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萦楼之语冰擒香------灵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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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张牙舞爪的模样,彷佛想用拳头跟随不听话的人好好地[谈一谈]。
[可是,拿最多的人是星流耶。]有名小克勤克厮说道。
绯声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玩,趴回桌上动也不动,全盼萦楼最大的人就是星流,他哪敢得罪星流啊!
唉,准备被扣薪俸吧。
第七章
今日天朗气清,是个适合出外踏青的好日子。
语冰正喜悦万分的前往慎王府,想找慎勤到城郊骑马,走到半路,他才想起慎勤说过他今天不在家,要他别去找他。
可是慎王府就在眼前,与其回盼萦楼,不如在慎王府等慎勤回来。
做下决定后,语冰便继续走向慎王府,没多久即抵达慎王府。
因为语冰几乎每天都来,慎王府的人对他相当熟悉,因此并未多加盘问,便直接请语冰到慎勤的书房,奉上新泡的热茶后,留语冰一个人在书房内。
天气虽然有点闷热,但书房外有大树成荫,凉风徐徐吹来,再加上他才刚吃饱,正是想睡的时候。
就在语冰差点去与周公下棋之际,突然听见慎王府的总管在门口轻唤他的名字。
[语冰少爷,语冰少爷。]总管叩门轻唤。
语冰对总管的印象并不深,只知道他的年纪四十出头,曾在京城最大的油行张府里做过事。
听慎勤说过,他原本是张府的家奴,因为待人和气、人缘极好,府里的下人都服他,的以老总管退休后,张老爷子将那年三十的他升为总管,十年下来他将张府打理得妥妥贴贴,张老爷子欣喜之余,便还他自由之身。
月前张老爷子过世,他见到各房为了争夺家产,吵得不可开交,令他心底难过,碰巧慎王府在征总管,他也就在旧识的介绍下,来到慎王府工作。
[请进。]语冰客气地应声。
这里毕竟不是盼萦楼,要作威作福还轮不到他,不过在盼萦楼里,作威作福的好象是星流。
不知是因为长年操劳,抑或是年纪渐长的关系,总管有着一头灰白头发,给人感觉更加沉稳。
[请问有什么事吗?]语冰和颜悦色地询问,脸上挂着微笑。
[您喜欢王爷吗?]
总管意有所指地问道,让语冰不知他真意为何。
[喜欢。]语冰想也不想地回答。
如果总管是昨天问他,他必定会迟疑,甚至直截了当的回答没有,可是此时此刻他明白自己对慎勤的感觉是爱,确确实实是爱。
[那么,您缺银子吗?还是想找个可以托付终和的人?]
这总管怎么越问越奇怪了?
语冰皱起眉头,不知总管在问什么,但他仍乖乖回答。
[城里最大的勾栏院盼萦楼是我的,你说我缺银子否?]语冰笑着问道,答案相当明显,总管没有不知的道理。
[那么,您是心甘情愿跟王爷在一起罗?]总管放心似的吁了口气,神情轻松不少。
语冰越听越觉得有问题,平常总管压根儿不管他跟慎勤的事,怎么现在......
好歹他也是盼萦楼的楼主,平日送往迎来招呼过多少人,那个人心里在想什么,他摸不到十成,至少也能猜到个三分。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吧。]语冰做好心理准备,沉声正色地道。
[那么,您是不知道罗?]
闻言,总管再度紧张起来。
总管的双手合拢,搓个不停,这里他紧张时的小动作。
[知道什么?]语冰追问。
语冰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彷佛想从总管身上看出些端倪,好将事情弄清楚。
[王爷正在谈婚事,对方当然是个姑娘家,而你......王爷已经准备将你收做偏房,就住在僻静轩。]总管这一下子全都说了。
语冰张大了口,完全不敢置信。
[我瞧你不像是个心存歹含,存心捞钱的人,才想提醒你一声......]
