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说家里有事吗,怎么跑到餐厅来跟人品茶?
我找了个较远的座位坐下,要是让冰山知道我在跟踪他,一定会雪崩的。
点了饮料,还没等享用,就见阮兰纤腰轻摆、笑盈盈走到冰山对面坐下,她身上的緋红纱裙像团诱惑的火焰,將餐厅里半数以上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
心里满不是滋味,却听佘雪愤愤道:「这该死的女人又在勾引主子!」
「喂,不需要这么生气吧?妳跟阮兰还是朋友呢。」
「谁说我跟那死狐狸是朋友?」
佘雪说完,似乎觉得自己说溜了嘴,立刻冲我冷笑道:「笨蛋,情人都被人勾跑了,你还在这里跟没事人一样。」
「妳太大惊小怪了,他们只是在聊天而已。」
刚为冰山开脱了一句,就见他把手伸过去,握在阮兰手上不断抚摸,两人四目相对,交谈得很开心。
聊天不需要牵手吧?还牵得那么紧,当我是死的啊。
「唉,主子风流的性格还是一点儿没变啊,他好像真的很喜欢那女人。」
死蛇精哪壶不开提哪壶,她的话好像火上浇油,而且浇的还是汽油,我只好拼命吸杯里的果汁,用来降火。
「你看你看,阮兰在给主子礼物,好像是炼坠。」
早看到了,阮兰把条钻坠银炼递给冰山,冰山接过去,立刻就掛在了颈上,动作自然得让我发狂。
亏我一直在想办法帮他避开天庭的狙击,他却背著我跟人约会,还骗我说是家里有事。
他要是敢爬墙,我就要他断子绝孙!
呃,我是佛门弟子,不可以那么狠毒,那就咒他永远被我压压压!
怨气冲天,我一口口灌著果汁,眼刀不断射过去,在看到冰山说笑话逗阮兰开怀大笑时,再也忍不住,把帐单摔给佘雪,气衝衝奔了出去。
出了旅馆,佘雪追上我,问:「喂,两人都有喝,为什么要我付帐?」
「因为我是学生,没钱!」
被吼了一句,佘雪反而冷笑:「真没用,情人爬墙,你却连过去质问都不敢。」
我一停脚步,反问:「妳知道阮兰是谁对不对?」
「知道又怎样?主子喜欢她,我能说什么?你刚才也看到了,主子对她多好。」
我冷笑:「是吗,即使在她做了背叛之后?」
「你想干什么?不要轻举妄动啊,你不是阮兰的对手,如果出了事..」
不想再听佘雪废话,我念起咒语,隱身飞去。
在旅馆附近一直等到傍晚,才见冰山和阮兰携手从里面出来,等他们告別后,我立刻追上阮兰,等她走到空静路边,便跃身上前,一道手剑击了过去。
阮兰头也没回,身子轻摇就躲了过去,跟著红光自指尖射出,阻挡了我的第二道手剑。
她回过头,冷冷看我,早没了刚才那柔媚之態。「是你啊。」
「是我。心月狐!」
阮兰一愣,隨即煞气尽去,眉眼间扬起魅人笑容。「班龙使者果然好眼力,我自封灵力,连天庭眾仙都算不出我的行踪,你是如何看出的?」
「想知道?不如我们另换个地点详谈吧。」
阮兰眼中灵光闪烁,露出狐狸特有的风韵妖嬈。
「从命。」
在附近一家咖啡屋落座后,我直奔主题。
「心月狐,不要再隱匿身分了,妳知不知道妳的做法,会导致仙魔两界征战重起?」
自从知道冰山是魔君后,我就猜出了阮兰的身分。
一直觉得她身上那股阴柔浊气很古怪,直到后来林峰的出现,我才想通其中的缘由──林峰能滯留人间,都因为阮兰的施法。
她强留生魂,利用他们的死气掩饰自己的仙气,既可助长功力,又可避过天庭的搜寻。
但这样一来,便算墮入了魔道,无法保持仙体重返天庭,最多只能在人间做个鬼仙,她如此牺牲,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了我的疑问,阮兰莞尔一笑,脸上露出温柔的神情。
「情之深处,虽死无悔,小龙,我原以为你会明白的。当年我奉命杀魔,本来就身不由己,难得魔君不介怀,追隨而来,我在凡间轮回千年,利用生魂掩藏身分,就是为了再与他相见啊。」
才不是,冰山是为了我才下凡的!
