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年说爱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唔……」早已被抚弄得欲望高涨的江英呻吟出声。
一种完全陌生的感觉流窜在江英的体内,他没遇过这种事,由于长年礼佛的关系,他不知道什么叫作欲望,可是常年却一直触摸他最私密的地方……自已甚至全身赤裸的躺在床上,这种情形不该发生在他身上啊!
察觉江英的惊慌失措,常年温柔的抚摸着他的脸,带着宠溺、怜爱的笑。
「不要怕,不会怎么样的。」常年不断安抚他,亲吻着他略微红肿的唇。
「真的?」江英似乎稍微放下心来了。
看他不再反抗,常年觉得他可以接受他的爱意。
他小心翼翼的吻着江英的身子,感受着江英的欲望,他的脑海中一直重复着缇袖叮咛他的话。
不要吓到对方,要用心的感受对方。
常年手上的小瓷瓶早已成了空瓶,他小心翼翼的探入江英的体内。
无法适应的剧烈痛楚让江英泪如雨下。
常年不断的安抚着泣不成声的江英,他除了安抚之外,还不停的诉说爱意。
「有听见吗?」看着身上的江英,他柔声的询问。
「什么?」常年有说什么吗?
「我说……」一个深深的探入,他露出柔和的微笑,不厌其烦的再说一次:「我爱你!」
全身乏力的江英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常年突如其来的告白让他非常困惑。而且常年又对他做出这种亲密的行为,可是他居然不讨厌常年对他这么做……
常年说爱他耶……
江英扫视了一下四周的摆设。他记得这里是他以前的寝宫,姜静皇帝的寝宫。没想到自已有一天还会回到这里,甚至躺在这里睡觉。
没一刻,儿时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那是带点苦涩的回忆。
想着想着,江英不敌疲惫,他又缓缓睡着了。
「这个孩子就是新上任的皇帝!」身着华服、长相极为艳丽的女人高高在上的宣布。
年幼的小男孩不知所措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他就坐在龙椅上,台阶下的人们都对他俯首称臣。
其实他们是在对他身后垂帘听政的皇太后行礼。
这名皇太后极为年轻,因为前任的帝王身体不适,需要长年休养,所以还不到而立之年便退位了,并下旨由皇后接手治理天下。
但是,这名年轻帝王跟皇后并没有子嗣,所以皇后便将她姐姐的儿子转到自已名下,小男孩顺理成章的被推上皇位,实际上掌权的人依旧是这个野心勃勃的皇后。
为了铲除会威胁她地位的另一派势力,她常常以皇帝的名义替这些大臣冠上不实的罪名,正大光明地将他们斩杀,而且还在小皇帝及众臣们面前行刑。
在江英儿时的回忆中,这是最残忍的一幕,
他眼睁睁的看着昨天还跟他玩耍的人,狼狈不堪的跪在地上,接着锐利的刀光一闪,他们的头应声落地,血淋淋的场因不停的上演着。
这是他一直挥之不去的恶梦,直至姜朝覆灭,他依旧忘不了……
「怎么了?做恶梦吗?」常年侧坐在江英身边,忧心的抚着他的脸庞,为他抹去因悲惨的回忆而流下的泪水。
「常年?」江英缓缓睁开眼睛,因为泪水而视线模糊。
「还好吧?」他关心的询问。
江英只是一直盯着他,没有回答。
「还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想起一些事情……」
「很难过的事吗?」
「一些我不想再回想的事情。」江英悲戚地低下头,
「那就把它忘了……」仿佛要安定他的情绪似的,常年温柔的对他说。
把它忘了……
江英微微一笑,好象放下一切沉重负担似的攀住常年,就像漂流在大海上,攀住了可以救命的浮木,让他不必再为了无止境的罪恶感往下沉沦……
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常年跟江英绝对有问题!
宫内到外都在传,常年对江英动了情,从江英每天都被常年留在寝宫过夜,与常年对他呵护至极的种种举止来看,明眼人都猜得出来,他们的关系很暖昧。
况且谈了恋爱的常年,脾气比以往好上太多了,除了每天都挂着有点恶心的温和笑容之外,还会三不五时关心一下周遭的人。
例如--
今天过得好不好啊?如果累了,要记得早点休息喔!
被他关心到的人常常不禁打起寒颤,鸡皮疙瘩掉满地。
常年对待江英的态度更是恶心到了极点,几乎把他捧在手心上,细心的对待。平日上课时,以往针锋相对气氛已不复存在,现在的常年一直附和江英所提出的论点,不再提出反驳。
这一点让江英非常不习惯。
唉,世人说得没错,恋受中的男女都会为爱痴狂。
现在更扯的是,他居然觉得这样的常年很可爱?这下完了,连他也跟着一起痴了。
「常年,你能不能……专心一点?」江英拿着书本,苦笑的看着表情有点呆滞的常年。
「我很专心啊。」他很专心啊,很专心的盯着江英。
「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搞不好常年根本没有把他的话听进去。
「我没办法。」他的目光就是移不开嘛。
能够喜欢一个人,这种感觉真的太美好了!
