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鼓起勇气,“夫人,奴婢从小服侍二公子,二公子善待奴婢,要了奴婢的身子,奴婢现在已怀有身孕,听说二公子要娶徐家小姐,奴婢没法子,来求夫人给奴婢一条生路。”
说着,就跪下叩头。
魏昭对金橘说;“快扶她起来,有身孕别动不动就叩头。”
金橘和玉环搀扶她站起来。
这时,高芳华听见这屋吵闹,跟萱草过来瞧热闹。
魏昭问;“你有了身孕,你家公子怎么说,对你做了什么安排?”
“我家公子说……说叫奴婢生下来……”
灵儿吞吞吐吐的,魏昭就猜到黄二那厮一定没说什么人话。
估摸就是爱咋地咋地,徐玉娇过门也不能把灵儿怎么样。
灵儿问题是等不到徐玉娇过门,不然今日不会来求徐家人,她定然怕黄老夫人知道了,不叫徐家人得知,私自处置了她,黄二公子保不住她,现在徐家人知道了,事情摆桌面上了,黄老夫人倒不能暗地里动什么手脚,掩盖过去。
这灵儿丫头挺聪明的,徐家如果还想做这门亲,徐家女未过门,碍着贤德的名声,就不好将她怎样。
“我带你去见老夫人。”
徐曜坚决不退亲,那就要商量一下这丫鬟和肚子里孩子的去留,这要看黄家的态度。
灵儿一听吓得腿一软,又要跪下,金橘赶紧扶住她,“夫人说了,别动不动就跪。”
魏昭看她吓得脸色煞白,道;“你现在这样瞒不住黄家人,早晚都要知道,你跟我去见老夫人,我不是你主子。”
魏昭带着灵儿去见黄老夫人,徐玉嫣和高芳华都跟着。
见到黄老夫人,魏昭就把事情经过说了,灵儿吓得跪在堂上,叩头不止,“老夫人,灵儿该死,求老夫人念在奴婢肚子里怀的是二公子的孩子,放过奴婢母子。”
黄老夫人脸色难看,厉声说;“你这样勾引爷们的小蹄子,就应该乱棍打死。”
灵儿吓得花容失色,朝魏昭央求道:“夫人行行好,救救奴婢。”
黄老夫人冷冷地道;“你肚子里的孩子不能留,我黄家没有这个规矩,少爷没娶亲,就让丫鬟怀上,叫外人怎么说我黄家。”
灵儿叩头哭道:“老夫人,奴婢肚子里好歹是一条命,老夫人允许奴婢把孩子生下来,奴婢愿意一死,求老夫人放过奴婢肚子里的孩子,别打掉奴婢的孩子。”
“我看谁敢打掉你肚子里的孩子?”
黄彦走了进来,看灵儿跪在地上,上前一把拉起她,“跪在这里坐什么?”
怒目看一眼魏昭,“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个敢动。”
黄老夫人气得骂道;“孽障,反了你了,看我不叫你父亲好好教训你,你惹出的事,叫我和你爹的脸往那放,我今儿就要打杀她,你还把我打杀了不成。”
黄彦把灵儿护在身后,“母亲,你不能动灵儿,都是儿子的错,跟灵儿没关系,你要打就打儿子。”
“混账,你还敢向着这小贱人说话。”
魏昭看出黄老夫人也是做戏给她看的,朝黄老夫人道:“伯母,既然这样我有一句话要问黄二公子。”
黄老夫人就等着她发话,“侯夫人客气。”对黄彦道:“侯夫人问你话,你好好回答。”
魏昭看着黄彦,“我就问一句,如果你的嫡妻和这个丫鬟必须留一个,你选谁?”
