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然不想和他撒谎,便实话实话:“我想带易佳散散心,正好最近腾出了假期,他还是没什么精神,你也看到了。”
段默生笑了笑:“恩,那你们好好玩。”
说着就把电话挂了。
听着耳机里的冷清忙音,程然淡淡的苦笑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已经不想再为所谓的爱情做任何事情了。
已经在上面花费了十几年的日日夜夜,每个人还是该来就来,该走就走。
也许这个世界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爱。
都是幻想,都是奢望。
用梦编织出来的美丽童话谁都喜欢。
但只有时间,才肯说真话。
回到家灯全是黑的,程然有点习惯了易佳的自闭倾向,轻手轻脚的换了鞋走进去,果然看到小孩儿倒在被子里昏睡。
听到声响,心里很不安稳的易佳忽然惊醒,发现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才喘过气。
梦到什么都记不清,可湿透衣服的冷汗不是假的。
程然连风衣都没脱,就坐在他的床边,用微凉的手擦了擦易佳的额头,微笑道:“看我给你买什么了?”
说着打开壁灯,把一大纸袋漂亮的巧克力放在他的枕边。
易佳蔫蔫的拿起个圣诞装扮的盒子,拉开红绿丝带看了看,小声说:“谢谢……”
程然摸着他没有血色的脸庞,说道:“真的谢谢我就笑一下,很久都没看过你笑过了。”
温和的语调中满是真挚和关心。
柔和的灯光洒在了易佳的脸庞上,他呆滞许久,才轻轻勾起嘴角。
那样宁静而单纯的弧度,隔绝了外面所有的纷扰和复杂,程然忽的就把这些日子什么圣诞特辑新年特辑那些奢华浮躁的摄影工作都忘记了。
真的很想给现在的易佳拍张照片,告诉那些虚伪的都市人,节日真正的美丽与温暖。
但他又不愿意和他人分享,关于易佳只有自己知道就好。
相视无言了片刻,程然微笑:“上次你送我的海螺我还没有好好感谢你。”
易佳没想到忽然提起这个,摇摇头说:“你已经说谢谢了。”
程然捏住他的娃娃脸:“傻瓜,说了有什么用,我带你去看真的鼓浪屿吧。”
听到这话易佳确实很意外,微微起身问:“……真的吗?”
程然弯着眼眸回答:“若是笑话好笑吗?”
小孩这才露出近来少有的开心模样,从被窝里爬出来说:“那个……那什么时候去啊,只有我们?”
早知道他会因为这个心情好早就订机票去了,程然无奈的把国航的行程单从风衣中拿出来给他看:“二十三号,这样那个我们还可以在厦门过圣诞节,那里没有这么冷,应该会比重庆舒服吧。”
易佳的大眼睛眨了眨,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在床上乱翻一气。
这孩子有个怪毛病就是床只睡一半,另外一半放上所有自己喜欢的东西。
也不晓得程然这么洁癖是怎么忍受家里能有个房间如此乱套的。
易佳在那折腾半天,终于把还是崭新的Nikon单反拿出来蹭到他面前说:“我还没有学会呢,你教教我,我就可以拍照片了。”
程然接过来,看了看跪趴在他旁边的小孩儿却又欲言又止。
柔熙的光把他的睫毛染成了金色,大约是太瘦了,睡衣松松垮垮的垂下去,露着可爱的锁骨和胸前隐约的淡粉。
感觉到异样的安静,易佳满脸疑惑的抬头:“怎么了?”
程然半笑不笑的暗示他的姿势说:“小佳,我是个homo……”
弄得易佳立刻盘腿正坐,不好意思的满脸通红。
厦门在冬天是个很舒服的地方,温度适宜,阳光明媚。
沙滩是细细软软的银白,湛蓝的大海和天空融成了一体,淡云浮动之间,便有海鸟飞速掠过。
易佳进了宾馆的顶楼房间便趴在阳台上好奇的看着那些南国海滨风光,柔软的短发被吹得有些凌乱,自己却浑然不觉。
把衣服整齐的挂好后,程然便走到他旁边微笑:“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易佳立刻使劲点头,衬衫松松的穿在身上显得他瘦弱不堪。
程然很恋爱的摸着小孩的脑袋:“明天带你到鼓浪屿去玩,然后吃海鲜,今天累了就早点休息,好吗?”