尤其,江英就近在眼前,可以无时无刻、名正言顺的在一起,自已真是太幸福了。
「你再这样分心,我可要处罚你了!」江英沉下脸,严厉的说。这种情形一定要改善,不然身为夫子的他,就太不尽责了。
「好啊,没关系,我不介意。」常年依旧痴痴的笑。
「唉!」居然连祭出处分都没用。
「江英,等一下我们去御花园走走好不好?」
「不好!这几天的课程进度严重落后,而且你又不肯专心,想去玩?免谈!」江英想都没想的回绝。
「不要这么严肃嘛,出去走一走、放松一下。」
「不行就是不行!」放松一下?他从刚才到现在有认真过吗?
江英索性撇过脸,看都不看他。常年迅速地拉住江英,吻着他的脸,且用力的抱紧他,让他连躲开的机会都没有。
「正经一点,还在上课!」被紧紧抱住的江英气恼的大骂。
「那我们提早下课。」说完,常年又继续吻着他。
「这不是你能决定的!」这家伙怎么说不听啊?「别闹了!」
常年没有回答,继续以行动表示爱意,江英则拼命的想远离眼前这个正在发情的动物,在拉扯当中,他从常年的袖中扯出几张纸。
他好奇的想看看上头写了什么。
「不准看!」常年慌张的抢回那些纸,快速藏在身后。
「那个是什么?」他怎么这么神秘?
「不准看就对了!」开玩笑,被江英看见了还得了!
纸条上写的就是缇袖教他的一些「撇步」,这哪能被江英看见。
斜眼看着常年,江英对他的反应非常怀疑。
绝对有问题!
「真的没什么。」不要用那种目光看他啦!
常年顾左右而言它,决定了!等一下就把这些纸烧掉,免得被江英找出来,到时候他的下场一定会很惨。
一定!
「对了,不是有人上奏折说要修法吗?不如我们现在就来讨论好了。」常年开始找其它话题来转移他的注意力。「卷宗好象就放在大殿那边吧?」
「嗯,就在那边。」
「那我们现在就来讨论。」
「如果你想要的话,我现在就去拿。」常年终于正经起来了。
「快去、快去!」常年推着江英,要他赶快去拿。
「好,你先在这里等一下。」江英起身离开,虽然他很想知道那些纸张的内容,不过眼前的事比较重要。
「好险。」仿佛逃过一劫的常年吁了一口气,他将怀中的纸张拿出来,凑近一旁的油灯,打算湮灭证据。
「江英大人,有什么事吗?」正在大殿内的书记官微笑的询问江英。
「我要跟殿下讨论一下修法的事。」江英走向他,「你知道相关的卷宗放在哪里吗?」
「我知道,我拿给你。」书记官随即打开书柜,拿出一叠卷宗。
他将卷宗交给江英后,江英本来打算道谢完就离开。
「江英大人,我给你看一样有趣的东西。」书记官神秘的朝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什么东西?」江英好奇的看着书记官手中的纸条。
「听说这是姜朝遗留下来的东西,我们都觉得很特别呢。」
「姜朝……」江英若有所思的看着书记官将纸条打开。
姜朝遗留的东西?会不会眼他有关系?
「这是一首诗,宰相说很有可能是预言诗,因为写这首诗的人,听说是姜朝国师的徒弟。」书记官详细的解释给江英听。
藏龙伏世十五年,
贵人出引现于世,
卧龙识遇相聚气,
另朝再创其盛世。
盘珑作
这首诗他好象听过,不过谁讲的他实在想不起来,盘珑这名字,他好象有印象……
「这首诗的意思很奇怪,到现在我们还没解出其中的意思。」书记官困扰的说。
「的确,我也不太懂……」江英并没有仔细去理解。
是他想太多了吗?这首诗好象跟他有关系。
「连你都不知道啊?」书记官搔着头。「我看,宰相要解出来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了。」
「有机会再一起想吧。」江英拍了拍书记官的肩。「我先走了,殿下还等着了呢!」
「抱歉、抱歉!我耽误了你的时间。」书记官满怀歉意的低下头。
「不会,你倒是给我看了一样有趣的东西,我们改天再聊吧。」抱起卷宗,江英向书记官挥挥手,转身走出大殿。
书记官不忘喊着:「有空记得一起讨论。」
「没问题。」
「我拿来了。」江英将手上的卷宗往桌上一放。
「这么多啊!」常年皱起眉,翻了翻卷宗。
「是你自已说要看的,我们开始讨论吧。」不理会常年的抑怨,江英翻开卷宗开始阅读内容。
常年突然从后面抱住江英的腰。
「你还真严格……」常年将头抵在江项的肩上,暖昧的抚揉着他的腰。
「你想做什么?」江英抓住常年的手,制止他的行为,有点不悦的看着常年。
「没有啊,不是说要讨论吗?」常年笑眯眯的响应,这不时在江英的耳边呵着热气。
「那你就不要这样,放开啦!」
江英拼命想挣脱常年的怀抱,偏偏他越抱越紧,到了最后,他甚至轻咬着江英的耳垂。
他知道江英最受不了这种挑逗,他的耳朵非常敏感。
「别闹了!不是说……说……要讨论……」江英被撩拨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那可以再等一下,现在不急……」常年轻吻着江英的颈间,根本忘了眼前的工作。
「什么不急,你不要乱摸啦!」
「又没关系……」常年轻声说道。
「先把……课上完再说,好不好……」江英依旧不放弃的抵抗。
「不好!」
「可是……课程严重落后耶……」
「以后再把它补回来就好了。」
「补不……完……绝对……」江英接下来的话断断续续的,任谁也听不懂。
他细微的声音最后隐没在常年的口中。
面对一个大白天就发情的人,力气略逊一筹的江英就算再怎么抵抗,还是输给常年,这大概是江英最无奈的事吧?