很想这样说,却没有底气,我只好转换话题。
「既然如此,为什么要雇征信社的人跟踪他,还派林峰攻击他?」
「当时我是在试探天行身上潜藏的魔性,至於林峰,他只是我碰巧截来的生魂,我並不知道他跟天行之间的恩怨,他去攻击天行是私自妄为,与我无关。」
「可是天庭马上就会派星宿天兵与魔君对峙,妳该做的是现身说明真相,化解危难,而不是躲在一边置之不理。」
阮兰垂下眼帘,一脸的伤心欲绝,好半天才幽幽道:「我怕他们会要我离开天行,我们好不容易才重逢,两情相悦,我要跟他共进退,不想离开他..」
冰山是我的,妳离开才好!
很为自己的自私念头感到羞愧,我用甘蔗狠狠敲了一下脑袋。
阮兰奇怪地看我,双目里泪水盈盈,娇柔之情当真是我见犹怜,於是很白痴的话脱口而出。「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她大喜过望,立刻说:「你愿意帮我们?太好了!」
呃,感觉好像把自己卖掉了。
不过说出去的话无法收回,我做了个「请说」的手势。
「其实我想到过一个办法,就是呈上银龙锥,和天庭立约两不相犯。当年魔道横行,全仗那柄银龙法器,以它为凭,天庭必然应允,只是银龙锥太过霸戾,我功力不够,无法拿到,小龙,你有佛光庇佑,可制住它的戾气,如果愿意帮忙,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这话怎么听著这么耳熟?
我是財神,不是偷神,为什么大家都要我偷东西?
「奉呈法器,立约盟誓这么重要的事,妳该跟冰山明说才对,怎么可以让我偷?」
不是我小人哦,而是阮兰以前就曾奉命盗过冰山的法器,我怎么知道她这次是不是又在故技重施。
阮兰幽幽叹了口气。「他的脾气你该最清楚,绝不会同意的,可这是避免仙魔之战的最好办法,若你不信我的诚心,可在取到银龙锥之后,跟我一起去天庭说明原委,小龙,你对天行也有感情,难道就忍心看他魔火焚身?」
是啊,魔火重生,属於冰山的身躯便会消失,他一定会忘了我。
虽然刚才嫉妒得发狂,可静下心来想想,也知阮兰说得合情合理。
我参禪数千年,早该五蕴皆空,把情爱看得太重,只会害人害己,如果阮兰和冰山姻缘註定,于情於理我都该帮他们,若是因此免去一场浩劫,也是件功德无量的事。
可是..
为什么在这个爱情故事里,我是个大配角!
回到家,冰山已经做好了饭,他把饭菜摆上桌,问我。
「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
「隨便出去走走。」
他颈上的银炼在灯下说不出的耀眼,不想多看,我低首闷头扒米饭。
冰山拉过我的手,黝黑双眸盯住我。
「小龙,你有心事。」
「没有..咦,你的坠子很漂亮啊。」
很想无视,话却不由自主问了出来。
冰山的目光从我身上移到坠上,突然大笑,伸手拉我入怀。
「原来你是在吃醋,这是阮兰送的,今天你不都看到了吗?」
没想到自己的跟踪技术那么差,被冰山发现了。
知道我在,还敢明目张胆的跟阮兰调情,他果然欠修理。
「这坠子推不掉,不过我答应你,只戴一个星期。」
冰山黑瞳里银光流荡,邪异非常,他俯身过来,霸道地让我为他度气。
伸手摸摸他身下,早就坚硬如铁,死冰山,今天跟阮兰没快活够吗?还到我这里来討便宜。
他眼疾手快,捉住我想要抽回的手,按在自己的硬处。
「你信不信都好,我跟阮兰什么都没做。」
切,这话骗鬼去吧。
看到我脸上的悻悻之色,冰山立刻又道:「以我的名誉起誓!」
魔君的名誉度有待商榷,不过见他信誓旦旦的样子,我暂时选择相信,於是不再反抗。
冰山趁机拉著我的手继续向里伸展,並凑过来咬我的耳垂。
「我租了几张你喜欢的片子,一起看吧。」
