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少爷,醒醒、醒醒……」燕舞空立刻惊醒,他在相约的树下等到睡着,但是等的人并没有来,来的是今天带路的小仆。「我家少爷今晚没空过来,他说你有事可事先约好日期,要这样半夜偷偷摸摸约在什么树下,他没有那种闲情逸致,我家少爷说他是个大忙人,没时间理会你。」小仆说完后,就奔跑离开。
燕舞空一想起刚才睡着时的梦境,不禁双耳赤红;再想到韩独古派人来的回话,心中又失落又生气。 燕舞空走进家门,大掌柜已经在大厅里等他,看来也等了大半夜。「少爷,这么晚了,您到哪里去?」「出去走走而已。」他根本就没脸说出自己刚才去私会韩独古,想不到韩独古不愿意来,而他还做了那种见不得人的梦境。大掌柜以为他是为了韩独古提出的条件忧心,因此睡不着,出去外头走动,他担忧的也是这个。「少爷,表小姐的事您想得怎么样了?跟韩少爷结亲,以后你们就是姻亲,他再怎样居心叵测,也不会让燕家倒了才是。」燕舞空也知道自己的表妹颇有艳名,她生父是江西人,与京城的美女相比,有种别具一格的美丽,又淡雅大方;若不是人人都传他爱慕表妹,只怕早巳有不少人踏破门槛来提亲。
「我再想想……」「少爷,事到如今,您还想什么?您若真爱表小姐,难不成让她跟着您暍西北风吗?韩少爷人品,身家都不错,若不是我们知道他曾经是奴仆,您还会嫌弃他吗?再说英雄不怕出身低。」
「我没有嫌弃他的出身。」燕舞空声音大了点,两眼失神,空茫的望着某一点。大掌柜以为他不舍表小姐,又跪地恳求,只盼少爷回心转意,另求他爱。「少爷,您就断了私情吧,燕家不能断在您这一代啊!老爷辛辛苦苦留下的产业,不能就这样拱手让人。少爷您含着金汤匙出身,没受过苦,您能暍得出茶好不好,摸得出布料是不是上等,但是若没了钱,您根本就没办法享受,少爷,为了您好,也为了表小姐好,您就放手吧。」
「我没说我不放手,他要芬秀嫁给他,这是好事,我没有理由反对。」大掌柜感动得热泪盈眶,「少爷,您想得开就好,那我明日就去回复韩少爷,让他及早办亲事。」见燕舞空应了一声,大掌柜欢天喜地的街命离开。燕舞空却失落不已的垂下肩膀,他盖住脸,泪水忍不住的往下滑落。「这就是你对我最大的羞辱跟报复吗?」燕舞空轻声的低喃,环住自己,身体颤抖不已。这种根本就难以启齿的爱恋,教他如何说得出口!
他从小就对韩独古充满异样的感情,明明两人同为男子,但是韩独古十多岁时,身子拉长,脸庞变得更加男性化,让他芳心暗许,心里只放得下他。他也知道自己这种感情越来越异样,若见韩独古跟别的婢女说话、聊天,他心里就会生气、嫉妒不已。但是现今却要眼睁睁的见他迎娶自己的表妹,韩独古这是在报复自己五年前对他做的事,而五年前的事他有错在先,一等气消,他立刻命人紧急寻回被丢在路边的韩独古,韩独古却已经不见踪影。
哪知五年后,他英挺俊美的来到京城,吸引无数少女的芳心,燕舞空怕见到他,见到他眼里的仇恨跟怨慰,只好冷漠以对。却没想到韩独古开出的条件竟然是要迎娶他的表妹,他也知道自己为这种事伤心简直是莫名其妙,难不成韩独古会要与他成亲吗?
但是古家喜宴外的那一吻,虽然暴力胡来,然而燕舞空的心里何尝不是乐意的?能跟自己的心上人做亲密的接触,他朝思暮想啊!
「他是在戏弄我,我怎么能够当真?」当初唇上的余温还让他夜半难眠,身体发寒,只盼有韩独古能在身边紧拥着他;但对照今日的情况看来,他根本就是在戏弄他而已。是他太过愚蠢,才会把那一吻当真。大掌柜的满头热汗,他把来意说清楚后,韩独古就一直没说话,只是啜饮着热茶,大掌柜不知他的心意,只好赶紧多说些好话。「表小姐幼年丧父,前一两年又丧母,所以乖巧听话,可说是女子的典范,能娶到表小姐的人肯定幸福。」韩独古照样没有回话,仍啜饮着热茶,眼光投向大掌柜。他那凌厉的目光,让大掌柜坐立不安。「乖巧听话不是我要的类型,我要的是那种又野又来劲的……」大掌柜手里的茶杯差点掉下去,没听过有人要娶不听话不乖巧、野蛮来劲的妻子,这听来像是妓院里野媚的花娘啊!
