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珑侧眸睨来一眼,口气戏谑,脸上却没什么表情,只有隐约扬起的唇角似笑非笑。原本梳得齐整的略长浏海微乱垂落些许下来,在秀美的脸上投射出淡淡阴影。
史方平心跳顿时漏跳一拍,血气莫名上涌,整张脸都红了。
「算...算了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还不会遇到色狼,跟你一起走说不定就会了!」 她连忙移开视线,嘴里胡乱哈啦着,埋头一路目不斜视的冲向玄关。
危险! 等待铁门重新开启的空档,她努力平复心跳,吓出一背脊汗。
太危险了...她老早就告诫过自己,这个男人是只能做纯观赏用的...不过,今天晚上的老板是怎么回事? 感觉...好恐怖。费洛蒙一整个爆表...
门一开,她便急匆匆跑了出去,全没注意到旁边骑楼的阴影处,有个瘦削男人已静静站立一段时间。 几分钟过去,雕像般的男人终于动了一动,慢慢的走到玻璃门前。
他低垂着脸,不和门里的男人四目相对,也没有下一步动作,像是在做某种无言的抵抗。
随即他面前的门开了,一只有力的手臂将他拖曳进去,铁门又重重拉下,「碰」一声巨响后,在静谧的深夜里发出彷佛被挤压般的诡异声响。
「...倪...倪珑...」 叶格晞背抵住铁门,吃力的挣扎低唤,抬手试图摀住对方不断压上来在他脸上、唇上肆虐的唇。
「等一下...你先听我说...一下子...一下子就好...」
「说?说什么?不要煞风景了好吗,可爱的老师。」倪珑抓下他的手反剪到他身后,箝住其中一指往某处狠狠一掐。「这种时候,男人会比较想听这里说话,例如『快填满我』之类的。」
叶格晞脸涨得通红,别开视线努力调匀了呼吸,低声道:「倪珑,说个期限好不好?我们...不可能这样一直下去。」 倪珑俯下头欲再亲吻他的动作一顿。
「什么意思?」
「应该够了吧?这一个多月...」
「不够。」他冷冷凝睇他,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我记得当初约定的时间,是持续到我说停为止,不是吗?」
「那...那是因为曹老板跟我说你一定很快就会厌倦,我才答应的。」他神色浮上一层惶急,「可是,根本不是这样...」
需索的热度没有随时间过去而转淡,反而变本加厉了。 两具同性肉体间过度频繁、踰越的接触让他逐渐不堪负荷,不管是生理方面,或心理的...都...
「你在急什么?怕什么?」
「没有...」
「我知道,因为天真无邪的儿子和上了自己的男人碰面了,所以你着急了,是不是?」 叶格晞脸色一白,握紧拳与面带讥诮的男人对视了会,点点头道:「没错。」
男人幽深的眼瞳中好像有什么在跳动。他不敢直视的避开目光,低声道:「虽然是巧合,不过你和小筝有了交集是事实。他很敏感,我怕他...他还那么小,我希望他什么都不要知道。」
「那小家伙不是一般小鬼,不必你帮他操太多心。」倪珑轻哼,抬起他缠着细绳的左腕慢慢挲摩。
「真有趣,我都不知道原来老师还有个儿子,曹老板也不知道。如果没有这个巧合,你是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
「我不觉得这有说出来的必要。这和我们的交易内容一点关系都没有。」 倪珑瞪他一眼。「是亲生的吗?你和他长得完全不像。」
「是不是亲生的重要吗?我养了他八年,他就是我儿子,也是我最重要的人。」叶格晞毫不犹豫的道。
「...」 倪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原本凌厉的眼神逐渐柔和了起来。
就是这样,过了十年仍然没有改变,他就是喜欢他这副说话的样子。虽然内容让人生气...
