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炫洛并没有因为他的犹豫而生气,反而一脸若有所思,眼神微微一凝:“是否与太傅有关?”
“大王英明,确实与妃太傅有关?”牟朔不由得感叹,大王的直觉还真是神准,“昨日暗阁传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前朝王余任身边有一能人,擅长摄魂术,此术可以让人完完全全听从他的命令行事,且保有原来的性格,臣担心太傅已经被他种下此术,到时候……”
牟朔边说边注视着大王的表情,想从那张一层不变的俊颜看看能不能捕捉到一丝不同的情绪,可惜他注定要失望,夜炫洛只是望向窗外,好一会都没有回应他的话,直到……
“梵音你不用回去了,找个人替代你,本王另有要事让你去办!”
牟朔等了那么久却只等来这句话,不失望那是假的,亏他赶来的时候那么期待,虽然这也在他的意料之中,不过可以不用再去梵音,倒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只要一想到那只恶心的猪王,他就忍不住想吐,幸得有她给的药,否则难保自己不会忍不住想杀了他,想到这,不禁想起那块冰,大概也只有他能抗衡了,倒是有些期待两人的见面!
“不知大王要给属下什么任务?”
随着夜炫洛的话,牟朔越听心里的疑问就越大,大王是怎么知道他们现在不能动弹的,又是怎么知道他们在三天之内就会醒过来的,还有那些潜伏危险的?难道是?哦,老天,他牟朔第一次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大王果然是深不可测的!
“明白吗?”夜炫洛最后的三个字把牟朔从想法中拉回现实。
“属下明白!”
“现在就去吧,你只有三天时间!”
不只是牟朔,就是东方怜也有此疑问,不过望着夜炫洛的背影,就知道他现在不会为他们解惑,也算,反正过几就一定会知道的!
……………………
话说妃若起当日在乌何的房间里,随意转了一圈后,确定无人再监视她后,就直接走到之前让她感兴趣的画面前,一般来说,电视上好像就是这么演的吧,妃若起带着一丝期待掀开那副画……
妃若起叹了一口气,竟然……真的被她猜到了,墙壁上明显的裂痕正昭示着后面暗藏玄机。
一本书,还有一个类似开关的突起。
这就是妃若起从画后面找到的东西,本来这般突然妃若起必是会择日再来,不过她总觉得现在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而且刚刚看乌何的样子,像是有要事要谈,估计不会太快回来,这是一个好机会!
想着就做,妃若起一手拿起那本书,粗略看了一下,竟然是乌何的心血结晶摄魂术,饶有兴趣的翻看几页,越看嘴角的笑就越发灿烂,一个绝妙的主意突然浮现在她脑海里。
这本书并不厚,因为乌何只是将他的心得和摄魂术的要领写在里面,妃若起只花了一盏茶的时间就把它看完了,内容记了一些大概后,才合上书把它放回原处,至于那个开关现在她没有时间去探究,只能另寻时间了!
粗略计算乌何回来的时间,妃若起拿起书架上的一本书,躺在房内的唯一一张躺椅上‘津津有味’的看了起来。
果不其然,她才刚躺下一会,乌何就推开门进来了,一眼就看到书架边看书的妃若起,环视房内一圈后,确定没有被动过的痕迹,乌何才开口叫起看书看得入神,连他进来也没有察觉的‘徒弟’。
“咦,师傅,你怎么在会这里!”妃若起一副突然见到鬼的惊讶模样。
“这是为师的房间!”乌何沉着脸,不悦的声音响起来。
妃若起环视着自己现在身处的地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弟子糊涂,差点就忘了,师傅忙完了吗?”
“嗯,这两天你准备一下,有个任务要给你!”
“任务?我一个人吗?”妃若起指着自己,不明所以。
“放心,等另外两个人来后,就会跟你一起去的!”乌何以为她是在担心自己一个人不能完成任务,就把他们安排两个杀手跟着她去的事说了出来,漫不经心的模样忽略了妃若起眼底闪过的狭促和狡诈。
“师傅真是让徒儿太感动了!”
乌何在心里冷笑,等你将来知道真相后再来感动我也不迟!
