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兔崽子拼命摇头,只有一个学生笑了一声,语气有些调侃的说道:“秦老师,你的名字跟荆老师有一点像啊。”
秦淮打眼望过去,哎呦,这学生他有点印象,名字叫矣言,还挺有名的,据说是属于传闻中的那类学生:不听话经常惹事,然后学习成绩拔尖。老师无从下口无处下手,只能任之“自由成长”。
秦淮立刻收回目光,决定坚决地无视他。
“哎?老师,你没听到我说话吗?”矣言不依不挠的追问。
秦淮听到他故意的疑问,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同学,注意课堂纪律。秦岭淮河跟长江不是一个地理位置,完全不一样的哈哈哈,地理问题请等到地理课与专业人员探讨,我地理成绩不及格呵呵呵。”
秦淮曲起食指,关节在讲台上轻叩几声:“既然大家没什么事我们就开始上课吧,在学习书本知识之前……”
矣言趴在桌子上继续哽哽唧唧:“秦老师你还真要上课啊?班主任不是跟你说了不用再来了吗?”
啪——!
秦淮手中的粉笔应声而折,转身,是可忍孰不可忍,数学老师忍,语文老师不可忍,秦淮手里的粉笔在下一秒就曲线优美、以玉石俱焚之势“快!准!狠!”的砸到矣言的脑门上,把这小孩儿砸的“嗷”一嗓子捂着脑门脸贴桌子上了。
“注意课堂纪律啊亲爱的同学,老师是卖油的,手经常滑。”秦淮面无表情的说。
本来矣言还一副我好委屈但我不说话的状态,结果听完秦淮的话又抬头补了一句:“卖润滑油吗?”
“……闭嘴,”秦淮感觉自己的魂魄似乎出窍了一秒钟,“再说话就那你当样品实验体。”
“可怕!”矣言震惊的看着他,“你凑不要脸。”
秦淮顿时脑浆一阵翻涌,差点失去理智。
秦淮走到矣言跟前低声说:“你想想看,你肯定打不过我,我还有几十种打你还让人抓不住把柄的方法,你要是愿意试试,我可以打得你再也不用来上课,图啥呢,欠扁是不。”
“过分!!”矣言继续震惊,“你真的凑不要脸。”
秦淮冷漠:“你他妈的才凑不要脸。”
“我要扎你小人。”矣言镇定的说。
秦淮无视他,迅速切换成和蔼可亲的模式面对其他同学:“同学们你们有什么意见要提吗?”
一群小屁孩拼命摇头。
“好吧,那咱们继续上课吧。”
班级一片寂静,只有矣言趴在桌子上,手在抽屉里捣鼓些什么,眼睛还瞪着秦淮。
秦淮斜眼看着他,在只有他可以看到的地方淡定的比了个中指。
矣言:“……”
秦淮终于爽了:“那我们就来先说说今学期的教学计划……”
………………………………
放学铃声响起,秦淮收拾好办公桌上的书本,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日了,今天真是各种意义上的要被荆江给气死。
天黑前他还有重要的事,他就只回顾了一小会今日历程,便拎起公文包,快速奔去了公交车站。
赶在六点半关门之前,秦淮在一家老字号里拎了两屉小笼包,回去爸妈家孝敬长辈,和秦妈妈聊了会在学校里和同事学生斗智斗勇的日常,又携着一饭盒小龙虾赶去自己租住的地方。
“怎么今天走那么急?”秦妈妈被秦淮急急忙忙的节奏弄得糊涂了,“往常不都赖着大半夜吗?”
秦淮一边穿鞋,一边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房东说找到了一位愿意合租的人,让我快回去看一眼。”
“哎呀,这么好。”秦妈妈有些开心的说道:“你那快点回去吧,记得看看这人是不是个老实人,是老实人再住一块。”
“好。”秦淮冲秦妈妈挥了挥手,就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就……默默地求个评论
☆、从天而降的学校同事是合租人
秦淮刚从原来的城市搬回家没多久,就被秦爸爸一脚踢出家门去找工作,于是秦淮难得高效保质的在市一中找到了一份秦家爸妈都十分满意的工作。
秦爸爸:啧啧,看得过去吧,咱院里不少小孩都是一中的,等咱家这混小子当上了一中老师,哈哈哈!那群混球肯定得把私藏的好东西全拿来孝敬我哈哈哈哈哈哈!!
