處流竄。
一顆顆水珠,從瀏海尖端滴落在臉頰,呼吸也變得又急又深,渡邊龍司閃爍著誘惑的炙熱視線,仿佛要將宮野堯吸進去般,不讓他有機會逃脫。
當宮野堯意識到危險就要來臨的千鈞一髮之際……
「龍司,你們還在裡面嗎?我要進去囉!」
門外傳來的清亮男中音,阻止了只差零點零一秒就要爆發的天雷地火,宮野堯察覺從背後摟住自己腰部的力量松了開來。頓時,迷失的理智全數歸位,宮野堯赫然發現自己正壓在一絲不掛的渡邊龍司身上,胸部以下還浸泡在滿是泡泡的浴缸裡。
渾身濕透的衣服緊貼在皮膚上,加上一副做壞事被人贓俱獲的驚恐表情,自己現在有多狼狽可笑,不需要照鏡子,透過渡邊龍司瞳孔的反射就可一目了然。
「喂,龍司,你在裡面嗎?」
吉川正睦的聲音越來越接近,應該已經穿過按摩室朝浴室走來了,不想被看見這副狼狽相的宮野堯趕緊慌張地爬出了浴缸,頭也不回,逃命似地朝門口沖了出去。
「嗚哇,小心吶!」在浴室門口被宮野堯差點撞個正著的吉川正睦發出驚愕的叫聲,誰叫剛才的宮野堯,活像是一隻從湯鍋裡逃跑出來的雞,全身上下不停的滴水。
「堯……」
吉川正睦愣在原地,一會兒望著宮野堯倉皇離去的背影,一會兒又看看坐在浴缸裡一臉掃興的渡邊龍司,摸不著頭緒地傻笑。
[发表时间:2008-4-4 12:17:27]
89413164
0 0 [4楼]
第四章
夜深了。
不知是時差尚未完全調整過來,或是做完紅酒按摩療程結束後便倒頭沉睡的關係,大半夜精神奇佳的渡邊龍司興起散步的念頭,披起睡衣外袍,在月光下漫步。
清涼夜風溫柔地觸摸著肌膚,草地上微微閃爍著露珠的光亮,與星空相呼應。順著石磚鋪成的步道前進,渡邊龍司來到靠近湖邊、為了日後經營葡萄美容而興建的白色樺木別墅,同時也是宮野堯進行商品開發時暫居的地方。
兩年前,吉川正睦提了一個企劃案,計畫利用莊園內尚未開發的區域興建葡萄酒療中心。他打算利用葡萄所含的特定多酚、兒茶素與抗氧化成分,推出土泥、葡萄果釀敷體、紅葡萄酒療,以及用釀酒的橡木桶泡紅酒浴的頂級奢華課程,目標鎖定歐洲上流社會的仕紳名媛。
對吉川正睦信任有加,渡邊龍司便放手讓他去進行,沒有想到宮野堯就是他找來協助開發的優秀人才。看過他寄來的定期簡報再經過親身的療程體驗,渡邊龍司非常肯定他的努力,更相信自己沒有看錯人,只不過對於他雇用的得力助手,渡邊龍司則認為他的態度有加強調教的必要。
雖然是自己名下的財產,因工作關係四海為家的渡邊龍司到現在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推門進入玄關,撲鼻而來的,是一股舒適清香的味道,和宮野堯身上傳來的香氣很類似。他喜歡這種令人放鬆的自然香氛,不自覺地又做了一次深呼吸。
透過窗外照射進來的月光在牆上尋找電燈開關,經過放著鬆軟沙發的客廳,渡邊龍司踩在熏衣草色的長毛地毯上,沒有發出腳步聲。好不容易在牆腳的茶几上發現一盞檯燈,正準備打開電源仔細參觀的渡邊龍司倏地發現,在走道盡頭的門縫處裡透出燈光。
這麼晚了,還有人在裡面嗎?
他低下頭看看表,現在是淩晨四點多,這麼晚了還有誰在忙?渡邊龍司稍微猶豫後,小心地走進去。
首先感應到的是人的氣息,同時,也聽見刻意壓低的男性聲音。
猜測裡面的人似乎尚未察覺自己的存在,受到好奇心的驅使,渡邊龍司不但靠得更近,還悄悄從半開的門縫窺視。
在微弱燈光下,渡邊龍司看見一個蠕動的身影。
他看見雪白的肌膚,心想可能是哪個女人。定晴凝看之後,渡邊龍司倒抽了一口氣,心跳也加快幾拍。
橘黃色的昏暗燈光,像線條般在黑暗中將他臉部的輪廓描繪出來。
一個年輕貌美的男子坐在辦公桌前,襯衫衣襟全開,下半身被桌子擋住,頭部向上仰起,濕潤顫抖的唇間不斷發出充滿情韻的低吟,雙手在身前節奏地律動著。身為男人,渡邊龍司不用親眼看見也知道他被桌面擋住的手在做什麼。
出人意表的是,在眼前處於發情狀態中的男人,不就是故作清高從自己身下逃走數次的宮野堯?
