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到电似的的猛然推开他,林亦霖微微喘息着拒绝:“真的不行。”
陈路还贴着他温热的身体,手倒是老实了片刻,笑着说:“给他点性教育不好吗,我很小就懂了。”
小林子嘟囔:“谁都像你世界该毁灭了。”
王子殿下又低声的笑,似乎看到老婆心情就特别好,还很温柔的抚摸林亦霖有些凌乱的发丝:“什么时候染的,乱弄。”
林亦霖眨眨眼睛:“不好看吗?”
陈路表情很暧昧的断言:“像妖精。”
小林子又怒了:“我说过你少用这个词,不然……”
陈路伸手摸到林亦霖的下身,低着眼睛挑衅道:“不然怎样?”
林亦霖开始面无表情的和他对视。
厨房里正安静呢,易佳冒冒然的闯进来说:“林哥哥,我的手机忘到……”
话出了半截,发现他们少儿的不宜的状态后立刻脸涨的通红,见到鬼似的跑了。
林亦霖气的拍了陈路一下:“给我让开,都怪你。”
陈路假装委屈的说:“我怎么了嘛,连十五禁都够不上……”
易佳真的是从来没见过那么爱亲热的两个人。
从前在家的时候,爸妈连手都不回随便拉,男女生周末约个小会便是挺了不起的事情。
来到重庆,程然的性向问题俨然成了个禁区,他更加不会在易佳面前有什么出格的举动。
可是小孩搬到陈路的房子里,不出三个小时就被彻底打败了。
在电视上王子殿下总是彬彬有礼的绅士模样,偶尔一笑就够FANS在网上激动得不像样子。
可现实生活中的大少爷,好像特别容易对小林子和颜悦色。
用个更确切的成语那叫做含情脉脉。
本来陈路就是一双电眼,结果他竟然能在吃饭的整个过程中,把百分之八十的时间用在凝视林亦霖上面,搞得易佳在旁如坐针毡总觉得自己是个多余出来的部分。
他们两个人不仅是洗碗一起洗,看电影一起看,就连澡都是一起泡。
浴室那么热磨磨蹭蹭两个小时死活不觉得长。
好在易佳的房间就能冲凉,结果他刚带着忐忑睡着,就听见林亦霖在过道的低声惊叫。
也不知陈路做什么,他们互相吵了几句,便只剩下暧昧到根本不需要猜想的喘息声。
小易佳蒙着被子害羞到满脸通红,恨只恨自己干吗没养成关好门的习惯。
不管怎么晚熟,毕竟到了十七岁是个青春期的男孩子。
那夜易佳做了个很奇怪而模糊的梦。
在混沌中似乎自己在和别人不停地做着些情 色而疯狂的事情。
亲吻,拥抱,抚摸,还有……
他非常不安的想要挣扎,可是越恐惧便在黑暗中陷得越深。
等到终于看到对方的脸时,易佳终于猛地便吓醒了。
窗帘缝隙朦朦亮着,应该太阳还没有升起。
他急促的喘着起,很尴尬的发觉自己的睡裤竟然湿的不像样子。
遗精是件很正常的事情,他还是懂的。
但……如果梦里的那张脸是程然,也能算是正常吗?
易佳根本不想回味,但记忆还是无孔不入的回放着。
他其实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程然,很性感但是极端陌生。
易佳非常无力的捂住自己的脸,再次倒在了软软的床铺上。
因为是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小孩儿为自己感觉大不好意思。
趁着时间早慌里慌张的便窜进浴室,在洗脸池子里把睡裤洗好,又拿着吹风机一顿狂吹。
谢天谢地高级公寓隔音好,不然让两个哥哥知道了,不得把自己活活的笑死。
可是没想到刚穿好睡裤从房间里晃荡出来,易佳竟然看到陈路穿着黑背心运动裤站在客厅里喝着小瓶的药,头发湿湿的,像是刚冲完凉。
他张着大眼睛很茫然:“哥哥你病啦?”
陈路淡淡的看了易佳一眼,也扔给他个小瓶:“不是药,给你喝。”
很精致的东西,上面都是完全不认识的法语文字,小孩估计那个不便宜,又小心的放了回去问道:“林哥哥呢?”
