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狩主子,你的意思是说你讨厌我抱你吗?'湛忧苦思了好一会儿,终于整理出这个结论。
"正是。"元狩用力地点头。
"可是如果不喜欢就不会拥抱你,人只会抱自己喜欢的人不是吗?"湛忧着急地说道,瓷娃娃似的可爱脸庞皱成一团,泪珠也在眼眶里用力打转。
他就只喜欢元狩主子一个,即使他们两个不能有什幺结果,但是只要能待在元狩主子身边也好。可是照元狩主子的话,拥抱过他两次的他,岂不是一辈子都不能回到元狩主子身边。
"我不管别人怎幺样,你把我压倒就是不喜欢我。"
"怎幺这样?"湛忧的小嘴一扁,表情更为苦恼。
他本来就知道元狩主子的个性有些孩子气,也常常会摆主子的架子要他屈服,他是侍童,主子说一他不敢说二,可是、可是这次......呜!他可不可以不要服从,他喜欢元拧主子,喜欢到想用力拥抱、天天拥抱的程度,叫他不可以做,那是很痛苦的耶。
"你有什幺意见?"元狩气焰逼人地看着湛忧。
"老实说,是很有意见。"湛忧为了自己的幸福,决定发出抗议之声。
"你果然不喜欢我!"
"不是,我是很喜欢......"湛忧表现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你把我压倒就是不喜欢我,你要是喜欢我就让我抱!"
"让你抱?"湛忧愣住了。
"对,让我抱。"元狩坚定地说。
说完以后元狩的心中轻松许多,早知道他就早点把话跟湛忧说清楚,那他也不会被湛忧压倒两次。
"元狩主子,你想抱我?"元狩的话让湛忧想起两年前的那一天,元狩主子也说要他当女的......难道元狩主子一直想把他压倒?
"对!"
"可是,你比我矮这幺多,怎幺看都该是我抱你啊。"湛忧再度发挥他老实的性格,
"我不管,总之你喜欢我就要让我抱,你不让我抱就是不喜欢我,"元狩任性的下了决定。
"元狩主子,这个喜不喜欢的问题.能不能换一种方法计算?"湛忧凑上前去讨好地说。
"没得商量。"元狩的态度很坚决。"你不是说过君要臣死、臣不能不死,难道你死都可以,被我抱却不行吗?"
"呵呵呵......"湛忧发出一长串可怕的笑声,他实在没胆告诉元狩主子,他真的宁可死也不要被抱啊!
"干嘛?被我抱比死还惨吗?"元狩三两下就猜中了湛忧的心思。
"没,没有。"湛忧急忙否认,绝对不得罪主子是他的座右铭,虽说这个座右铭即将面临重大的危机。
"没有就好。"元狩冷哼了一声,又重新躺回床上,用柔软的被褥抚慰着他酸疼不已的身子。
"可是元狩主子,我是家中的独子,如果你要抱我,我们家就绝后了。"湛忧思考良久后,呐呐地说道。
"你跟我在一起,还想找别的女人?"
"没有啊,我根本没提到要找别的女人啊。"
"两个男人在一起本来就会绝子绝孙,你不去找别的女人,哪来的子孙?"元狩冷冷地说出让湛忧震惊的活。
"对哦,没听说过两个男人在一起能生孩子的。"
湛忧傻傻地点点头。
"正是。"元狩露出一抹浅笑。"所以,你就死心让我抱吧。"
湛忧则是愣愣地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主子,那你先变成女的帮我生完孩子,我再给你抱好不好?"湛忧自作聪明地说道。
"你想都不要给我想!"
天啊!他怎幺会爱上这个笨蛋。
"元狩主子。"
"不要叫我,你答应给我抱之前,我不要再跟你说话。"
"可是元狩主子,你睡在外侧,你不让我走出去我没法端水帮你更衣拭身,更别提去请人叫轿子将你抬回王爷府,还是,你想这样子在盼萦楼睡一天?"湛忧无辜地望着元狩。
"那等、等我回去再开始不理你。"元狩咬牙切齿地道。
***
"让他抱、不让他抱,让他抱、不让他抱,让......"
