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伊到现在还认為我接近你只是為了逗你好玩麼?」夜冉向我这边逼近一点,俯身抱著了我。
一会儿之后,他腾出一隻手轻轻抚著我的额头。
夜冉的手掌与他的胸膛一样温暖又宽阔,让我在恍惚间有了种不愿离开这个怀抱的错觉,但是紧接著在心裡漾起的轻微不安,却让我莫名其妙的向沙发裡再缩了缩。
「子伊你是在怕我吗?」
「谁、谁怕你了?」
「我们是恋人,这样的事很平常吧?」
「什麼这样、那样的事,我不知道你在说什麼。」
夜冉叹息著凝视我,不再说话。我不自觉松了口气,正要转头,夜冉却忽然捧起我的脸,深深地吻住了我。
几乎快将我嘴裡的空气抽光,夜冉才略略抬头离开。我脸颊发烫、几欲窒息,心跳得异常厉害。
夜冉伸手圈搂起我的腰,像是知道我的感受一般,抚摸著我的背部帮我顺气。他这样做却让我觉得头晕得更是厉害,我努力将眼睛睁得大大的,但好像看不清四周的景物。
「子伊,你抖得好厉害,现在你应该体会到我有多麼喜欢你了吧?」
喜欢?我吃惊地张了张嘴说不出一句话来。刚才没听错吧?夜冉他说喜欢我?那这样说以前他所做的也都是為了这个原因,而不是故意惹我生气了?
「小笨蛋,难道这个时候你还不明白麼?」夜冉微笑著伸手亲昵地刮刮我的鼻子,「我喜欢你,所以留在国内去了你的学校任职,所以才会亲你、疼你,因為我想一辈子宠著你、爱著你,让你习惯有我相伴、让你永远也不捨得离开我。」
我一定是在做梦!这个以前句句赔偿金都不离口的夜冉,怎麼会说出想一辈子和我在一起的话?我呆呆地瞪著夜冉,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一脸错愕,心裡更是乱作一团。
这是怎麼了?以前也有人向我表白过爱意,但也没有这一次让我手脚无措、体温升高的啊?夜冉看著我,脸上绽出更為灿烂的笑容,他伏身使劲在我唇上亲了亲,然后抱起了我。
「你、你要做什麼?」我忽然间有种不太妙的预感,想要挣扎从他怀裡跳下来却力不从心,是那些带有酒精的饮料和蛋糕造成的原因吗?
「别怕,子伊。我只是想教你恋人之间除了接吻还会做什麼,我保证你绝对会喜欢的。」
是吗?我眯著眼狐疑地望向满脸温柔的夜冉,心裡一片迷惘。
这傢伙其实对我挺好的,也从来没有欺骗过我。只是、只是目前这种状况发展下去真的好吗?不过,接下去会是怎样的情况呢?老实说,我也不知道。
「那个……那个,会不会痛?」莫名其妙的,我嘴裡突然迸出这样一个问题。
「哦?子伊也知道我们接著要做的事吗?」夜冉眼裡浮上莫测的笑。
「我哪裡知道!是你曾经问我……问我有没有痛……」我看著夜冉戏謔的表情顿时怒了,立刻大声吼道:「,就是上次我被你害得喝醉了,你问过我身体痛不痛的……」
「我随便说说逗你玩呢,子伊你相信啦?」
夜冉大笑著,随即正色看著我的双眼忽然贴著我的耳朵柔声说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弄疼你的。我怎麼捨得让我最喜欢的子伊受伤呢?」
他说什麼?别在这种曖昧不明的情况下靠著我耳朵说话啊!夜冉带著我上了二楼站在一个房间的门前。
行走的过程中我晕乎乎的感到身体又暖又软,心裡觉得不妥但嘴中却说不出话来,这样的状态直至夜冉的唇再次压下吻得我脑袋一片浆糊,分不清东南西北之后才结束。
跟著夜冉的唇移到我颈下,时轻时重地噬咬著,弄得我的身体又痒又酥,全然使不出劲。
当夜冉百忙中提腿碰开房门时,他的动作才稍微停下,我大口吸著气茫然睁开眼,手指下意识的紧紧抓住夜冉胸前的衣襟,依稀看到这个男人对著我微笑。
就这样了吗?夜冉说过的接吻以后所做的事,仅是这样而已?如果是的话,那真的不痛嘛。
「相信我。」夜冉忽然间变得有些沙哑,又像是竭力忍受什麼的声音响起,像在保证一般对我说道。
神差鬼使之下,我对著变得极其认真的夜冉点了点头。立即,再不犹豫的夜冉大步冲入房内,将我轻轻放在了柔软的床铺裡,没让我有时间发出疑问,一张滚烫的唇再次压下─
我全然动弹不得,身上驀然沉重起来心裡只是疑惑;然而随即我的身体却被一个温暖的东西包围起来,恍惚间我听到一阵似远而近的心跳声……
窗外小鸟清脆的叫声把我从一片黑暗中唤醒。
天亮了吗?该起床了吧?
