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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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夏寰啪地打断他的话,紧盯着他说。「因为是『我』,所以你才和我上床,因为是『你』,我才肯屈就

你那扁平又不软绵绵的身体。为什幺要在一起?做这种事根本没有意义?小治,你真蠢,这种事还需要想吗?

英治愕然地看着夏寰一转为锐利的眸,那双初识时就锁着他不放的眸子。
「--因为你爱上我了,而且爱得死心塌地、一塌糊涂。在我对你一见钟情的时候,你也一样看上我了,就是这

样,再简单不过,一点都不需要什幺理由!」夏寰哼地扣住他的手说。「现在,闭上你的嘴,管他男人、女人

,我现在该死的他XX的要吻你吻到你泄气为止!」爱……这就叫做爱?英治从他那一大串话语中,勉强找出一

点可以同意的地方,那就是当初如果不是他,而是别的男人以那种下流手段骗他上床,他就算要坐一辈子的牢

,也一定会杀掉那个家伙。

所以,这就代表他爱上了夏寰?
这个恶劣到无以复加,一点可取之处都没有,食欲、性欲与独占欲都比别人多出一倍的混帐
「我可不是你的女人。」英治在他的唇距离自己只剩下一寸时,喃喃地说。
夏寰斜扯唇角说:「还说?那好,不是我的女人,那总是我的男人吧!小傻瓜。」
他的男人?嗯……听起来不坏。英治闭上眼睛,唇角缓缓浮现一抹满意的笑。
***
两周后,在中正机场大厅,英治和前来送行的人一一话别后,踏上前往美国的班机的候机楼。
真要离开这块从小土生土长的土地,还真有点依依不舍,但内心另一处也有股期待与憧憬,对于未来……
仰望着蓝天白云,今天送别的人当中,没有夏寰的身影,因为他人还在医院的病床上呢。不过昨夜他们……英

治不由得满面通红地随手拿起杂志,遮掩住这张羞耻的脸。铃铃铃的声音响起,英治接起了手机。「喂?」

「哈啰,宝贝,是我。」夏寰一贯无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
「干幺?」故意说得无情,唇角却不自主地上扬。
「你知道吗?我终于换了手机铃声了!」夏寰高兴地献宝说。「为了你,我非常不舍得的将哆啦A梦换掉,换成

了美国国歌,这样子只要电话铃一响,我就能想起你。嘿嘿嘿,如何?我很--」英治二话不说地切断手机,并

且将它扔进了垃圾桶中。

什幺美国国歌!
这种品味差劲的笨蛋,绝对要和他拆伙!

PART B 夏寰
一、
「喂,Miss,麻烦给我一杯马丁尼!」扯大了嗓门的粗鲁叫声,让联航客机上的金发空姐皱起眉头,偶尔就是

会有这种讨人厌的「耸」客。航空业削价竞争的结果,造成头等舱机位票价大幅滑落,现在能坐得起头等舱的

,不再像过去一样,都是些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害得她们这群空姐得伺候这些个以为有钱就是大爷的没品客

人。

但不管怎幺说,客人就是客人,管他是个秃头、胖子,还是没见过世面的大老粗,只要买了机票,她就得尽责

地提供最贴心的服务。金发空姐强迫自己端起唇角虚伪的笑,走向前排发声处--
「先生,您有何需要吗?」「终于来了。」一手摘下墨镜,男人挂着不驯的笑容,如子夜般的黑眸暗藏精光的

说着。「我还在想你们这些空姐是不是都耳聋了,叫了半天也没人应一声。」

男人高大的身躯几乎占据了宽敞的头等舱椅座,一套昂贵的手工黑西装,搭配丝质红衬衫,活脱脱就像是哪一

国的电影明星,不--
金发空姐默默地在心中摇摇头,他的气质,更像是好莱坞动作片中出现的邪恶反派人物,要不就是专门诱骗纯

洁处女的俊俏吸血鬼。一时间看傻了男人出色不羁的外貌、阳刚俊美的五官,等到她回过神来,男人的唇角已

经转为揶揄的笑,并说:「我能了解,世上像我这样的好男人不多见,可是宝贝,能否请你动作快一点?我不

喝上一杯是睡不着的。」

「啊~~是。」金发空姐红着脸,低头说。「非常抱歉,马上为您端过来。」
真丢人,她从事这一行已经多年了,还是头一次如此丢脸,居然在客人的面前发愣。
三步并作两步地踩着高跟鞋,快速逃回饮料准备室内,她立刻抚着胸口跟同事们抱怨。「吓死我了,我还以为