湛忧坐在厨房前的石阶上,抓着一大把黄菊花,一瓣瓣地剥开,一次次地喃喃低念着。
打从元狩离开那天起,湛忧的呆滞情形就有增无减。但从厨房端出来的菜色,则是有减无增,弄得盼萦楼人人叫苦连天。
半个月后的今天,盼萦楼已从每餐六菜一汤外加点心一道,锐减至一菜一汤点心取消。别人没点心吃就罢,可是连平常湛忧最讨好的星流都一样,足见情况之严重。
"你说,他会不会有一天于脆煮大锅面叫我们自个儿添着吃?"绯声望着失魂落魄的湛忧,紧皱着眉头道。
"面?"语冰怪叫了一声。"他哪还会去杆面、切面,我看他给我们吃面疙瘩就不错了。"他虽然对愈来愈差的菜色非常有意见,可是见湛忧失神落魄的模样,又不敢直接责骂他,怕湛忧会在他的一骂之下反而投入元狩怀中,那盼萦楼又要重回两年前吃难吃饭菜的苦口子。
平日见面总要斗上半天嘴的语冰和绯声,此时也因为盼萦楼有史以来数一,数二的危机,而站在同一阵线。
"我干脆来研究一种药,让元狩一辈子死心塌地让湛忧抱。"浯冰异想天开的说。
"好啊,研究出来记得给我一份。"绯声翻了翻曰眼,不再理会语冰,径自往湛忧走去。
"可是,如果有那种药不是很不错吗?这样我就可以把客人平均分配给每一个倌人,那星流的客人也不会多到让他嫌烦,我也不用再受他的气,还能多赚些银子。"
"你们来了,自个儿找地方坐。"湛忧抬眸一笑,又低头数着花瓣。"抱、不抱,抱、不抱,抱......"
"别数了,根本没有用,你就算算出来是抱,你也不肯让他抱,算起来也是不抱,你还不是会烦恼半天后再数一次。"绯声和言悦色地劝着湛忧。
"不然,你说我该怎幺办?"湛忧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你为什幺用菊花?怕不够晦气吗厂语冰插嘴道。
语冰对湛忧手中的花朵有很大的意见,不过也难怪语冰会问,平常黄菊花只会出现在丧礼上,而语冰又对牛鬼蛇神之类的事异常敏感,想不在意都没办法。
"因为菊花的花瓣看起来比较多。"湛忧天真无邪的回答,丝毫不晓得语冰脑子里在想些什幺。
回答完后,湛忧又低着头数着手上的花瓣。
"你数出来了又怎幺样?你不愿意让他抱,他也不想给你抱,你们两个注定没结果,干脆直接放弃比较快。"语冰因为连日来没吃到好饭菜,所以说话也变得十分刻薄。
"我喜欢元狩主子。"听到放弃两个字,湛忧马上就一副泪眼汪汪的模样。
"那就继续喜欢啊。"语冰翻了翻白眼,他唯一想知道的是,他们什幺时候才会有好饭好菜加点心可以吃。
"可是元狩主子说,如果我不给他抱,他就永远都不跟我说话。"湛忧可怜兮兮地望着语冰。
"他不跟你说话,你不会跟他说话吗?"语冰受不了地再翻了个白眼。
"自言自语很可怜耶。"湛忧低声回了一句,又再度低头数花瓣。
"那就让他不得不跟你说话不就好了?你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总知道说什幺话会让他不得不响应吧?"许久没出声的绯声,在此时提出中肯的建议。
"可是......"绯声的话成功地让湛忧停下手边的动作。
"可是什幺?"语冰不耐烦地大声问道,巴不得到立即将湛忧的问题解决,因为他怕死了只有一菜-汤的日子,他想要一餐吃好几道菜,他要过有点心、有宵夜的生活。
"可是如果他不跟我见面,我怎幺跟他说话?"湛忧的小嘴一扁,泪珠儿不争气地掉落。
元狩主子哪里是用逼的就会说话的人,就像两年前明明是元狩主子逼他做的,可是他事后还不是将他赶出宫,他真的不想再被元狩主子驱离一次,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和他再相遇的。
呜!他不要离开元狩主子啦。
"能否容我先问一件事,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什幺会喜欢上元狩呢?"绯声疑惑地皱起眉,轻声问道。
"因为元狩主子很漂亮。"湛忧想也不想地就回答,脸上的表情更因为思及元狩而绽出许久未有的灿烂笑容。
"漂亮?"语冰难以置信地说,元狩是长得不错,但有漂亮到让人为他着迷的地步吗?"他有比星流美吗?"虽然语冰不怎幺喜欢星流,但也不得不承认星流的美貌是少有人可以比拟的。
"嗯!比星流还漂亮。"湛忧用力地点头,脸上笑容更大。
"果然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绯声叹了一口气。奇怪他横看竖看、左观右瞧都觉得元狩没有星流美,怎幺到了湛忧眼中,结果竟是如此不同。
"除了漂亮呢?他总有一点漂亮以外的特质吸引你吧?"语冰拒绝接受这种结果,虽然仅是短暂的相处,可是他仍看得出来元狩是一个很任性的人,不仅任性还不够聪明,亦没有过人的聪明才智,他实在看不出来元狩有哪一点值得湛忧如此倾心。
"如果我说没有呢?"湛忧的脸上浮现一抹傻笑。
看着这样的湛忧,语冰和绯声不禁摇头叹息,爱情果真是没有道理可言的。
"可是、可是不管我再喜欢他也没有用,元狩主子不要我了,呜!"湛忧自顾自地大哭起来,双手也因为忙着擦跟泪而任菊花散落一地。
"他不跟你讲话,你不会自己跟他讲话吗?他不来见你,你不会自己去见他吗?他不开门让你进王爷府,你不会爬墙进去吗?烈女怕缠郎,烈男一样也会怕。"绯声摇摇头,出声提点湛忧。
"对喔!我马上去。"湛忧恍然大悟地跳起来就要往王爷府去。
"我拜托你,要出门也先把饭煮好。"语冰趁着湛忧尚来跑远,连忙大声吼道。
"好,今天吃面好不好。"湛忧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入厨房。
"不好?"语冰一脸害怕地吼道。
"那面疙瘩。"湛忧自己决定了,而语冰和绯声则在他身后欲哭无泪。
第八章
作者:灵涓
在离盼萦楼不远的王爷府中,也有一个人抓着一
大把菊花,一瓣瓣地数着。
"去找他、不去找他,去找、不去,去找......"王爷
府里的花园中,只见元狩单独坐在雕工精细的凉亭,
手里拿着一把光秃秃的花茎,而石桌和地上则是散落
了一地的花瓣。
"去、不去,去、不去......"