总管自顾自的说着,可是话还没说完,语冰便再也听不见,整个人都愣住了。
[唉!]总管叹了一声。
语冰非常地错愕,慎勤是他第一个喜欢上的人,也是生平第一个欺负他至此的人。
[王爷就是这种个性,你别太在意了。]
总管的言下之意,就是要语冰要嘛认命,留在慎勤身边做男妾;要嘛干脆一点,离开慎勤。
[慎勤现在在哪里?]语冰勉强挤出一抹微笑问道,以免总管被他那难看的脸色吓得死都不肯说。
不过,语冰演得不够逼真,咬牙切齿的声调,让总管察觉有异,他也露出大大的笑容来表示拒绝回答。
[看样子,你是不会说的了。]语冰依然笑着,没有半点埋怨之意。
[语冰少爷,上门去闹是最要不得的行为,如果您还想跟王爷长期来往的话,最好是不要去。]
原来稍嫌刺耳的话,被老成稳重的总管说来,侄像是好言规劝、语重心长。
[我管不了那么多,他跟别人在一起,就是不想跟我长期来往,既然他都无心了,我又何必委屈自己。]
语冰不吃总管那一套,正在气头上的人,本来就是谁来说都没用。
[我原以为你是个好人,才把这些事跟你说的,您这么做岂不害了我?]总管动之以情。
[虽然我很对不起你,不过若不是慎勤对不起我在先,我也不至于会做出这种事情来,总归一句话,都是慎勤的错。]语冰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
总管忧心忡忡地望着语冰,抿紧嘴唇,一副宁死也不会说出慎勤下落的表情。
[也罢!我自己算。]
语冰瞄了总管一眼后,很认命地从衣襟里掏出算命的工具来。
开玩笑,他可是生死乾坤掌中握,算命功夫一流的半仙,会有什么事情算不出来。
[语冰少爷。]总管再次忧心地叫唤。
[干嘛?]
语冰正在气头上,又忙着摆好工具,开始算方位,压根儿没有闲工夫理会总管,口气自然不耐烦许多。
[您这么做,不是跟王爷撕破脸了吗?]总管仍试着力挽狂澜。
他可担当不起弄丢语冰的责任,若是旁人也罢,可是任谁都看得出来慎王爷十分重视语冰。
如果他服侍的主子不是慎王爷或许会好一点,因为慎王爷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善良之辈。
他不想被狠骂一顿之后又丢掉饭碗,甚至还有可能在慎勤的命令下,会让他找不到下一份工作,他才四十余岁,尚有后半辈子要过,还有老婆孩子要养。
[在我知晓的国家里,富贵人家纳妾是很正常的,两三个算是少的,娶上十来个,甚至三、四十个的都有,大家也见怪不怪。]总管长叹声后,轻声说道。
总管眉头紧锁,不知是否忆起在张府的所见所闻,而心生感慨。
[可惜我不是这种人。]语冰淡淡一笑,却令人感觉很可怕。[我喜欢上的男人有胆子爱别人,就要有勇气接受我的怨恨。]
看着语冰的笑容,总管忽地打了个冷颤。
[可是,您用算的,算得出来吗?]总管提醒语冰,生怕语冰想捉奸,结果却弄错地点找错人。
[有勇无谋的武将......]语冰移动算命工具,轻声解读。
闻言,总管轻颤了下。
北威将军的确有勇无谋,为此兵权才会渐渐被数量尡耀将军取代。但是北威将军毕竟是武官出身,原有的势力称得上强盛,慎王爷才会与之联姻。
[跟北方有关连......]语冰继续解读。
总管惊讶得差点掉了下巴,他活到这把年纪,从没见过有哪个自称半仙的人,真有半仙的的功力。
这个语冰果真不是泛泛之辈,慎王爷看轻他,想将他纳之为妾,八成会十分懊悔。
[北方、武官......你知道吗?]语冰不知想到什么,对总管露出灿烂笑靥。
[知道什么?]总管装聋作哑。
虽然外头天气炎热,总管却感到全身发冷,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语冰找到慎王爷,那大吵大闹的场面。
[昭阳国北方有连绵不绝的高山作为屏障,根本不需要武力保护,封其为[北威]不啻是个讽刺。]
语冰笑了笑,总管则是呆了。
语冰少爷真能凭着算命工具算出[北威]二字。
[语冰少爷......]总管的声音在发颤。
[看样子我算对了。]
语冰叹了口气,似乎不太知道该怎么办,即使算出来慎勤真是在北威将军府,他仍希望他算的不准。
[王爷有他的苦衷。]总管试着为慎勤辩解。
[我听他自己解释。]