我的心脏会跳出来呢!你们看到没有?坐在3C的那位帅哥,眼睛一直朝我放电呢!」
「我知道、我知道!」巧克力肤色的混血儿美女也拚命点头说。「妳在说穿LV花衬衫的那个人吧?看起来不太

像是中国人耶!虽然是在台北上机的。要不要来赌他是什幺身分,明星?歌手?还是被有钱贵妇包养的小白脸

?」
「都不是。」机组中的台湾籍空姐,立刻得意地说。「他可不是普通人,最好还是别去碰喔!」
「咦?可是人家最近都没有遇到什幺好男人,他正是我的典型,一看就知道,在床上一定很狂野。人家正想去

碰碰运气、钓钓看呢!」混血儿美女抱怨地说。
「是很狂野啊,如果妳不怕惹上麻烦的话……」台籍空姐神秘地笑笑。「妳就别再贾关子了,那位客人到底是

什幺身分嘛?果然还是影星吧?」
「流氓。而且是很有名的组头大哥,也就是你们所谓的『黑手党』,这下子总明白了吧?」台籍空姐端起盘子

,朝前走去说。「不想短命的话,还是保持距离吧!」
混血儿美女和金发空姐对视一眼,惋惜地说:「那……我再考虑一下好了。」
「夏哥,你说我们这样突然出现,欧阳医师会不会吓一大跳啊?一定会吧!哈哈,他一定想都没有想到我们会

跑去看他!」小汪第一次体验坐飞机,每样事物看在眼里都觉得新奇无比,一路上根本就静不下来,话匣子一

打开就停不住,哇啦哇啦地说着。
「说话小声点,你害得我都头痛了。」夏寰一手摸着额头,一脸非常不舒服的模样。
「夏哥,你不要紧吧?一定是昨天晚上喝太多了。即使像夏哥这样的海量,碰到隔天一早就要上飞机的行程,

也是撑不住的。」
「小汪,你再继续像只啰唆的老母鸡,我就打开飞机门,将你端回台湾去!」脑袋里就像有两支棒槌轮流敲打

着一样,几乎快制成两半了。早知道就该叫阿超跟自己来,而不是聒噪的小汪。

「这算不算是迁怒啊?夏哥。」一扁嘴,难过得像只挨骂的小狗,小汪睁着一双无辜大眼说。「又不是我找你

去喝酒的,这根本不是我的错,况且,那时候我也有劝你别喝太多的说。」

「在那种情况下,我能不喝吗?想要吓阻住那些老狐狸,让他们在我离开的这段日子不要轻举妄动,这可是必

要的应酬。」夏寰揉着刺痛的鬓角,瞪着飞机走道从一条变成两条,再恢复成一条。

「依我看应该请空姐给你一颗阿司匹林才对,还点什幺马丁尼?」
「你懂什幺?这叫以毒攻毒。要让宿醉消失最好的方法,就是再灌一杯酒。」夏寰不耐地敲打着塑料桌面说。

「这边的空姐到底在干什幺,动作这幺慢吞吞的。」
小汪马上自告奋勇地说:「我这就去催--」 「你给我乖乖坐着,想去找空姐搭讪,以为我不知道吗?夏哥我在

痛苦时,你想一个人快活啊?哼,想得美。」
「呃……」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讪笑着,小汪吐了吐古说。「还真敌不过夏哥,你果然料事如神。」 「你那点脑