「但是表小姐真的是很好的结亲对象。」「我没兴趣,我喜欢那种又野又来劲,偏偏还硬装成凡事不动心,冰清玉洁不染烟尘的类型。」他是在说谁啊?怎么越讲越离谱?大掌柜一点都听不懂。大掌柜越听越冒汗,手巾都擦湿了,根本就摸不清韩独古想要的佳人是哪一个,家中除了表小姐艳名远播之外,也没有任何女人上得了台面。他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越听越胡涂,只差没直接脱口问出他到底要哪一个!
「韩少爷……」韩独古打断他的话,问的却是燕舞空的行踪。「你们燕少爷呢?」「他在家里休息。」大掌柜立刻回答,这也是实话,燕舞空今早精神不佳,看来要他放弃表小姐,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是他要你来提亲的吗?」韩独古的问话冷意十足。「是。」难不成表小姐不是韩独古口里说的佳人吗?所以是他搞错了,以为韩独古要的是表小姐;若是他猜错了,那韩独古到底要谁?
韩独古站了起来,他虽未说送客,但是他身形高大,一站起来,拧眉怒目,颇令人惊恐;就连见多识广的大掌柜,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晚上叫你家少爷到花香馆见我,若是没到,合作案永远不必再提。」韩独古压低声音,冷漠的说,「还有,我要他一人只身前来,若是有带他人过来,也别想合作了。」
「花、花香馆?」大掌柜吃了一惊,「韩少爷,那是妓院啊!我家少爷向来不涉足那种场所的。」韩独古冷冷地注视着大掌柜,「我知道,所以我才要他来。」第四章大掌柜回府后,想了又想,才对燕舞空说明整个情况,他实在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对着自己的少爷也是频频抱怨。「少爷,我真不懂,他到底是要谁?好象表小姐也不是他要的人。」燕舞空一夜未眠,双眼有点红。他心灰意冷,韩独古要哪个女人,他连听都不想听,一想到往后合作还要常常见到他对新婚妻子左搂右抱、温柔体贴,心口的痛苦与闷气,就让他的心不停的绞痛。
「他要谁都无所谓,就顺他的意给他。」「那少爷,您要去花香馆赴约吗?」大掌柜的问道,就怕燕舞空不去。就算他失恋再怎么痛苦,他的志气也没有失去,岂能坐以待毙?
「当然要赴约,他摆明就是要我不去,不去岂不是合作都谈不成,他知道我厌恶那种地方,就专找那种地方挫我锐气,我岂能认输?」大掌柜吁了口气,再怎么说,少爷还是有点骨气的;不过,也就是因为他太有骨气,所以才会老是说出不中听的话。
到了晚上,大掌柜将燕舞空送到花香馆门口,花香馆是京城名流最爱上的妓院,听说干净保密,不过要价不便宜。但是老鸨的口风紧密,因此达官贵人倒是挺爱这个地方;而且姑娘也非常会服待人,这也是花香馆生意源源不绝的原因。一进入花香馆,大堂里几乎没什么人,看来人都在厢房中。燕舞空一说出韩独古的姓名,老鸨就立刻将他迎上楼,打开一间小厅的门。韩独古就坐在里面,左搂右抱,光是围在他身边的姑娘就有七、八位。燕舞空看不下去,只好别开目光,冷声道:「我来了。」韩独古笑了笑,只是笑容里没有像往常一样带着笑意,反而还冷硬至极,看得出他的情绪在爆发边缘。「替燕少爷斟满酒,你们要知道,燕少爷平日是不来花街柳巷的,我们得让他知晓这儿的好处。」他点了身边的几个姑娘,「去服侍燕少爷,一会儿我有赏。」一群花娘迎了上来,将香气及酒气都带过来,还有人用胸脯厮磨着燕舞空的手臂。若是平常,燕舞空早已拂袖而去,现在不走的原因是他不想被韩独古看不起。「燕少爷,请喝酒……」「燕少爷,暍我的、暍我的……」「燕少爷,我喂您暍……」花娘们捧酒上来,燕舞空就举杯暍下,只有哺喂他不能接受,因此推开那个女人。酒不算上等,只算普通,平常这等酒液是难入燕舞空的嘴,若不是他赌着一口气,早砸烂酒壶转头就走。酒性有点发作,燕舞空额头开始发汗,脸色转为通红,他斜眼看着韩独古,韩独古还是左搂右抱,丝毫没放过任何一个在身边的女人,把男人好色的本性,发挥得淋漓尽致。