大眼睛眨了眨,易佳小声问:“可以游泳吗?”
程然道:“现在还是太冷了吧,不过这宾馆有室内游泳池,你可以到那里玩。”
易佳的家乡不临海,自然也少玩水的机会,但他又害怕和陌生人去讲话应付事情,犹豫了会拉住程然的衣袖不好意思道:“你带我去吧。”
也许是冬天游客不多,加上五星酒店花费太高,住在里面根本遇不到什么人。
易佳带着兴奋跳进游泳池里乱漂了一阵,但因为身体弱,没多久就累了,只好坐在池边默不作声的看着程然游泳。
这里装修的特别漂亮,位于酒店顶层,半透明的弧形天花板能看到外面的星星。
晚上的时候为了追求情调,只点了些淡蓝的灯。
配着荡漾的清水,似梦似幻。
程然的身体修长优美,游泳的动作也很漂亮,光滑的脊背上面有着肌肉的流畅线条,那是成年男子才会有的性感。
小易佳踢着水很无聊的打量了下自己的细胳膊细腿,不明白怎么会跟人家差那么多。
难怪总被当成小孩子,根本就像没发育。
正发着呆,面前哗啦啦的水声让他回了神。
是游过来的程然,很利落的摘下泳镜,伸手抚下短发上的水珠微笑道:“怎么歇着了,是你要来的。”
易佳腼腆道:“游泳好累……”
程然无奈的拍了下他的膝盖:“真成了小懒猪,想喝什么吗?”
易佳回答一如既往:“什么都行……”
程然从泳池里走上来披着浴巾说:“等着,喝杯饮料歇一下我们就去吃饭,别乱跑。”
易佳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又低下脑袋看着水中晃荡的自己的倒影。
真是张幼稚的脸庞……
也许程然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的感情吧,那样也好,能待在他身边,就已经很幸福很幸福了。
小孩儿一边自我安慰着,一边露出了柔弱的微笑。
“你是新来的吗?”
忽然一句清亮的男声引起了易佳的注意。
他仓皇的抬头,看到个二十岁左右的男生,长得很是英俊,漂成日本明星的那种浅黄的头发被抓的很花哨,还身穿奇怪的T-shirt和磨旧牛仔裤,手腕上的银饰透着股嚣张与青春。
最害怕有个性又傲慢的人,易佳坐在池边僵硬点头,动都没敢动。
没想到男生蹲在他旁边皱眉又说:“难怪我住这么久都没见过你,你家是哪的?这么白不像厦门人。”
小孩儿觉得胡乱说话不安全,便沉默的低下头。
男生很不屑的切了声:“看你长得像个小丫头,性格更像,怕什么,我又不吃你。”
易佳才没脾气,只是虚弱的弯了下嘴角。
看着那惊鸿一现的小酒窝,还皱着眉的张扬男生觉得有趣,正想再说些什么,却忽然拉起他往更衣室狂奔。
易佳被吓到了,使劲想挣脱起来。
男生瞪了他一眼,又靠在门上静静地听。
似乎是有群人在外面说话,吵吵嚷嚷的好一会儿才变得安静。
易佳终于甩开他的手,有点不高兴的问:“你做什么?”
男生嘘了下:“他们是来抓我的。”
易佳揉着发红的手腕更郁闷:“那我为什么要跑……”
男生鄙夷道:“你这么白痴,一看就是会说实话的模样。”
小孩儿顿时没了语言,耷拉着脑袋想往外走。
结果那陌生的家伙又拉住他问:“你还没回我话呢,你家是哪的,你叫什么名字?”
虽然不知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易佳仍然很坚决的说:“我不想告诉你。”
他眼睛大大的,表情特别认真。
男生却忽然笑起来:“你好可爱。”
是不是遇到程然以后全世界的gay都来聚集靠拢了……
还没被人这么调戏过,易佳闻言立刻满脸通红的想跑,手却被握的更紧。
那男生索性欺身上来说:“不告诉我你休想走哦。”
易佳小眉头皱的死紧,但话还未来的及说,忽而有个高挑的身影走了进来。
是程然,他已经穿上衬衫长裤,见状走近一把拉开不知名的男生,温和的脸流露出少有的冷漠:“你干什么?”