浆,还用得着我『料』?」
夏寰正想继续开骂,方才的金发空姐已经捧着他的马丁尼走了过来,而且还附赠一小盘德国熏火腿切片,说是

免费招待,算是弥补他方才等候的时间。说也奇怪,方才还盯着他的脸直看的空姐,这回竟连他的眼睛都不敢

瞄,匆匆说完话就走了。

端起那杯马丁尼,夏寰问着小汪说:「喂,我的表情真那幺可怕啊?那空姐的手竟然在发抖。」
小汪歪了歪头。「我也不太清楚耶!平常我看惯了夏哥的脸,哪会有感觉?啊哈~~说不定是夏哥太帅了,她

怕自己的魂被你勾走,就不敢看了。」
「原来是如此。」夏寰频频点头,一口喝干手中的酒说。「我真是个罪恶的男人啊!连洋妞都挡不住我的魅力

,唉。」
由新加坡出发的这班飞机,目的地是美国的华盛顿,但那并不是夏寰的最终目的地。由机长方才的广播中知道

,大约还需要十二个小时,才会在华盛顿降落,接着夏寰还要转塔美国国内航线,前往位于中部宾州的费城。

费城,这个陌生的地名,因为连结上「欧阳英治」四个字,看在夏寰的眼中,比什幺知名的观光景点都要来得

令他兴奋与期待。
光是想象英治看到他时,会是副什幺表情,夏寰的唇角就恶作剧地扬起。
那家伙平常总是正经八百的,没啥表情,让人误以为他冷漠、高高在上、难以亲近,但其实那家伙的内在……

实在有趣得紧。许多人都「天才」、「天才」地叫他,可是夏寰觉得最适合形容他的词是「笨拙」。
嗯……这两个字要是说给小治听,想必又要把他气得头顶直冒烟了。可是他真的很笨拙。
明明脑筋好得很,关于医学上那些高深难解的东西,能以比别人快一倍的速度吸收,可是关于他自身--不管情

感或实力、性格,他却是属于那种必须跌跌撞撞,摸索半天才能理解他真正想要什幺的那种人。这看在夏寰眼

中实在不合逻辑。因为人到底是自私的动物,凡事应该都是由自己角度出发、思考,好比说小孩子最快学会的

话往往都是「我要这个」、「我要那个」,怎幺会有人长到这幺大,还是对于「自己」这幺茫然不了解?

这就是夏寰不由得要骂英治「笨拙」的理由,不善于表达自己内心的欲望也就罢了,居然连「察觉」自己内心

的欲望都比别人慢上一拍。幸好这种迟钝仅限于感情方面,要是连日常生活、应对进退都很迟钝的话,那英治

一定会变成一个毫无主见的软弱动物。

只是,相对地,他的这份笨拙也给予了夏寰可乘之机。倘若英治和夏寰都是属于同类型的人,他们之间绝对不

可能发展成为今天的……恋人关系。
是。虽然这是不能公开的事,但他的的确确和那家伙是一对恋人。
是的。那个笨拙的英治,交往七年来一直不晓得他和他算是「恋人」关系,一直到去年十月,当英治要前往美

国研修时,经夏寰点醒后,他们这才算是相亲相爱,彼此确认了对方的「恋人」地位。

确实很不可思议吧?竟有人能笨拙迟钝到这种地步。
用膝盖想想也该知道,他夏寰又不是没人爱、不受欢迎,不是他要自夸,打从他十二岁丢掉童贞后,他在女人

堆中可吃香得很呢,从来不缺女伴--而这样喜好女色(BY英治之言)的他,竟能和一个「男人」整整交往七年

耶!如果他只是好奇男人抱起来是什幺滋味,那偶尔为之、只此一次也就够了,干幺纠缠他欧阳英治纠缠了七

年?还被责怪自己将他视为女人的替代品?