只见他右边抱一个,左边吻一个,花娘一个个贴在他健壮的身子上,他手也乱触,让那些花娘又笑又叫,吵闹不休。「燕少爷,喝酒。」服侍燕舞空的花娘,都知道问他话他不会回答,只有敬酒时他会举杯暍下,沉默寡言至极。「韩少爷,别闹了……」韩独古的手往一名花娘的裙下探,那花娘虽娇嗔着,但是春意已经布满脸上;有的花娘不甘示弱,在韩独古的胸口乱抚。燕舞空酒气上脸,心口那份愁闷跟酸涩更是翻滚不已,热烫到几乎让他整个身子燃烧起来。他恨不得自己是坐在韩独古身边的花娘,被他调笑,轻薄,让他抱住、亲吻,与自己玩闹;更恨不得自己变成表妹洪芬秀,让韩独古提亲迎娶,在洞房花烛夜时被他揭起红帕,疼爱一生一世。
「燕少爷,请喝酒。」花娘再把酒杯递到燕舞空的面前。他拿起酒杯,看着韩独古还在跟那些花娘做些下流的事,也许是因为酒性上扬,他想也不想的就将酒液往韩独古的脸上泼过去。花娘尖叫几声,那酒杯里的酒液并不多,并不会泼湿韩独古,但是侮辱的意味却很明白。韩独古慢慢的转过脸来,双眼燃烧着火焰,看起来好象十分生气,就要控制不住的发作。那更好,因为燕舞空也有火要发。「你这个无耻小人,你不是爱我表妹吗?竟在这里跟这些女人做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出去,不用你们服侍了。」韩独古一使眼色,这些花娘也唯恐等会儿两人会打架,立刻退下,以免惹祸上身,自找秽气。「你这个好色的无耻小人,我瞧不起你……」燕舞空摔了杯子。韩独古抓住他的衣领。「你瞧不起我?你凭哪一点瞧下起我,你不是爱我爱得要死?」燕舞空最致命的弱点竟被他说出,他伸手打了韩独古一巴掌。「住口,不准你再说了!」「我偏要说,你爱我,从你的眼神,我就看得出你有多爱我……」燕舞空呼呼喘气,几乎要哭出来,那种根本就说不出来的爱恋,那日被野蛮的亲吻之后还在夜里百般回想,甚至做出那种无耻的梦境,梦见被他拥抱亲吻,疼爱一夜。自己简直是无耻,竟然为一个男人而神魂颠倒。「胡说,我根本就不爱你,你以为我会爱上一个奴仆吗?」韩独古脸色煞黑,不待燕舞空再次谩骂,他掐住他的脖子,嘴唇往他的唇上重重的吻下去。燕舞空张口要咬,韩独古反倒用力的咬破他的嘴唇,让他疼得流下眼泪,吻里都是血的腥味。「放开,放开我……」燕舞空用力扭动。韩独古将他抱起,重重地抛向床铺,摔得他一时动弹不得。等到他能爬起身时,韩独占已经脱下上衣,赤裸着上半身。燕舞空在床上往后爬行。「你……你要干什么?」韩独古不再带着招牌笑容,他冷静如冰,勾起的唇角完全不像在笑,倒像是要杀人。「我要操你。」他用字十分下流,但是威吓恐怖的眼神却让人无法动弹。燕舞空往他右臂的空隙处跑去,才要钻出时,就破韩独古拉住,用力之大几乎将他的手臂扭断,再把他重重的推回床上。恐惧、惊恐,让燕舞空几乎要窒息。韩独古一脚跨上床,另外一脚也跟着上床。「滚开,给我滚开……」燕舞空大声怒骂,怒骂声里全都是恐惧。「我不再是你的奴仆,不会滚开的。」韩独古抓住他的肩膀,用力的往床上推,然后压下来,蛮横的双唇堵住他叫嚣的红唇。燕舞空在他的背上乱槌,让韩独古不得不抓住他的双手抵在头上,狂乱的吻着他的红唇,一再的舔舐,就像汲取不够他口中的蜜汁。已经分不清自己是要叫骂,还是要呻吟,燕舞空喘嘘嘘的张开双唇,就像梦境里做的一般,让韩独古蛮横的舌长驱直人,轻触着他唇内的每一个部位。