秦妈妈:哎呀,老师是个体面工作啊,妈妈从小就想当个老师,学习可努力了,谁想到后来认识了你爸,把妈妈……BALABALA
于是确定被聘请之后的秦淮,一边在院子里宣扬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大家要贯彻清正廉洁爱岗爱工作抵制贪污腐败的思想,一边和秦妈妈一起在家里离学校只有十分钟车程的前提下,寻找一个离学校只有五分钟车程的租房。
终于在秦妈妈的严密审核下,租下了一间三室一厅的租房,然而租下后住了几天,秦妈妈才发现,这么大一个房子,一个人住太空旷,找个靠谱的人合租比较好。于是秦妈妈又开始拜托房东帮忙留意一下还有没有准备租房的人,但是那个时候已经临近开学,要租房的人基本都已经折腾完了,所以秦淮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没想到还真能找到人,秦淮看到短信时都愣了一下。
临近黑夜,秦淮依旧独自漫步在幽深幽深的小巷子中。
没了跟踪自己的人,他的小龙虾也不规规矩矩的拎在手里了,时不时地就要掀开盖子捏一只叼在嘴里,做出各种“龙虾嘴边过,不沾一滴汁”如此之类高难度且诡异的场景。
龙虾叼在嘴里,秦淮忍不住又想起了那位太过传奇的荆先生,他完全没预料这人不仅大晚上跟踪别人回家,还是学校的一位老师,还是学校的防御与进攻兼修型对魔武器……太魔幻了,一想到之后还要和他共处三年高中,秦淮就觉得心理压力好大。
不过话说回来,秦淮突然想起来,为什么荆江要跟踪他?
先不说荆江是一位老师,没道理会心血来潮跟踪一个人大半月,没理由也没动机,难道说他痛恨语文老师已经到了要杀人灭口的地步了吗?
这也太他妈的反社会了,秦淮抖了抖眉毛,他讨厌思想品德课最多也就烧烧书,从来没动过要尾随教书先生然后杀之而后快的冲动……等等,好吧,好像,大概,或许偶尔有过,不对,我又琢磨这烦心事干嘛?!
秦淮疯狂的甩起了头,把脑袋中所有和“荆江”此人有关的内容全甩到了犄角旮旯,然后拍了拍脑袋,开始加快脚步赶路,我有一只小荆江我从来也不骑,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它去赶集,我手里……呸。
在一路上不停地甩干机COSPALY中,秦淮没一会便看到了自己的公寓。
秦淮在远处眯眼瞧了一瞧,看到楼下正站着两个人对着自己公寓所在的楼层指指点点。
其中一位便是帮他联系合租人的房东,胖胖的,人十分亲切。
而另一个人……秦淮慢慢走近,偷偷地打量他,但是那人一直没有转过脸来,秦淮只能看到他的背影,好大的块头,秦淮和自己的身材比了一比,不过……这个高大的身形好像似曾相识。
秦淮胡思乱想时,突然停住脚步,睁大眼睛一脸震惊的看着不知何时已经转头看过来的合租人……我,我想重播一遍……不不不,面对现实吧,秦淮冷静地劝说正在疯狂的自我欺骗的另一个自己,他已经准备跟你打招呼了!
“你好,我是荆江,你的合租人。”
秦淮立刻捂住了胸口,这人渣真他妈的不考虑他幼小的心灵!
两人相对无言很久,最终秦淮决定,还是说点什么吧,但是一个大意忘记了还叼在嘴里的龙虾,结果龙虾一个重心引力,从他嘴里掉了出来。
三人的目光一齐看向无辜在地上横尸的“口水”小龙虾。
房东:“……”
秦淮:“……”
荆江:“……脏了。”
秦淮勃然大怒!