「反正...一个月或两个月,你说个确切的时间。」叶格晞重返老话题,道:「这段期间你想要我怎么做,我都会尽量配合, 让你满意。」之后就各不相干─
「一百年。」
「啊?倪珑,别开玩笑...」他皱眉,心脏却因为那句荒谬的话而莫名挛缩了起来。 他没有深想,见男人抛完话就掉头走进诊所,他也立刻跟了上去。
「等一下,我是很认真的在跟你─呜!」他痛哼,和突然转过身来的男人撞个正着,下颚随即被箝住抬起。
「老师,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说...不论我想怎么对你,或叫你做什么,你真的都可以吗?不会拒绝吗?」倪珑柔声低问。 叶格晞一怔,有些迟疑的慢慢「嗯」了一声。
「那好啊,我答应你。所以,你也要听我的话...」倪珑说着,随意指了张诊疗椅。
「把衣服脱掉,躺上去。」 啊?叶格晞惊愕的瞪大眼。「做什么...」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问了蠢问题。
做什么?还能「做」什么?不用想都知道。只是为什么要...?
「今天的治疗还没结束。既然老师这么怕看牙齿,跟小孩子一样,那我就用对待不乖小朋友的方式来对待老师好了。」
倪珑打开柜子,拿出一样像是某种捆绑工具的东西,铺放在椅上。
「怎么了?过来啊。」他勾唇浅笑。 叶格晞愣看着一身道貌岸然白袍的男人,再望向那张纯白色的椅子,一旁冰冷的奇奇怪怪器械。指尖忽然不听使唤的发起颤来...
「来,啊,嘴巴张大,再张大一点。」
「...」他咬住唇,紧紧闭着眼。虽然就算睁开,也是一片黑暗。
「不行...还是太小了,这样我都看不到里面喔。老师真是不乖,嘴巴都不张开,还会咬我的手指...」
「你...」他气结,双颊一片热烫。「混蛋...又不是真正的嘴巴...」怎么可能说张就张...!
「没关系,有张口器可以用。这是专门用在不肯张嘴的小朋友身上的,看来老师果真跟小孩子差不多呢...」
「呜...痛...你干什么?不要乱来...」 感觉有坚硬的冰凉金属物伸进那个地方,发出「喀喀」的异响,顶住了两点往左右逐渐撑大...他全身寒毛竖立,拼命挣扎扭动起来,但被约束带紧缚住的身躯根本动弹不得。
「会痛吗?抱歉,那我小力一点。有不舒服的话都请告诉我,我会马上停下来的。」俨然在看诊时的标准医师口吻。
「啊、住手,不要弄了...好痛...拿出来...」
「嗯...还是很痛吗?那就没办法了。看来只好打麻醉针啰?」
「不,不要!我不要打针─」他一惊,头立刻摇得像波浪鼓一样,缠住四肢的绑带发出剧烈扯动的声响。
「啊,对不起,都忘了老师现在是小朋友身分,我应该要讲术语才对。」男人像是被逗得很开心似的低笑起来。
「老师,你实在太没用了,你家小筝打针时可是一声都不吭的呢。」
「倪珑...拜托,别闹了...快放开我...」感觉又有冰冷的不明物体试图要塞进来,他全身绷得死紧,几欲崩溃。
「这样不行喔,这么快就反悔了?真正的治疗都还没开始呢。来,跟老师介绍,这支是高速手机〈注二〉,术语叫小蜜蜂, 它钻东西时会发出嗡嗡的声音,还会喷水...」
「啊!啊啊...!」 冰凉的液体一下子灌注到深处,他失声高喊,脆弱的甬道根本受不住这样的刺激,激烈的痉挛张合。安静蛰伏着的欲望忽然挺立,被男人一掐,就释放了。
「呵...好快,竟然这样就射了。其实老师也是很享受的嘛,都被你骗了...」 他茫然睁着眼,泪水浸湿了覆于上头的白布。
「还有这一支,不会喷水,不过震动幅度比较大,还有三段以上的变速功能。老师可以比较看看,和情趣用品相比哪个效 果比较好...」
男人低柔说着,不断变换着稀奇古怪的东西。他看不见,也摸不着,只能凭某个说不出口的器官去感知。
反复的进进出出,恶意的言语挑弄...这场折磨,像是永无止尽。
许久之后...