元狩苦着一张脸地望着手中最后一瓣花瓣。
"去!我怎幺可能会去,那个死家伙居然想抱我,我怎
幺可能让他抱,他想得美!他不自己爬过来求我,难
道我还得自己去找他啊!怎幺可能。"
元狩气急败坏地将花茎往地下一扔,还用脚胡乱
践踏,直到花儿被踏成一团烂泥状后,他才坐回椅中
喘息。
等到气息平定,怒气也消退后,元狩再度起身拿
起一把菊花,开始继续数。
"去、不去,去、不......"
"你少自虐了,想去就去啊。"一个带着戏谑的声
音在元狩身后响起。
元狩只觉浑身一震,心里发毛地缓缓转过头。他
明明记得命人不准靠近这里,怎幺会有人呢?
大白天的总不会是见鬼了吧?
"太宁。"
待看清来人后,元狩不敢相信地叫道:"你怎幺进
来的?我没听见有人通报啊。"
这幺多年来,他最初因为怨恨太宁而不愿尊称
他。后来又因跟太宁私交甚笃,也就没再改口。
"因为从大门进来需要解释身分太麻烦咯,而且
我也不希望有流言传出去,所以就墙了。"太宁不甚
在意地耸耸肩。
"你来干嘛?"元狩看见太宁那瞬间的惊喜,很快
地又被烦躁给淹没,口气也跟着不好起来。
"打从你搬来这里后,一次也没见你去上早朝,更
别提回宫看看,会担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太宁微微一笑.闪烁不定的眸光显示出他的阴
谋,可惜元狩只顾着生气而没能察觉。
"我不想去上早朝,也不觉得有必要,至于回宫,
不打搅你们两个不好吗?"元狩恶意的笑着。
"哦!我还以为是你跟湛忧进行得不顺利,正想
来帮你想想办法,既然你精神这幺好,我想我也不必
"多事。"太宁挑挑眉,优雅地往元狩身边一坐。
"难道说你让湛忧给跑了,现在一个人在这里生
闷气,又拉不下脸去找他,才在这里数花瓣?"
太宁的话让元狩不争气地了红脸,但他又怎幺可
能承认这种私事没能放在心底藏好已经够丢脸了,
现在又被太宁拿出来说嘴,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搁。
"我跟湛忧好得很,用不着你费心。"元狩逞强道。
"是这样子啊。"
太宁若无其事地点着头,唇畔绽开一抹浅浅地微
笑。"我本来以为你跟湛忧之间有点小问题,才想过
该来看看该怎幺帮忙解决,看来是我多虑,我们冰雪聪
明的长皇子,怎幺会笨到连一个小侍童都搞不定呢,
你说是吗?"太宁的笑容此时看来格外刺眼。
元狩张目结舌,完全吐不出一个是字也说不出不
是。说是,太宁绝对不会帮他。可说不是。不就等于
向他承认他笨了吗?
"怎幺样?没事我回去哕。"太宁露出奸诈的笑
容,他这个样子和前些日子那不爱理人的感觉大不相同。
"太宁,不过是一匹马,你犯不着记恨到现在吧?"
半响后,元狩忍不住直言道,因为他横看竖按都
觉得太宁是为了马儿的事在生气,才会刻意来捉弄他。
"是啊!不过是一匹马,我又怎幺会生气,你想太
多了。"太宁露齿一笑否认地说道。
元狩只觉得背脊一凉,他知道太宁气的并不是损
失一匹马,而是这事件背后的涵义。其实太宁生气的
是,如果他再细心一点,如果他没有偷溜出宫,那马儿
是不该死的,而且他居然没有反省之意,只是净想着
该如何逃避责罚。
"太宁。"元狩求救似的唤道,脸上还露出些许的孩子气。
"你在烦恼该不该去找湛忧吗"太宁没有太为难
元狩,反正报仇也不急于一时。
元狩用力地点着头,欣喜于太宁终于愿意帮他解
决问题。
"你相信小别胜新婚这句话吗?"太宁表情莫测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