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 [金推]完本[古言]—— by:为伊憔悴

作者:为伊憔悴  录入:05-07

容氏气恼,端起桌上已经放凉的茶水灌了一大口,“说起来,更气人,四爷还没回来,慕容蕙已经先回来了, 她族亲到府上来找她,被四爷拦住,府里人都不知道, 她隐瞒没说,后来, 四爷拖着一条伤腿回府了,问她, 她说回母族慕容部落, 走时留了信,族亲没看到, 误以为她失踪了。”
魏昭心道, 这解释得合情合理, 把自己摘了个干净, 可这其中, 也许就是太无懈可击,反而让人怀疑,辽军没有把四爷的头砍下来,高悬营门口,振奋辽军士气,此其一,慕容蕙家人来徐曜报慕容蕙失踪,徐询去找她,这在意料之中,偏偏寒城有战事时慕容蕙离开侯府,失踪了,辽兵恰巧抓住了四爷,此其二,这些太巧合了,不能不令人生疑窦。
“二嫂,你说四爷这不是白丢了一根手指和残了一条腿。”
魏昭理解容氏的愤恨,丈夫为了另一个女人成了残疾,这天天看着,能不扎眼。
“四弟的腿没找个大夫看看,还有没有希望治好?”
徐询做了错事,年轻轻拖着一条残腿,成了废人,不能入朝为官,为官要求仪容,这样的形象这辈子也只能是一介白丁。
“母亲给找了不少大夫,都说腿如果当时摔坏时看大夫,还能治好,耽误了,骨头接不上了,四爷被扔在深坑里,自己上不去,喊人,周围没人,在坑里待了两日,万幸有人经过,听见四爷喊救命,把四爷救了上去。”
容氏泄气,憋屈的事都不能跟别人说,太丢脸了。
魏昭暗想,当时自己曾担心辽兵活埋徐询,那可就弄巧成拙,徐询这是不幸中的万幸,又不由替容氏可惜,容氏知书达理,嫁了个这样的丈夫,问:“这些事都是四弟亲口告诉你的?”
容氏哼了声,“他哪里有脸同我说,是我发觉他伤的不对,腿骑马摔伤了,那手指齐根断了,一看就是刀伤,这又怎样解释,我拷问跟着四爷的小厮,出了这么大的事,小厮不敢隐瞒,就竹筒倒豆子,全交代了,四爷瞒不住,就跟我说了,央求我别告诉家里人,有什么办法,我只好替他瞒下来、”
“手指断了跟家里人怎样解释的?”魏昭问。
“就说让毒蛇咬了,野外没有治疗毒蛇的伤药,怕毒性蔓延,自己切下手指。”容氏道。
这谎话编排的真煞费苦心,府里没人怀疑,可慕容蕙应该心里最清楚。
魏昭问;“四弟妹问过慕容蕙吗?她可知道四爷发生的这些事?”
容氏快把绣帕扯烂了,也不解气,“我质问她,她一问三不知,她还假惺惺地说都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无心害了四爷,她愿意以命抵四爷受到的伤害。”
容氏冷笑一声,“我敢取她性命吗?我要取她性命,四爷跟我拼命,都这样了,他还护着那个贱人,替慕容蕙那个贱人说好话,说慕容蕙善良,这件事都是自己的错,自己没问清楚,跟慕容蕙没有关系,慕容蕙无辜。”
“四爷就一点没怀疑慕容蕙吗?”
