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眷恋
你的体温
我蜷在你身边酣睡
温柔地笑着 爱你
眷恋
我眷恋你的味道
刻意和你用同一种沐浴品
想要 你的味道
留连 我身上
眷恋着
你的嘴唇
我执拗地亲吻着你
要你属于我一个人
眷恋
倦恋
恋你 我眷 我倦
可是为什幺
我 还眷着你的味道
第一章
走过铺在地上的红毯，站在某知名大饭店的高级双人套房门前，柳研宸低头看着漾着亮光的铜制门锁，神情凝重地深吸口气，瞄了眼放在门旁的绿色盆景，缓和心口的鼓动，才掏出口袋中的钥匙将门推开。
一切就如他所预期般，陆雁擎的表情满不在乎，穿著还带有洗衣精味道的浴袍，坐在精致华美客厅里的双人沙发上。
"你迟到了！"听见开门声，陆雁擎才将视线暂时自掌上型游乐器移开，侧着头看着柳研宸，带着些微邪气地笑道。
"出门的时候有点麻烦"柳研宸笑了下，随手将外套拋在小沙发椅中，并习惯性地反手锁上房门。
"要等我洗澡吗？还是一起洗？"柳研宸的口吻就像在问天气般自然。
他一面走近陆雁擎，一面俐落地解开身上的束缚。
他走到陆雁擎面前时，地上已散乱了一地的衣物，有黑色印有银灰骷髅头的Ｔ恤，蓝色而有几分褪色的牛仔裤，宝蓝色的混纺内裤，还有一双学生在穿的白袜。
走至陆雁擎面前时，柳研宸的身上再无其它长物。
关上游戏机，陆雁擎的目光从门前一一检视着柳研宸拋在地上的衣物，眼中的邪肆昭显，最后，才将视线落在柳研宸身上。
他只消在唇边勾起一丝微笑，柳研宸随即了然地缓缓走近。
"要一起洗吗？"陆雁擎细声低语道，短短的字句里，暧昧无限。
轻轻吐出话语的同时，他用双手捧起他眼前那个属于柳研宸，仍然瘫软无力的男性。
语声稍歇，陆雁擎缓缓地将它的尖端含入口中，并以充满魅惑的眼眸向上看着柳研宸，而柳研宸则是一脸的不自在。
彷佛为了回报柳研宸羞怯的可爱模样，陆雁擎以舌尖轻刺他最敏感的凹处，而手指则爱抚着它。
响应着他的爱抚，柳研宸的男性迅速盈满热切的血液，而柳研宸原本故意毫无表情的脸，也开始有了一丝扭曲。
柳研宸微弯下身子，手指尖抓着陆雁擎的短发，口中发出细细的呻吟。
陆雁擎听见柳研宸的轻吟，满足又恶劣地轻轻吸吮口中的物体，手指更不放松地继续刺激着柳研宸的坚挺。
"够了！"柳研宸微恼地叫道。
可是这微弱不具任何威胁的话只让陆雁擎更加开心地恶作剧着。
陆雁擎那双邪肆的瞳眸轻睨了眼柳研宸，看柳研宸皱紧了眉。他用手捧着柳研宸的坚挺，伸出灵舌将尖端泌出的液体舔拭干净；而他的手指却不放松地按住它，不让柳研宸得以解放。
"雁擎……"柳研宸无力地喊道。
听到自己的名字，陆雁擎抬头看着柳研宸充满情欲的脸孔，恶意地在柳研宸胀大的男性轻咬了下，然后满意地看见柳研宸的脸孔因强忍而扭曲。
"雁擎……"他再度唤道，声音里充满恳求。
陆雁擎闻言仅是顽皮地笑了下，他以指尖按摩着柳研宸根处，而柔软的舌却轻舔着柳研宸最敏感处。
不消片刻，柳研宸即低声叹息地释放出他的欲望之液。
"好浓哦！看样子，你还能多玩几次"陆雁擎一边品尝着，一面下了结论。
"你这个坏蛋！"
抓了陆雁擎的肩休息了会儿，柳研宸低吼了声，不满地一把抓住陆雁擎的衣领，硬将陆雁擎拉起身来与他平视。
陆雁擎原被他粗鲁的举动吓僵了表情，却在对上的双瞳内见到其炙热欲望的瞬间，展开迷人的微笑。
"你不喜欢吗？"陆雁擎的表情无辜，眸瞳却直勾勾散发出诱惑之意。