我迷迷糊糊想著。
头好痛,我现在沮丧地知道我的体质还是不能沾酒,哪怕是带酒精的饮料也不能碰。嗯,身体好辛苦;真是奇怪了,我不过搭著一层薄薄的被单,為什麼会感到这样沉重?好似根本不能动弹?
我动了动,一股锥心的痛立刻从下半身涌上来。慢慢的,昨晚在这张床上发生的事浮现在我脑海裡:
我似乎一直被夜冉压在身下……
而且真的好痛……
好像我嘴裡还一直对夜冉说著什麼……
最后居然痛得哭昏了过去……
啊,真是太丢脸了!夜冉这个大骗子!还说这种事不会痛?还说要我相信他?我一定是昏了头,才会觉得当时说著这种鬼话的他好温柔!
在这种浑身乏力的情况下,我只能鬱闷的躺在床上放弃起身的打算,心裡暗暗诅咒把我害得这样凄惨的夜冉。
可恶,在我气到想杀人的时候,那该死的傢伙跑去哪儿了?
「子伊,你醒了吗?」
夜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脸烫得厉害,连忙将头缩进了被窝裡,心裡暗骂自己為什麼要躲这傢伙。
「唰。」
被单被拉下一点刚好让我的头露了出来,我脸上越烫,忽然间底气不足紧紧闭上眼。
「子伊,醒了就快起来,我们今天还要去山顶看这裡全部的风光哟。」夜冉摸著我的脸笑道:「昨天你睡过去以后我有仔细為你清洗,现在应该不会再疼了吧?」
「你来试试看痛不痛!」
莫名的怯意因夜冉的话消失得乾乾净净,我恼怒之下睁开眼看著他神清气爽的模样,心中更恨。
「是,是,昨天是第一次会辛苦些,以后习惯就好啦,我保证子伊会喜欢我疼你的。」夜冉的手下移到我的鼻上轻轻捏了捏。
又是保证,这次我相信你才怪!以后休想碰我!我抬臂拍开他的手想起身来,但身子一动,腰部以下还是痛得要命,只好重新跌回床去。夜冉见状伸出一隻手将我抱起来,另一隻手勾来放在床边的衣服,打算给我穿上。
「你笑什麼笑?看我这样惨觉得很开心吗?」我见他嘴角荡漾的笑意,心裡更有气。
「哪有,我只是觉得没力气的子伊看起来很诱人啊,你这双眼睛水汪汪的比平时更可爱了。」
夜冉一面给我套上衣物,一面继续调笑。
「我的眼睛最有神了,你用什麼形容词来比喻它们?真是太噁心了。」我狠狠地瞪著夜冉大声抗议,并且扭动身子试著不要让夜冉再靠近我。
然而昨夜体力的消耗过度,让我实在是难以摆脱夜冉的扶持,挣扎的结果除了让我的腰下更疼以外,没有取得什麼效果。
不过因我的动作,一个小盒子从我外套的口袋裡掉出来。
不能让夜冉看到这东西!