入夜,一阵细碎微小的声音将妃若起从睡梦中惊醒。
妃若起从床上撑起,晃了晃头,把睡意的迷茫从脑海中驱逐出去,不一会儿,眸中一片清明,然后她顺着声音轻手轻脚的往房外走去。
声音在她走出房外的时候就渐渐消失了,妃若起站在乌何的院子外,凝着眉心眺望,如果她猜得没错的话,乌何现在应该不在房内,这也要多亏他白天向她透露的一条线索,听他白天的口气似乎另外两人还要去协商一番。
这里是辉国与古鱼的交界处,她也是前两天才知道的,既然他们要两天,那就足够了。
目光投向乌何静谧的院子,妃若起打个呵欠,伸了伸懒腰,转身就朝自己的房间走回去,直到背影渐渐的隐入幕色中,一个人突然从一旁的石山上跳下来,赫然就是余任,目光如炬的盯着妃若起离开的方向,确定她真的离开后才悄然的离去。
余任前脚才刚走,昏暗的月光下,一个拖长的影子出现在乌何的院子里,此时她已经走到乌何的房外,借着月光的微弱光亮,妃若起娇俏的素颜若隐若现。
啧啧,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否则还真要被他们抓到把柄,虽然知道会有人留下来,倒是没想过会是余任,不过媚姬应该也在吧,罗神大概是回不去了,事都惹出来了,要收场是不可能了,妃若起没有良心的想着,完全没有自觉这事还是她惹出来的。
轻轻的推开门,咿呀一声,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仿佛被扩大了好几倍,轻轻的按下开关,妃若起已经有心里准备了,结果……竟然什么都没发生?这怎么可能,她可是抱着探险的刺激来的!
放下被她掀起的画,妃若起满脸困惑,难道她猜错了?正当她打算离开的时候,帘子内突然传出声音,妃若起转身望进去,靠近内侧的一面墙突然向旁边移动。
妃若起走过去一看,这才发现原来乌何的院子背靠山,书房和卧室之间竟暗藏玄机,被掏空成一个密室,一丝微弱的烛光从里面照射出来,走进去一瞧,简洁得徒四壁的石室,可以说什么都没有,除了一张石床。
结果才刚走两步,一个细弱的呜呜声就从右边的墙壁传过来,妃若起立刻绕过去却见原来是‘剖腹藏珠’,石室中还有一间石室。虽然藏得有些隐秘,不过还是被她找到它的开关。
发出沉重的响声,妃若起不期然的与里面的人四目相对,对望的时间越久,妃若起嘴角的弧度就越大,直到对方的眼神越来越不满,才注意到他正被五花大绑着。
“缘分这东西,果然是最出人意表的!”妃若起感叹后才走过去替他解开。
柳玄嘴里的破布条刚拿下来就气得想哇哇大叫,嘴巴才张开,就被妃若起眼疾手快的把破布又塞了回去,以眼神抛几个威胁过去,直到他终于安静下来才帮他拿出来。
“若起,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难道你也是被抓来的?”柳玄松了松被绑了几天的手脚,差点麻得没有知觉了,意识到现在还在敌人的地方上,才刻意压低声音。
“先别管我怎么会在这里,说说你怎么会被他们抓到的?”妃若起耸耸肩,暂时不回答他的问题。
柳玄听妃若起这么说,这才想起来,激动得就想拽起她的领子,告诉她自己的发现,结果手才伸到一半就被妃若起狠狠的打掉,这才尴尬的收回手。
“几天前我无意中听到杨丞相要造反的事,本来想告诉我爹的,结果被他们先一步发现,在不敌的情况下就被抓起来了!”
“看来你对他们还有利用价值,想必是跟你爹有关的吧!”妃若起走到石床边,撑着下巴坐了下去,一脸思索。
“难道他们要利用我来对付爹?那怎么办?”柳玄脸色一变,立刻挂满了担忧和不安。
“你爹又不是吃素的,而且现在还不到那个时候,你爹暂时是安全的,现在当务之急是你要怎么逃出去?”
听到妃若起说没事,不知怎么的,柳玄就是相信她的话,松一口气的同时又注意到她话里奇怪的地方,抬起望向她:“什么叫是我怎么逃出去,不是我们吗?”
“这件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等你逃出去后,我再跟你解释!”妃若起自然不是在防备柳玄,只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那要怎么逃?”