哈,真是个大笑话。自从和英治在一起后,他虽然不改花心的行为,但没有半个女人能和他交往超过两周,全

都是因为那些女人总是哭诉着--「你根本不爱我,你只是把我当成发泄欲望的工具吧!?」一个接一个主动求

去。他真要说,那些平常眼里只有名牌的女人,在这方面却绝对比天才医师小治来得敏锐,因为她们说中了。
拿食物来作比喻的话,那些女人就像是填饱肚子用的饭,是一种补充为身体的能量所需,饱了就不会想再吃的

东西。可是面对真正想吃的佳肴时,永远有另一个胃可以装得下它,而且是永远不会觉得腻了、厌了。

这幺简单的道理,英治那小子却花了七年才理解,真让他有种冲动,想朝老天爷哀叹一声。「我这七年来到底

在干什幺!?」
不过……再迟都不要紧,眼前最重要的是结果--
夏寰闭上双眼,靠躺在椅背上,再过十几个钟头,他就可以见到他的甜心了,半年不见,他可要好好地发泄一

下这一百多个日子来的相思苦。***
「嗯?」英治走着走着,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四处张望。
身边的人也跟着停住,望着他说:「英治,有什幺不对吗?」
「不,没什幺,大概是我多心了,总觉得有人在叫我。」英治苦笑着,刚刚那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听到了夏

寰的声音。
暗骂自己真傻,夏寰现在人在台湾,又怎幺可能隔了十万八千里地叫他?竟产生了这种可笑的幻听,难道是他

开始思念起那家伙了?他本来还有把握绝对不会想念那家伙的,看来是自己太有自信了。

「一定是你太累了吧!英治。」
站在英洽身边的男子,湛蓝的眸子温柔地掠过他俊秀的脸庞说:「瞧,你似乎又瘦了一点。有干劲是好事,但

自己的身体也该照顾好,千万别弄得最后倒下去,那就太不划算了。」
「谢谢你,强纳生。」他礼貌的一笑。
「你的客气有时对我是种伤害呢,英治。」强纳生叹息地说。
「为什幺?」英治讶然地反问。
强纳生凝视着他一双坦荡明亮的眼瞳,纯净而不掺入任何杂质的灵魂之窗,映照出他诚实的心--英治是真的不

懂,自己这幺说的用心。「算了,你不懂也没关系,不用在意我那句话。走吧!我们快要赶不上教授的会议了

。」拍拍他的肩,强纳生又回复往常的温和笑脸。

既然他这幺说,英治也就老实地将这段插曲拋到脑后,坦白说,他也已经忙到无暇去管强纳生到底在说什幺了

。美国的研习生活,比他所预料的还要紧凑上千百倍,每日、每日都有棘手的难题被拋出来,一个接着一个具

有高度挑战性的手术等着他去进行,根本没有闲情逸致管他人的闲事。

除了提不完的报告与会议,研究的课题也与日俱增,现在的英治才了解过去在台湾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压根

儿不知道何谓「竞争」。
可是这里就不一样了,就连强纳生也是自己的竞争对手之一,不,该说是主要对手才是。来自南欧的强纳生是

比他晚一个月来报到,同样是脑肿瘤外科的研习医生。由于宿舍也恰巧分配到同一栋公寓里相邻的房间,他们

很自然地就走在一起。

南欧人天生的热情本色在强纳生身上一览无遗,不论吃饭或是出游,他总是不忘邀英治一起去。偶尔强纳生也

会自己下厨,煮一些南欧的家常菜请他吃,为答谢他这番好意,英治也曾经煮过几次台湾料理招待他。

但西洋人总是公私分明的,虽然私底下可以是无所不谈的好友,但就同为研习医师的立场来说,强纳生可是位

相当强劲的对手呢!
像今天的会议,就是所有资深教授们要根据两人的书面报告来决定,要将一桩非常特殊的手术交给他们之间的

其中一人来执刀。由于这个病例非常具有挑战性,因此他和强纳生都花费了相当多的精力去搜集资料,做出报

告。所以两人也都怀抱着势在必得的决心--
「嘿,英治,我,不会将它让给你的。」强纳生在走进会议室前故意这幺说道。 英治则扬起一眉说:「那……

我们就走着瞧吧!」
哈哈哈地笑着,两人都知道,不管结果是谁输谁赢,都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战斗友谊。
***
「我们即将抵达华盛顿西塔国际机场,现在当地时间……」飞机在机长制式的报告声中,缓缓地穿越过冉冉白

推书 20234-11-14 :龙腾风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