陈路回答:“还没醒,他累了,有什么事吗?”
易佳沉默的摇摇头。
原本林亦霖答应小孩儿带他去看画展的,但他不敢主动提起。
正想拿个面包回房间吃,结果小林子却听到声音起床了,松松垮垮的穿着陈路的大衬衫困的的要死的迷糊样子,跟飘似的走进浴室嘟囔道:“等我洗个澡就出发,时间还早不要急。”
陈路把盒牛奶递给易佳,问道:“干嘛去?”
易佳不好意思的说:“去,去看画,我们不知道你会回来,要不算了吧……我也不是很想看。”
昨天知道了这个小孩儿的具体情况,陈路也不是没有同情心,淡笑了下说:“没事儿,我也想去看,顺便买两幅回来摆。”
林亦霖不是很喜欢看画,如果不是专业需求,他自己都不会学素描。
尽管他的水平在系里很受褒奖,但那对林亦霖来说有些讽刺。
天份就代表着身体里无可置疑的留着那个男人的血液。
有谁恨自己的父亲吗?
那真的是件很痛苦的事情。
画展大厅灯火明亮,白色的大理石地面干净的投着人们的倒影。
高雅的地方通常都非常安静,只有易佳会激动的跑来跑去,真是个奇怪的孩子,最活泼的年龄唯一喜欢的竟是这么安静的东西。
林亦霖从始至终都站在柱子旁,盯着幅雏菊出神。
一杯咖啡端到他面前,小林子回神,陈路正朝着他微笑。
认识这么多年岂能不知他所想,大少爷很体贴的说:“要不要到外面走走,今天阳光很好。”
林亦霖摇摇头,问道:“这幅像不像你高一时带到宿舍里的那张画?”
陈路仔细看了眼,点头:“就是一个人画的嘛,同一个系列,你记忆力还挺好。”
小林子神色暧昧的说:“要不是你的东西我才不会记得。”
“是吗?”陈路怀疑的皱眉:“我看你记得是因为我把它挂在杜威床上,半夜掉下来把他砸惨了的原因吧?”
林亦霖被说中心思,又忍不住笑起来,当时杜威的惨叫真的整个公寓楼都能听得到。
陈路靠在他旁边叹气:“其实还是很怀念中学的,什么都不懂,傻得要死。”
林亦霖不禁问:“杜威现在怎么样?”
陈路无奈:“还不是那样,心无旁骛的整天跑新闻,我都觉得我好像不认识这个傻瓜了。”
林亦霖叹息:“你要体谅他。”
陈路笑:“我体谅有什么用,都怪郑洛莱不是人。”
朋友的坎坷令他们的幸福也蒙上了层似有似无的阴影,也许生活就是这样,没有真正的完美可言。
正在相顾无言的时刻,忽然有个意外的女孩子和他们打招呼。
声音也是迟疑的:“嗨……好久不见了。”
林亦霖诧异的直起身子:“李乔?”
还是曾经的高中同学,这些年也断了联系,再遇见,她已经不是那个梳着两个辫子拼命狂吃的小姑娘了。
即便是冬天,也穿着连衣裙高跟鞋,长发优雅的散开,淡淡的妆容让人感觉很温暖。
陈路打量片刻,问道:“你不是在北京吗?”
李乔微笑:“对啊,快毕业没有事情,来川美帮师哥做事情。”
陈路点头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可以来找我。”
李乔说:“还好,我能应付的来。”
林亦霖看易佳还在远处盯着大师的油画发呆,忽然小声问道:“那个……如果右手有残疾,还能不能继续画画?”
李乔愣:“啊?”
很简短的讲了给她易佳的情况,李乔也是愁眉不展。
林亦霖很真诚的说:“他的基础很好,也很有创造力,就是绘画过程难以避免的很缓慢,如果不考虑钱的问题,还能不能找到老师教他继续画?”
李乔沉默片刻,在包里找出张名片来说:“你可以打这个电话,他叫钟肃,一直在辅导些学生。”
林亦霖点了点头,接过来仔细看了看。
李乔微微的笑起来:“如果不可以我再帮他问问别的老师,主要是这个孩子自己要有毅力,好了,我还要去做事,有时间再聊吧。”
陈路说道:“好的,再见。”
等着李乔的倩影消失在员工室门口,林亦霖才投去审视的眼光:“你们不是这次才见到的吧?”