“过两天他们会让我离开这里,到时候局面才真正混乱起来,估计留守这里的人并不多,趋时就是你逃跑的最佳时机,我会派人来接应你的,这样他们就不会怀疑到我身上了!”妃若起话才刚说完,就被柳玄恍然大悟的低叫声把尾音给截断了。
“我懂了,原来你是在这里当奸细!”敢情他只听到最后一句话。
妃若起眯着眼睛瞧着他,直到他在她危险的目光下自动消音为止。
“大概就是这样,记得把绳子绑回去,刚好可以挣脱的程度就行了,这段时间乌何大概不会进来了,你也不用担心会露馅,我也该走了,不然会被人发现的,你自己要顾好自己!”
将墙壁归位后,妃若起检查一下,确定看不出有人来过后就直接回房了。
天边一丝光亮缓缓升起,阳光拨开云层,直接向大地播种,驱逐了黑夜退却留下的寒意,鸡鸣报晓,将熟睡的人们从暖和的被窝里缓缓拉起。
接下来的这两天,妃若起几乎没出过门,整天都呆在房里,直到乌何和韩厉回来后,她才慢悠悠的从里面出来。
刚进入大厅,几双眼睛齐刷刷的往她看去,其中就包括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似乎就是先前乌何所说的两人。
“你来了,为师跟你介绍一下,这两个人就是此次跟你一起同行的人,他们的武功都很厉害,如果遇到有难度的,就让他们两人帮你就行了!”
“徒儿明白,不过师傅好像还没说是什么任务?”妃若起摆摆手,自始自终都没去看和余任站在一起的韩厉,就好像真的生疏得跟个陌生人一样。
“我们收到消息,冥王现在就在古鱼国内,你只需前去拖住他几日便可!”乌何盯着妃若起,别有用心的说着。
“师傅太看得起徒儿了,冥王是什么人,岂徒儿能够绊得住的,这不是拿鸡蛋碰石头——自找死路!”妃若起无奈的摆摆头,表示自已好像没那个能力可以对抗得了‘传说’中的冥王,迎上乌何那张不耐的脸,话锋一转:“不过,既然师傅信得过徒儿,徒儿自当尽力而为。”好徒弟体贴师傅的难处是应该的。
妃若起的厉害,乌何这些天来是彻底领教过了,开开口就能被她气得动肝火,偏偏又不能真发作,一口气憋在心里头无处发泄,再不送走她,乌何觉得自己快失控了,做师傅的让徒弟去办事,还总有那么多话说,真不知她原来的师傅是怎么活下来的。
显然乌何忘了他们双方可是水火不容,妃若起会找话说自然是有道理的,再说见不得别人安心也是她的恶趣之一。
“任务完成后,记得回来!”久未开口的韩厉在妃若起转身的时候突然扔出一句话。
妃若起脚步一停,转过身扬起一抹笑:“是,太子!”
韩厉满脸复杂神色的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一种失去的感觉!
于是带着两个跟班,妃若起又踏上未知的路途。
繁枝落叶,浅漫着水滩,晨光片影,碎了残枝,萧瑟末日,却又意味着新生,轻迈着步伐踩在显城的泥石板上,妃若起边走边看着雨后洗涤的显城,感觉多了一抹清新的湿意,身后两尊杀神寸步不离的跟着!
有好事者停下脚步悄悄的打量着他们三人,事实上大部分住来的人都会忍不住瞧上瞧,倒不是妃若起他们本身的问题,只是在显城,这种随侧就带几个侍卫出来的无非就是来耀武扬威的贵族子弟,除了惹是生非还是惹是生非,一般人都是不敢靠近他们的,城中的百姓也早已见惯不惯,令他们讶异的是,走在前头的女子那笑眯眯的亲和力,让他们忍不住驻足凝视,显城从来就没出现过这样的女子,一般有也是那些刁蛮任性的大小姐,跟眼前这位实在是大相庭径,不过身后跟着的两个人就没人敢恭维了,冷冷的,靠近一点都觉得会被冻伤。
“走了那么久,找间茶楼坐坐吧!”妃若起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身后的两人听,远远瞧见一间茶楼就走了过去。
身后的两人面面相觑,知道正事终于要来了,立刻紧紧的跟了上去。
妃若起没有向掌柜要包厢,而是选了一张比较靠近窗口又有些远离人群的茶桌坐下,自己倒了杯茶后,对着眼前别扭又犹豫不决的两人说道:“坐下吧,站着扎眼!”当然她指的并不是扎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