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月太子》————东堂翔

作者:东堂翔  录入:09-25


0 0 [3楼]

第三章
关於尉国,其实在好几年前遇过非常严重的内斗与政变.
据说,尉然就是当时政变之后,為了逃命而流落民间,也曾过过好一阵子的乞讨生活。
当大家以為这个太子已经死亡之时,他竟然领著一群神秘的人闯进皇宫,夺回王位,弒了当时主导政变的皇后以及假冒圣旨登基的亲弟弟,这些故事在尉国以外的地方也都流传著。
同时,也是充满了传奇性的故事。
也因為如此,夺回政权之后,凭著他的领导与整治,让尉国变成富庶强盛、年年丰收的国家,而每年尉国的版图也不断的往外扩展。
燎国的巫师曾告诉光月,这个尉然就是天生的帝王,所以这就是他的天命,让他面对这个充满传奇过去的人,露出羡慕之情。
那麼,他自己呢?
现在的他两面不是人,表面他是燎国太子,可实际上真正的权力并不在他手上,他只是个傀儡罢了,两相比较之下,他实在比不上这个受天命的尉然。
突然,他又想起了好久以前在燎国皇宫裡的传闻。
光月太子无帝王相,他的诞生将会扭转燎国的一切。
所以,迄般如此不祥的人,是该废了他的太子之位,以保全燎国的未来。
废立光月太子!
废立光月太子!
把这麼一个不祥的人赶出燎国!
当时,皇宫内总是这麼传著,传得他喘不过气来,但是仁慈的母后以及英明的父王告诉他,不需在意这些传闻。
他是燎国王上的儿,是未来燎国王储的最佳人选,他的诞生就是有此意义,这是他的天命。
「唉......那麼,现在呢?」
这个传言似乎验证了他现在的情况。
光月又偏过头看著熟睡的尉然,眼神不禁露出了羡慕之情。
「我好羡慕你。」他对著早已熟睡的尉然,轻声的说著。
「我真的好羡慕这样的你,有著这样天命的你。」
这段优闲的时光很快就结束了,在日落之刻,尉然猛然的惊醒,彷佛身体裡有个提醒他的声音一般,他连忙起身拍拍自己的脸颊,整装好之后,看著不明就裡的光月。
「晚上有个御前将军从塞外归来,朕得亲自接风,不继续待这儿了,晚些老地方、老时间再叙吧!」
尉然整装好之后,双手收在身后对著光月露出顽皮的微笑,一听见远处有人走近的声音,他才又敛起微笑,变得严肃。
「好,慢走。」光月也听见有人靠近,便识相的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彷佛刚才的光景不曾存在似的,他们两人又像一条平行线一般,毫无交集。
离开小亭子的光月,回忆起方才的情况,脚步不禁轻鬆了起来,能在这人生地不热的地方交到朋友,实在令他开心。
「时机成熟了。」总是待在远处的太坦,监视著光月太子的一切。
当然方才的情形,他完全看在眼裡,这时他勾著一抹别有用意的笑,对著身后的人们说著。
「你想怎麼做?」身后的一名同伴低声问著。
「主上有交给我一包药,本来打算用来引诱这宫裡的人作為内线,现在不需再找了,太子殿下就是个很好的人选。」太坦一露出微笑,低声的说著。
「太坦,主上交给你什麼药?」究竞是什麼药可以让太姻一如此的有把握。」
「芙萝香,这可是燎国才有的毒药,除非经过交媾行為,否则此毒绝无解。」
「但是,这等於是个春药,你要怎麼让太子使用呢?」站在他身后的一群人根本无从知晓他的计画為何。
「本来,芙萝香是打算用来威胁这宫裡能接近尉国皇帝的任何一个女人,好威胁她们帮我们办事的,不过现在有光月殿下就够了。」
「你要让太子去引诱尉国皇帝?」
「当然,光月这个比女人还要美的模样,再适合不过了。」
太坦思及至此,不禁露出了微笑,让燎国的傀儡太子去引诱尉国皇帝,是件多完美的计画!