语冰不予理会,抄起算命家伙就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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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威将军府离慎王府并不算太远,至少以语冰正在气头上的脚力而言,这点路程根本不算什么,三两下就到达目的地。
语冰望着戒备森严的大门,他晓得不能硬闯;只见语冰掏出他算命的工具,经细细推算后,面露喜色,往东方小门走去。
语冰伸手一推,果然不出他所料,小门没人看管,也没有上锁,他轻易地便进入北威将军府内。
语冰东转转西弯弯,有疑问时拿出工具排排算算,旋即找到应走的方向,走得十分顺利,连一个北威将军府的下人也没遇见。
当然,他走得越顺利,就代表慎勤离死期越近,可惜慎勤此时正沉浸在做皇帝的美梦中,丝毫没有察觉死期将近。
过了一会儿,语冰到达北威将军府的大厅。
大厅里除了慎勤和北威将军之外,其余人等全都被支开,因为北威将军要跟慎勤讨论[收贿]大事,自然不方便有人在场。
见状,语冰暗暗窃喜,少了会阻挠他的下人们,他们事情可进行得更顺遂,他料定北威将军会顾及身分,不会赶他出去,至于慎勤嘛,他哪里敢动他一根寒毛。
说来也可悲,他并不怀疑慎勤爱他,毕竟他阅人无数,慎勤真心与否他还看得出来。
慎勤对他有真心,可惜缺乏专一,慎勤他对争名夺利的欲望比真心强烈得多,让他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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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冰露出在盼萦楼待客专用的妍丽笑靥,缓缓地走向北威将军,全然不理会坐在一旁,面色难看至极的慎勤。
北威将军是一品武官,慎勤是一品王爷,两个人之间谁坐上位都不稀奇。
北威将军坐在右边,慎勤则在左边。
由昭阳国[以右为大]的惯例看来,慎勤现今的势力仍不及北威将军。
[真是稀客,你怎么来了?]
北威将军笑得合不拢嘴,以为语冰的到来是慎勤的安排,并猜想在语冰之后,会出现盼萦楼众多美人儿。
北威将军本身是盼萦楼的常客之一,跟语冰谈不上熟悉,但也不是全然不认识。语冰笑得十分娇媚,连踏的步伐也经过精心计算,他不过将极媚的身段显现出来,北威将军便看得血脉喷张。
北威将军暗暗埋怨起自己,先前怎么都没注意到盼萦楼里有如此绝色佳人,而且还是天天站在门口拉客人的佳人。
慎勤倒是瞧得头皮发麻,他深信以语冰的性子,语冰的到来约对是为了让他日子难过。
[虽说找人来热闹一下,庆祝庆祝也不错,不过今天谈得可是你跟我女儿的婚事,找勾栏院的人来庆祝,有失礼仪规范,下次别再做这种事了。]北威将军对着慎勤道,他将语冰的到来,当成是慎勤所邀。
话虽如此,北威将军仍用色迷迷的目光盯着语冰不放。
不在北威将军没料到,慎勤来不及防备之时,语冰露出天真无邪的笑颜,抄起旁的香炉,不顾烫手,就将香灰撤在慎勤身上。
[非常抱歉,我虽因慎王爷而来,却不是他邀请的,我想他也不会邀请我。]语冰笑容可掬地对北威将军说道。
语冰依然笑脸迎人,清丽的面庞因为故作天真,而显得更加妩媚,可惜慎勤没心情欣赏。
[你在做什么?]
慎勤被撒得一身香灰,他难得没有大发雷霆。
[捉奸啊!]语冰答得理所当然。
[我记不得我跟你的关系,有亲密到能让你来捉奸的程度。]慎勤咬牙切齿地问道,平静的声调下有着欲爆发的愤怒。
慎勤冷静的拍去香灰,所幸香灰没掉进眼里,不然有他受的了,不过他身上的新衣裳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就算拍得去洗得掉,留在上面的味道也挥散不去。
[没关系,我给我自己这种权利就可以了。]语冰样笑得可爱。
慎勤望着语冰,心情相当复杂,似乎不知该拿语冰怎么办。
他喜欢语冰,希望语冰能永远留在他身边,可是他也需要北威将军的力量......