我心中大急,不顾身体疼痛连忙俯身去捡,却不料扶著我的男人早已抢先一步,把盒子拿在手裡。
「这是什麼?」
夜冉摇了摇手裡的盒子。
我扑过去想夺回来,但是由於动作过猛差点闪了腰。当我蜷起身子暗自呼痛的时候,夜冉却明白过来。
「这该不会是子伊原本打算送我的生日礼物吧?」
「才、才不是!」
我连忙申辩,看到夜冉从容打开盒子,觉得非常丢脸。
因為盒子裡面装的东西的确是我為夜冉準备的生日礼物:一个真皮钱夹─毕竟我也不好意思在别人的生日庆祝会上白吃白喝。
这东西没有使用过又包得很好,一看就是送人的礼物。所以我知道瞒不过精明的夜冉,脸色的神情更是尷尬。
「我好开心。」
夜冉厚著脸皮将钱夹收在他身上,然后乾脆将我直接扑倒在床,赖在我身上左蹭右磨的不起来,「昨晚子伊你為什麼不直接给我呢?」
我听到这话顿时一脸黑线:昨天那种情况,我被某人弄得晕乎乎的全身没有力气,还能想到别的事吗?
不过,思绪转到此处,我忽然明白过来,昂头恶狠狠地问夜冉:「你是不是故意拿那些含有酒的饮料与蛋糕给我?」
「呵呵,我的子伊很聪明嘛,这麼快就明白了。」
夜冉先是在我的双眼之间亲了亲,然后不慌不忙地承认。
「不错,我是耍了一点小手段。因為,我很想再看一次子伊喝醉后的模样,那真的是非常可爱的呀!」
我气结,好半天说不出话来,夜冉这时还不忘在我身上按按捏捏大佔便宜,弄得我只想揍人。
「虽然没有亲自从子伊手裡收到这个钱夹有些遗憾,但是我昨晚得到世上最好的生日礼物已经非常满足啦,以后我每一个生日,子伊也要把你那一天的时间全部留给我哦。」夜冉笑容可掬地对我说著,还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嘴唇。
「你这傢伙现在每天都佔用我宝贵的时间,还有哪天全部属於我自己?」我忍无可忍大声吼道:「快从我身上滚下去!你还想摸到什麼时候?」
「你还有力气麼?昨晚也不知是哪个可爱的小傢伙,在我怀中哭著、央求著说他再也『不行』了。」
夜冉低笑著,很好心的在我耳边开口:「要不要我帮忙帮到底,把你下麵的裤子也穿好呀?」
我想也未想,顺手拿起一个枕头对準夜冉的脸扔过去,看到这个厚脸皮的男人终於乖觉地退出去以后,心裡的气才平下一点─
那个时候,我竟然真的哭了?这还是我宋子伊吗?可是那种事真的很痛嘛,而且那傢伙又这样重……
我忍住羞耻回想,或许昨晚发生的一切是我宋子伊这一生中唯一的污点吧!我怎麼糊裡糊涂让夜冉给吃干抹净了?
姐姐如果知道……
嗯,那女人才不会管我的死活,她最多只会怪我没用、被人欺负!
「啊!不想了!」
使劲捶捶床铺,我拉过被子捂住头再倒回床去,心中暗自发狠:如果时光倒流,我怎麼也要想办法让夜冉尝到这种痛苦的滋味!
磨磨蹭蹭来到一楼,夜冉正好把第六个小笼汤包夹进我的碗碟裡。上次在他家我多吃了几个汤包,便让这傢伙看出我喜欢这道点心。哼,现在才想起讨好我已经太迟了,我日后一定要报仇,也让他哭出来!