他绝对要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太子殿下完全掌控在他手中,如此一来,主上称霸中原的梦想也就不远了,
「太坦,我突然能理解,為何主上要将你内定為新任宰相了。」身后的一名男子低声的说著,然而太坦却依然微笑,不做任何回应。
因為心肠够狠,甚至令人怀疑这人根本没有感情,所以他才敢策画这此一阴险至极的计画,不管是胁迫光月太子投降,抑或潜进尉朝领域,杀掉尉然的计画。
夜晚,光月的晚膳是独自在宫苑裡吃,他一个人愣愣地看著眼前的膳食,全是燎国的家常菜,看来极為美味,同时也勾起了他思乡的心情。
唉,不知燎国的朋友们是否安好!
这时,一碗香味浓郁的汤上桌了,迷人的香味让光月迫不及待的拿起汤匙,一口一口细细的品尝。
当光月开开心心的将这汤汁一口口的灌入嘴裡时,远处一个不容易察觉的角落,一名男子同样的露出微笑,只是这会儿露出了几分邪恶。
很好,喝下去吧!慢慢喝,喝得越香越好,那麼你来到此地该执行的任务,也愈来愈接近了。
用过晚膳之后,光月又开始发愣的望著天,他正等著约定时间的到来,但是随著时间的流逝,他却愈来愈坐立难安。
好热,有股难言喻的热度,从身体的最深处传来。
「怪了,怎麼突然这麼热?」坐在椅子上的光月,伸手摸摸自己的腹部,觉得有股抹不去的热度在体内繚绕。
尤其腹部像是有把温火在烧一般的热,也让他开始觉得头昏脑胀、喘息不已。
真的太奇怪了。
光月弯下腰抱著发烫的身躯,全身沁著汗,意识有些模糊。
但是,他依然记得等会儿与尉然的约定,他不能因為这些莫名其妙的燥热而失约,况且他是多麼想与尉然聊天、喝茶。
这时,他勉强的站起往外走,燥热与无法解释的感觉让他有些不稳,感觉真的很怪,当他跨出门时,一阵清风袭来,稍稍化开了身体裡的燥热。
没事的,只是热了点,等会儿喝个冷茶之后就没事了。
往湖边走去的光月,不断的这麼告诉自己,绝对没什麼大碍的,绝对!
◇◇◇
夜空裡的明月,缺了一小角。
坐在湖边正在感叹不再是圆月的尉然,隐约听见了杂乱又不稳的脚步声,正缓缓靠近他,尉然听得有些狐疑,站起身来迎著一阵清风。
接著,他看到了光月晃著不稳的步伐缓慢的靠近著。
直到光月来到他面前,尉然才透过微弱的月光看清楚他的模样,那般不寻常的模样。
眼前的光月,嘴边掛著迷离的笑,脸上还泛著不寻常的红晕。
从他一看到尉然之后,彷佛在这茫茫大海之中找到了一块浮木般,几乎失去气力的他,应声就往尉然的身躯倒去。
「光月!发生什麼事了?」触及光月异於平常的炙热体温,他双手紧紧的握住光月的肩膀,忧心的问著。
「好热......」光月拾起头,意识迷离的喊了一声,彷佛连吐出的气息都会灼伤人似的,让尉然不断的皱眉。
「光月,你病了吗?」
尉然焦急的问著,但是光月仅是抬头露出勉强的微笑,他现在全身热得不得了,彷佛在尉然的身上找到了可以解除热源的方法,触及尉然略微冰凉的掌温,他眷恋的蹭了又蹭,果然只要来找尉然,这恼人的感觉就可以消退些。
可是这如火烫的热依旧在他身子裡繚绕,烧得他头晕脑胀。
「好热......还好遇见了你,救救我吧!我好像、好像著火似的热啊!」光月最后敌不过这愈来愈烫的高温,终於失去意识倒在尉然的怀裡。
「光月!醒醒啊!」尉然紧抱著他低声的喊著,这突如其来的异状让他不禁皱眉怀疑,同时在光月的身上闻到了特异的香味。
他猜想,这奇怪的香味,可能就是让光月如此异状的线索了。
◇◇◇
深夜,尉然的寝宫裡并不怎麼平静。