男生灵秀的眼眸打量片刻,很吊儿郎当的感叹道:“原来还有护驾的,小心点吧。”
说完就带着那清脆作响的银饰离开了游泳池。
易佳被这个飞来横祸弄得一身冷汗,默默的看向程然,很委屈的耷拉下眉眼。
事实上学坏容易学好难是句特别对的话。
原本易佳在吃上没有什么特殊爱好,但自从出现林亦霖后,他就被带的特别爱吃甜食。
蛋糕乳酪布丁……见到就能两眼发亮。
这晚他丰盛的晚餐没怎么吃,却在回房间后被酒店赠送的巧克力迷住了。
边看电视边把糖纸丢得到处都是。
程然洗澡出来不禁哑然:“小佳,你这样会长蛀牙的……”
易佳侧头扁了扁嘴,很不情愿的趴沙发上开始收拾。
他在家也是特别听话的小孩儿。
程然很不喜欢吵,随手把电视关掉后,很意外的问:“今天那个人,拉着你干什么?”
大摄影师极少去打听别人的事情,易佳听了犹豫片刻才说:“他……他问我是从哪里来的,叫什么名字……不过我没有说。”
以那种年纪能住得起这样的地方,多半是有钱人家的少爷。
程然可不指望每个二世祖都有陈路的成熟度,皱了皱眉头感觉心里不快,冷声道:“以后少招惹那样的人,被胡来了是自己吃亏。”
易佳没经历过多少复杂的事情,只当他是乱紧张,就像爸爸妈妈从前总给他讲外面坏蛋有多么可怕一样,怎么会往心里去?
把糖纸通通捡到盒子里,小孩儿轻声道:“……那又能怎么样。”
简直完全没自觉。
程然正坐在旁边擦头发,闻言松下浴巾侧头看了看易佳,在他没有半点准备的时候忽然倾身吻了上去,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小孩儿,但易佳柔软而干净的嘴唇却意外的让自己小腹有些紧张,不知不觉舌尖便已探出,缠住了易佳口中的柔软,把他压在了沙发上。
酒心巧克力的甜美味道蔓延开来,如果第一次吻他是暧昧,第二次吻他是安慰,那么这一次……是什么?
程然看到易佳那双慌乱而清澈的眸子,忽然停止了这个热吻,起身故作镇定的说:“要是别人这么对你,你不会怕吗?”
易佳从惊愕中渐渐回神,他很可爱的用双手捂住通红的脸,声音小的都快没了:“可是……你喜欢这样吧……”
本来就大得不行的睡袍彻底从小孩儿身上滑下,看上去就像GV里用青涩诱惑人的可爱宠物。
唇间还留着少年的纯美气息,程然有点尴尬的不去注视,心却跳的不太寻常。
易佳没有接触过任何人的身体,此时却大着胆子颤抖的从侧面抱住程然,还有点童稚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我也……喜欢……如果是……你……”
怀里的小孩儿柔弱的能让男人发疯,嫩嫩的脸是粉红的,就连耳垂都红了起来。
约是晚餐喝的红酒作祟,程然大叔僵持了几秒,恋童癖彻底暴发。
那一刻,对于易佳单纯的守护与关心,真的被连自己都不了解的某种情绪取代了。
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再相同。
程然侧身拿下易佳遮羞的细手,很认真的问道:“第一次给我,你怕不怕?”
说实话程然阅人无数,却极不喜欢处男,一来对方什么都不懂还要迁就,二来初 夜是每个人记忆深刻的东西,弄不好游戏就成了真的感情。
但就快要十八岁的易佳的童贞……大概若真给了别人,不管是男是女,程然都能郁结。
听到这话易佳认真的想了想,而后羞涩的摇摇头:“可,可我什么都……不懂。”
程然现在怎么看他都可爱的要命,很温柔的拿起沙发上绑巧克力的金色绸缎,手指灵巧的在易佳纤细的脖颈上系了个花样的蝴蝶结,又拉下他唯一遮体的白色内裤,在易佳的惊叫中把他打横抱起放在了酒店宽大而柔软的床边。
约是受到了震动,床头的鲜花落下了枚淡黄的花瓣在易佳微长的黑发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