唉,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才好,他是个贪心的人,希望能鱼与熊掌兼得。
[喂!你们两个好象忘了件事。]
受到冷落的北威将军,此时拉大嗓门插进谈话之中,表情相当不悦。
他们两人也太不把他北威将军给放在眼里了吧?这准女婿竟在订亲前夕闹出这事儿来,而且又是在他府上、在他面前闹!
如果慎王爷果决地将人赶出去也罢,偏偏依他的样子看来,女儿一嫁过去,慎王府就会多一个男妾......这教他的面子要往哪里放!
[别吵!没看见我们正在吵架吗?]语冰瞪向北威将军,大喝一声。
语冰平常在盼萦楼里斥责下人都没这么凶过,不然盼萦楼众人不会欺他至此,压根儿没将他放在眼里。
不过,此时此刻语冰凶的人是北威将军,就算北威将军没像前几代一样得势,兵权也没上一辈大了,封其北威二字更带了点轻鄙之意;但是北威将军毕竟是将军,跟一个开勾栏院的小小平民相比,高低立见。
[你小小一个平民竟敢在我面前大声嚷嚷?]北威将军重拍桌面,眼睛瞪得大大的,像要当场将语冰生吞活剥。
他不管盼萦楼是不是全京城最大的勾栏院,也不管语冰搬不搬得到比他官位更大的救兵,总之自己现在正处于气头上,先把他教训一顿再说。
[小心!]
见北威将军大手一伸,慎勤立即眼明手快地将语冰揽入怀中。
慎勤快步退后的同时,以单手护着语冰,另一手则与北威将军在瞬间拆招了三回合。
[你!]
北威将军看清出手人是慎勤后,气得吹胡子瞪眼,不敢相信他相中的准女婿会为了个男宠跟他动手,这如何像是要跟他女儿成婚的样子?
慎勤暗暗喊了声糟糕,可是事到如今,他又不能将语冰交给北威将军。
慎勤只好继续跟北威将军互瞪,做好婚事告吹的心理准备。
慎勤在心里叹了口气,他自个儿也没到,在危急时刻他会选择语冰,而非他一直想得到的皇位。
语冰完全不会武功。
他只知道北威将军很生气,然后慎勤把他拉来拉去,等到他晕头转向时,人已经在慎勤怀中。
语冰当是慎勤乘机吃他豆腐,压根儿不晓得慎勤为了他跟北威将军动手,将大好的婚事给打跑了。
[混帐东西!你这个没心没肺,良心被狗啃的东西,从地狱里来投胎的死鬼,离我远一点。]语冰骂人的话就这么一点点,事实上,他已经将出生近二十年来,所有听过的骂人的话尽数骂出。
语冰一边骂,一边还不忘动手。
他拳袭向慎勤的腹侧,虽说他没练过武,不过满怀愤怒所出的拳头,依然让慎勤痛弯了腰。
语冰当然没有就此放过慎勤。
他一脚跨出大步,离开慎勤的怀抱,另一脚狠狠踢上慎勤的胫骨,痛得慎勤不知该抚住腹部,或抱住疼痛不已的腿。
[从今以后,我们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
[我北威将军府岂是你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北威将军不打算让语冰轻易地离开。
语冰停下脚步,回眸一笑百媚生,瞅得北威将军的心狂跳不已,面色也越来越红。
[你要是有意见,欢迎来拆店。]语冰发挥盼萦楼楼主的待客功力,将挑衅味极重的话,说得千娇百媚。
然后,语冰踩着愤怒步伐离开北威将军府。
慎勤有了他之后,竟还敢觊觎别人,真是活得不耐烦了!从今而后,无论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不准慎勤进盼萦楼一步。
[我想要帝位。]
慎勤望着语冰离去背影,以语冰应该听得见的音量,坚定地说道。
语冰没有多加理会,离去的步伐依然快速,可是眸底却泛起不争气的泪水。
[你想要帝位,我想要个好女婿。]等语冰离去后,北威将军冷冷地说出他的想法。慎勤望着北威将军,等待[判决]。
[我是想要捞个国丈来当当,可是女儿也算是我的心肝宝贝,你这个样子恕我不敢高攀。]
北威将军直截了当地告知慎勤,婚事已告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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