接受著他的热情,我问:「冰山,如果有一天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会怎样?」
「你不会做的,所以这个假设不成立。」
那晚片子演了些什么,我根本不知道,因为我被冰山拉著一直在房间里做运动,几乎折腾了整夜。
他绝对是故意的,他是要我明白──他跟阮兰什么都没做,没人可以一整天都这么驍勇善战的。
以后再不胡乱吃醋啦。
凌晨我们回臥室补眠,冰山將我圈在怀里很快就沉进梦乡,我却毫无睡意,心里盘旋著阮兰的话。
不可否认,狐狸天生有种蛊惑人心的本事,明知自己在被她牵著鼻子走,却偏偏无法拒绝。
这么多的日日夜夜,我已经习惯了窝在冰山怀里入眠,根本不可能看著他被魔火焚烧而无动於衷。
手抚上他的心脉处,运神定睛,那里隱隱有条银龙在呼啸盘桓,猛然啸声突起,向我扑来,明知那是幻影,我还是情不自禁向后一闪。
好霸道的戾气,是属於魔君的神物,难怪阮兰忌惮,连我有佛珠罡气护体,都担心会被银龙反噬。
犹豫了一下,我趴在冰山胸前默念:「冰山,告诉我该怎样做好吗?」
抚在他胸前的手被握住,有个声音在耳边低语:「想要银风,就拿你的生命来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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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分278 在线时间27 小时 我的窝窝 发短消息 加为好友 当前离线 5# 大 中 小 发表于 2008-7-18 19:44 只看该作者
第九章
我看著这属於魔王的法器──银龙锥,它的形体不过是个一尺长的锥状兵刃,锥首嵌了颗墨色玉珠,锥身雕盘著龙形图腾,淡淡柔和的银光將昂首暴戾的龙形困住,只在刃间游走不停,发出咆哮怒吼。
如此轻易到手连我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虽然是用生命换的,不过这躯体只是个臭皮囊,失去也不在乎。
漂亮的法器让人爱不释手,得到后,我一直都隨身携带,有时间就拿出来逗逗那条看似很暴戾的小银龙,早把要交出去的事拋在脑后了。
外面传来一声炸雷,將围绕在易宅四周的阴气逼得不断消长,天空阴沉得厉害,雷声传来,震得乌云翻滚,如紧锣出兵。
看看日历,今天是週五,离魔火重燃还有一天,神兵为何早动?
將银龙锥收好,突然心潮涌起,太白星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小龙,你太仁慈,误了阻止魔君元神重生的最好时机,现在人间到处魑魅横行,为他的魔气所控,玉帝已派了三十六天將来擒魔,到时望以苍生为念,莫再固执。」
探头看外面,远处西方隱有一股戾气直冲云霄,那是魔君即將復苏的徵兆,而空中的仙气渐弱,似有被戾气压倒之势。
看来冰山是去西边佈阵了,两边都有够强大,不知何时会开战?
我啃了一口甘蔗问:「要开打了?还不到七七四十九天呢。」
「等到明晚,只怕人间已成了魔君的领地,只能提早部署..」
神仙一点时间观念都没有,怎么可以临时改变计画呢?害得我都不能跟小银龙玩了。
好不容易等星君囉嗦完,他一离开,我马上找出阮兰留给我的电话號码,拨了过去。
一听是我,阮兰开心得连声音都颤起来。
「小龙,我一直在等你的电话,我好怕你会帮天庭来对付我们,天行也很痛苦,他想做回普通人,却又抗不住心里即將觉醒的魔,他每次来找我,都说对你感到抱歉..」
痛苦?我说是痛快才对。
整天把我压在床上做,不把我榨乾净他都不捨得离开,哪里痛苦了?