位於皇宫深处的寝宫,除非有尉然的允许,否则谁都不得进入,况且尉然又是特别注重隐私的人,他甚至还下令除非必要或是每日一次的打扫之外,谁都不能踏进这个地方。
然而,今天尉然倒是带了一个特别的人进来。
尉然坐在床沿一手按著不安分又意识模糊的光月,一边检查光月身上到底有何异状。
「尉然,好热啊,好热......」按捺不住高温的光月,撑起身躯拼命的想贴近尉然,甚至下意识的扯开自己的衣领,好让热度减轻些。
他的全身犹如被偷放了一把火,一把虽是温慢却又炽热无比的火。
好热、好难受。
他张著稍赚劲瘦的双手,扯著衣领,身躯不停的扭动,汗水从身体的最深处渗出,身上彷佛被网了一张水网,汗水几乎湿透了他的头髮、衣领,这把火从脚底蔓延到了头部,最后又绕回了胸口,儘管现在他的意识有多麼的不清楚,但是他很清楚最热烈的火正在胸口燃烧著。
於是,他伸手撕开了衣领敞开胸口,高贵的衣裳就这麼应声而裂,同时他也渴望情况可以好些。
然而,不管他怎麼扯,热度却依旧,但发现只要一贴近尉然,身上的热度好像减退了不少,不知不觉好像找到了解决的办法,所以他下意识的不断贴近尉然,直到衣物全敞开、全被他给撕裂為止,他依旧不自觉的贴近尉然。
「光月,躺好。」眼见他的状况越来越难以控制,尉然总是伸手将光月往床上压,同时不断的闻到光月身上奇特的香味。
「光月,你知不知道為什麼你自己身上会有这些香味呢?」尉然试著从光月口中问出端倪。
但是,从光月的眼神与状况看来,根本无法仔细听他说话,更别说回答问题。
「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他摇摇头回答,缩起四肢不断的扭动。
「唉......这下该怎麼办才好?」尉然低声叹气了一会儿,陷入极大的困惑中。
光月的情况很像中毒,但是却又不完全是这麼一回事,他该怎麼帮光月才好?
每过一阵子这香味就越来越强烈,接著他直盯著被光月丢在一旁的外友,外衣上同样也沾满了这些诡异又令人不安的香味,就在此时他灵机一动。想到了办法。
警觉性极高的尉然随即将沾有这些香味的外衣拿起,急急忙忙的往外走去。
既然今天御前将军从塞外返回皇城,那麼总是跟在御前将军身边的那人,此刻一定待在将军府,以他对医术的瞭解,应该可以帮忙查出这香味是什麼。
同时,这也是最后的解决办法,毕竟时间紧迫,不能再拖延下去。
「来人。」他在门外喊了一声,几名不见真面目的黑衣侍卫随即出现在更刚。
「陛下有何吩咐?」
「将这件外衣送到御前将军府,指名给永昼,要他在半个时辰内尽速查出这衣眼裡的香味到底是什麼。」这时黑衣侍卫们,接过尉然手中的外衣之后,又不著痕跡的消失在黑夜之中。
而尉然则是站在门前,将希望寄予远处的人。
◇◇◇
半个时辰对尉然来说异常的久,这时的光月早已全身泛著粉色红润,不安又难耐的扭动,甚至失控的紧拥著尉然。
「拜託,救救我,好难受、好难受......」他那双纤细的手臂圈住了尉然的颈间,似乎只要越贴近尉然,感觉就会好些。
「你忍著些,马上就能救你了!」尉然扶住他的肩膀轻声的安抚。
就在此时,寝宫外有了动静,可是光月的纠缠让尉然无法抽身,怕离开之后光月会做出什麼傻事,他為难地看著意识模糊的光月。
為了救光月,他只好狠下心抓起散落在一旁的衣带,绑住光月的手腕,绕了几圈之后。再将衣带的另一边系在床边,让光月动弹不得后才离开。
同时,光月更加不安的扭动身躯,意识已经完全不清了。
丢下**捆绑的光月,他忧心的来到寝宫门口,那几名黑衣侍卫早已在外头等待许久.