万幸的是,最后在房东先生拼死回旋的努力下,拉住了没人拦着马上就要蹦到荆江身上怒吼的秦淮,连哄带骗地把两个祖宗领进了公寓。
秦淮与荆江又一次被小沙发整个儿吞了进去,只不过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拉到了最长,中间坐着不断微笑的房东。
“你们两位认识啊?”房东打开话题。
秦淮冷漠的回答:“认识。”
荆江面无表情的回答:“不认识。”
秦淮:“……”
房东:“……”
房东被这两人完全相反的回答弄得摸不着头脑,只好看向说“认识”的秦淮:“这……秦老师啊,你是怎么……?”
秦淮正气的牙痒痒,对着以往好声细语的房东语气也有点冲:“一中的老师,我同事,我也不知道这位爷什么记性,今天刚在学校揍过一遍就给忘了。”
这算什么事儿啊?!啊!?秦淮非常的膈应。
白天在学校就已经被这一张臭脸膈应的癫痫症要发作,傍晚回来见个合租人也能再见着他,更不要提在今天之前还一直以跟踪他大半个月的神秘人为身份的现实。
要不是秦淮对自我及荆江认知明确,他差点都要认为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恶意报复。
“哎呀,这不是好事儿吗?既然是同事的话合租应该方便啊,作息时间都是一样的。”房东自我感觉良好,顺便无视秦淮的最后一句话。
荆江听到两人的对话,转了一下头,视线落在秦淮身上:“我们是同事?”
秦淮默默地捂住胸口,房东赶紧扑上去痛哭:“秦老师你坚持住!我马上就送您去医院!您千万要撑住啊!”
荆江:“……”
“你是秦淮?”
“……来人呐……快把这个刁民给朕叉出去……斩首示众……”秦淮声若游丝的病危在沙发上,对着房东下了一个遗旨。
“秦老师!慈悲为怀啊——!”房东赶紧单膝跪地劝解道。
荆江看不下去了,他把衣袖捋了起来,起身走到秦淮跟前,揪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提了起来。
秦淮:“?!”
房东:“!!”
秦淮:“我□□妈!?松开老子!”
“我眼睛近视,看不清楚人。”荆江难得面色平静的解释。
“哦,”秦淮立刻恢复成面无表情的表情,“那朕就宽宏大量的饶你一命,下次若有再犯……”
“让你凌迟处死,五马分尸。”
“好!”秦淮精神一个抖擞,从荆江手里挣扎了出来,端坐在沙发里。
围观的房东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默默地把用来记录暴力损坏财产赔偿的小本本收回口袋。
荆江推了推秦淮,秦淮下意识的挪了一个位置,荆江便紧贴着秦淮坐了下来,因为小沙发太过松软,结果他的这个举动让他们二人紧紧地黏在了一起,看起来特别的哥俩好。
于是房东立刻顺水推舟:“那要不,你们两位就这么合租吧?”
“不。”秦淮神志清醒的秒拒,开什么玩笑,为什么他——一个爱党爱人民、敬业呵护学生、对社会默默做出极大贡献的新时代好青年,要和一个高达及对魔武器兼语文仇视者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他还不想因暴力伤人入狱上新闻头条。
于是与秦淮先生哥俩好的荆江先生就这么被扫地出门了,临走时收获了秦淮先生“善意的告别”:祝你长命百岁,再见。
秦淮锁上门,心满意足的去品尝最后一只小龙虾。
但是,怎么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秦淮抖了一抖,不怕,我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封建迷信我不怕不怕啦。
然而当次日,秦淮神清气爽的起了床,心情愉悦的洗了澡换了衣服,推开卧室门后,就双腿一软要跪在地板上。
只见客厅里,一夜之间,突然出现了一堆围着小沙发码放的整整齐齐的行李和纸箱,数量之多,让半趴在门框上的秦淮不禁自我怀疑:难道我梦遗……不,梦游了?
他妈的是谁干的!?
秦淮坚强的走进客厅,在小沙发上找了那个“谁”。
那个“谁”正襟危坐在小沙发中,听到秦淮的脚步声,抬眼看了他一眼,那淡然的眼神一瞄,秦淮简直要昏了过去,还能有谁可以把非法入侵做的如此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