燕舞空已经软弱得无力挣扎,韩独古的双手朝他胸口的衣结扯开,寒冷的空气袭上雪白的肌肤,随之是韩独古充满热力的大手抚触。他弓起腰部,颤抖的手指抬起,他再三抚触韩独古赤裸的肩头,那雄健的肌肉,让他不舍得离开。两人的吻越来越激情,等韩独古离开他的唇时,他已经只剩喘息。韩独古往下吻燕舞空的颈部,顺着曲线,来到他的乳尖啃咬,麻痒难当,令他发出呻吟的声音。「嗯……啊啊……」韩独古双手并末闲着,他拉下燕舞空的裤结,将他的裤子拉至大腿,燕舞空还来不及羞怯,韩独古已经爱抚着他因为激吻而老实挺起的部位。舒畅的感觉令他嘤咛出声,韩独古的体重及温度更今他全身发颤,两人混着酒味、汗水的交欢令人迷乱不已,就像在梦幻之中,两人竟然搂抱在一起,他再也分不清是真是幻。
「独古……独古……」燕舞空轻声低喃,其实也不知道自己在喊些什么,只知道自己在他的身体底下,就像要晕眩疯狂一般。「放轻松……」异物穿入的感觉,令燕舞空不适的流下泪水。但韩独古有技巧的抚慰,却让他的男性更加饱满,等他真的完全嵌入的时候,燕舞空挣扎着吸气,感觉好象快被压迫得胸膛内空气全失。「再放轻松点……」他不知道什么叫放轻松,只是在韩独古的身下,与他亲爱的事实让他迷乱不已;他抱紧着身上的男性躯体,扭动着腰肢,在快感来临时失声低叫……
腰、臀处异样的疼痛,胸前却传来暖暖的体温,燕舞空发现自己跟韩独古两人赤身裸体的睡在被子里,他正枕着韩独古的手臂,韩独古的另一手则环住他的后背。从外面的天色看来,夜好象刚过,天似乎刚要露白。「嗯,你醒了。」韩独古甩甩被他当枕头而发麻的手臂,半坐起来,他整个身躯都赤裸的暴露他的面前,就连那私密的部位也一样赤裸裸的。燕舞空双颊差点烧起,那个部位竟然可以进入他的体内,还让他失声尖叫……
「你……我们……」他不知所措的启口,却不知要从何问起。韩独古冷着一双眼看他,「是你要把你表妹嫁给我的吗?」燕舞空呆怔一下,想不到他竟然劈头就问这种问题,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不是你要的吗?」他应得不悦,至少不悦可以隐藏他的不满,而不满总比痛苦伤心的好。「啊?你以为我要你的表妹?」韩独古歪着头问了一次。燕舞空转过头,一脸含恨带怨,「大掌柜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我们只好同意你来提亲,要不然你配不上我表妹。」「哈哈哈……原来是你以为我要娶你的表妹,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还以为……原来是我误解了。」韩独古忽然放声大笑,燕舞空怎知他是在笑什么。而韩独古大笑过后,眼里的寒意全失,又恢复那副爱笑的样子,并在燕舞空的颊上亲了一个,拍拍他的裸臀,亲昵的称呼他小懒鬼。「起来了,小懒鬼,等一下一群女人进来看到我们两个大男人光着屁股睡在一起,到时怎么辩都辩不清了。老鸨口风虽紧,姑娘可是三姑六婆呢!」「你干什么?」燕舞空怒吼,不只是因为裸臀被拍,还因为羞愤难当,大男人被另一个成年人这样乱拍,谁会高兴开心的?
「怎么,屁屁痛吗?来,我抚抚喔。」韩独古一脸色样,竟把手伸到他的后臀揉弄,还揉弄得十分色情。燕舞空忍不住猛力的扭动起来。「无耻,快拿开你的手!」「若不是没时间了,我还会再揉好几次呢!起来吧,等一下老鸨就要进来收银两了。」他再拍了拍燕舞空的俏臀,然后才跳下床穿衣。燕舞空也羞红着脸在他面前更衣,明明两人昨晚做的事比今天早上在彼此眼前更衣更加羞人,但是昨夜酒气上来,不知不觉中,两人就变成这种关系,清醒过来,当然觉得羞耻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