“怀疑什么,我抱怨几句,他都不舍得,瞒着这件事,有一半因为慕容蕙,四爷不想徐家的人怨慕容蕙,慕容蕙就没脸留在徐家了,事情都是她惹起来的,再怎么说,她也脱不了干系。”
一个妻子,要容忍丈夫心里有另一个女人,凡事以另一个女人为先,丈夫护着另一个女人,还要帮丈夫隐瞒,保全那个女人。
容氏所受的委屈,还只能憋在心里,如果她跟徐家人说出真相,以四爷徐询的脾气,当下就夫妻反目了。
魏昭宽解容氏,“日久见人心,四爷早晚知道你的好,慕容蕙心术不正,徐家人迟早看透她。”
容氏赌气地说;“不瞒二嫂,我们现在分房睡,想起他做的事,我就接受不了。”
魏昭有一句话,话到嘴边,终是没说出口,徐家现在成了反叛朝廷的谋逆之臣,如果容氏想离开徐询,官府判义绝,容氏可以回归母家,容氏的父亲是朝廷官员,跟反叛脱离关系,她可以争取娘家的支持。
但极有另一种可能,朝廷大军已败,皇家大势已去,容氏的娘家看好徐曜,留一条后路,不答应容氏离开徐家。
最主要的是容氏本人,看容氏的态度,没有跟徐询决裂的勇气,四爷徐询不撞南墙不回头,心放出去,想收回来就难了。
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何况四爷混蛋,也是徐曜的亲兄弟,自己的小叔,魏昭不好说破坏夫妻感情的话。
容氏怕打扰魏昭,魏昭还要辅导步子初的功课,坐了一会,就告辞走了。
魏昭回到东屋,步子初已经写了几张纸大字,魏昭拿起了看看,挺满意,“子初写得不错,婶娘都夸你写得好,”
步子初念书很认真,又非常聪明。
步子初还小,魏昭发话,“子初写累了,母亲带你去给祖母请安。”
步子初听说去徐老夫人屋里,很高兴,杏雨帮他穿鞋,爬下炕。
魏昭牵着步子初的手,杏雨在身后跟着,去积善堂。
徐老夫人看见步子初,高兴地道:“孙儿来了。”
旁边徐老夫人的贴身丫鬟秋菊笑着说:“老夫人□□叨哥儿,哥儿就来了。”
魏昭和步子初行过礼,徐老夫人招呼步子初坐在身边,摸一下他额头,“天热,出汗了。”
杏雨站在一旁给步子初扇风,徐老夫人看他脸红扑扑的,肌肤吹弹可破,红红的小嘴,身体壮实,心里欢喜,叫丫鬟,“把井水里湃着的果子给哥儿拿来吃,再把冰镇的酸梅汤端来两碗,给二夫人和子初喝,凉快凉快。”
徐老夫人问:“孙儿,上午都做了什么?”
步子初清脆的声音回答,“母亲教我写字,练大字”
徐老夫人看向魏昭,“二儿媳,暑热的天,先别教了,等上秋凉快了再教也不迟。”
晌午天像下火似的,魏昭走热了,拿帕子扇,“夫君昨晚还说,早起教子初习武,我拦住说过两日再教。”
“他才多大,你们是不是太心急了。”徐老夫人拿帕子给步子初擦汗,“孙儿,我跟你父亲说,等请了师傅,跟师傅学。”
徐老夫人怕徐曜管教太严,早起折腾孩子。
魏昭跟步子初在徐老夫人屋里吃过午膳,徐老夫人要歇晌,对魏昭说;“二儿媳,你回去,孙儿就留在我屋里,跟我睡午觉。”
“等他睡醒了,我再来接他回去。”
魏昭告退出来,留下杏雨。
晌午头,晒得树叶都打蔫了,魏昭沿着夹道墙根下阴凉地方往回走,快走到二房东院门口,看见前面夹道上,四爷徐询正朝后宅走去。
徐询看见她,站住,面色有一丝不自然,行了一礼,“二嫂。”
魏昭走到跟前,“四弟刚从外面回来?”
“一个朋友得了一幅字画,叫我去鉴别是否真迹。”
徐询在萱阳城里是有名的才子。
魏昭扫一眼徐询的腿,徐询的手藏在袖子里,断指没看见,“四弟,你是不是怨恨二嫂?”
徐询哂笑,面带愧色,“不是二嫂你救我,我现在早在黄泉路上了,二嫂,你骂得对,我不能帮家里,反倒拖累二哥二嫂,我没用,二嫂救我一命,从前我对二嫂不敬,是我不对,请二嫂原谅。”
“四弟,我们是一家人,二嫂有时没给你留情面,响鼓用重锤,二嫂是想骂醒你。”
“我明白,二嫂。”
叔嫂男女有别,不能聊太久,魏昭说了句,“好好对待四弟妹。”
徐询点点头。
两人分开,徐询往四房去了。
魏昭只字未提慕容蕙,徐询这种犟脾气,家里人的话根本听不进去,反倒引起他反感,小叔房中的事,婆母都不管,她一个当嫂子的何必多言。
走进东院门,魏昭沿着西侧抄手回廊往正房走,下意识地往两间下房瞅了一眼,两间下房门上横着一把锁,魏昭站住。
这两间下房,原来一间住着桂嬷嬷,一间住书香和萱草,现在空着,魏昭吩咐房间保持原样,不准动屋里东西,得空把桂嬷嬷和萱草的东西整理出来,桂嬷嬷的东西交给周兴,萱草的东西交给田华,田华求过她,要萱草的东西留个念想,去寒城时,萱草只带了随身的衣物,原想不常住,早晚要回侯府,没想到这一去,就没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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