「陛下,这是永昼公子留给您的资讯,以及归遗这件外衣。」
「快拿过来。」尉然接过了那封薄薄的信函,摊开纸张仔细研读。
其為剧毒,并无解药之方,唯有交媾行為才可解毒,并有时效之限制,若在六个时辰之内未进行,中毒者将七孔流血而亡。
短短的几行字,却让尉然看得胆战心惊。
果然,光月是中了毒,而且还是个没有解药的毒。
然而,这唯一的解毒方式更让他难堪至极,这麼晚了要上哪找可以跟光月行房解毒的人?
这下该如何是好?
◇◇◇
这把火,依然在光月的身体裡蔓延著,彷佛要将他烧得消失殆尽。
他躺在床上意识昏昏沉沉的不断呻吟、扭动,双手失去自由的不适感,更让他频频痛吟出声。
「光月,光月你听得见我的声音吗?」
离意识遥远的彼方,有个熟悉的声音正在呼换著他,光月勉强的睁开眼,对上了尉然那双忧心的眼眸。
但是,难耐的热度以及莫名的昏沉感,正逐渐侵蚀他的意识。
「你被下了芙萝香,你知道这是什麼东西吗?」尉然伸手轻轻的抹掉光月额头上的汗水。
这时尉然才知道,光月沁的是冷汗,是因全身痛苦不已勉强撑住而频冒冷汗。
芙萝香?难道又是太坦的杰作?為什麼对他要下这种毒?
「是毒药,燎国的毒药。」光月咽了咽唾沫,他当然知道芙萝香。
这是没有解药的毒,同时他心裡也有个底,会下这种毒的绝对是太坦一行人。
呵!自己人?
然而,他都忘了,身边才没有自己人这种东西,腹背受敌的他根本没有一个值得信赖的人,根本没有!
「朕这会儿已经找到解毒的办法.」尉然低头盯著手上的信函,沉默了好一段时间之后,才又勉强的开口。
「得经过交媾才能解毒,现在就去找个女孩来帮你解......」尉然说得很小心,这是他目前唯一可以想到的解决方法了,但是话还没说完却被光月伸手制止。
「这麼屈辱的解毒方式,不如不要。」他一听到尉然的回答,瞪大了双眼,同时也勉强聚集精神,困难的撑起身子,才说没几句话又瘫软的躺回床上。
「但是......」尉然皱了眉,他实在不希望听到光月说这样的丧气话。
「死了就死了,也好!摆脱这些重担,也好......」光月说著说著,拾起手臂掩庄自己的脸,满怀悲伤的说著。
这是个羞辱,极大的羞辱!尤其是在尉然面前,一个他好不容易遇到的知音。
而眼泪也在此时,悄悄的从他眼角滑落,显示他的不甘愿。
「光月!」尉然扯开了他的手臂,急躁地叫唤著这个近乎绝望的少年。
怎麼这个看来活泼的人,却有这麼绝望的念头?
「我并不想这麼屈辱的过下去,一个燎国太子中了自己国家的毒药,还需他人找女人来解毒,这太丢脸了。我不要!我寧愿就这麼死去!」光月朝他吼著,一个有著少年的羞涩以及身為太子的尊严,他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你到底遇到了什麼问题?為什麼总是这麼想?」尉然一手压住他的手臂,铁青著脸问道。
他直觉没错,这傢伙一定遇到了无法解决的问题,同时他也必须儘快查出為何光月会被下毒。
一个太子,中自己国家才有的毒,这件事铁定有什麼阴谋。
「不能说,你不用担心,只要我死去就没事了!」光月看著他,坚决不肯透露任何一个字。
不管是母后还是燎国的未来,当下他所能想到的完美办法,就是自己死去,那麼刺杀尉然的任务也就可以抵销掉了。
「很多事情不是死就能解决的!」听著光月这麼说,尉然突然涌起了一股怒火,他使尽力气双手压住了光月的肩膀,仿佛惩罚似的用力压住他的双肩,压得光月南叫出声。
「朕并不希望你死,你是个很值得交的朋友。」尉然低声的说著,他放缓情绪试图让光月冷静下来,但是同时也感觉到,光月的体温似乎越来越高,嘴角也开始渗出血丝。
这是毒发恶化的跡象,若是再拖延下去,光月真的就会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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