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勉摸一面墙,锦书摸另一面。
两人小心翼翼,不放过一寸地方。
然而就在两人苦苦找寻出去的机关时,突然听得那墙后有什么转动的声音,两人都不敢再弄出什么动静来。
转动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有亮光透进了屋子,那个人举着烛台正要查看屋内的情况,然后却突然被人从后面给掐住了脖子,还没等用力,那人便告饶:“大爷饶命,大爷饶命。”
“你们为何要关我?”
小厮胆怯的回答道:“老爷的意思,我们做下人的哪里清楚。”
“哼,不清楚?那带我去见他。”
“老爷现在不在家。”
秦勉也不想问那庞勇在什么地方,现在他最想做的是和锦书离开这个鬼地方。
秦勉对锦书说:“你跟在我后面。”
秦勉架着那小厮道:“带我们出去!”他个子本来就高,如今又给了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被逮住命门的小厮不敢乱动,两人一步步总算从暗室里出来,果然就在书房背后。
“你们逃不出去的,老爷派了很多人在外面守着。小的命又微不足道,所以……”110 当前是第: 112 页,当前每页显示 10000字
“废话少说,给我闭嘴。”秦勉冷喝一声,那小子只好乖乖的闭上了嘴。
锦书走到窗户下,用手指在窗户纸上戳了个窟窿,往外面一瞧,果然见人影浮动,少说也有十几人。
“晏清,我们手无寸铁,要突破只怕有些困难。”
“那也比什么都不做,困死在这里好。你别怕,我就算是拼上性命也会保护你。”
在秦勉的要挟下,那小厮开了门。
院子里又多派了两成守护,听见门响纷纷朝这边看来。
“秦郎君这是要走吗?莫非是嫌庞某招呼不周?”
“庞勇,你到底要怎样?”
“不怎样,只是想请二位在此多留一会儿,我尽一尽地主之谊。”
“知府大人的盛情我们夫妇二人不胜感激,只是惦念家中幼子恕不能多陪了。”
庞勇道:“我劝郎君还是乖乖听话别乱动院子里这些弓箭手可都是顶尖高手,一时无眼伤到郎君,或是伤到郎君背后那位娇滴滴的美人可就不妙了。”
锦书留神一看,果然院子里聚集的都是些弓箭手,如今他们是插翅也难逃。这庞知府到底要哪样,他们和庞家可没什么仇怨。
秦勉察看着周围的环境,手上这个小子对那些人构不成威胁,他一松就将那人给放了,过来抓紧了锦书的手。
今天他和妻子同生同死,倒也不怕,就是留下个幼子可怜。
双方对峙的时候,突然听得有个女人在道:“夫君,您这是在做什么,有您这样对待贵客的?”
秦勉与锦书举目看去,却见意盏灯笼在前面引路,引领着一个妇人走了过来。
是知府太太。
庞勇心下甚烦,他不像把这件事告诉妻子,觉得女人碍事,没想到还是出来阻止他。
“知秋,这里没你的事,你回去吧。”
知府太太笑了一声:“我和秦娘子是姐妹,她如今有难怎么不关我的事。夫君,还请您看在妾身的薄面上放过他们。俗话说得好冤家宜解不宜结。”
“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还为他们说话,别误了我的大事。”
“不就是先太子的遗孤么。有句大逆不道的话我今天也索性说了,当初福王不要脸夺了太子的江山,还赶尽杀绝,做的事简直就不是人……”
“你给我住口,快给我滚回屋里去,这里没你的事。”庞知府脸色铁青。
那知府太太突然挡在他们夫妻二人面前道:“你们要感敢动他们,就先杀我吧。”
院子里的那些弓箭手可不敢朝当家主母放箭。倒把庞知府气得不轻:“知秋,你这是要做什么,他们是朝廷要犯,我们窝藏包庇朝廷要犯可是死罪。上面的通缉令都发了……”
庞知府话还没说完,秦勉却上前道:“知府大人,我们夫妇二人敬你是个好官,但有句话想要说,还请知府大人通融。”
那庞知府心道都这时候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知府大人,我是先太子遗孤不假,就因为这个难道我就罪该万死?”