黄彦犹豫了一下,看一眼灵儿,“我选灵儿。”
“住口。”黄老夫人脸红了,这不是宠妾灭妻吗,这哪里是一个有规矩体面人家所为。
一个混人,即便真喜欢这个丫鬟,这种问题怎么能正面回答,应该四两拨千斤,魏昭怕他不答,他还真给出个答案,魏昭嘲嗤一笑,“那你是把这个丫鬟置于死地,试问那个嫡妻能留这样的丫鬟在房中。”
黄老夫人一脸愧色,“侯夫人,犬子不懂事,这事侯夫人说句话,如果说不留这个丫鬟,我黄家即刻处置了。”
“母亲。”黄彦急了。
魏昭从心里反对徐玉娇嫁给这个黄彦,硬要求处置了这个丫鬟,黄彦跟徐家结仇,徐玉娇没嫁过来,两夫妻就反目成仇了,黄老夫人摆明的态度是尊重徐家,其实心里想留下这个孩子,毕竟是黄家的种。
魏昭说服不了徐曜,徐玉娇的婚事,只有徐曜能做主,她也只能勉为其难地为徐玉娇争取最大的保障,遂道:“既然这丫鬟肚子的孩子已经五个多月了,也是一条命,如果我徐家同意留下,黄家也拿出点诚意。”
黄老夫人一听能留下孩子,心中高兴,“承蒙你徐家人宽仁大度,我黄家也不是不懂道理,这样我做主,等孩子生下,抱到媳妇屋里养,这个丫鬟媳妇愿意留,我就把这丫鬟的卖身契给儿媳,媳妇要不想留,随她处置。”
听说生下孩子抱到未来少夫人屋里养,灵儿在身后悄悄扯了扯黄彦的衣袖,黄彦叫了声,“母亲。”
黄老夫人阻止儿子说话,对魏昭说:“侯夫人看这样处置可否满意?”
事已至此,魏昭能帮的有限,道:“黄徐两家乃通家之好,有伯母的保证,我徐家也不能驳了伯母的面子。”
丫鬟生下孩子抱到徐玉娇屋里养,魏昭可以断定徐玉娇根本不能养,这黄二遇到徐玉娇也该着,徐玉娇哪里肯受黄二和这丫鬟的欺负,如果娶一个老实人,不被这黄二欺负死才怪。
想到这,突生出恶念,问:“黄伯父乃盖世英雄,黄公子十八般武艺定然样样精通。”
黄彦一哂,“惭愧,学艺不精。”
黄老夫人道;“他父亲教他习武,他不上心学,不如他哥用心。”
魏昭扫了一眼黄彦,对这个叫灵儿的丫鬟看似一片真情,天天跟丫鬟鬼混,还能出息。
本来棘手的事情顺利解决,黄老夫人很高兴,“你们明日走,今晚设宴,为你夫妻俩践行。”
魏昭带着徐玉嫣等从上房出来,徐玉嫣看离开上房远了,小声说:“二嫂,我姐太委屈了,你看黄公子跟那个丫鬟眉来眼去的,孩子生下来,我姐过门,犯膈应。”
“不能退亲,也只能退一步,认吃亏。”魏昭道。
高芳华接了一句说:“夫人处置的对,两家闹僵了,玉娇姑娘嫁过来,日子更不好过。”
高芳华倒是个识时务的人。
魏昭等人刚回到跨院,徐曜就走进门,直奔西屋,魏昭正换衣衫,叫了一声,“侯爷。”
徐曜走过去,挽起她衣袖,看一眼她雪臂的淤青已经消退,问:“出去了?”
两人坐在炕沿边,魏昭就把方才发生的事说了。
徐曜赞同地点点头,“你费心了。”也没再说什么。
徐玉嫣站在门口跟章言说话,两个丫鬟去水井沿提水,魏昭要沐浴,屋里只有夫妻俩。
魏昭站起来,给他倒茶,徐曜起身,从背后搂住她,下颚抵着她的头顶,柔声说;“今晚叫玉嫣和三个丫鬟过东屋睡。”
魏昭推开他,“我可没脸说。”
徐曜在她耳边轻笑一声,“我说。”
魏昭回身,瞪着他,“不许说。”
徐曜叹口气,“饿了几日,你真心狠。”
“你这荤话,我不听。”
我是你召之即来挥之即去,魏昭掀开珠帘走了出去。
徐曜看着她的背影,恨不得把她抓回来,按在炕上狠狠教训一顿。
翌日,徐家一行人离开黄府,车马驶出辽阳城,沿着来时的官道下去。
跟来时一样,魏昭跟徐玉嫣还有丫鬟金橘、玉环四个人一乘马车,高芳华跟萱草一辆马车。
徐曜跟章言、余勇和侍卫们骑马护着两辆马车。
正午时分,徐曜观察一下四周,想找一个遮阴的地方歇息,周围山高林密,古树参天,突然,他隐约听见细微的声音,喊了声,“有埋伏。”
话音刚落,突然响起一声呼哨,从四周山林里跳出无数个手持刀剑的黑衣人,朝两辆马车掩杀过来,瞬间围住两辆马车。
迫使两辆马车停住,两辆马车之间隔着一段距离,形势危险。
手持刀剑的黑衣人分别围攻一前一后两辆马车,章言抽出宝剑,从马上提纵一跃,扑向徐玉嫣乘坐的前一辆马车,去救徐玉嫣。
徐曜骑马走到两辆马车的中间,飞身腾空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