恨恨地咬著小笼汤包,我心裡盘算著日后的復仇大计,在夜冉的服侍下享用完美味的早餐。饭后夜冉提议出去走走,我看著这间看起来空荡荡的别墅,忍不住开始怀疑刚刚我们吃的东西是打哪儿来的。
「子伊,你怎麼坐著一动不动,不想外出散步吗?」
夜冉愉悦的声音再度响起,看得出来这傢伙的心情不是一般的好。
「我不想动!」没好声气儿地说著,我看著夜冉刚要接话的打算,连忙提高声音补充一句:「我不要你抱著我走山路。」
「子伊你还真是逞强!乖乖让我疼你不好吗?」夜冉微笑道:「好,我不抱你。我的小傢伙非同常人,一定可以自己走的,是不是?」
我觉得夜冉这话古古怪怪的好像不是在夸我,所以起身时踩了他一脚,然后在他故意发出的呼痛声裡像没事一般昂著头、挺起腰往门外走去。
夜冉很快跟上来,继续尽职地担任导游的职务。四十五分鐘之后,我非常沮丧地垂下头趴在夜冉的背上,没有骨气地接受这个男人的好意─因為我的腰部以下实在是太不舒服了,走起路来真的不方便。
「如果三十年以后,子伊还像现在这样乖乖让我背著,那该有多好。」夜冉感慨万分,突然从他嘴中迸出这句话来。
「三十年后?那时说不定你已是个身材发福、脸圆脖子粗的中年大叔,还能背得动我吗?」我歪著头想像此时凭一张俊美的脸、一副健硕的身材以及显赫的家世风靡万千少女少男的夜冉,三十年后脑满肠肥的形象,忍不出笑出声来。
「你的小脑袋裡又想到什麼奇怪的事了?」
夜冉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脚步仍然轻快,好像对背我的这件差事毫无怨言,还干得心甘情愿。
再走了半个多小时以后,夜冉背著我来到山峰顶端。在他的指引下,我将这片地区的优美风光尽收眼底,著实好好欣赏了一番。
一回头,我瞧见夜冉目不转睛的盯著我。他额角虽然有少许汗水,但是眼裡的宠溺之色怎麼也掩饰不了,嘴角还泛著一丝淡淡的笑。
我心裡猛然吃紧,莫名其妙地慌忙避开他的双眼,一时间不知将目光投到何处,脑中一片迷茫。
夜冉发出一声微微的叹息,跟著他上前拥住了我,刚好让我的额头抵在了他的下巴上。他接下去什麼也没有做只是搂著我,好像打算将我揉进他的身体裡一般用力。
我的心跳动得越发厉害─
天啊,这个时候快来个人告诉我这是怎麼了?
為什麼我会傻傻地任由夜冉这般对待呢?
一定是我有什麼地方出了问题!
心裡迷迷糊糊想著,我昂首看向夜冉,他察觉到一般低头深深凝视我的双眼。
良久之后,他慢慢伏下身将他的唇印在了我的额上,我轻轻闭上眼─算了,既然现在这种感觉也挺不错,那麼我暂且和夜冉像这样相处下去吧。
从山区回来以后,夜冉黏得我更是紧了,像块牛皮糖一样缠得人厉害,有时让我感到恼火;而且他还食言,恢復了早晚接送的不变规律,再度让我成為公眾的话题人物。
為此,我在这一日夜冉将我送到学校门前时,向他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子伊想让我把你的哈雷还给你?」
夜冉眨眨眼,露出一副非常难过的表情,「难道你不想每天早上和我一块去学校,晚上也一同回家吗?」
「你脑子裡全是渣子吗?在学校我被人烦已经够了,现在我爸妈也开始问我你為什麼对我这样好?再说你能住在我家麼?」
「原来是為了这个。」
夜冉扬扬眉毛,握著我的手笑道:「我这几天还在想,什麼时候去求伯父、伯母,让他们看在既成的事实分上,放心的把子伊给我做老婆呢。」
我的脸色随即黑上几分,如果夜冉敢那样做,我估计他立刻会被我爸爸妈妈用扫帚拍出去。
「哈哈,子伊不想让他们知道吗?如果这是你的愿望,我可以答应你暂时不说。」夜冉看著我难看的脸色笑著保证。
我稍稍放下心来,知道这个傢伙目前不会发疯跑我家去闹事。不过以后我还能瞒爸爸妈妈多久呢?
如果让我爸妈知道他们辛苦养大的宝贝儿子和一个男人不清不楚的待在一块,不知道他们会作何感想?
「子伊在想什麼?」夜冉好奇的问道,面对我时他的话特别多。
「我想什麼难道也要必须向你报告吗?」
我的思索被打断心情非常不好,立刻瞪大眼,「说,什麼时候还我的哈雷,我要自己驾驶它去学校,不想坐你的车!」
可能是从我的话语和神态中看出我相当大的决心,夜冉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
「好吧,我隔几天会让人把哈雷还给你。」夜冉答应得非常爽快。
「不过,子伊必须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快说。」
我心裡欢喜,因而没有计较他给我讲条件。
「你的车后座以后不许载人!」夜冉按住我急不可耐摸向车门的手,认真说道。
「什麼?」
我有些发愣,因為完全没有料到夜冉竟会提出这样一个要求。
「重型摩托车本来就相当危险,要求驾驶者必须身材高大而且充满力量。」夜冉的眼睛上上下下在我身上打量,最终摇头叹道:「我非常担心子伊的安全,你一个人已经让我吓得够呛了,若再搭上别人岂不更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