这话却把庞知府给问住了,这秦勉除了杀了控鹤监的人,并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啊。
第一百九十九章 赔罪
寒风阴冷刺骨,锦书觉得自己的双脚已经快要被冻掉了。
秦勉拉着锦书,让她钻到自己的斗篷下,两人并肩齐步往家的方向而去。
“晏清,唯有我们自己变得更加强大,没有人轻易动得了我们,等着我们的才不会是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吧?”
“是啊,人们往往说最软弱是是自己,要我说最强大的也是自己。丹娘,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就不会让人伤害到你和元哥儿。”
锦书回到家,第一件事就去看望元哥儿。她低下头来亲了亲元哥儿柔嫩的脸颊,一时眼泪差点掉下来。要是她和秦勉今晚没有幸免,那元哥儿该怎么办,这么小的人儿没了爹娘能不能活下去?为了孩子,从今往后,她再不许自己陷入危险里。
这边庞知府与知府太太闹翻了,两人吵得不可开交。
“你就是妇人之仁,鼠目寸光。我说你是不是要把我的官途给蹉跎了才高兴?”
“我鼠目寸光?妇人之仁?那是你的眼睛早就被利益蒙蔽了再也看不见其他的东西。什么良心,什么道义我看你全部都丢光的。你今天差点就犯了大错,要不是我出面阻止你,只怕明天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庞勇却不以为然道:“怎么死的,不还是被你害的?你既然知道他们的来历,也知道他们是朝廷要犯,还让我放掉他们,你这不是在害我么?”
“你信不信你今天将他们抓了,或是杀了,还没等到上面的封赏下来,那陆将军就有可能要了你的命?”
“姓陆的他敢?”
“我说他就敢!秦勉带着人来投奔他,他会不知道秦勉的来历?听说秦勉对陆范可是有救命之恩。人家早就是一条心了。姓陆的是个什么脾性想来不用我说你也知道。我说你过两天还是去给人家赔个不是吧。说不定这事人家就不追究了,重新修复好关系也还来得及。有些事不能做得太绝了,凡事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妻子的一番话渐渐的让庞勇理性回笼,他渐渐的意识到好像这事做得过了些,倘或他真的对秦勉动了手,陆范肯定不会饶过他。
他现在虽然是江陵的知府,但江陵现在被陆范经营得很好,他一个知府却不打说得上话,百姓拥戴的是陆范,立下军功的是陆范,被朝廷重用的还是陆范。
庞知府显得有些烦躁,道:“你拦也拦了,救也救了,骂也骂了,折腾够了吧。折腾够了就去睡觉,这事你别再插手,我自有主意。”
“你那些都是馊主意,还不如好好想想我说的对不对。”知府太太再三警告着丈夫。
两日后,天气晴朗,阳光明媚。
秦勉一早就出去了,锦书带着孩子在院子礼坐着晒太阳,玉扣匆匆来禀报:“二奶奶,知府老爷来了,说要见二爷。”
听说知府上门,锦书眉头一皱,心道这个姓庞的又在打什么算盘,她对玉扣道:“你去告诉大人,就说晏清不在家,请他自己回去。”
“奶奶您不去见他么?”
锦书倒笑了:“我一个内宅妇人见什么外男。”
玉扣疑惑的点头答应,心中却是纳闷,当她把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庞知府时,庞知府对于锦书的避而不见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毕竟是他对人家动手在先。
不过他并没有立刻离开秦家,一直坐在外院的中堂里,杯里的茶水喝完了也没人来续。他就这样枯坐了大半下午,直到斜阳满院,彩霞满天时秦勉才回来了。
秦勉刚一踏进家门,祝况便把知府的事告诉了他,秦勉步子匆忙,心道怎么把人家给怠慢到这地步。
“不知知府大人来了,失罪,失罪。”秦勉一面说一阵作揖赔罪。
那庞知府忙起身作揖道:“秦郎君,是某来给秦郎君赔罪来了,之前脑子热犯昏,出了点错。还请秦郎君大人不计小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