"我想要你！"柳研宸露骨地说道，发语的同时，一把将陆雁擎身上的浴袍扯去。
温暖的肌肤一下子接触到冷空气，陆雁擎不禁微微地一缩。
而柳研宸则熟练地将手探向陆雁擎半探出头来的小宝贝，又急又重地搓揉着，引得陆雁擎娇喘连连，扭动着身躯，既想再多得到几分爱抚，又想逃离这甜蜜的折磨。
而柳研宸则以另一手轻抬起陆雁擎小巧的下巴，和粗鲁的爱抚相反，他极温柔地吻着陆雁擎的红唇，将火热的舌探入陆雁擎的口中，和他的舌头纠缠，用力吸吮着陆雁擎口中的蜜津。
"唔……"一吻方休，陆雁擎以迷离的眸看着柳研宸，原想勾出一抹魅然的笑，却被后庭里突然增加的手指给引得发出低鸣。
"差不多了吧？"得到主导权的柳研宸，带着几分恶质地笑问。
原本抓着陆雁擎下巴的手改为绕过陆雁擎的左大腿，将他的左腿高高抬起，而手掌则扶住陆雁擎的纤腰，使他不至于倒回沙发上。
说话的同时，他更用力抽动着手指，亦由原本的一指增为两指。陆雁擎的后庭因为习于男人的进出，就算没有润泽，而能轻易的插入手指，不过要放进更大的东西，还是要有外物帮助。
"这……这样子……进不去……"陆雁擎断断续续地说道，眼眸却因快感而微微瞇起。
不会分泌液体的器官，若没有得到外来的润滑，强行进入的后果，不但会让两个人都痛，而接受的一方更有可能会受伤。
"没关系"柳研宸轻声道，声调中有着明显的欲望。
说着，他缓俯下身躯，张口含住陆雁擎胀得发疼的坚挺，用舌尖温柔地舔着，而停留在陆雁擎体内的手指则在他最敏感处时轻时重地刮搔着。
"啊……啊……"陆雁擎的口中不住逸出甜美的诱人叫声。
"还没"吮尽陆雁擎泌出的晶莹液体，柳研宸复将口唇转向后方，用舌尖和手指同时攻击仍羞怯的花蕾。
原就习于男人滋味的花朵，没过多少便弃甲投降，绽开艳红的邀请。
"啊！"柳研宸的舌尖舔入陆雁擎密所的瞬间，陆雁擎的坚挺受不了刺激，白色的液体喷在他的腹间，再缓缓地流向后庭。
才达到高潮的陆雁擎，仅是无言地看着这一切，再用迷离的眸光望着柳研宸。
"我还要"轻启唇瓣，陆雁擎以淫邪的口吻说道。
闻言，柳研宸低吼了声，用力将胀大的欲望挺进陆雁擎的体内。
最柔弱的地方受到无情的攻击，陆雁擎只能无力的承受，连说不的力气都被消磨殆尽。
在满足了欲望之后，两人双双倒在沙发上，不住地喘息。
陆雁擎从高潮后回神，才发觉他被柳研宸搂在怀中。他将面容略贴近柳研宸，嗅着他光裸的肌肤上属于男人的味道，嘴角却扯出了抹难看的笑。
这已是最后了，在这之后，他们再也不会……
想到这里，陆雁擎的心有几分抽痛。
"雁擎，我们真的……"陆雁擎才想完，便听见柳研宸的声音由他头顶方向传来，口气带着浓浓抑郁。
"好聚好散"不等柳研宸将话说完，陆雁擎抢接了下去。
陆雁擎什幺都不用多说"好聚好散"这四个字就够堵住柳研宸所有的言语了。
他坚定的语气里有着柳研宸听不出的伤绝，是他先爱上研宸的，就这样散了，他又怎幺会不心痛？可是他还能说什幺？
别离，是他们的约定，也是他的决定。
这段感情由他开始，所以由他结束。
"雁擎……"听见那四个字，柳研宸只能沉沉似叹息地念着他的名字。
"去洗澡吧！我讨厌身上黏黏的"没有响应柳研宸的低落，陆雁擎快速地起身来，拉着柳研宸走向浴室。
柳研宸没有任何抵抗，任着他将他拉入浴室内，在他眸底潜藏着一丝落寞，他是爱雁擎的，只是……
只是现实和雁擎，两者都不曾眷顾着他。
浴室相当的大，以乳白色磁砖为主，感觉典雅高贵。圆形而豪华的按摩浴缸旁放着数罐温泉剂。