【第五章】
一个星空璀璨的夜晚。
「拜托啦,帮我看一下啦!」
「不行,你一说起命理来,就没完没了,不帮!」
「要不是你害我看不见,我干嘛求你!」
「我的小盘珑啊,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我不怪你,要怪谁?」
「好好好!要看哪里啦?」
「东南方。」
「然后呢?」
「有没有看见两颗特别明亮的星星?」
「有!」
「排列位置如何?」
「两颗并列,我觉得亮得很刺眼……」
「颜色呢?」
「一白一黄。」
「嗯,两颗帝王星同是出来,还并列……真是奇迹啊!一个朝代会有两个帝王同时治理国家,这是史前无例呢!」
「怎么可能?」
「事实摆在眼前啊,不过……其中一个会有劫数,就看他怎么因应了,如果过得了这一关,那可是一个不得了的盛世呢。」
「跟我们又没关系。」
「谁说没关系?他跟你的关系很密切。」
「怎么说?」
「当初你要走时还见过他,你忘啦?」
「我见过?」
「名字还是你取的,你真的忘了吗?」
「姜瑛?我朝的最后一个帝王还活着?」
「他的命格就是帝王相,只是当初时机不对,现在正是他开始亮眼的时刻。」
「他会安全度过吗?」
「不知道,要看他自已了。」
「这样啊……」
梦里的那个人笑得好温柔……不过他看不清那个人的脸,他到底是谁?
「你说你叫姜瑛啊……我的眼睛看不见,可以摸摸你的脸吗?」那个人伸出双后,轻轻的摸着江瑛的脸。
「你会有个特别的际遇,虽然辛苦一点,但是那都会过去的。你还小,大概听不懂吧!孩子,真的很抱歉,因为我的关系,让你要面对这么艰困的未来,请你原谅我……」
像雾一般,那个有着温柔笑容的人,缓缓的消失了……
「因为我的关系……」从梦中惊醒过来的江英,不断的回想刚刚的对话。「我应该认识他,可是我想不起来啊……」江英仔细的想着。
最近真的很奇怪,他老是梦到以前的事,尤其是刚刚梦里的人,那个人总是带着温柔又充满歉意的微笑,他到底是谁?小时候的事他几乎不太记得,不过那些忠臣良将的长相,他倒是记得很清楚。一群甘心为国家付出的人,却因为一名弄权的皇太后惨死在刀口下。他依稀还记得,当猎族入侵京城时,他们为了保护他,不惜以肉身去抵挡那些手握尖刀利刃的敌人,可惜的是城外的奋力抵抗根本没用,因为宫内早已人去楼空。
一群娇生惯养的王宫贵族们,顾不了别人的性命,只想保全自已的安危,他们仓皇的逃出城,皇太后当然也是其中之一,她逃得比谁都快。最后只留下他一人,当他看着空荡荡的皇宫时,一直以为自已在作梦。
因为他常常做这种梦,所有人都拋弃他、离他远去,直到他坐累了,就躺在龙椅上睡着了,之后的事他就不记得了,他也忘了自已是怎么被带上山的。事后想想、以他的身份,他早就该被斩杀,所以他现在能被当今太子拥入怀中,甚至相恋,这是他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
躺在江英身旁、将他抱得紧紧的常年换了个姿势,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呓语,他顺手把江英的头往自已的颈窜移,幸福、满足仿佛全写在脸上。
江英看着熟睡的常年。「抱得这么紧,我哪睡得着?」江英轻笑的推了常年一下。
天快亮了,反正他现在也睡不着,干脆起身梳洗一番,先去祭祠堂吧。
这是他打听来的,自黥朝立国后,胜和帝对那些为姜朝牺牲的忠臣良将们激赏不己,为此特地在宫里立了一间祠堂供奉这些人。他想去看看,也想去祭拜一下,感念他们当初为了保护他而牺牲。他想亲口跟他们说声谢谢,希望能藉此抚慰他们的在天之灵,这是他现在所能做的。
站在祭祠里的江英有点疑惑的看着前方,祠堂里立了一块碑,上头清楚的刻着每个壮烈牺牲的将士的名字,还摆了几块软垫,供人膜拜。他想跪着向他们致意,可是好象有一股力量不让他下跪。他甚至还隐约听见低沉的悲呜,一种莫名的哀愁涌上他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