狐狸天生就是祸害,这么说不过是希望我帮她,我可不能受她蛊惑。虽然这么想,可那柔柔媚音还是让心不自禁的猛跳,我连忙定念凝神,打断她的话,说:「玉帝派了天將下凡来对付魔君,银龙锥现在在我这里,妳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对策。」
「你拿到法器了?天行有没有察觉到?」
当然不会说真话,我隨口应付。「他的魔性时存时消,不会轻易发现,妳马上过来。」
「我暂时走不开,你能来找我吗?我现在在常清园六路,阮家的別墅里。」
我记下阮兰给的位址,掛了电话,跑出门,正要行驭风术,忽见一辆跑车飞快驶近,易天凌从车里探出头来。「嗨,小侄子,好久不见。」
易家小弟在最关键时刻出现,不废物利用实在可惜,我连忙招手,让他把车驶到跟前来,拉开车门,跳进去坐好,命令:「去常清园六路,我赶时间,快点!」
他冲我直瞪眼。「小侄子,你把当我计程车司机吗?」
「没有,你的车比计程车可快多了。」
易天凌整张脸都变得绿油油的,不过还是將车飞快地开起来,口里却嘟囔道:「我是来找大哥的,最近都联繫不到他,父亲很担心。」
「担什么心?他那个大魔头,不找別人麻烦,人家就烧高香了。」
「你说什么?」易天凌降下了音乐声量,问。
「哦,我说──他活得很好,即使有小麻烦,也会很快解决的。」
城里到处都透著死寂,行人稀少,远处残阳如血,乌云沉沉,是即將廝杀的徵兆。
街道上几乎没有车辆,易天凌把车开得飞快,谁知驶到一个拐弯处,一朵小小七色祥云突然飞扑过来,直撞在车前窗上,易天凌大叫一声,猛踩剎车,跑车在发出一阵刺耳声音后停了下来。
突然急剎的后果可想而知,我忘了系安全带,身体虽然勉强用手稳住,脸却摔在挡风玻璃上,和驾著祥云的小拂正好隔著玻璃眼对眼,他吃惊地看我顺著玻璃窗慢慢滑下,一副想笑却不敢笑的模样。经验之三∣∣今后在坐易家兄弟的车时,一定要系安全带。
「小侄子,你没事吧?你要是有事,大哥会杀了我。」
「不用他出面,我现在就想杀了你!」
冲易天凌大吼一声,我揉著撞得痛痛的鼻子,开门跳下车。
小拂的七色祥云被撞飞了,不过人还趴在车上,我伸手揪他下车,掐住他的脖子一阵乱摇,大吼:「你懂不懂什么叫交通规则?你要嘛走人行道,要嘛驾著你的破云彩去高空飞,你刚才害得我差点儿又进医院知不知道..」
小拂被我摇成不倒翁,半天才咳嗽出声。「人家不是故意的啦,我怕你被人利用,特意来通知你,咳咳..谁知道那个人可以看得到我..」
易天凌紧跟著下车,想拉开我的手。「冷静冷静,宝宝快被你掐死了。」
好像不对劲儿啊..我鬆开掐小拂的手,和他大眼瞪小眼,又一齐瞪易天凌。
「他他他能看得到你!」
小拂揉著脖子奶声奶气地嘟囔:「刚才都说啦,没想到他会看得到我,才扑过来的。」
易天凌一脸的奇怪,插话进来。「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么大的可爱宝宝站在面前,我怎么会看不到?不过刚才我好像还看到一朵很大的棉花糖,怎么不见了,难道是错觉..」
我的头开始发晕。小拂施了隱身术,凡人根本看不到他,看来易家人个个都是异数,只希望易天凌的前身,別也是什么魔头才好。
易天凌伸出狼爪,一把抱住还在愣愣发呆的小拂,用力捏他的脸腮。「宝宝好可爱哦,我刚才还以为是人形娃娃呢,干么穿成这样?是拍古装剧还没来得及卸装吗?」
小拂穿了件淡黄短衣,腰系流苏丝带,发挽双髻,颈下坠了块七彩美玉,周身散出柔和的仙气,他个头较矮,再加上娇憨可爱的模样,看上去像是个十岁小童,难怪易天凌把他当成小演员了。
「不是..」
「记住──下次路口千万不要乱闯,很危险的,不是每个人驾驶技术都像我这么好。」
「只要大家不像你们兄弟俩这么开飞车,小拂完全没事。」
易天凌不理我,狼爪继续在小拂脸上左捏右捏,把他当人形娃娃玩。
「你刚才撞在我车窗上,不知有没有受伤?要去检查一下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