此刻，柳研宸正坐在按摩浴缸中泡着乳白色的温泉水，而陆雁擎则坐在他的身上，不住地喘息扭动着。
白色的水中，他粗大而炙热的插入陆雁擎的小穴里，右手轻轻地抚着陆雁擎同样炙热的男性，左手则穿过陆雁擎的腋下，时轻时重地抚弄着他乳头。
"啊……嗯……好……"激烈的动作中，陆雁擎的口中不住地逸出呻吟，更不住地扭动腰身，寻求更进一步的刺激。
走进浴室后，原本只是相互清洗的两人，平和的气氛终止在柳研宸再度提起方才的话题时，陆雁擎为了堵住他的话，于是狠狠地吻住柳研宸的唇，更用双手挑逗着柳研宸的男性。
如他所期，柳研宸还来不及说下去，即被他的挑逗给扰乱了思绪，再也没有说下去。
在欢愉的背后，陆雁擎的瞳眸里有着悲绝，如果可以，他多幺希望这天不曾到来，他还可以活在梦里。可是，梦终是醒了，当观众纷纷离去，他这个演员又怎幺能永远逗留在舞台上？
按摩浴缸的水不断地冲击在他们两人的接合处，和陆雁擎被握住的欲望上，陆雁擎难受又愉快地呻吟着，既想逃离又渴望更深一层的刺激。
"雁擎……"一声低喊后，柳研宸和陆雁擎同时达到了高潮。
一共经过了多少次欢愉他们俩都已记不清了。最后一次时，远方的天色是一种华美的宝蓝。
月已西沉，天空里少见星子，不夜的霓虹闪烁，也不若刚入夜时的繁多美丽。
最后一次结束后，陆雁擎在柳研宸怀中稍稍睡了会儿。醒后，他轻柔地推开柳研宸，一人走入浴室盥洗。
偌大而清冷的空间里还漾着他和研宸欢爱后的气味，但是水龙头一开，在沐浴乳和洗发精相继冲落后，雾气冉冉升起，氤氲的空间里，除了不熟悉的人造香气，什幺都没了。
他和研宸的欢爱，仅是曾经，不是现在，更不会是未来。他们之间的一切，都变成了曾经，都……过去了。
意识到别离在即，他心口倏地一紧，窒闷得几乎无法呼吸，但在深吸一口气后，他仍看似潇洒地走至穿衣镜前，套上来时穿的衣物，吹整过细柔而曾被柳研宸爱怜抚着的发丝。
最后，陆雁擎静静地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镶嵌在他脸上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
杏般的眼形，还有其内一对无神的眼瞳。他的眼睛早在遇见研宸前就失去光彩，然后就再也没有恢复过。
或许有吧！他曾为了研宸再展欢颜，可如今……一样的，他依旧是没有感情的雁擎，而研宸仍然是个普通的少年。
他的名字依旧是雁擎，厌情--憎厌感情。
他，讨厌感情这玩意儿，它总是将他弄得遍体鳞伤，而他却又不知道如何治疗，只能静待岁月流逝，用时间来医治创伤。
陆雁擎看着镜中神情憔悴的脸，自嘲地笑了笑。他不会忘了今天的，悲惨的他，还有这华美无心的饭店套房。
再次将柳研宸的身形深深地烙印在脑中后，他毫不留恋地推开浴室门，同时，也换上了张毫无表情的面具，彷佛须臾前黯然神伤的陆雁擎不曾存在过一般。
离开，需要勇气。
轻声地走到床边，他不意外研宸仍在睡梦中。从夕阳初落时分至今已将近十个小时了，他们在这个房间里疯狂做爱，做了就睡，醒了又做。若不是他早习惯这种生活，怕此刻他也和研宸一般，睡得不醒人事。
是啊，他早习惯了。曾经，在恶德馆的日子，一个月里他总有几天是这样玩的。可是没有一次，他会在完事后忍着全身的疼痛坐在床沿，细细地端详昨夜抱他的男人。
没有一次，他会用如此爱怜的心情为男人拉上被单，亲吻他的脸。
他还记得数小时前，研宸曾用哀恸的眼神看着他，试着想说出什幺。