令渡邊龍司更吃驚的是,他身上套著的唯一遮蔽物,居然是今晚吉川正睦出席晚餐時,身上穿的那件藍色條紋襯衫。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意外發現更令渡邊龍司驚愕屏息。
儘管刻意壓低音量,不斷從宮野堯微啟雙唇間溢出的熱切呼喚,正是那件衣服男主人的名字--吉川正睦。
能夠不費吹灰之力就獲得別人不為人知的秘密,這就是偷窺的快感所在吧?
意外得知宮野堯的秘密讓渡邊龍司暗自欣喜,他打算離開卻又捨不得放棄眼前美景,剎那間,使壞的念頭再度燃起,慫恿他拋開禮教與道德的束縛,促使他移動腳步,找到最佳角度繼續欣賞下去。
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是幾秒鐘或者幾分鐘,渡邊龍司竟意外和正在獨自享受情欲的宮野堯四目相對。
宮野堯的眼睛睜得好大,傳達他的震驚,渡邊龍司亦然。
渡邊龍司一時之間無法移動腳步,只是筆直地凝視宮野堯濕潤驚慌的眼睛。
宮野堯失去平時的冷靜,握在手中的高昂性器卻因為精神受到的強烈刺激而一口氣沖上頂點。
渡邊龍司受宮野堯被窺見的羞怯懊惱眼神吸引住,定定看著他,直到不斷從身下湧出的激流令宮野堯再也把持不住,羞愧萬分地合上了眼簾。
等宮野堯鼓起勇氣睜開眼睛,渡邊龍司已經不在。
春天的涼爽氣息隨著夜風從窗戶悄悄吹入。每次呼吸的時候,內心深處還是會感到難過,水野瑞季的影子,始終像幽靈一樣揮之不去。
不對,這麼說對水野瑞季並不公平。
因為,想困住他的不是水野瑞季,而是渡邊龍司最不想原諒的自己。
為擺脫揮之不去的思念,一整個下午,渡邊龍司都在葡萄園裡跟農人們一起翻土,也加入填桶的工作行列。
在田裡勞動一整天,渡邊龍司沖了個澡,全身清爽地靠在沙發上一點一滴地啜飲美酒,任由來自陽臺外的涼風吹拂。
管他是中根亮輔還是結城徹也,唯有在這個時候,才能神奇地被完全排除在腦海之外,記憶裡只萃取出水野瑞季和自己的片段,渡邊龍司好想把這種小小的幸福留在身邊,哪怕只是稍微長一點點的時間。他屏住氣息,猶如品嘗美酒般,一點一滴沉浸在心上人的回憶裡。
大概是剛洗完澡,血液迴圈加速的緣故,漸漸地,渡邊龍司開始有了醉意。
好舒服。
他放下見底的酒杯,將空出的手滑進浴袍底下。回頭想想,已經有多久沒有抱過男人了?水野瑞季婚後,他和一名自稱是仰慕者的偶像歌手做過幾次。因為不想發展成固定關係,所以不再與他聯絡,之後也曾成功誘惑過幾名年輕俊秀的男子,但是到頭來都因為不想投入感情而分道揚鑣。到現在,他至少已經過了三個月清心寡欲的生活,這段時間對一個身心成熟的男人而言並不算短。
找到了可以放肆的理由,渡邊龍司用力握住自己逐漸茁壯的器官上下滑動,閉起眼睛,把頭靠在沙發椅背上,太陽穴怦怦地躍動著,手中的傢伙也打著同樣的節奏,溫熱的氣息從口中泄出,他很清楚待會兒即將要抵達的地方……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害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誰會在這種時間來敲門啊?暗罵了一聲髒話後,渡邊龍司無奈地歎了一口氣,才站起來應門。
「誰?」沒有回應。
「誰在外面?」渡邊龍司加強了語氣,依然沒有回應。
他帶著一絲警戒和不耐煩,打開了門。
「是你……」
站在門外的,是一位意外的訪客,宮野堯。
他身上穿著一件白色襯衫,下襬拉了出來,袖子輕輕卷起,胸前鈕扣松到第二顆,隱約可以看見白皙平坦的胸口,單薄卻反而透露點性感。他怯生生的站在房門口,刻意保持的驕傲眼神裡已經找不到先前交手時的氣勢,一看到渡邊龍司,便搶先一步開口:「我可以進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