「倪珑...够了吧?放过我...」他哑声道。张开过久的两腿已经麻木,那处更是被玩到连有新物体塞进来都没知觉。
「不够。」
「你...啊!」 塞满里头的大批东西被猝然一举拔出,他倒抽一口气,差点昏厥。
眼睛、四肢的束缚也跟着被扯开,然后一股再熟悉不过的重量压了上来,狠顶进来的高温巨物很快又将空虚的那处填满, 一下下直往最深处猛烈撞击。
「呜、啊...不...啊啊...」
比起冰冷的陌生人,被撑大的某处很自然的就紧紧包裹住热情的熟客,不顾主人意志,深深吞着不放、任由对方冲刺,甚至放荡的摇晃迎合起来。
纯粹的快感排山倒海而来,意志力却已在漫长的折磨中宣告瓦解,他在半昏沉状态下紧紧抱住了男人,一边崩溃哭泣,一边压抑不住的随着律动甜腻呻吟着。
「离足够还差得很远呢,老师...」
注一:RCT,root canal treatment 的缩写,意即根管治疗〈俗称抽神经〉。
注二:高速手机,high speed handpiece,牙医用来修磨牙齿的钻针器械,转速较高,喷水是为了缓和修磨时产生的高热;
另一相对应的器械是低速手机〈low speed handpiece〉,转速较低,所以震动感也较大,可以不用喷水。
第六章
「欸...倪董?倪董?」
曹小隽看看桌上文件,再瞄了眼站在窗前面无表情往外望的男人,搔搔最近掉得特别凶的头发叹了口气,实在受不了这股好像有未爆弹藏在房间里的气氛。
「倪董啊,外头的美景晚点再欣赏不迟,拜托理我一下好吗?」
「我在听啊。」
他翻翻白眼。「听叶先生说,你们就快要中止『合作关系』了?期限是?」
「...他说了算。」
「听起来好像是他主动提出来的。」曹小隽狐疑的瞇眼看他。 男人没有吭声。
「你这次维持得真久,不会是动心了吧?这位叶先生真有这么特别?」
「...」
「我昨天看到他,又比以前更瘦了,可是全身上下有一股说不出的味道,一副就是被彻底开发过的模样,连我都有点...好,当我没说。」曹小隽遮住嘴巴,干笑几声。
倪珑冷瞥他一眼,又把脸转回窗外,道:「他还有没有说什么?」
「嗯...他希望『做』到这个月底。如果你也没意见的话,就在合约上注记并签名,下个月这桩交易就宣告终止。」
「喔...」 倪珑转过身,慢慢走到办公桌前,拿起那份文件端详。
「就是酱啦,倪董你快签吧!顺便告诉我你下次想『指定』的条件是什么,我好早点帮你物色!」曹小隽大力拍拍他肩膀, 趁机拉起下一桩生意。
「...」倪珑从文件中抬眼,睨着他一张太阳花似的笑脸。
「对了。」曹小隽击了下掌,又拿出一只信封。「这是叶先生要我转交给你的,说是你多付给他的钱。这位叶先生...嗯,真的还满特别的。」他一时也想不到别的形容词了。
倪珑扯了扯唇角,没有接过信封。
「真奇怪,我和他最近又不是碰不着面,他何必大费周章透过你拿给我?」
「哈...还说,一定是你每次见面就把人家操到昏倒,他顾自己老命都来不及了,哪还有时间...噢!好痛!你打我!?」 他抱着头暴跳不已。
倪珑将铁尺放回桌上,收起文件,径自往门口走去。
「喂!你把那个拿走干嘛?」曹小隽一脸莫名其妙,眼角还带着疼痛的泪。
真是的,「高怪」客户一大堆,尤其是这种当医师、老师、律师的师字辈男人,特别难搞。 唉...生意难做啊!
「不关你的事。」
「啥?搞什么鬼...等一下倪董,你忘了把信封袋拿走了!」 倪珑回头冷冷看着他。
「你叫他自己拿给我。」门随即「碰」一声摔上。
天气渐渐转热,象征联考的脚步已近,跟学生一样,升学班导师肩上的压力自然也越来越大。
「当...」 最后一堂模拟考的下课铃声响起,叶格晞揉了揉有些犯疼的额角,从讲桌前站起身,示意教室里的同学们放下笔,将考卷由最后一排传来。
原本安静的教室顿时变得闹哄哄,大伙儿边哈拉边收拾笔袋书包,转眼人就走了大半。
几名女学生拿了课本来问问题,叶格晞尽量答得详尽,这一讨论就是近半个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