他却抢在研宸未说出口前，轻声坚决又残忍地道出那四个字--好聚好散。
柳研宸听了仅是颓丧一笑，带着悲然的神情闭上了眼。
陆雁擎坐在床沿，轻柔地为他拉上薄被，调好冷气温度，再吻了吻柳研宸紧皱的眉头。
看来此刻研宸在梦中也不安稳吧！
如此想着，陆雁擎不禁绽开满足的笑靥，伸手拨开落在他额前的一小撮头发。
"再见，再也不见了"陆雁擎轻声道，再度吻上柳研宸的额。
他们之间曾经拥有，或还来不及拥有的一切，都将结束。
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他的结局叫作--别离。
坐在饭店附设的二十四小时酒吧中，初满十八却不是第一次喝酒的陆雁擎，熟练地要了杯纯威士忌。
酒保没有太过刁难他，很快就送上了杯放着冰球的酒。
陆雁擎先是趴在吧台上，嗅着那酒精特有的气味，凝视着琥珀色的液体，再伸手轻荡杯身。看着浑圆透明的冰球在液体中滑动，他漾开了笑。
就是这个美丽的液体将让他忘掉此刻的感觉。麻痹他的脑神经，再让他胸口的郁闷也都停止。
然后，明晨醒来，他会尝到更多的痛楚，还会发现原来此刻的痛全都还在，不但没有消失，反而更鲜明。
可是他还是要喝，不喝太苦了！喝了，或许他还能说服自己，他今天的决定是因为喝醉了，而不是他执意要这幺做，他不是真的要分手。
一切，都只是因为喝了酒。
所以他此刻才会坐在这里，没有回到那个酣睡男人的怀里，然后装着什幺都不曾发生过，无邪地向他微笑。
轻嘲笑着自己的天真幻想，陆雁擎浅尝了口酒。高价酒的味道实在不差，除了香气外，浓醇度也不假。
他一面品尝着，一面仰高颈子将剩下的酒倒入喉间。如预期般，一股火辣辣的感觉由喉间快速蔓延到胃部。他咬着牙，将口中残留的酒咽下。
用被灼烧的痛苦来代替流泪来解放他的心。因为他不懂得怎幺哭泣，就连疗伤都不知道该怎幺做。
喝下了最后一口酒，陆雁擎感受着喉间的痛，再度笑了起来。
这是他自己选择的，没有人逼他迫他，是他自己要喝下的，是他自己种的因，苦果也由他来尝。
不用陆雁擎示意，酒保熟练而自动地再度为他斟满琥珀色液体。
这种独自来买醉的客人，他早已见多了吧！既然有钱可赚，他何苦劝他别喝？
端起酒杯，陆雁擎轻啜了口香醇的酒，舔舔还残留有酒液的唇。才不过片刻之前，这片唇瓣上还有着另一人的温暖。可是此刻，只有他自己的唇和冰冷的酒，另一双唇将会属于别人了吧；或许是男人，或许是女人，可是那个人的名字，再也不会是陆雁擎。
想着，陆雁擎止了笑，意识到唇瓣上的空冷，他浑身一颤，轻轻地绽开富含讥诮的笑靥。
然而，陆雁擎仍旧什幺都没有做，他只是坐在原地，任激动如潮水般退去后，才缓缓地由裤袋中拿出一个纯黑色的皮夹。
打开了夹层的部分，除了驾照、身分证、健保卡几种必要的证件外，在层层迭迭的会员卡下，他抽出一张小小的照片。
照片中的他，闭起了眸子安睡在研宸怀中，脸上带着抹甜蜜的笑；而研宸半低着头，用温柔的目光注视着他，像是在看什幺宝贝般。
那一刻，他是研宸心头上的宝贝，研宸看的人只有他一个，研宸如夜黑的瞳眸中映着他的面庞。
想起往事，陆雁擎不自觉地泛起温柔的笑。
他以单手支着头，不让酒保看见照片中的人物还有他的举动。
然后轻轻地，他吻上照片中的柳研宸，以无限的爱怜将唇瓣停留在柳研宸身上。
那个时候，他好幸福，好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