王子殿下呵呵的笑:“我不知道她哪里来的我电话,只是讲过电话而已,没见过面。”
林亦霖懒得理他,哼了声扭头看别处。
陈路不管众目睽睽的就抱住他笑道:“你老公魅力这么大,你要看好了啊~”
就连易佳都没想到程然能回来这么早。
还是长到膝盖的白色风衣,衬衫干净,笑容即温柔又清淡。
他很礼貌的站在门口对陈路说:“这两天麻烦你们了,谢谢。”
正是小孩儿在礼拜天拎着魔方熬日子的时候,谁能想到他就突然来电话说要接人?
易佳根本没反应过来,傻呆呆的看着程然不动换。
程然弯着眼眸:“你傻啦,快去收拾东西。”
一个礼拜没见感觉有些许的陌生,易佳拿过运动包结巴道:“我准,准备好……”
很亲切的揉了揉易佳的短发,程然笑:“他就是这个样子,给你们找事情做了吧?”
陈路无所谓的耸耸肩:“我弟能有易佳十分之一听话,那就是奇迹了,以后有工作就让他来这里住吧,反正我们现在也不是太忙。”
说着还搂住林亦霖的肩膀。
小林子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程然拉着易佳的手说:“还不谢谢哥哥。”
易佳赶紧生涩的学着讲:“谢谢……”
随意寒暄了几句,他们便转身离开。
陈路关上门很感慨:“这个易佳都这么大了,还跟孩子似的。”
林亦霖倒不奇怪:“他家庭那么幸福,本来就不懂太多生活的艰难,加上这段毁灭性的意外事故,没有自闭已经很不错了。”
亲热的转身抱住林亦霖,大少爷说到重点:“可我觉得你这么大的时候,什么都懂了嘛……”
打开他总是不老实的手,小林子装笑:“那还多谢你教给我,陈路哥哥。”
说完就扔下白眼,回屋画图了。
陈路走到书房门口凄凉的说:“老婆学会勾引人就不理我了,我真难过,出去借酒浇愁。”
知道这个到处结缘的家伙又有朋友来看他,林亦霖懒得犯贫,打击道:“快走吧,不要在我眼前晃来晃去。”
陈路哼了声,转而回卧室换衣服去了。
林亦霖又不放心的大声嘱咐道:“你喝酒就不要开车,听见没?”
陈路在隔壁很干脆的回答:“没听见~”
安静的看着景色在车窗外不断倒退,易佳瘦消的脸苍白中透着点忧郁。
身上泛着难以掩饰的稚气,空洞的大眼睛让他看起来就如同破掉的玩偶,看起来柔弱而孤单。
程然单手握着方向盘,给他拿了罐饮料问道:“怎么,这几天过的不开心?”
从后视镜对视片刻,易佳摇摇头:“两个哥哥都很好……”
程然淡笑:“那为什么无精打采的。”
因为……没有熟悉的感觉,没有家的感觉,在多美丽的宫殿见多高贵的王子都会坐立不安。
这种话易佳说不出口,他只是提起自己另外的想法:“他们在一起,总是很幸福……”
程然专注的看着前方的高速,侧脸线条干净,笑也似有似无。
易佳淡淡的说:“如果没有陈路,你和林哥哥也会很幸福吧……”
程然没有表现出任何多愁善感,简单的回答道:“人生是没有如果的,不要总遗憾没有发生的事情。”
小孩半懂不懂的点头,突然看向他:“你还什么时候要出差?”
程然奇怪:“怎么?”
易佳怯怯的说:“我……不喜欢你不在……”
有些意外的感觉,程然带着笑说:“既然我的工作室在这里,当然是艺人来我这里拍,除了些年度的重要事情,我都不会走的,安心了?”
小兔子才有的纯良笑容微露了出来,易佳还满高兴的点点头:“我在网上看到好多你的消息啊,还有专门的论坛呢,你在上海做什么我都能知道,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