榻上的菩清缓缓起身,让拂苏感觉他要出来,却只见他立在那不动,传来冷清的声音“拂苏相邀,本君定会前去。”
因为菩清的应允,拂苏回去的脚步都觉轻飘飘的,那种从脚底出来的欢愉果真是只有他能给。宫中的小厮瞧见了也感染了一个个相传,便传开了三太子今日笑颜灿烂,自当是留了个疑惑给他们,为何会如此欢愉?
伺候拂苏的小哥是花神送他的梨花小仙,唤灵宝,今日瞧主子那般高兴也不由得靠近多说了几句话。
而拂苏今日也高兴与他说,说了一些,到最后问“你可知这仙界何处有那销魂的好东西?”
灵宝一听,便知主子要做什么,瞥了附近,才道“前些日子听一群老仙家说天后在千年前酿了一壶桃花酒,这玩意藏于琼露台的莲池之中,时刻吸收日月精华,这些时辰,定比那春宵好上千百倍了。”
桃花酒?拂苏知道菩清一定会喜欢,他那般喜爱桃花酒,可自己若是向天后讨要定是要不来,那仙物怕也只能做些偷鸡摸狗之事了。
“可有人看守?”
“小的从未去过,只是听闻而已。怎的?主子非要不可。”
“对,非要不可。”拂苏眼中冷光一闪。只要讨他欢心,便是坐天牢也愿了。
当时灵宝瞧拂苏那眼神便觉不对,只是看不出究竟来,最后,也只看着自家主子被罚了,这也是后话了。
趁着好时辰,拂苏光明正大的走进琼露台,里面安静,飘散着独特的酒香味。寻着香气寻到好物,便伸手去水中打捞,一路也算是通畅,兴许天后以为不会有人来偷盗她这玩意才没有设有阻碍,这可方便了拂苏。
盛酒之物乃一精巧白玉瓶,透着寒气,而那寒气直袭拂苏的脊骨,那不知这东西入了腹中会是何般的冰冷。这不有的想起菩清那冰冷的表情,无奈的叹气。
“多谢了,天后,待我回来。”
三抔路上的桃花林依旧是那般妖艳,绝景与那雪山的桃花林不相上下,只是缺少了雪山的冷清,这里多了点活气。
进来的拂苏淡淡一笑,在中央的假山处编织一段幻境,如同蓬山的小屋,配着高山流水以及开满各色花朵的小桥。甚觉满意之后才离去,去花神那看看有何法子。
去了花神殿,便见花神一人卧在百花榻上喝着小酒,竟有些风情。若非拂苏对他有些了解,定然以为花神被调包了。
“独自饮酒,便是千年寒冰入了肠腹。”
听闻此话,花神邪看了他一眼,噙着一抹笑意。“嫌少见三太子来这花神殿,今日是吹了什么风竟把妖君的小跟从吹到这来了。”
过去坐下的拂苏笑道“花神便是少说几句取笑我得话,也该活得快活。”
花神不以为然,自是习惯了调笑身边的人而已,却无恶意。收了酒方才起身问“说说吧!来找我所为何事?”
“我邀了妖君桃花林饮酒,却不知如何试探,花神可否教我些许?”
今时的拂苏到真是千般姿态,与那从前的顽童却是不可相比,但这也是好事,成熟了些。
“这事情你可是寻对了人,只是,妖君非一般人,怕是我也无法啊!”
“你便说些。”
瞧他心急,花神无奈,待沉默片刻。“你说妖君乃一生五世中的玉清风,想必对你当不陌生,也许醒来知晓他那有情人是自己宠爱有加的小孙儿,心中也有缱绻之意,只道是天理不容便故作忘记。但,三太子何许人也?岂可放弃,你便是一壶酒一杯药去了帐下风流,他自会知无所退路,与你共续前缘共担惩罚。”
花神这法子拂苏倒没想过,只是他的性子怎会做出如此下流之事,那玉清风的性子他还不了解吗?害其者必受其百倍之复,倒时,莫说是再续前缘怕是原谅都不得。
但这法子未必不是一个好法子,既能试探菩清还记得前世之事,也能试探菩清的心思。只怕这事若是成了,天帝那就过不去了。
看他颦眉,花神也不发言,只藏着一抹冷光在眼中,心中不断盘算着。
“我便依你。”
待拂苏离去,花神忍不住大笑,那藏在别处的凤王过来看了看,道“你这般戏弄他,若是被天帝知晓,他可会受更大的惩罚呀!”
“哈哈哈!”笑的腹部微痛的花神躺回榻上,道“瞧他为了那个什么玉清风傻成这样,像是稚童,说什么便是什么。若被天帝惩罚也是自找苦受。”
凤王这会儿笑不出来了,沉重的说“妖君可是上古战神与魔界魔君之子,拂苏若真在酒中掺了药物,天帝当真会降罪于他。花神,你这招真是损了。”
“若那妖君不计较呢?”
☆、妖君殿
拂苏事先到了小屋,在外的亭中摆了偷盗而来的桃花酒,酒杯也是从酒仙那讨要的上好冰玉杯。摆好东西,拂苏取出十一弦桃花琴搁在旁侧的琴台上,看着相同的景色,忍不住的以为这是从前,一如既往的人物和景色,手指附上琴弦,续续断断的弹出曾经的曲子,只道无人以剑为舞。
打断过去,拂苏去了屋子里,里面的一切还是一样,让他留恋。
出来时,菩清已经立在桥上看着湖中的涟漪。一身白衣青绿色透明外衫,到真是好看!
“你来了。”
菩清没有看去。“你倒是有心,编了这般幻境。”
拂苏浅笑,“待殿下我怎敢马虎。”
两人在桥上站了片刻才去了亭中,拂苏布酒,倾倒时,酒水漫出许多寒气,浓醇的酒香有些微醉。
“殿下,这一杯,拂苏敬你,谢你对拂苏的宠爱。”
菩清持杯,却没开口,只抿下一口。
拂苏却是喝下半杯,待喝下便觉全身冰凉,冷的他有些麻木。看向菩清时,却不见他又任何异样,觉得奇怪。
“这酒如何?”
“与寻常酒无异。”
怎么可能?拂苏微惊,再倒了一杯喝下,这会儿更冷,他感觉体内渐渐被冰封,而菩清却没什么感觉。
“你沾酒必醉,为何邀本君饮酒?”看出端异的菩清问。
故作镇定的拂苏握住酒杯,偷偷运气将体内的寒气逼出去。他的修行尚短,未能控制那寒冷将他冻僵,慢慢的露出破绽。
菩清伸手握住他的手腕,片刻后,拂苏才觉舒适许多。可手腕上的温度却明显了。
“你怎么没有温度?”菩清的手竟然没有温度,冷的跟这桃花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